第五十一章 不見棺材不落淚
“徜睿,288分啊,你的水平能參加世錦賽了。”何國斌打開一瓶可樂,坐在休閑區沙發上暢飲起來。
“你又取笑我,差得遠了,還要再回國保館學兩年。”葉徜睿優雅地笑了笑,目光迎上一位靚麗的女孩,微微點了下頭,那個女孩嬌羞無限急忙轉過臉去。
在任何地方,他都是女孩子心目中的白馬王子,男人眼中刺,肉中釘。
他的光芒太耀眼,氣質無雙,英俊無敵。
“我們再去打一局怎么樣?”何國斌擦了下手,放下毛巾說道。
“那件事有什么進展?”葉徜睿目光深邃,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家老頭子剛剛打電話來,他們抓到了一個狙擊手,工作重點應當就在這個人身上,暫時沒我們的事。”何國斌眼睛四下里看了看,神色有些不自然。
“是嗎?那個進去的人你打算怎么辦?”葉徜睿平靜地問道。
“他們要是審不出什么東西,最多判他幾年班房。”
“嗯……”葉徜睿不置可否。
“這次太可惜了,居然讓那小子全身而退,我聽說有兩個忍者都死在他手上,徜睿,他不會是秘密警察吧?”何國斌有些后怕地說道。
“算他走運,下次就沒這么好的運氣了。”葉徜睿沉穩地說道。
“下次?徜睿,你還要搞他?現在風聲太緊,緩一緩不行嗎?”何國斌小聲說道。
“不用我們出手,東洋忍者會甘心失敗嗎?安心坐等看戲吧。”葉徜睿松了下領帶說道。
“對啊!”
“好了,我有點累,你去玩吧,瞧,有人向你拋媚眼了。”葉徜睿微笑道。
“徜睿,她明明看上的是你,你不上,我可上嘍!”何國斌站起身。
葉徜睿瀟灑地擺擺手,這種貨色,白送他沒有興趣。
何國斌含笑走過去,主動和短裙美女搭訕起來,握起一枚14磅的保齡球。
兩個人似乎一見如故,親密地交談著,葉徜睿仰靠在沙發上,修長如女人的手指輕輕按在太陽穴上,有一下沒一下地輕點著。
驀然,他的視線轉到保齡球館入口處,一群身著淡藍色襯衫的男人正快步走進來。
葉徜睿的目光凝滯了一下,欠欠身,手放到了膝蓋上。
那群男人逕直走向何國斌和那個女孩面前,其中一位亮了下證件,簡單揮了下手,后面的兩個人健步走上前,其中一個從腰中摸出了一副刺眼的手銬。
“你們干什么!憑什么抓我!”何國斌大聲叫嚷起來,求助的目光看向無動于衷的葉徜睿。
“帶走!有話到局里說!”包仁恨大手一揮,便衣警察很麻利地摁倒何國斌,一個反絞,手銬在他的背后扣緊。
“徜睿,幫我!”何國斌嘶啞的聲音從嗓子眼里吼出來,卻無法阻止警察們推推搡搡,老鷹抓小雞一樣把他扭出保齡球館。
包仁恨走到葉徜睿面前,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遍,說道:“身份證拿出來。”
葉徜睿笑了笑,從錢夾里摸出身份證,遞了過去。
包仁恨仔細看了看,似乎想看出朵花來,然而最終還是失望地把它還了回去,快步走出這個地方。
“國斌,不要怪我,是你不小心……”葉徜睿坐在沙發上,良久才吐出一口氣,他的眼中一片殺氣彌漫,臉色陰沉可怕。
……
一整天,李淳風除了在家吃的那頓早餐,就只喝了一碗姜湯,元氣大傷下饑腸轆轆,連續趕場,原本要在江山帝苑用晚餐的計劃也只能改為外賣肯德基,用餐地點設在奧迪轎車上,簡直比總理還忙。
“你打算先審哪個?”鄭佳涵大小姐一手抓著兩對雞翅,嘴里吮著白嫩的手指,吃得興高采烈。
原來她也有親民的一面啊,李淳風看得目瞪口呆,這哪是那個吃大餐只抿一小口酒的挑剔女人,分明和大街上的小姑娘一個樣。
“看什么看,把手給我。”鄭佳涵說道。
沒等他反應過來,手腕就被抓住了,一根根手指被鄭大小姐溫暖的嘴唇吸了個遍,酥麻的感覺像觸電一般,想縮回來,手指卻不聽使喚。
“不能浪費。”鄭佳涵嚴肅地說道,小臉卻紅撲撲的。
“剛才說到哪?”李淳風心里有鬼地岔開話題。
“神父和何國斌,你打算審哪個?”
“何國斌吧,神父不好對付,我需要由簡入難。”李淳風想了想答道。
“我看這兩個人都不是好東西。”鄭佳涵下著結論。
“當然不是,他們要是好人,就不會玩這種把戲,到站了,你是繼續在這里吃完還是打包?”市局那扇永遠敞開的大門近在眼前,李淳風打趣著說道。
“我當然要跟你,去審案了。”鄭佳涵一著急,差點說漏嘴,“阿東,這里交給你了,無聊就隨便吃點吧。”
鄭大小姐擦擦手,推開車門,大搖大擺挽著李淳風的胳膊,揚長而去,留下陳東瞪著那一大堆雞翅雞腿雞骨頭……
“李先生,鄭小姐,這次真的多虧你們,能在案發當日抓住主要犯罪嫌疑人,這在全國大案要案中都是極為罕見的,謝謝,謝謝!”沈陽明在樓梯口不停看手表,一見到兩人走上來,立即熱情地沖過去,和李淳風親切握手。
“沈大隊,說謝謝就免了,警民合作嘛!”鄭佳涵擺著官腔笑道。
“對對,兩位來的剛好,人都抓到了,還沒開始審,你們看,是先審哪個呢?”沈陽明說這話的時候,眼睛就沒離開過李淳風。
“何國斌吧。”李淳風淡淡地說道。
“好,兩位請先上三樓會議室稍坐,我去安排其他人員。”沈陽明指了指樓梯,急匆匆摸出手機開始通話。
“佳涵。”李淳風和鄭佳涵并肩走在樓梯上,忽然出聲叫了一下她。
“嗯?”
“我怎么覺得咱們反倒是警察,他們是來幫忙的了?”李淳風說道。
“不是,是你是警察,我不是。”鄭佳涵笑顏如花晃了下他的手。
“這么說你也看出來了?這是誰搞的鬼?這么大的案子也不該讓咱們進入專案組的,我們是受害人啊。”從參與審問洪臨東開始,李淳風就一直把這個疑問埋在心里,照現在這個趨勢,沈陽明似乎有把他當作主心骨供起來的打算。
他何德何能,讓一位市公安局刑偵大隊長如此看重?這其中甚至隱約代表著局長的意思,或者是更上一層的上級。
“管他呢,你呀就好好表現吧!以前我爹最怕這個地方,搞的我也有點怕怕的,今天總算揚眉吐氣,讓警察刮目相看了,回去我一定要好好炫耀下。”鄭佳涵調皮地甩起手來,現在她看這個男人,那是越看越順眼,越看越喜歡。
三樓會議室的門明晃晃打開著,兩個人大搖大擺走進去的時候,一個穿著很隨便的中年男人剛巧從里面走出來,個子不高,有點發胖,笑呵呵看了看這對男女,伸手拍了下李淳風的肩膀,贊揚道:“你做得不錯。這是我的名片,以后有事情的話可以打這個電話找我。”
“你誰呀?”鄭佳涵莫名其妙地撇撇嘴。
中年人笑了笑沒說話,閃身快步走向樓梯,向樓上走去。
“許齊政,濱海市……公安局長?”李淳風念出名片上的字,兩個人頓覺腦袋發暈。
公安局一把手?就是他?
“厲害啊,連他都出馬了,風,你告訴我,你是不是隱瞞了家世,從實招來!”鄭佳涵貼在他身上,眼神灼熱地望著男人的臉。
“我哪有,有人來了。”李淳風正不知道該怎么解釋,門口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鄭佳涵嘟著嘴離開他的懷抱,兩個人并肩站著將視線投向會議室門口。
“大隊,國斌怎么會做這種事,一定是有人栽贓陷害,我要見那個胖子。”這是何旺名焦躁的聲音。
“老何,口供已經錄下來了,這件案子你要避嫌啊。”沈陽明的聲音。
“大隊,我見一下疑犯都不行?要不讓我見一下國斌行不行?”
“胡鬧!這樁大案上面非常重視,老何,你想替國斌開脫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證據確鑿,必須提審,這樣吧,等到審完之后二十四小時,我讓你見他。”沈陽明說著話,兩個人已經走到會議室前。
隨同的還有林楚盈,兩位年輕干警。
“怎么樣,可以開始了嗎?”李淳風掃一眼臉色激動的何旺名,向沈陽明點頭示意。
“人到齊了,我們現在就提審何國斌。”沈陽明說道。
“大隊,要他參審?我反對!”何旺名尖叫道。
“你有什么資格說話?他是專案組成員,你是什么東西?”鄭佳涵毫不客氣地質問道。
“何科長,麻煩你做好本職工作。”林楚盈也不示弱地反擊。
沈陽明搖搖頭沒說話,他要說的,兩個女孩都搶著說了。
何旺名本來就胖,常年窩在辦公室里養得肥頭大耳,三高癥多年前就光顧了他那副腦滿腸肥的身體,被這兩個足夠做他女兒的小輩訓斥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臉上青紅交加,眼中噴火,加上心中焦急,兩眼一黑,捂著心口就向后倒去。
“何科長!何科長!”兩名年輕警官急忙架住他,沈大隊用手一探他的鼻息,臉色頓時一變。
“快,快叫醫生!全力搶救!”
一個警官趕緊摸出手機撥打電話,警察局就有醫務室,趕到這里最多只需三分鐘。
問題是,突發心臟病能等得了三分鐘嗎?很多人就是熬不過去這死亡三分鐘,錯過重生機會,送到醫院也救不回來。
“讓我看看。”李淳風雖然對何旺名沒有好印象,但也不想眼看著一個年過半百的人就這么死在眼前,用師父的話說,遇人不救,有損陰德。
兒子做壞事,不能完全擔在老子身上,在這關鍵時刻,他挺身而出,反而讓周圍的警察個個刮目相待。
瞧人家這覺悟,這素質,騎著摩托也趕不上啊。
“你行不行?他這是急性心臟病發作。”沈陽明見過他審犯人,還沒見過他救人,真害怕出了什么差池,把何旺名給治死了,事實上他已經半死不活了。
李淳風笑笑沒說話,捉住何胖子的左手掌,按住他的食指前端,一手拍向他的腦后脖頸之間,隨即快速翻過胖子身體,出指點在后心位置,一氣呵成之后,何旺名口鼻中哼了一下,睜開了茫然無神的眼睛。
“神了!”兩名警官連連贊嘆。
“帶他下去休息,叫醫生來檢查一下。”李淳風淡淡地站起身,說道:“你的身體常年累月積攢過多毒疬,如果不注意飲食限酒,這病早晚還會復發。”
“小楊,你送老何去醫務室。”沈陽明算是徹底服氣了,上面看重的這個人果然不簡單啊。
不料,何旺名突然抓住李淳風的胳膊,嘴唇張了張卻說不出話來。
“你這個人怎么回事?他救了你一命,還想怎樣?”鄭大小姐以為何旺名要耍無賴,氣鼓鼓就沖過來。
李淳風擺擺手,回頭看著何旺名,認真地說道:“如果不是你兒子做的,我不會冤枉一個好人,要是他做的,那我只能公事公辦。”
何旺名頹然松開了手,愣了半天,在同事攙扶下,幾步一回頭向外走去。
“我們走吧,時間不早了,大家忙了一整天,不能耽誤休息,爭取十二點以前結束今天工作。”沈大隊笑呵呵指了下路,一行五人快步走進門衛森嚴的審訊室。
聚光燈,攝像頭,半透明防爆玻璃,這種規格的審訊室已經上了級別,是專門審訊重特大罪犯的房間,從大玻璃外可以看到一身休閑裝的何國斌正坐在鐵制椅子上,手被銬在椅子兩邊的扶手上,低頭夾在腿間,像是在為他的罪行懺悔。
沈陽明敲了下鐵門,守衛打開鎖,眾人魚貫而入。
已經沒有來時的盛氣凌人,此刻的何國斌就像一只病怏怏的死狗,目光無神抬頭看一眼這些人,當他的眼睛停留在李淳風身上時,像見了鬼一樣瞪到了極致。
“很意外嗎?”李淳風笑著走近他:“你很可憐知道嗎?”
“扮作一副假惺惺的樣子做什么?來啊!有種給我上刑!打我啊!”何國斌大叫著抖動手上的鐐銬,一陣嘩嘩作響。
“你可真賤,想挨揍是嗎?”鄭佳涵緊走兩步,就在眾人以為她要出拳或是扇他幾巴掌的時候,大小姐很麻利地脫下腳上的銀色高跟鞋,細長高根在他頭頂輕輕一敲!
咚!不大不小的聲音讓沈大隊和另一位警察嘴角一顫,唑了下牙花子。
腦袋再硬,頭皮畢竟是軟的,一道血跡順著何國斌的額角流下來,他的瞳孔瞬間放大幾倍,惡狠狠咒罵著:“三八!賤女人!你怎么沒被砍死!”
“你還敢罵?”鄭佳涵惱怒之下,握著高跟鞋,使勁將大半個鞋頭塞進了他的嘴里,然后用力一攪。
皮鞋雖不是刀子,但嘴巴和舌頭怎么也經不住這樣的折磨啊,何況這只高跟鞋還是那種帶著水晶亮片片紋飾的鏤空款,連著攪動兩下,何國斌就說不出話來,滿口的血絲和粘液順著嘴角流動,滴到他整潔的條紋襯衫上。
沈大隊實在看不過去了,訕訕地出聲道:“鄭小姐……”
“干嘛?現在輪到你們了,我的事處理完了,想殺我,下輩子你也沒戲。”鄭佳涵一只腳踩著地板很不平衡,鞋子也不要了,抱著李淳風的胳膊揚聲說道:“扶我一下,有沒有板凳啊?”
“有,有!”警官小姚急忙搬過來一個塑料凳子。
鄭大小姐毫不客氣地坐了上去,像個領導一樣旁觀他們的表演。
“他想殺的不是你,是我,我說的對不對?”李淳風含笑取下這只被糟蹋的高跟鞋,看了一眼,嘆口氣:“可惜了。”
“呸!”何國斌惡狠狠朝他的身上吐了口唾沫,帶血的口水濺出來,還連著線。
“兔崽子!”鄭佳涵又想去脫另一只鞋了。
“我來,沒關系。”李淳風向后方舉了下手,阻止了她的沖動。
林楚盈動了下嘴唇,什么也沒說。
“如果吐口口水就能把人殺死,還要刀槍干什么呢?何國斌,你不過是別人驅使的一把槍而已,說吧,是葉徜睿叫你做的,對不對?”李淳風完全不在意身上的污物,仍然微笑以對。
“你他妹少來,我一人做事一人當,叫我出賣朋友,你做夢!”何國斌氣喘吁吁地吼道。
“朋友?你為這個朋友賣命,得了什么好處?錢?你家似乎并不缺錢啊?權?好像你老爸也有那么一點。噢,說到他,我告訴你一個不幸的消息。”李淳風說著卻轉過身去,走遠了幾步。
“有屁快放!少來誆我!”何國斌眼里閃過一道驚疑不定的神色。
“想知道?看來你還沒喪盡天良嘛。你老爸剛剛突發急性心臟病。”李淳風背著他,平淡如水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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