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章:昨天來吃飯的那個年輕人,他真的只是你同事嗎?
第二天早上。
簡兮在房間里磨蹭到8點鐘,才跟做賊似的出門。
誠惶誠恐去到餐廳,卻并未見到那人。反倒是同事告訴她,易先生已經搭早間航班離開,回滬城了甌。
簡兮松了口氣紡。
在三亞剩下的工作,完成得很順利。
兩天后,做完后續收尾,一眾人收整行裝回到滬城。
*
回到滬城,簡兮效率飛快。
當天下午,就火速去公司跟人事部遞交了辭職信。
然后收拾好自己的私人物品,悄悄離開公司。
天曉得出了那樣尷尬的事,她肯定把易哲慎得罪透了,給她十個膽子也不敢繼續繼續留在他眼皮底下工作。
翌日早上,她去醫院接秦舜英出院。
剛在窗口辦完出院手續,手機震了一下。
她拿出來看,收到短信一則:為什么辭職?
又是那人慣有的那種倨傲又命令十足的口吻。
她對著手機,還沒想到該如何回答。
那邊又來一條:那晚是我心情不好,可能說話難聽了點,但絕對沒有特別針對你的意思。
高高在上的易先生,這是低下他高貴的頭,在跟她道歉嗎?
簡兮良久沒作出反應,最后猶豫一刻,將短信刪除。
*
秦舜英做完一輪化療,頭發開始大把地往下掉,氣色看著很差。從醫院一路折騰回家,人就直喘不過氣。
黃昏時,外面下起了雨,住附近的三表姨過來串門。
三表姨這人平時最喜歡說教,每次看到簡兮,都要數落女孩子到了年齡該結婚,和她同齡的都當媽了云云。
簡兮聽得耳朵起繭,含糊應了幾聲,躲去廚房準備晚飯。
長輩們在房里聊家常,簡兮剛把湯燉好,端到桌上,門鈴忽然響了。
這個點,估計又是對門老喜歡蹭網的鄰居過來問wifi密碼。
簡兮擦擦手,跽著拖鞋跑過去,一邊開門,一邊沒好氣道:“不好意思,我們家的wifi——”
下一秒,等看清門外的人,她腦子頓時宕機,剩下的話也猝不及防堵在嗓子里。
易哲慎站在門外,西服外套上猶自沾染上雨水的氣息。
而他被雨意暈染的眉宇,正平靜莫測地看著她——
她今天在家,沒平時在公司那么講究。頭發剛洗過,沒徹底吹干,柔順地披在肩頭,身上穿了件粉藍色家居服,腰間系了根買雞精送的圍裙,很家具的打扮。
兩人面對面站著。
易哲慎頓了一頓,似有話要跟她說。
簡兮后知后覺回過神,沒等他把話說出口,下意識第一反應就是嗖的一下就把門關上。
不到五秒,敲門聲又響。
她捂住耳朵,干脆破罐子破摔,裝死。
外面那人卻似格外有毅力,隔五秒就敲三聲,克制而禮貌。
時間一長,房間的秦舜英都聽見了。
秦舜英出來問:“外面誰在敲門?”
“媽,是賣保險的,我說了不買,他還一直敲門。”簡兮一聽門外已經沒動靜了,趕忙僥幸地道:“你們聽,不是都沒敲了,估計已經走了吧!”
誰知道話音未落,外面的敲門聲又響起來。
簡兮:“……”
三表姨也從房里出來,聽了這話,立刻摩拳擦掌:“對付這種賣保險的,我最有經驗了,讓我來打發他走!”
說完,也不等簡兮反應,自顧自走過去開門。
簡兮有苦難言,只恨不得外面那人能趕緊識相的消失。
下一刻,門開。
三表姨等看到外面英俊高大,氣宇不凡的年輕人不由一愣,神色瞬間和氣許多了,“你是?
tang”
易哲慎點了點頭,道:“我是——”
“他是我同事!有工作跟我辦交接的!”簡兮機智地搶先開口。
三表姨恍然,立刻數落她:“那你剛剛還說是賣保險的?真沒禮貌。”
易哲慎看了她一眼,臉色淡淡。
“估計是賣保險的已經走了……恰好他又來了吧……”簡兮假裝沒接收到他的質問,轉過頭去看天花板。
三表姨推她胳膊一把:“愣著做什么,快請你同事進來坐啊,大冷天的,難道讓人家一直站在門外跟你說話?”
秦舜英過來,打量了眼易哲慎,又看了眼簡兮。這才客氣道,“進來吃頓便飯吧!”
易哲慎禮貌道:“伯母,不麻煩了。”
秦舜英笑道:“既然是我女兒的同事,不用這么見外,不過是添雙筷子的事。”
簡兮松了口氣,一點都不擔心易哲慎會答應。
想他平時幾乎病態的潔癖,和人握過手,事后都要紙巾不停擦啊擦。平常進出都是高級餐廳,哪能看上她家這頓寒酸的便飯。
她已經做好準備,客套兩句,就能關門送這尊大佛走了。
誰知道那邊易哲慎想了想,點了下頭:“那今天就打擾了。”
她:“……”
*
簡兮躲去廚房鼓搗飯菜,一邊豎起耳朵留意外面的動靜。
一直都是三表姨在說話,在問易哲慎和她是不是一個部門,什么工作云云。秦舜英也時不時插上兩句。
易哲慎答得很簡略,也很禮貌。
簡兮吊著一顆心,在廚房里把湯煲好,一樣樣將飯菜端上桌。
她尋思易哲慎的潔癖,到底回廚房,換了副嶄新的碗筷給他用。
客廳沙發上,三表姨正在說:“你和簡兮都是一個公司,那也是同一個老板吧?簡兮老抱怨他們老板脾氣臭,喜歡給員工穿小鞋。現在的外國資本家啊,我看都壞得不得了!”
易哲慎:“……”
咳咳,簡兮干咳了幾聲,過去道:“媽,表姨——”
停了停,目光不自在地看了看沙發上坐姿端正的男人,她聲音略低了下去,究竟沒敢直呼他全名:“那個,先吃飯吧……”
*
簡家房子格局小,餐廳也不大,餐桌是長方形的。
三表姨當然和秦舜英坐一邊,簡兮只能硬著頭皮和易哲慎坐一邊。
這人個子高,長手長腳的,她坐在他旁邊,瞬間覺得自己矮了一截。
對面,秦舜英很客氣地說,“我之前一直生病,今天才出院,家里一直是女兒在打理,臨時也沒什么準備,真是招待不周。”
易哲慎看著桌上賣相不是很好的四菜一湯:
燒的有些糊的糖醋排骨,煮得有點老了的香菇菜心,切得刀功并不算好的萵筍炒雞蛋,蒸得顏色不夠漂亮的清蒸鱸魚,只剩唯一一個蛋皮咸菜湯還勉強能看。
他垂下眼,掃了眼身旁一直沒吭聲,只顧埋頭扒拉米飯的某人。
到底很給面子地說了一句:“伯母,已經很豐盛了。”
簡兮埋頭盯著桌布,心里琢磨:怎么覺得,聽起來不像是什么好話?
旁邊,三表姨又接過話茬:“小易,剛才還忘了問,聽你口音,不是本地人吧?你今年多大了?”
易哲慎答:“二十八。”
簡兮心道不妙,忙打斷:“表姨,吃飯吧,人家等會兒還要回去上班呢!”
三表姨橫她一眼,樂呵呵地繼續套話:“看你談吐不凡,肯定家教很好。你剛說和小兮不是一個部門的,至少經理級別,每個月工資估計不少吧?”
易哲慎含糊道:“不多,勉強夠糊口吧。”
三表姨和秦舜英對視一眼,更加滿意了,又試探著問:“別嫌我們上了年紀的人啰嗦啊,我就冒昧問一句,你家里都有什么人?個人問題解決了嗎?”
簡兮覺得自己快要吐
血了。
忍了忍,換了易哲慎聽不懂的滬城本地方言說:“表姨,別問了,這樣大家好尷尬,他真的只是我同事而已!”
三表姨被晚輩這么教訓了,覺得很沒面子,同樣換了滬城話數落她:“我這不是為你好?你現在談的那個姓姜的我就不太滿意,陰陰柔柔,沒什么男子氣概!今天這不是看到條件不錯的,好心為你打算!曉得伐?”
簡兮心情糟糕極了,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這邊秦舜英聽不下去了,打圓場道:“快吃飯吧,菜都涼了。”
話題總算終結。
*
一頓飯,簡兮心驚膽顫地吃到尾聲。
易哲慎是大忙人,手機相當很敬業,一直在不停地震動。
他沒坐多久,就禮貌地起身告辭。
秦舜英吩咐簡兮:“去送送你同事。”
簡兮知道易哲慎今天來,肯定是問她為什么辭職的事。她清楚這人的脾性,不把話說清楚,他是不會罷休的。
于是回房間匆匆換了身衣服,送易哲慎下樓。
進到電梯里,易哲慎看了她一眼,才開口:“你和繼母相處得不錯,她不主動說,我都看不出來不是親母女。”
簡兮無地自容:“不好意思,我表姨那個人比較熱情,要是說了些冒昧的話,你別跟她介意……”
他卻像是一點沒生氣,反倒出奇地淡淡笑了笑:“沒事。”
這時電梯門開,進來幾個人,有住樓下的徐阿姨和她老伴。
電梯里光線不好,徐阿姨沒看清楚易哲慎的臉,只當他是姜銳,就問:“小兮,你對象過來看你媽媽啦?小伙子人真不錯,你媽媽生病整天跑前跑后的,這樣的好男人,你要好好把握啊!我還等著喝你們的喜酒吶!”
簡兮只得再次硬著頭皮解釋一遍:“阿姨,這是我同事。”
徐阿姨忙道:“哦,對不起對不起,認錯了,不好意思啊。”
說話間,電梯到了一樓。
外面雨停了,天也黑透了,小區路燈稀稀拉拉亮起,道路上積了一灘灘顫動的水洼。
兩人一路沉默。
到了一處沒人的地方,易哲慎才淡淡開口:“如果你是因為我而辭職,那完全沒有必要,我不是喜歡公報私仇的人。”
“你誤會了,本來我也打算年底辭職的。”簡兮抿了抿唇,小聲答。
他略略沉吟:“為什么?你現在缺錢?薪水不滿意?”
她搖頭:“不是,我不缺錢……”
易哲慎看著她的眼睛,語氣一改:“那是為什么?因為三亞那件事?”
簡兮愣了一下。
這是一個模棱兩可的問題。
三亞發生的事可多了,他具體說的是哪一件?
是他倆酒后亂性,惹出烏龍那件事?
還是她自作多情,去拒絕他的那件事?
這個問題難度太高,無論她回答哪件,都會很尷尬。
易哲慎低下頭,看面前女人那副懵圈又糾結的模樣。
夜色如墨,路燈燈光照著她的臉,她臉頰紅撲撲的,眼眸水光瀲滟,嘴唇柔軟嫣紅。
他居然有股強烈的沖動,想伸手去碰觸,哪怕只是一下。
可想到剛才被人問是不是她對象,心里那口氣又浮上來。
“所以,你是在躲我?”他緩緩走近一步,看著她,氣息迫人。
“……沒有。”簡兮低下頭。
他目光落在她臉上,壓低了聲音慢慢道:“我今天來,是希望你能回去上班。”
簡兮受寵若驚,猶豫了下,只得直言,“對不起……我已經找到新工作了,我師父董蕎君讓我去跟她做,我打算去恒美。”
早在半個月前,她以前的上司董蕎君來挖過她。
董蕎君曾是天堃公關部副總監,算是帶她入行的師父。后來辭職
單干,利用手頭客戶資源,注冊一家名為恒美公關的公司。更重要的一點,董蕎君開出的條件十分誘人,并不比她留在天堃差。
“恒美?”
因為背著光,簡兮看不清易哲慎的表情,只聽見他涼薄的嗓音:“原來是你已經給自己除好后路,恭喜,可喜可賀。”
這話怎么聽都有股嘲諷的味道。
她聽著心里發毛,有點悻悻然,終究沒有出口解釋。
他等了她一刻,終于耐性耗盡,丟下一句:“算了,隨便你。”
說完轉身便走。
留給她一個清冷蕭瑟的背影。
*
隔天中午,姜銳一家過來看望秦舜英。
他父母都是典型的知識分子,為人和氣斯文,兩個一起過來的姑姑,也非常熱情健談。
兩家人坐在一起,客套的閑話家常。
估計是姜銳提前已經打過招呼,他父母絲毫沒有提起簡兮離過婚這茬。
最后,姜銳的母親還塞給簡兮一個份量不輕的紅包做見面禮,一面拉著她的手感慨:“你一個人照顧你媽媽,還要兼顧上學的妹妹,實在是太不容易了。”
他姑姑快人快語,在旁邊趁機接話:“這多簡單的事,早些把事情辦了,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有姜銳幫襯著,小簡的負擔不就輕多了嘛!”
言下之意很明顯,催他們早點結婚。
簡兮哪料到姜銳家里的人,不止不介意她離過一次婚,相反還這么急,乃至迫不及待把結婚提上日程了。
平心而論,她和姜銳認識不到兩個月,還真沒到正式討論談婚論嫁這個階段。她很好奇到底自己到底有什么別具一格的魅力,讓他們家會對她有這樣大的誠意。
她臉上只能笑笑,沒接話。
那邊姜銳父母一直觀察她的反應,不動聲色松了口氣,轉頭已經跟秦舜英商量起上半年哪個月份日子好之類。
等姜家人走,簡兮去收拾客廳,秦舜英就對她說:“你過來,我問你幾句話。”
簡兮已猜到母親要說什么。
果然,進去秦舜英臥室,秦舜英就問:“剛才我看到你沒吭聲,你現在究竟是個什么想法?”
她心里多少有點不悅:“我跟姜銳才認識不到兩個月,怎么都覺得還沒到可以正式談婚論嫁的地步,他們家這樣不打招呼就擅作主張,讓我有點難做。”
秦舜英瞅著她的神色,“你要理解一下,小姜過完年就三十一,他父母很著急。他們剛才也委婉問過我們這邊的意思,我都替你敷衍過去了。但你自己心里總得有個數,他們的意思是趁著你們條件合適,性格又處得來,最好今年上半年就能把事情辦下來。我知道你不想這么快,但你看他們家的條件,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點了,你現在就跟媽說句實話,行不行?”
簡兮實在不想再討論這個問題。
男女之間相處,不是只靠條件就能決定一切。
還有一些更玄妙的東西,比如感覺,比如愛。真正心里裝著一個人的時候,會為了他臉紅心跳,為他的喜悅而喜悅,為他的難過而難過,為他的擔憂而擔憂……
對于姜銳,她努力讓自己去看到他的優點,努力讓自己去接受這個男人,卻始終沒有這樣的沖動。
秦舜英打量她一陣,又面露愁苦:“小姜人不錯,靠譜,父母好相處,工作穩定,還有房有車……你從小就是有主意的人,年輕姑娘嘛,誰都有點不切實際的幻想。可女人到了一定年紀,終究要結婚生子,回歸現實生活。加上我這病,你一直沒成家立業,我要是哪天兩腿一蹬,走得都不放心啊!”
說完,又暗自抹淚。
看到母親哽咽,簡兮心里也難過,只好勉強笑了笑:“媽,你別擔心了,我跟你保證了還不成?我不會讓自己嫁不出去的!”
秦舜英點點頭,又像想起一件事:“昨天來吃飯的那個年輕人,看他的談吐氣度,也不像一般人家的出身。他真的只是你同事嗎?”
簡兮莫名開始心虛,沒吭聲。
秦舜英把她的反應看在眼里:“他看起來人不錯,一表人才,說話也很有教養,脾性
呢,和你又正好互補。就是話少了些,心里太藏得住事,這種男人,估計你這性子,會被他吃得死死的。”
簡兮忍不住道:“媽,我和他真的沒什么。就算真有什么,也絕對不可能的。”
秦舜英這才放下心:“那最好不過,我就是怕你吃了一回虧,還沒長到記性。又像當初對姓溫的一樣,不管不顧一頭栽進去,最后受苦的是自己……”
簡兮打斷:“當初是年少不懂事,現在我不會的。”
秦舜英仍是不放心:“既然這樣,就不要隨便把家里地址告訴別人。你和小姜現在還在相處,這樓上樓下住的都是熟人,你一個沒結婚的姑娘,讓人說起閑話不好聽。”
*
年末的最后幾天,時間過得飛快。
除夕這天,簡兮跟母親和妹妹一起過年。
晚上,照常跟往年一樣,吃年夜飯,貼春聯,看春晚。
沙發上,簡兮跟往年一樣,例行公事群發拜年短信。
客戶、同事、同學、朋友……林林總總上百號人。
末了,忽然記起,易哲慎私人號碼被她刪了,工作用的那個號卻好像忘記清理掉。
剛才群發全選,似乎也把他這個號碼點選了進去——
簡兮立刻查看已發信息,果然,那條群發名單里果然有易哲慎。
她呼呼氣,懊悔得恨不得剁手。
莫名其妙發給他拜年短信,揣摩起來,或多或少都有點她在主動跟他套近乎的心思。
一時又安慰自己:那人貴人事忙,這時候給他拜年的人肯定門可羅雀,不缺她一個,對不對?
他不一定看得到對不對?
偏偏就在下一秒,來電鈴聲歡樂地響了起來,屏幕顯示:易哲慎來電。
簡兮趕緊按了掛斷。
那邊倒也沒再打,很快發了條短信過來,內容只有一句:謝謝,你也新年快樂。
她照顧到他大老板的面子,沒好意思再解釋自己是發錯了短信,只得客客氣氣回復了個:呵呵,大家同樂。
*
地球另一端。
紐約,天堃國際總部大樓,下午時分。
82層摩天大樓,從這里望出去,整個曼哈頓仿佛被踩在腳下。
粱令楷煙抽了一根又一根,正暴躁地來回轉圈:“我叔叔在董事局,事先都也沒收到風聲,這次的項目肯定是溫致成在背后搞的鬼!”
易哲慎沒有粱令楷那么激動,他視線看著手里的手機,修長的十指不斷地把手機轉著圈。
粱令楷把打火機“啪”地一下扔在桌上,瞅著他神色,提醒:“你父親去世時本該由你繼承的股份,至今還托管在老太太那里。所以老太太到底是個什么想法?自己都八十多歲的人了,還抓著權利不放手,現在還放任溫致成進來攪局?”
生意場上的廝殺易哲慎已經見過不少,溫致成想蠶食他的地位,也并非一朝一夕能做到。
他低頭滅掉手里的煙,聲音平緩:“不給我股份,阻止我的項目,不代表我就會認輸。這一回合是我們掉以輕心,但以后,我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不會讓自己在同一個地方跌倒。”
認識多年,粱令楷知道他向來有自己的打算,這才稍稍放心。末了,又想起一樁私事,問他:“對了,你上次的胸針送出去沒?”
上次一場慈善拍賣會上,有枚戴安娜王妃用過的藍寶石胸針很是搶眼,易哲慎臨時起意,叫價拍了下來。
粱令楷一直好奇易哲慎想把這東西送給誰,偏偏使勁打探了好幾天這人也不松口。
易哲慎沒回粱令楷,緊鎖濃眉,似有所思。
那枚胸針,他本來是想在三亞送給某人的。
他從沒送過女人東西。平常送家里女性長輩禮物,也是讓秘書幫忙挑選。
那枚胸針選起來并不那么輕松,太貴重,顯得他在拿錢砸她。
太隨便,又顯不出他的重視。
他不知道她喜歡什么禮物,喜歡什么
款式,只從她平常穿著打扮,判斷她應該會喜歡簡單大方的。
誰知道東西還沒送出去,就被拒絕了。
“都多久了,還沒送出去?想當初讀書的時候,你多招女生喜歡啊!”粱令楷同情地拍他肩膀,一臉的幸災樂禍:“做生意我比不過你,可追女人這一塊,你必須拜我做師父的。”
“……”易哲慎收了收心,不自然地輕咳兩聲。
粱令楷又不傻,立刻明白這家伙又在死撐著要面子。
到底真誠地跟他傾囊相授:“送你追女人要訣:第一,堅持,第二,不要臉,第三,堅持不要臉。中國不是有句古話么?烈女也怕纏郎!再清高的女人,也抵不住男人的柔情攻勢,何況是你這樣的條件?要搞定一個女人,就是分分鐘的事!”
“嗯,具體呢?”易哲慎淡淡應下來,表示粱令楷可以繼續說下去。
哼!還在裝!
粱令楷鼻子里哼了聲,接著說:“比如,先送送花啊送小禮物什么的,培養下好印象。然后從她身邊關系好的人身上下手,從這一環節套取有用的信息,打聽她喜歡看什么書,平時有什么愛好,喜歡吃什么……做到知己知彼,才能獲取她的信任。還得先討好她的閨蜜,同事這類,讓她身邊的人覺得你這個人可靠,她才會對你放下戒備,任由你接近她。”
*
春節假期結束,簡兮去新公司報道。
董蕎君是個不錯的老板。結過兩次婚,目前是單身,為人和氣,不擺什么架子。
公司企業文化相當開明,環境輕松,同事也都是志趣相投的同齡人,兩天下來,簡兮已經和大家混得很熟了。
這天早上,她剛和同事開完例會。
公司附近花店的小哥抱著一捧花過來,“簡小姐,請簽收您的花。”
簡兮抬頭,竟然是一大束路易十四玫瑰。
足足有百來朵,深紫色的花瓣,層層疊疊擠在一起,像一大捧紫色旖旎的云。
“誰送我的?”簡兮第一個反應不會是姜銳。
她對玫瑰過敏這事,姜銳是知道的。
那小哥笑得曖昧,“對不起,客人的隱私我們不能透露,不過,一定是小姐您的追求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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