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0疑點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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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奈山的山洞仍舊是第一案發(fā)現(xiàn)場。
警察趕到山洞后果真發(fā)現(xiàn)了有具已燒焦的尸體,但跟之前的幾具尸骨不同,這次山洞沒有著火,只是死者在山洞里自燃。等尸體抬回實驗室時正好顧初在,等陸北辰接了手,語境毫不避諱地打開了運尸袋后,顧初順勢掃了一眼過去,緊跟著臉色一變,二話沒說沖進了洗手間。
陸北辰見狀忙放下手里的活,尾隨著進了洗手間,里面?zhèn)鞒鰢I吐的聲音,還有陸北辰溫柔的安撫聲。魚姜朝著洗手間的方向瞅了一眼,然后上前來拍了語境一下,低聲說,“你傻呀,顧初畢竟不是法醫(yī),你多少避諱點吧!
語境還沒反應(yīng)過來是剛剛自己的行為驚著了顧初,愣了好半天,喃喃,“她又不是沒跟咱們辦過案子?之前連碎尸她都見過……而且,她還是醫(yī)生。”
魚姜無奈搖頭,指了指尸體,“別說是她了,就連我看著都想……”吐字咽下去了沒說出來,魚姜想著這個字一旦說出來是對死者的不敬。
但實際上,這具尸體相對之前那幾具被燒成白骨的尸體相比就太慘烈了,沒有充分燒完,黑漆漆的一大團,五臟、皮肉燒得模糊地黏在熏黑的骸骨上,還有身上的衣物,雖說已經(jīng)燒毀,但布料的纖維也都跟著燒焦了的骨肉黏合在一起。從現(xiàn)場來看,死者是坐著自燃,應(yīng)該是身上淋了汽油,因為尸體旁放了只已經(jīng)空著的汽油桶,被燒毀的半只打火機也在手旁,打火機跟之前山洞里發(fā)現(xiàn)的一樣,是簡易的一塊錢一只的那常見款。
從第一案發(fā)現(xiàn)場排查,山洞內(nèi)沒有打斗過的痕跡,死者的骸骨完整,靠洞壁而坐,沒有掙扎、扭動后被燒死的跡象,換句話說,死者好像不怕火不怕疼似的,就任由大火在自己身上燃燒,直到死亡。
徐警官等人又搜查了王族長的房間,他在床頭留了封遺書,是寫給江源的。留下遺書后,王族長就獨自上了西奈山,點火自殺了。
以下是遺書的內(nèi)容:
江源,當你看見這封書信的時候我已經(jīng)不在了。我去贖我的罪了,向山鬼贖罪,如果不這么做,西寨將會迎來大的災(zāi)難,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寨民們再經(jīng)歷一次苦痛。一切緣由是我心軟,我以為那兩個年輕人會尊重我們的習俗和信仰。所以,他們死有余辜。沒錯,那兩個年輕人是我殺的,因為他們竟然瞞著我再一次進了西奈山!西奈山是我們的根,是容不得年輕人褻瀆的圣地,他們竟然毫不在乎我之前對他們的警告!你一定覺得我狠毒吧,可請你相信我,我當時把他們捆進山洞里就是為了讓他們懺悔,讓他們向山鬼致歉,誰知道會引起山中大火,他們也死在大火之中,這難道不是報應(yīng)嗎?這就是山鬼對他們的懲罰!可是,山鬼還是沒放過我,它一直在怨恨我,因為祭祀被破壞,就連我們的天玄女也出了意外,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看管好西寨,沒能讓它在安穩(wěn)中生存。我會用我的命來祭祀山鬼,來保住西寨的平安。我死之后,西寨事宜你悉數(shù)打理,記住,要維護好西寨,保護好西奈山。
在遺書之后,又有一個王族長名字的落款,還有個血手印。
遺書一并作為證據(jù)帶了回去。
血手印最好提取,經(jīng)驗證,的確屬于王族長。
遺書傳給了筆跡專家做鑒定,但陸北辰覺得,江源敢讓警察帶走遺書,那遺書上的字跡十有*就是王族長的。
事實上死者的身份不難鑒定,骨骼較為完整,身上的衣物和肌肉組織都黏糊在骸骨上,不同于上一次的骸骨,這一次的大火溫度還不及將dna燒毀,所以進行dna提取對比即可。
很快,死者身份確定,就是王族長。
至于死因,像極了自殺。
“你懷疑王族長不是自殺?”晚飯的時候,顧初問了陸北辰。
今天的晚飯有點晚,等顧初做好等著陸北辰進了餐廳都已經(jīng)晚上快十點了。他們沒回客棧去吃,在酒吧旁邊的小餐廳用的餐,這個小餐廳平時是語境和魚姜在用,現(xiàn)在他們兩人還奮斗在驗尸臺在整理尸體,為陸北辰做第二次詳細尸檢做準備,所以,趁著這個空檔,陸北辰先上樓塞口飯。
“表面太像極了自殺,連遺書寫得都像模像樣,但是,往往像極了的事就往往不是真的,遺書上有疑點。”陸北辰說著夾了塊南瓜入口,然后挑眉,“這里的南瓜口感不好!
顧初翻了下白眼,真是少爺?shù)纳碜,不管什么惡劣條件,嘴巴總是這么挑的。她抬手給他換了個盤子,將青椒小炒肉遞到他跟前,陸北辰這人平時不喜歡在餐桌上說案子,但也有主動說起的時候,就像是今天,他說起案子可能就顧不上眼前是什么菜了,雖說不滿意吧,但可能還會下意識地往嘴巴里塞,所以她適當?shù)亟o他調(diào)調(diào)盤子,防止他可一盤吃。
“你的意思是,遺書是偽造的?”
“天玄女都可以偽造,遺書為什么不能偽造?”果不其然,陸北辰就可著眼前一盤青椒小炒肉吃了,在他吃過第五口后,顧初很聰明地又幫他調(diào)換了盤子,一條清蒸鱖魚做得十分地道。
陸北辰抬筷子給魚去刺,然后將花白的魚腩夾起放到顧初碗里,這是他的習慣,每次吃魚,總要先把整條魚的刺逐一剔出,然后第一口給她夾的總是魚腩肉。
“首先,遺書里提到的兩個年輕人很顯然就是程燁和方子欣,而王族長也承認他們的死是跟他有關(guān)。但設(shè)身處地地想一下,如果你捆了程燁和方子欣到山洞的祭臺前要他們道歉,你第一件事要做什么?”
顧初想了想,“當然是要他們燒香懺悔了!
“是,山洞里發(fā)現(xiàn)的證物中的確有香灰,說明當時的確有人在燒香。”
顧初聽出他的畫外音,“你認為燒香的人不是程燁和方子欣?”
陸北辰輕輕一笑,夾了塊魚肉,沒回答她的問題,卻問了她另外一個問題,“好,你讓程燁和方子欣在山鬼的祭臺前燒香懺悔,但別忘了,他們的手腳是捆著的!
“這有什么呀,解開唄!鳖櫝趺摽诙。
可這話說出來后就意識到哪里的確不對勁了,她怔了數(shù)秒,再抬眼去看陸北辰,他含笑與她對視,很顯然他知道她想到了問題的關(guān)鍵。
“沒錯!當時燒香的人不會是程燁和方子欣,那封遺書里的確邏輯不通!”顧初驚聲道。
在那封遺書中寫明,王族長是捆綁了程燁和方子欣去山洞懺悔,懺悔難道就干跪著?不可能,有祭臺必然要有香火,但程燁和方子欣從尸骨來看,他們臨死前還被捆綁著,當然,程燁最后是掙脫的,可很顯然是自己解開的。不解開繩索怎么燒香懺悔?所以,當時的香灰就是為了掩人耳目,并非是程燁和方子欣燒的。而假設(shè),王族長解開了程燁和方子欣的繩索,那么這兩人完全可以逃脫,還傻乎乎地待在山洞里懺悔?王族長年近過百,怎么可能抵得過一個身強力壯的小伙子?
所以,當時程燁和方子欣絕對沒有燒香懺悔的可能,那么燒香的人是誰?是王族長嗎?如果是他燒了香,那么他還留著程燁和方子欣在山洞里做什么?他明明就不喜歡年輕人上西奈山,不可能留著他們在西奈山過夜。因此,這遺書疑點重重,就像陸北辰的判定一樣,如果遺書是假的,那么王族長的死可能是自殺嗎?
“還要進一步化驗!标懕背秸f了句,“畢竟一個人被火燒時一動不動就是可疑,所以我需要知道他是否在大火燃燒之前是失去意識的!
顧初點點頭,一時間覺得胸口發(fā)悶。
她剛來貢卆時感覺這里處處美好,山清水秀人杰地靈,那巍峨不可侵犯的雪山,那一眼望不到頭的戈壁,還有各個村寨風情淳樸的人,這里就像是天堂一樣。
但短短一個月下來,這里愈發(fā)地詭異和令人不安。
顧初沒滋沒味地吃著飯,陸北辰又夾了塊牛肉給她,“牦牛肉的肉質(zhì)的確比普通牛要細膩得多!
她盯著他的筷子一起一落,那塊鮮嫩的牦牛肉就黏在飽滿的白米飯上,肉的湯汁一點點滲透米粒,那米粒也變了醬紅色。她看著看著,不經(jīng)意就想起了剛剛看到的尸體,王族長的尸體。那個前幾日還活生生站在她前面的老人,今天抬回來就成了骨肉黏合在一起的燒焦物。
她越想胃里就越不舒服,嘔吐感再次涌到了嗓子眼,下一秒猛地放下筷子又沖進洗手間。陸北辰見狀一愣,反應(yīng)過來后馬上陪著進了洗手間,跟她道歉說不應(yīng)該在吃飯的時候說起案子的事。顧初的雙手撐在馬桶蓋上,嘔了好半天也沒吐出什么來,酸水倒是吐了不少,她已經(jīng)無力說話,只能沖著陸北辰擺手。
陸北辰邊輕撫著她的后背邊觀察她的情況,眉間似有思考,冷不丁地說了句,“初初,這個月你的生理期已經(jīng)過了!
-本章完結(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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