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酒店開房
奚水強趁機想躲遠一點,沒走幾步,就感覺不對勁了,胸前、脖子皮膚似被蟲咬,奇癢無比,針扎一樣刺痛,先是皮癢,接著肌肉也開始刺痛、酸麻,讓他無法控制自己拼命抓撓,手忙腳亂解開花襯衫,從脖子到胸腹,一道道抓痕血淋淋,扭曲如蚯蚓。越癢越抓,越抓越癢,刺痛奇癢很快深入骨髓,阿強痛呼慘嚎,躺倒在地,整個人已變得鮮血淋漓。
足足有五六分鐘,阿強瘋狂的舉動才漸漸停止,兩眼充血,像個血人一樣顫巍巍站起來。
周圍的小弟們個個膽寒心驚,不敢靠近,啞巴了一樣。
“你做了什么手腳!”阿強嘶啞著嗓音彎腰怒吼。
“怎么?現在知道怕了?你砸我家的時候怎么不想想后果?從現在開始,每隔一天,你身上的奇癢就發作一次,持續七天之后,發作期將改為一個時辰,直到你痛不欲生,自行了斷為止!”
李淳風端坐在椅子上,七分實話,三分假話,一語既出,阿強頓時崩潰,沒感受過剛剛那陣奇癢刺痛的人不會知道有多恐怖難熬,直到現在他才真的徹底怕了,噗通一聲跪下來,求爺爺告奶奶地告饒:“大哥,給,給我解藥,我再也不敢了,我給你修房子,東西都還給你們,我該死,我該死……”
強哥一邊討饒,一邊大耳光子狠扇自己,心里那叫一個懊悔沮喪,都怪那天一時起了色心,自作孽,像這等極品美女根本不是自己有福享受的啊。
服下迷香丸解藥的林楚盈幽幽醒了過來,看到一大圈不認識的人,立馬掙扎著想站起來。
“沒事了,表姐。別怕。”李淳風根本懶得理睬強哥,摟過林楚盈,柔聲呵護著。
“你怎么在這里?”林楚盈驚叫起來,隨后又認出了打臉討饒的強哥,尖叫道:“就是他,帶人砸了我的房子!”
奚水強苦著臉,連連點頭:“是我,我該死!我該死!”
“該死就拿塊豆腐干去墻角撞死,別在這礙眼,天亮之前我的房子整理不好,你們都別想活!”李淳風惡狠狠踹了他一腳,回頭對穿著睡衣的林楚盈說道:“我們走,今夜找家客棧先湊合吧。”
“是酒店……”林楚盈小聲糾正他的話。
“對,對,那個誰,阿南,麻煩你送我們找一家舒服的酒店,要離我們住的地方近一點。”李淳風站起身,對張浩南發號司令。
“沒問題,風少!”張浩南剛剛大包大攬地應承下來,就看到對面的大小姐臉色不悅了。
鄭佳涵一直在旁邊觀察著李淳風和林楚盈的舉止,越看越覺得這兩人不像表姐弟,親親呢呢倒像對相好的,弄這么大的陣勢原來都因為這個大波女,心里沒來由地慪氣,嘴唇都撇到鼻子上了。
“阿南,先送我回去。”鄭佳涵沒好氣地橫插一句。
“呃,是……大小姐。”張浩南愣了愣,趕緊應聲。
幾個混混手忙腳亂讓出一條道來,拉開卷閘門,忽然沖進來幾個驚慌失措的古惑仔,亂嚷嚷道:“強哥!不好了!外面有人來砸場子!”
阿強這時候還跪在那里,李淳風幾個像審犯人一樣威風凜凜站著,剛沖進來的人都杵在原地傻眼了。
奚水強一聽這話更蔫了,今夜里本以為命犯桃花,誰料卻是命沖太歲,接連的打擊跟來,不知要損失多少白花花的銀子。
“阿南,你去看看。”鄭佳涵心中有數,恐怕是援軍來了,活該他奚水強倒血霉,新老舊賬一起算。
林楚盈扶著李淳風的手臂想站起來,可能是迷藥后勁的緣故,軟綿綿使不上力氣,一屁股又坐在了椅子上。
“我背你。”李淳風彎下腰,眾目睽睽下一點沒覺得尷尬。
被場上幾百號人盯著,林楚盈倒有些羞澀了,沒辦法,誰讓自己腳不爭氣,只能咬牙趴到李淳風背上。
看這對狗男女的樣子,鄭佳涵忍不住翻了下白眼,剛好被扭過頭的林楚盈看到,兩人臉色同時一僵,急忙別過臉去。
也就在這時,林楚盈忽然想起了一個問題,驚叫一聲:“我的槍!”
李淳風又把冷竣的目光轉向了強哥。
“花皮,還不快去把東西拿來!”阿強這下老實懂事的很,不用吩咐就下了命令。
“手機、包、筆記本電腦。”李淳風慢悠悠地數著。
“是,是……馬上就來。”阿強點頭哈腰,一陣搖尾乞憐。
“送到車上去!早這樣配合何必遭罪,告訴你,解藥沒有,想死得慢一點,別碰女人。”李淳風淡淡地走到他面前,出手迅猛如電,拽下了他耳上的銀環,轉身就背著林楚盈向外走去。
強哥耳朵上一道豁口滲出血來,咬牙堅持著,沒敢發出半句聲音來。
李淳風握著這枚鑲有細鉆的耳環,掂了幾下,隨手扔到了門邊角落里。
三個單位的靈力,還算有點收獲。
剛走出金龍夜總會大門,前方巷道里風風火火走過來一群手持大砍刀的混混,胳膊上扎著藍綢帶,見攤子就掀,見人就砍。
“大小姐!”為首的兩個人老遠就打起招呼,其中一個脖子上吊著紗布,左手拳頭纏成了木乃伊,另一手還握著明晃晃的大刀,看上去似乎有點眼熟。
等到走近了,李淳風才認出來,原來就是今晚在生殺場被他一拳打折手骨的那個馬仔。
李淳風認出了陳東,陳東當然也不是瞎子,剛剛聽到張浩南繪聲繪色講述李淳風一人大戰百人,如何如何神勇,如何如何牛逼,心里就有點犯嘀咕,這一看到本人真面目,臉色頓時變了變,“是他!”
“沒事的話就趕緊上車!”李淳風揮了下手,張浩南急忙殷勤地拉開車門。
花皮仔幾個抱著還沒捂熱的戰利品畏首畏尾站到車前,張浩南小心一一接過放到最后排座位上,比伺候老大還盡責。
“大小姐……”陳東有點心虛,他想問的是這場子還砸不砸。
“滾!”鄭佳涵俏臉生寒,把手一指,也鉆進了商務車,這些沒用的貨,做事拖拖拉拉,風頭都讓李淳風給搶了,簡直是丟盡她大小姐的臉面。
汽車轉了個彎,在上百個海聯幫打手注目禮下,駛上正道,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陳東也沒來時的囂張氣概了,灰溜溜擺擺手,眾小弟們悄聲鉆進街口停著的幾十輛面包車,一哄而散。
“強哥,現在怎么辦?”夜總會門口花皮仔扶著奚水強,硬著頭皮問了句不該問的話。
“啪!”一個清脆的巴掌招呼在花皮仔臉上,強哥指著這些人的鼻子破口大罵:“看老子丟人你們很爽是不是!誰砸的房子去給我弄成原樣!受傷的自己去醫院!”
花皮仔有苦說不出,老大,還不是你下令要砸的啊……
商務車駛上大道,林楚盈這才松了口氣,叫道:“手機給我!”
“打電話?”李淳風從后面座位上把她的香奈兒小包勾了過來。
“我要報警!”林楚盈氣鼓鼓地說道。
鄭佳涵抱著胳膊一聲冷笑。
“你笑什么?”林楚盈早就看她不順眼了,不知道李淳風怎么和這些人勾搭在一起的,小妖精一看就不是好人。
“警察有用的話,要我們做什么?”鄭佳涵帶著火藥味的話頂了回去。
林楚盈本身就是警察,這話連她也罵了進去,臉色立刻大變,沒好氣地回擊道:“看你這副樣子,一定是哪個混混的女人吧,你囂張什么?犯了法我照樣拘你!”
“來呀,剛才不知道是誰差點叫人給睡了,要不是你表弟在,明天一早你指不定被關在哪個洗頭房!”鄭佳涵更不是善茬,看到對方比她更辣,窩著的火氣也爆發了。
“行了!別吵了!”李淳風急忙制止越演越烈的口水戰,擺手道:“報警就算了,沒完沒了的問話我可受不了,阿南,酒店到了沒有?”
“風少,前面就有一家。馬上!”張浩南也巴不得趕緊送走他們,好回去交差。
兩個女人冷哼著別過臉去,直到車子停在錦峰大酒店門口,誰也沒說一句話。
“開幾間房?”等到車子走遠,林楚盈在李淳風背上問了個很有含義的問題。
“你說吧。”李淳風也不懂這兒的規矩,什么標準間,大床間,豪華間,看得眼花繚亂。
林楚盈嗔了他一眼,扶著大理石柜臺說了句:“一間標間。”
“兩位嗎?請出示您的身份證。”工作人員熟練地帶著微笑說道。
林楚盈遞過去身份證,想起李淳風還是個黑戶,又摸出警官證揚了揚:“他的身份證忘帶了,我表弟,有沒有問題?”
“沒關系。”總臺服務員小姐會心地笑了笑,這年頭什么稀罕事都有,女警察帶著男人深夜開房,解釋就是掩飾,什么表弟呀,小白臉吧。
林楚盈松了口氣,李淳風也笑了,“多少錢?”
“先生住一晚嗎?押金四百,一共六百八。”
李淳風點點頭,從黑塑料袋里摸出一捆錢來,數了七張,丟在柜臺上。
林楚盈像盯賊一樣疑惑地看著他,怎么突然拿出這么多錢?剛剛沒注意到他手上的東西,現在才發現這一袋子里都是捆扎好的鈔票。
領了房卡,進了房間,指示行李員把電腦放好,林楚盈像個待嫁的閨女一樣羞答答坐在床沿,“你先沖個涼吧,臟死了。”
李淳風低頭一看,也是,來回奔波了一整夜,滿身土不說,還有些搞不清主人是誰的血點染在身上。
“你先休息吧。”房間里有兩張床,李淳風也算知道標準間的意思了。
浴室一墻之隔,林楚盈聽著水流嘩嘩地響,心里嘭嘭直跳,加上自己的睡衣也沾了些污漬,深有潔癖的她哪里又睡得著,這一晚上經歷的一切,像做夢一樣,前半截噩夢,后半截卻是好夢,這一晚足夠林大美女回憶一生。
強哥那一伙人沖進家門的時候,林楚盈慌得連報警都忘了,看到那些小混混不加掩飾的色瞇瞇眼神,當時連自殺的心思都有了,后來,后來就稀里糊涂昏睡了過去,沒想到再一醒來,整個世界天翻地覆,悲劇轉成喜劇。
恍如一夢啊。林楚盈直到現在仍然心神恍惚,水流聲消失了,這才回過神,環顧周圍陌生的燈光,又羞澀又甜蜜,隱隱的感覺好像要發生點什么。
要不是李淳風及時趕到,守了二十年的白璧身子肯定要被混混們糟蹋了,醒來時看到金龍夜總會里滿地狼藉,東倒西歪的小混混們,林楚盈那時候真想撲進男人懷里大哭一場,但是她沒有。
她委屈,她感動,但她不想在外人面前露出柔弱的一面,一個人多年形成的脾氣秉性很難改變,要變就不是她林楚盈了。
李淳風裹著酒店浴袍走出來,邊走邊用毛巾擦著腦門,看到林楚盈還在床沿坐著,頓時吃了一驚:“你沒事吧?”
“沒事,我等你呢。”林楚盈正失神著看他,脫口而出的話一說出來,臉蛋紅了紅,急忙改口:“我等你出來,我也要洗。”
“噢,沒事就好,時候不早了,快洗洗睡吧。”李淳風笑了笑,看著林楚盈扶著墻壁走進浴室,這才放松下來,躺在另一張床上。
靜下心來,李淳風才發現一個問題,鬧了半宿,居然把最重要的事情忘了,阿強怎么找上門的?跟他無怨無仇,憑什么又砸又搶?難道,紅顏真的是禍水?
這事還是要找奚水強問清楚才行。
誤打誤撞救了兩次鄭家小姐,不知道是福是禍,李淳風有種預感,這事不會那么容易就此了結,雖然她鄭佳涵的死活跟自己沒什么大關系,但那兩百萬可是個大數目,足夠吃喝不愁過上一陣舒坦日子的。
這筆債有空還是要催催的。
過了好一會兒,林楚盈圍著寬松的浴袍出來了,臉色紅潤許多,走路雖然還是不利索,但明顯恢復了不少體力。
兩個人都裹著浴袍,加上房間里曖昧的光線,雪白的床單,寂靜的深夜,窗外星星點點的燈火,怎么看都不像正兒八經的姐弟關系。
林楚盈盡量使自己不朝那方面想,但越是不想,反而越覺得緊張,瞄了一眼李淳風,靜靜倚在了床頭,她有太多的話想問,卻一時不知該問哪個。
“表姐,我們睡吧。”李淳風隨口說道。
“嗯……”林楚盈又嗔又柔看了他一眼,拉過薄被,蓋在身上,伸手按滅了吊燈、壁燈、床頭燈。
這家伙,英雄救美的時候氣概吞云,真到情場發揮時,又束手束腳,假正經不解風情,林楚盈松了松浴袍,幽幽嘆了口氣,背過身去。
李淳風出現在金龍夜總會的時候,那一刻她心里甜蜜蜜像吃了大白兔奶糖,危難時候哪個女人不盼著有個白馬王子來拯救自己呢,林楚盈當時就想只要你主動,姐姐就以身相許,甚至,她洗完澡之后就穿了條內褲,只裹著酒店浴袍就出來了。林楚盈不是隨便的女孩,難得遇上看對眼的,又對自己奮不顧身,舍身相救,一顆心立刻就充滿了臭男人的影子。
可惜,偏偏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死家伙腦袋不開竅,看不出女人眼底的溫柔和期盼,林楚盈心中莫名地酸楚起來,是自己長得不漂亮?肯定不是!從小到大,不知有多少人想把她這朵鮮花插在頭上,加起來可以組成一個偵察連了。那是什么原因?別的女人!他心里有別的女人了!林楚盈不假思索想起了那個小妖精,穿著嫣紅套裙,胸小屁股翹的黑社會大姐大!一定是她,林楚盈恨恨地咬了咬牙,把這個假想敵詛咒了一通,昏昏沉沉,才慢慢睡去。
隔壁床上,李淳風在黑暗中眨了眨眼,他睡不著。
有這么個大美女在對面床上躺著,是個男人都蠢蠢欲動,心癢難耐,李淳風不傻,知道林楚盈和自己的關系已到了那種微妙境界,可他并不想趁人之危,況且一但和林楚盈私定下終身,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啥的也該履行,認識才不到幾天,就發展得這么快,深受封建糟粕毒害的李淳風總覺得心里有點怪怪的,適應不了這種快節奏。
不過說真的,林大美女確實是他喜歡的那種類型,外冷內熱,人又漂亮,胸大臀圓,身材好得沒話說,睡覺的姿態都分外誘人,比起什么公主小姐要上檔次多了,只是時機未到,她身上還帶著月事呢。
那個鄭佳涵也不錯,胸小了點,容貌倒挺精致的,就是太潑辣,大小姐脾氣太臭,要找老婆絕對不能找這樣的,胡思亂想中,倦了一天的李淳風終于沉沉進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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