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我答應你
“風少,前面有一家羊雜店,要不要嘗嘗?”阿浪笑容滿面地說道。
“好,好啊。”好久沒看到這樣的場景了,李淳風也頗有幾分懷念。
無論老幼,這條街上的人們都充滿朝氣,閑適的感覺,屬于那種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小市民生活。
飄著香菜和麻油的羊肉湯,芝麻大燒餅,兩個人吃得滿頭大汗。
姜記羊雜店在這一條街上名氣極為響亮,就算是一些大人物也經常慕名前來,嘗一口羊肉湯,嚼著剛出爐香噴噴的芝麻燒餅,比吃山珍海味還帶勁。
越樸實的滋味越讓人懷念,越地道的小吃越是門庭若市,不論深處市井小巷還是藏身于高樓大廈,這傳承百年的老店老湯,就有如此魅力。
李淳風和阿浪坐在靠窗一張小方桌旁,兩人悶頭哧溜哧溜猛吞。
“再來一碗。”老李抹了下額頭的汗水,沖伙計叫了一聲。
“好嘞。”
“風少,味道不錯吧?等一下我們去哪里?”阿浪沒他這么能吃,一碗湯一個燒餅就飽了。
“暫時還不知道,我要打個電話。”李淳風摸出手機來,摁了半天,找到佟清瑤的號碼,撥了過去。
“喂?”稍稍變了點調的聲音聽起來還是很柔,這是屬于佟美女的標簽。
“是佟小姐嗎?我是李淳風。”第一次主動給女人打電話,李淳風像個剛上床的初哥一樣畏首畏腳。
“我知道是你,有事嗎?”佟清瑤輕聲地說。
“你臉上的傷痕要不要緊?沒抹藥吧?”
一大早打電話來就問這個事,是關心嗎?佟清瑤抬頭看看枕邊的鏡子,臉上那道瘀青仍在,襯著嬌美的容貌,有種凄楚的美。
“沒,好一些了。”佟清瑤在電話里笑笑。
“你出來一趟,我們碰個面。”李淳風很果斷地說道。
“嗯……九點半好嗎,我要去彤蔻美容院。”佟清瑤稍稍想了一下。
“彤蔻美容院?”李淳風眼前又浮現出那個場景,六七個女人圍著他,挑逗猴子一樣嬉鬧,腦門上頓時分泌出不少汗來:“能不能換個地方?”
“那……十點鐘,我們在隔壁幻島咖啡廳碰面吧。”佟清瑤很善解人意。
“好,就這樣。”李淳風急匆匆掛上電話,第二碗羊肉湯端上來了。
“真熱。”湯還沒喝上一口,他就覺得渾身冒汗,有點透不過氣。
“風少,老姜這羊湯可是大補的好東西,這大夏天喝湯,連喝兩碗的人可不多見。”阿浪笑著把頭發扎成一個馬尾辮,擦去臉上的汗珠。
“誰說不多見?”門口,一個洪亮的聲音響起來了。
羊湯館眾人紛紛側目回頭,“唷,秦爺!”“秦爺早!”“秦爺來了!”
“秦爺?”李淳風向阿浪看去。
“秦五拳,泥龍灣分會大佬,自己人。”楚浪壓低了嗓音,向李淳風介紹。
“阿浪,你小子怎么在這里?我還以為是浩南來了。”秦五拳背著手,身邊跟著兩個人,邁著八字步走了過來。
“秦爺又來喝湯啊?我來介紹,這位是風少,風少,這是秦五爺。”楚浪急忙站起身和善地笑笑。
身材敦實的秦五拳背著手掃一眼李淳風,不客氣地反問:“風少?哪里冒出的小子?”
“你有口臭。”李淳風坐在那里微笑著說道。
秦五拳六歲混跡利是口,專收漁民保護費;十一歲縱橫生殺場,被當時的尖沙河大佬看中,培養成得力干將;二十歲時掃平泥龍灣大小勢力,成功上位,榮登大佬。作為鄭海奎手底下二十一員大將之一,三十出頭的秦五拳待手下親如兄弟,對敵人兇狠不留情面,在濱海黑白兩道勢力中名聲極響。
“呵呵,很久沒有人敢這樣跟我說話了。”秦五拳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這么多年的打打殺殺,混跡在泥龍灣上,秦爺早已不是當初初出茅廬的毛頭古惑仔。
他身后的兩個保鏢一臉冰冷地看著李淳風。
“秦爺,風少是龍頭請來的客人。”楚浪趕緊出來打圓場。
“這里沒你的事。”秦五拳抖了抖袖口,手掌從背后放到身前,兩枚光溜锃亮的紫核桃在掌心中轉個不停。
“獅子頭!”李淳風驚訝地贊了句。
秦五拳手指轉動之中,這兩枚大如鵝蛋的紫核桃上,露出一對惟妙惟肖的獅子圖案,不是雕刻上去的,而是長期把玩自然形成的結果。
上等的鐵核桃,講究品、色、形,紋理細密,色如琥珀,形如玉卵,通常在手上揉玩幾十年后才能出現玉質、花紋,色彩和品相也越來越好,秦爺手上這對紫核桃,便是其中極品紫香獅子頭。
“光有眼力不行,接的我幾拳才是真本事。”秦爺笑著說道。
“等我喝完這碗熱湯。”李淳風仍然保持原來的姿勢坐著,右手端起青花大海碗,哧溜哧溜吞著微辣滾燙的羊肉湯。
秦五拳揚起空著的左手,兩個保鏢坐到了隔壁桌子上,一聲不響盯著悶頭喝湯的李淳風。
湯店里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走,都在默默注視著這兩人,氣氛有點詭異。
阿浪摸出手機,想給老板打個電話,秦爺一聲冷哼,盯了他一眼,這小子乖乖放下了手,笑道:“我看時間,看時間。”
“痛快!老板,再來五個熱燒餅,多放芝麻,別涼了,包起來我等一下帶走。”放下空碗,李淳風抽過一張餐巾紙,飛快抹了下嘴。
“吃飽了?”秦爺平靜地問道。
“三分飽。”李淳風拉開板凳,笑了笑。
“出拳吧。”秦爺退開幾步,他穿著灰色開襟大褂,綢質褲子,腳上蹬一雙布鞋,很有幾分民國的味道。
“你不是我的敵人,年齡又比我大,你先。”李淳風很隨意地擺手。
“好!”秦爺眼中閃過一道異色,握著核桃的右手背在后頭,腳步一個疾奔,左手閃電般向李淳風面門擊來。
咔嚓!秦爺腳下的大青磚地板裂成十幾塊,拳風過處,灰影閃爍,幾道看不清的勁氣怒張,長袖大褂抖成了波浪形。
嘎嘣!秦爺拳頭打來時,李淳風也迅速擊出一拳,兩個男人的拳頭迎面相撞,發出刀剁骨頭的悶響。
一拳相碰,兩人誰也沒有打出第二拳,齊齊向后退去。
秦爺身后右手中的獅子頭停止轉動,連退四步方才站穩,收回拳頭,臉色看不出任何表情來。
李淳風甩了下手,呵呵一笑,他只退了一步。
“你不錯。”秦五拳突然笑了,轉身沖呆若木雞的老板招了下手:“老姜,三碗羊湯,十塊燒餅。”
“來嘍!”湯店里隨著姜九一聲吆喝,靜止的東西重又復活過來。
秦爺抓過一條長凳,坐在了李淳風那張小方桌上。
阿浪傻笑著看看李淳風,又看看秦爺。
“你的拳法和哪個師傅學的?”秦爺對李淳風說道。
“少林寺,游方僧人。”李淳風坐下來,隨口編了個搪塞過去。
“喔。那怪不得了,我不是你的對手。”秦爺這才把縮在袖子里的左手伸出來,骨節都紅了一大片,皮膚高高脹起,像個饅頭。
“秦爺。”李淳風微笑著說道:“我打傷你的手,就送你一個小禮物好了。”
“什么?”秦爺有些吃驚。
“秦爺常吃肉食吧?”李淳風端過老板新上的姜茶,漱漱口,吐到缽盤里。
“無肉不歡,你怎么知道?”秦爺更加奇怪了。
“長期食肉,污穢積郁腸胃不化,久之口氣污濁,秦爺,我剛才說的不是在罵你,這是病。”李淳風波瀾不驚地說道。
“哈哈,我知道。”秦五拳擺擺手爽朗一笑:“怎么,你有偏方?”
“叫你說對了。”李淳風示意他站起來,“我先幫你疏通腸道經脈。”
秦爺點頭站起身,華夏武學博大精深,練武的都知道經脈行氣之說,自然沒有什么抵觸情緒。
鄰近的人也紛紛放下手中碗筷,目不轉睛看著這兩位不同尋常的人物。
穿著襯衫西褲的李淳風掛著招牌式的笑容,誰也沒有看清他出手的動作,秦爺就捂著腹部身體彎成了弓字形。
旁邊桌子上兩個保鏢霍然站起,伸手就去拔槍。
“不要亂來!”秦爺單手揮掌,支在桌上,呼哧呼哧大口喘氣。
別人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他心里卻一清二楚。
一股熱流沿著小腹從下到上,迅速滋潤著火辣辣的腸道,這種感覺……很爽,真的很爽。
“蜂蜜柚子皮沖開水,早起睡前一杯,七天見效。”李淳風從容坐下,剛剛的一手氣穴推位,拉開秦五拳淤塞的腸道,手法雖然重了些,卻有立竿見影的效果。
“哈哈,龍頭果然沒看錯人,你很好,再年輕十歲我或許和你有一拼。”秦爺把手上的獅子頭鐵核桃放進褲兜里,又坐了下來。
“阿浪,帶沒帶手紙?”李淳風忽然轉頭向對面傻愣著的楚浪問道。
“有,有,我去車里拿。”阿浪暗暗挑了下大拇指,腳底抹油閃身跑出店外,古惑仔別的不行,跑路本事都是一流。
秦爺正納悶要手紙干什么,肚子里忽然一陣墜脹,哭笑不得說道:“你真行,這還沒吃,我就得上茅房了。”
“秦爺先去蹲吧,我叫阿浪給你送過去。”李淳風笑道,這一通茅房下來,沒有一卷紙半個小時,他是出不來了。
秦五拳捂著肚子沖向廁所,姜記老板含笑走來:“風少,你要的燒餅好了。”
“給我拿來,一起算錢給你。”李淳風說道。
“不,不,不,這幾碗羊湯算我的,風少頭一次來,怎能要你的錢。”老頭很會做生意,平常店里的保護費都是免單的,秦爺的錢他不敢收,這個來頭更大的年輕人他更不敢得罪了。
“那就下回一起算,先記著吧。”二十塊錢的事,李淳風也不放在心上。
“好,好。”老板點頭哈腰想要退下,忽覺店里一片鴉雀無聲,抬頭看去,心一下子涼透了半邊。
阿浪手里握著一卷雪白的手紙,被一把金色小手槍指在后腦勺上,亦步亦趨走進店來。
身后的女人穿著低胸吊帶裙,肩頭和鎖骨都露在外面,握著手槍的纖細手臂和身體保持著完美的九十度,她,胡菁菁。
再次看到這位大小姐,李淳風一點都不驚訝,她要是不找上門來,那才奇怪了。
只是沒想到,胡菁菁這么快就在人海茫茫的濱城找到了他的位置,看來三全幫的能量確實不小。
秦爺的兩位保鏢再次從座位上站起,想要拔槍。
“她找的是我,不用緊張。”李淳風智珠在握地笑了。
兩個保鏢識趣地坐下來,但右手仍放在腰際,保持隨時可以抽槍射擊的動作。
“你有什么要說的?”李淳風微笑面對這個有著棕紅色卷發、雙眼皮的高挑美女。
“我答應你的條件。”胡菁菁推開面前的阿浪,槍口指著李淳風,又向外頭虛晃一下。
“那么,是不是該表現一下你的誠意?我喜歡別人叫我爺。”李淳風眨眨眼說道。
我,日你大爺!胡菁菁在心里罵道。
“爺。”胡菁菁嬌柔酥麻的一聲喚,差一點讓在座的一大群老少爺們爽得叫出聲來。
“哎,走吧,去你的車上談。”李淳風微笑著提起十個大燒餅,走了兩步,又回頭說道:“阿浪,中午去美容院門口等我。”
“好,我記住了,風少。”楚浪目送著這兩個人走出羊湯店,好一會兒才自語道:“難怪……”
胡菁菁的野馬跑車停在凱迪拉克旁邊,兩個人鉆進車里,一張支票就甩到了李淳風面前。
“這是兩百萬定金。”
“就這些?”李淳風看也不看這張支票,反而灼灼地瞅著胡菁菁嫵媚的眼睛。
“你還想要什么!”胡菁菁胸口劇烈起伏著,她的皮膚很白,天鵝一樣的脖頸下有點嫣紅的色彩,被氣的。
“麻煩你下次跟我說話的時候,要帶上‘爺’,做丫鬟就要有丫鬟的覺悟,沒有規矩怎么行!”李淳風微笑著說。
胡菁菁臉上鐵青一片,瞪著他足有十秒鐘,才把怒氣消化掉,嬌嗲地開口道:“爺,你還想要什么?”
當一個姿色上佳的女人千嬌百媚輕啟朱唇,酥麻地開口說一句“爺,你還想要什么……”,相信沒有哪個男人能泰然處之吧。
車子里空間不大不小,處處彌漫著蠱惑人心的香水味道和女人的嬌慵氣息,胡菁菁歪著身子,腦袋微微向李淳風這邊傾斜,看上去就像含情脈脈的佳侶在耳鬢廝磨。
低胸吊帶裙下,白膩肌膚連接的挺拔曲線讓人有掀起裙子一窺究竟的沖動。
“你把衣服脫了我看看。”李淳風色瞇瞇地盯著她的胸部說道。
“你確定?”胡菁菁眼里寒光聚生,這是殺人滅口的前兆。
“你好像又忘了一件事。”李淳風溫聲說道。
“爺,你確定想看?”胡菁菁嘴角露著笑意,眼睛里卻滿是濃濃殺機,這兩種表情同時出現在一個女人臉上,嫵媚中透著寒冷,就如同帶刺的玫瑰,比清香的百合更讓人心動。
“你說呢?”李淳風也笑了,他很想說算了,畢竟對方還是個未經人事的姑娘家,當然,自己也沒太多經驗,可惜的是,這個女人的強硬態度卻讓老李不得不挺著胸膛死扛到底,你敢脫,爺就敢看!
胡菁菁沒有出聲,她撩了下耳邊的頭發,欠欠身,抓起大腿下壓著的裙角,開始脫她那件黑色吊帶裙,動作輕柔,就像剝開一枚荔枝。
從上到下,兩條肩帶松了下去,露出肉色的硅膠胸貼,就像兩只手掌,完美地扣住女人胸前的飽滿。
然后是小腹,光潔如脂,沒有一絲贅肉,年輕富有彈性的肌膚充滿美感。
吊帶裙褪到了腰上,胡菁菁的臉上不知何時抹上了一道緋色,還有深深壓抑的——恨。
李淳風無瑕顧及她的神色,突然覺得這個狹小空間熱了起來,眼睛隨著胡菁菁的動作緩緩移動,身體某一處神經也開始膨脹了。
“爺,全脫嗎?”胡菁菁媚笑著把手放在了胸口。
“改,改日吧……”男人有些艱澀地說道,他還沒做好準備,在這個地方,車外人來人往的大街上,萬一控制不住邪火,一世英名可就完蛋了。
“爺,你真的很想要?”胡菁菁的一張臉已被怒火和羞憤填得滿滿的,嘴唇也因此劇烈顫抖了,說出的話明顯帶著顫音。
“什么?”李淳風這才把目光從她的胸前移開,詫異地望著這個面若桃花的女人。日!還真搞出烏龍了。
“你不是很想要我的身體嗎!”胡菁菁終于怒了,一把撕下胸貼,那把精巧的手槍又回到了手上,“等你治好爺爺的病,我會用這把槍射穿你的卵蛋,讓你回味一輩子!”
“是嗎?你還是把它貼上吧,太寒磣人了。”李淳風瞇著眼睛笑著,指了指胡菁菁胸前那并不算小的尺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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