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藥師伯寵
杳無人跡的荒山禿嶺上,一口巨大的青銅鼎支在亂枝枯草遮掩的破敗山洞前,巨鼎旁邊七八步遠還有一個略小些,但也有一人來高的八卦丹爐。丹爐內無煙無火,像是好長時間沒用過了,而青銅鼎內卻散發著裊裊煙霧。
天正酉時,夕陽正紅,嶺下傳來了踢踏的腳步聲,一個赤足披發青年帶著個猥瑣的中年漢子奔了上來,腳步聲是猥瑣漢子發出來的,那個赤足青年走起路來居然毫無聲息,原來卻是他的腳底下生著厚厚的堅韌肉墊。
披發青年帶著猥瑣漢子來到石洞外,氣急敗壞地道:“主人!大事不好了!”
一會功夫,石洞里走出來一個高高瘦瘦,面色青灰,一臉邪笑的老者,正是正魔兩道聞之色變的煞神——伯寵。
伯寵見二人兩手空空,哼道:“九命貓,我要的人呢?”
披發青年(九命貓)氣憤憤地道:“主人,此事說來著實可惱,本來我們已經弄到了四個對時辰的小娃子,可是在半路上遇到個相熟的人,我怕被她糾纏住壞了大事,所以就逃了回來。”
伯寵冷笑道:“不用問,那四個娃子也弄丟了?”
九命貓呼吸一窒,沒說話。
伯寵又道:“是什么人讓你如此害怕、”
九命貓偷偷瞄著伯寵的臉色,道:“是···是魔帝的女人。”
“傅紅蓮?”伯寵瞳孔一縮,但立刻又恢復了正常,叱道:“不中用的東西!魔帝死了十六年了,現在的魔道是妖人王的天下,你還怕她作甚?”
九命貓辯解道:“可是主人,魔帝到底死沒死又有誰知道?萬一哪天突然回來了,知道我對他的女人不敬,我可吃罪不起。”
伯寵聽了嘿嘿邪笑道:“你就不怕我不高興嗎?”說著,右手一揮,一條丈八長的蛇骨鞭自他的袖內盤旋飛出,砰砰兩聲,九命貓和那個猥瑣漢子被蛇骨鞭擊成了八瓣,散落于四處。
伯寵猶自不解氣,罵道:“廢物!只知道怕個死了的魔帝,不知道怕我?”
九命貓的頭顱掛在一根枯樹枝上,哭喪著臉道:“那個傅紅蓮的本領主人也不是不知道,就是你恐怕也不是對手······”
伯寵大怒,蛇骨鞭再度揚起。九命貓趕忙道:“別別別!主人你厲害行了吧?”說著,頭顱往下一滾,落到碎裂的軀體旁,同時手腳四肢也湊了過來,與軀體連在一起,一骨碌九命貓爬了起來,伸腿蹬腳活動了活動,居然又復活了。不過那個猥瑣漢子就沒那么走運,確確實實是死了。
伯寵今天也是頭一次見識九命貓死而復生的本領,點點頭道:“不愧是九命貓,倒也有些意思······是誰鬼鬼祟祟躲在那里偷聽?”手中的蛇骨鞭同時揮出,拍向右首的一塊巨石。
就在將要拍到之際,一個稚稚的女聲幽幽傳來:“爹爹!爹爹······”
伯寵的蛇骨鞭陡然止住,凝神細聽,然后顫聲道:“阿···阿···阿珠?”
“爹爹,我是阿珠······”
“啊————”伯寵大叫一聲,腳下一頓,駕起一道青光破空而去。
九命貓見伯寵逃了,不知發生了什么事,趕忙也連滾帶爬向嶺下奔去。
“玲瓏!你怎么搞的啊?咱們好不容易找到了伯寵,你這一裝神弄鬼把他嚇跑豈不是落了一場空?”隨著話音,巨石后走出三個人,正是紅蓮、玲瓏和玄嬰。
原來他們與九命貓是同時到的這里,隱在了石后偷聽。玲瓏第一眼瞧見伯寵就覺得萬分的不爽,有一種說不出的反感,因為早上聽紅蓮講起過伯寵用親生女兒阿珠煉丹的事,于是便捏著嗓音假裝阿珠嚇唬他一下,誰知竟把伯寵給嚇跑了。
玲瓏笑嘻嘻地道:“我哪知道他那么膽小?”
玄嬰四下看了看:“師父不用擔心,他還會回來的,這里應該是他的老巢。”
紅蓮點點頭:“不錯,他的丹爐和銅鼎都在。”
玲瓏走到丹爐前,向爐內看了看,吐了吐舌,又來到青銅鼎下。青銅鼎實在太高了,只瞧見縷縷輕煙冒出,根本看不到里面的狀況,于是玲瓏輕輕一跳,縱身躍起坐到了巨鼎的邊沿上,扭頭往鼎內看去。這一看不要緊,只嚇得哎呀一聲大叫,從鼎上跌落下來,兩三步竄到紅蓮身邊,抱著紅蓮的胳膊一邊搖一邊結結巴巴地說:“姑姑姑姑···里面···有人···”
紅蓮自小看著玲瓏長大的,深知她古靈精怪,天不怕地不怕,能讓她恐懼的事物少之又少,不由得十分好奇,也來到鼎下,只見紅蓮左手捏個法訣,雙足之下各生出一朵白蓮花,托著她升起一丈多高,同時間,蓮花又生蓮花,繞在紅蓮左右護持。
紅蓮低頭向鼎內一看,也臉色一變。就見鼎內乃是一池深碧色的藥水,無聲地翻滾著,并且不斷冒出細碎的泡泡,而隨著藥水的翻滾,七八個十歲左右大的男童女童在水中載沉載浮。
這些孩童全身赤裸,看起來已經死去多時,皮膚都被泡得泛起了褶皺。
紅蓮落回地上,恨聲道:“原來伯寵在煉制陰陽魔童!怪不得九命貓在為他盜拐小孩子。”
玲瓏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些,問道:“什么陰陽魔童?”
紅蓮道:“陰陽魔童其實就如同一把鑰匙,據說可以打開一個通往異界的門戶。這只是一個傳說而已,真是與否沒人知道,但是煉制魔童卻是個極其邪惡的巫術,要傷害數十數百,甚至上千的無辜生命,大大有違天道,魔道中也只有伯寵略通一二。”
玲瓏恨恨地道:“這個老賊,讓我再見到,絕不放過他。”
“哈哈哈哈!臭丫頭!敢冒充我的女兒,看我放不放過你?”話音一落,伯寵已出現在紅蓮三人面前,在他身后還跟著一個怪人,全身上下都用黑袍包裹,看不見面目。
但紅蓮見了這個人,不禁后退了一步,臉色驟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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