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7必要時出賣點色相也是可以的
陸北深腿傷好轉(zhuǎn)的時候就提出了去雪山轉(zhuǎn)轉(zhuǎn)的想法，凌雙自然反對，雪山寒涼，她擔(dān)心會影響他的康復(fù)。他則說，現(xiàn)在出了人命，我哥又被扯進(jìn)了案子里去，我什么都做不了，幫不了他的忙，只能替他和羅池祈福了。
雪山之上，風(fēng)馬飄揚。
陸北深先是給陸北辰等人做了祈福，然后又撒了一串風(fēng)馬旗給顧思，他說，雖然見面不多，但年紀(jì)輕輕喪命可惜，希望她的亡靈能夠得到庇佑。
凌雙也同樣撒了風(fēng)馬給顧思，許久忍下來的眼淚終于掉了。陸北深坐在她身旁，手臂環(huán)過來輕輕摟住她，她依偎在他懷里說，其實思思離世我很難過，但我不敢在顧初面前哭，我這個人啊，在她眼里冷血慣了，所以就這樣吧，省得再勾起她的傷心。
“我相信她比你還要了解你自己。”陸北深輕聲說。
凌雙抬眼看他，他目視遠(yuǎn)方，目光也幽遠(yuǎn)平靜，山頂?shù)娘L(fēng)很大，吹亂了他額前的發(fā)，臉色看上去有點蒼白，許是雪山的海拔太高他有些不大適應(yīng)，卻還是倔強地坐在這。他是跟陸北辰長得一模一樣，但是看著側(cè)臉，就連臉型都相差無幾，可是，他的眼神跟陸北辰不一樣，他安靜恬淡，不像陸北辰，目光鋒利得可以殺人。
有那么一瞬她很想親吻他的臉頰，陽光之下他的臉頰是那么迷人，令她怦然心動。于是她就順從自己的心去做了，湊近他，抬起臉，在他的臉頰上落下一枚輕吻。
陸北深微微一怔，轉(zhuǎn)頭看著她，目光似柔和又似平靜。她沖著他笑了笑，又轉(zhuǎn)過頭看向遠(yuǎn)方，“顧初曾提到過顧思臨死前說的話，她對羅池說她從來沒愛過他。我當(dāng)時就在想，除了親情外，人世間最難以放下的就是愛情了吧。顧思不想讓羅池記著她，可她忘了，一對男女彼此喜歡的話是能夠感知的，就算那句我愛你沒說出口也能知道彼此的心思，所以羅池怎么能不清楚她的用意呢？”
陸北深看著她，靜靜地聽她說下去。凌雙深嘆了一口氣，“都說有時候緣分不能自主，但除了生死相隔外，我實在想不出還有什么原因一對愛人不能長相廝守。就像是顧初和你哥哥，他們分開了那么多年現(xiàn)在一樣在一起了。在愛情里，如果一個人去做了蝸牛，那么愛情鐵定是停滯不前的，假設(shè)你哥沒回來找顧初，可能顧初就會抱著大學(xué)里的那點回憶過一輩子。”
“也許吧。”陸北深苦笑，“但如果明知道自己會連累對方，又何必開始呢？”
“世上的事誰能料到？會不會連累對方那也要看對方是什么人吧。”凌雙輕嘆，“我多少聽說了你哥的情況，但他也沒因為身體的緣故而放棄顧初，有時候就是這樣，兩個人共同面對總好過一個人，至少會讓對方覺得自己也努力過了，不留遺憾。”
陸北深搖頭，“我認(rèn)為這是自私，可能是太怕失去，所以才不敢放手。”
“愛情誰不是自私的？除了真要面對生死，就像是顧思。我想在她臨近閉眼的時候一定是后悔的，如果她能夠早點跟羅池表明心跡，那么至少他們還愛過，羅池也不會因為她的那句話而更加內(nèi)疚，像個廢人一樣半死不活地好幾個月。”凌雙否認(rèn)他的說辭，“我覺得你哥不是自私，他是自信，他相信就算自己再不濟(jì)的情況下也能帶給顧初幸福，就算他不在了，他相信顧初也不會因為沒有陪在他身邊而內(nèi)疚一輩子。”
陸北深嘴角搐動一下，沒說什么。
“你知道我愛你的。”凌雙大大方方承認(rèn)，說完又笑了，“這話聽著挺肉麻，但我不想隱瞞自己的心思。當(dāng)初我棄醫(yī)從文，其實就是怕極了生命的無常，怕極了見慣了生死。我情愿躲在燈紅酒綠里來等著心里的那個人出現(xiàn)，因為我怕我如果一旦從醫(yī)就會變得麻木，就會喪失對等待的期望。”
陸北深的眉頭輕輕蹙起，抿著唇?jīng)]說話。凌雙看著他，“其實你知道我在等誰。”
“也許，那個人并不值得你去等。”
“等不等的都已經(jīng)過去了這么多年了。”凌雙執(zhí)拗地盯著他，“自打思思沒了之后，我總覺得命運無常人命脆弱，北深，如果你還愛我的話，那么我們就在一起吧，我們不要再浪費時間了。但如果你不愛我了……那你就明明白白地告訴我，那我以后絕對不會再來纏著你，該努力的我已經(jīng)努力過了，我無怨無悔。”
陸北深看了她半晌，說，“我未必會給你帶來幸福，我怕有一天你會對我失望。”
“你知道做出版人最不能想的是什么嗎？就是假設(shè)，如果一切都是假設(shè)，那么我的雜志就辦不下去了。一般來說，我都會根據(jù)現(xiàn)實情況來預(yù)估未來行情，也許上天眷顧，我預(yù)估的每一期主題都會大賣。”凌雙盯著他，淺淺含笑，“愛情我想也一樣，就算最后落得無疾而終，至少過程中我能賺得衣缽滿盆。”
陸北深笑了，說，“以前你說話做事就挺大膽，現(xiàn)在這屬于倒追我？”
“不行嗎？”凌雙與他對視，目光灼灼，“現(xiàn)如今男女平等。”
“男女平等是不假，但有些事還得要男人主動才行。”陸北深微勾唇角。
“例如？”
“例如求愛這種事，再例如……”陸北深說到這兒低下頭，主動貼上她的唇。
*
喬云霄成了羅池的說客。
其實也算是間接得跟陸北辰合作了。
羅池找上喬云霄的原因很簡單，喬云霄和陸北深來貢卆是為了投資前的考察，雖說西寨的人不待見這樣的投資和開發(fā)，但不得不承認(rèn)喬云霄比陸北深更能跟王族長聊得來，所以找喬云霄去跟王族長攀關(guān)系更合適。
喬云霄當(dāng)晚聽了羅池的請求后說，我是個商人，做事總不能浪費時間成本吧。羅池振振有詞說，你閑著也是閑著，還有啥時間成本可浪費的？再說了，千萬別告訴我你對這件案子不關(guān)注，否則你早就拍屁股走人了。
喬云霄笑得恣意，求人要有求人的態(tài)度。
結(jié)果羅池拎了幾瓶子青稞酒跟喬云霄火拼，愣是把喬云霄灌得頭暈?zāi)垦２皇∪耸碌模缓笏俑鷨淘葡瞿ミ哆@件事。據(jù)瑤姐這個目擊者聲稱，當(dāng)晚喬云霄醉得都邁不動步了，是羅池把他給背進(jìn)房間的，然后一晚上沒出來，等第二天的時候羅池手里就多了張紙，洋洋得意地下樓吃早餐，喬云霄衣衫不整地追著下了樓，要搶他手里的紙，并且呵斥羅池卑鄙無恥。羅池一臉的不懷好意說，你都賣身給我了，手印在這呢不能反悔。
具體兩人一晚上在房間里發(fā)生了什么誰都不知道，羅池把紙張交給瑤姐的時候她看了一眼，第一眼就掃到了手寫的三個大字：賣身契。
羅池神秘兮兮地跟她說，別偷看，別讓姓喬的小子要去，我看好你哦。
就這樣，喬云霄不得已成了羅池手下的一名說客，千里走單騎地來到西寨為陸北辰一行人能夠上山再次勘察現(xiàn)場而努力奮斗。這場談判共歷時三個多小時，等喬云霄從王族長那出來時，羅池慵懶地靠在車前，一臉騷包地看著他笑，“美男子出馬，事倍功半啊。”
“滾。”喬云霄送了一個字給他。
“好嘞。”羅池利落上車，又主動給他開了車門，“只要你順利完成任務(wù)，別說讓我滾了，讓我爬著下山都沒問題。”
喬云霄喝了一晚上酒，頭還昏昏沉沉的，懶得跟他多說什么，淡淡地來了句，“王族長同意了，但上山歸上山，別干涉人家的習(xí)俗和規(guī)矩。”
羅池笑了，“所以說，必要的時候出賣色相也是可以的。”
喬云霄干脆閉目養(yǎng)神。
羅池開著車一路往風(fēng)月古道客棧奔，開了半個小時后他才又說，“哎，還有件事要跟你說。”
“閉嘴，我不想聽你說任何事。”
羅池就閉嘴了。
等到了風(fēng)月古道客棧后，羅池下了車，見喬云霄也跟著下了車后他說，“我覺得這件事還是告訴你比較好，剛才你去跟王族長談判的時候，有個姑娘給你打了電話。”見他一臉狐疑地拿過手機(jī)，羅池又故意壞笑，“很不湊巧我也認(rèn)識那位姑娘，叫筱笑笑的——”
話沒等說完，喬云霄就攥著手機(jī)返身到湖邊回電話了。羅池慵懶地伸了個懶腰，給陸北辰打了個電話報告了他的優(yōu)良成績，得知顧初竟在那陪了他一晚上后著實驚訝，感嘆，“女人的忍受力果然很強，那種鬼地方她竟然也能待。”
“因為你給了她希望。”陸北辰的口吻淡淡的。
羅池不解了。
這一次陸北辰倒是耐性十足，“羅池，你把案情告訴她，描述得淋漓盡致堪比報告似的，不就希望她也能進(jìn)來嗎？如你所愿，她現(xiàn)在說服人的能力遠(yuǎn)在我之上。”
羅池笑道，“我是為你好。”
那邊默了會，說，“我知道。”
結(jié)束通話后，羅池收了笑容，眼里是淡淡的苦澀，越是危險才越是要讓自己最重要的人留在身邊，否則失去了，會覺得自己像個什么都做不了做不成的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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