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4意見相左
秦蘇來貢卆是件令人感到很驚訝的事,至少顧初會這么覺得,后來從陸北辰略微怔楞的神情上顧初不難看出,秦蘇也給了陸北辰一個“驚喜”。
秦蘇則給陸北辰一句輕描淡寫的解釋,“我是來看我兒媳婦和孫子的。”
曾經,因為他們兩人婚禮過于簡單,陸家的老爺子,也就是顧初的公公大發(fā)雷霆。可顧初瞧著陸北辰那架勢是沒打算請陸門的人,她覺得這么做過于薄情陸北辰這才松口,但對陸家提出要求,參加婚禮可以,不能大張旗鼓。最開始秦蘇不理解,后來得知顧思的事情后也就明白了。
婚禮當天顧初是第一次見到陸門的人,陸振揚、陸東深及陸南深,再加上秦蘇、陸北深,來的都是直系親屬,陸門的旁支親屬不少,但陸北辰一個都沒有邀請。
看過他們一家子之后,顧初唯一的感受就是被上帝精心雕琢過的高顏值遺傳基因家庭。一直以來顧初以為陸振揚是暮年捶捶的老人,不撒手大權,卻又被兒子給奪了權,更該是形容槁枯、柴毀骨立般的模樣,但令顧初吃驚的是,陸振揚極為精神奕奕,明明都是六十多歲的老者卻腰板挺立英氣依舊,突然間顧初明白了她的親婆婆,也就是沈楚怎么就會為了一個男人搭進了自己的一生,陸振揚年輕時必然是迷煞了不少姑娘們的芳心。
陸家男兒都繼承了陸振揚肩寬腿長、身材偉岸的特點,四人站在一起絲毫不顯突兀,眉宇間繼承了陸振揚百分之九十的相似,剩下那百分之十就是細微差別了,就例如陸北辰和陸北深,兩人的眉眼除了跟陸東深、南深一樣硬朗外又多添了深邃,謎一樣的深邃,這就源于沈楚過于美麗的眉眼。
后來陸振揚親自登門補上聘禮,金額之大令岑蕓不敢收,當時陸北辰到國外辦案,顧初又去外地支援,岑蕓一個電話打過來聲音都在發(fā)抖,跟顧初說,你公公的聘禮太大了,要不要收啊。
顧初當然不想收,一來陸北辰是因為她跟林家鬧翻了,也因為她跟自家親人都說了生分的話,陸北辰都沒說聘禮的事她收下不好;二來她也不能拿陸家的聘禮,她跟陸北辰結婚是他們兩個人的事,并不等于她嫁給了陸家,對于陸北辰她是無怨無悔的,但對于陸家曾經對顧家做過的事,她無法釋懷。
當然,這件事岑蕓是被蒙在鼓里的,她不想對岑蕓提,也不想讓岑蕓收陸家的錢。但很顯然岑蕓沒爭執(zhí)過陸振揚,用陸振揚的話來說就是,這是老祖宗的規(guī)矩不能破。
顧初知道岑蕓收了禮后很是無奈,岑蕓趕忙解釋說,你公公的話在理,他的錢啊就給你們留著。然后又問及陸家之前的傳聞,關于實驗室新藥吃死人的事,岑蕓也是聰明的,旁敲側擊地跟顧初說,當時我怎么聽說陸家的事跟顧家有關呢?
顧初就忙遮掩過去了。
顧思已經沒了,她不想再因為兩家的事引起誰的不痛快。
秦蘇很快也住進了風月客棧,瑤姐只知道她是顧初的婆婆,對于詳情并不知曉,由此對秦蘇格外熱情,親自上樓為她換的單被罩,又燃了含有雪松氣息的香薰。晚餐更是親力親為,擺了一大桌子的菜。
自從瑤姐上次被“審訊”后就對他們異常熱情,許是內疚的緣故。照理說她又用血手印嚇人,又用天魂草害得陸北辰差點沒命,哪一條拉出來不進局子?但凌雙他們沒計較瑤姐裝鬼嚇人的行為,陸北辰也以一句“人沒事就算了”的話原諒了瑤姐,至此,她見著他們就萬般熱情和勤快了。
除了顧初和陸北辰外,餐桌上還有陸北深,另外,他把凌雙也拉過來了,坐在他的旁邊。秦蘇是個明眼人,就算眼前這兩個兒子并非她親生,但陸家的禮儀他們還是遵守的,家人吃飯,拉了外人進來就不是那么簡單的事了。
秦蘇大大方方地打量著凌雙,凌雙也聽過秦蘇的大名,一時間緊張起來了。顧初看在眼里笑在心里,她覺得凌雙也算是大風大浪都走過的人,竟也能有讓她緊張的人,看來她是太在乎陸北深了。
陸北深直截了當,當著秦蘇的面就拉過凌雙的手說,“秦姨,她是我女朋友,西奈山這個項目結束后,我想我會跟她結婚。”
嚇了凌雙一跳。
顧初在旁聽著真切,跟陸北辰對視了一眼,陸北辰抿唇淺笑沒說什么。求婚啊,這個傻弟弟,太直接了吧。
秦蘇沒驚訝,也許在見到凌雙也坐在餐桌上的那一刻早就料到了,她笑了笑,“凌小姐我知道你,時尚界的女王。”
凌雙大氣不敢出一下,趕忙解釋,“您誤會了,那……只是外界瞎傳的。”她不想被秦蘇誤會成是交際花,搭上陸北深只是為了攀高枝。
其實顧初也緊張,因為凌雙在時尚界實屬太過鋒芒畢露,所以大家看她的眼神自然加了料。她暗自扯了扯陸北辰的衣袖,其實是想讓他必要時幫著說說話。
陸北辰卻橫過來手臂,輕輕拍了她的手背,示意她稍安勿躁,又給她夾了菜,輕聲說,“他們聊他們的,你吃你的,別餓著我兒子。”
秦蘇這邊聽了樂了,“你父親可能更喜歡孫女。”
陸北辰唇稍微揚,回了句,“是,男孩女孩我都喜歡。”
秦蘇又看向凌雙,許是看出她緊張了,溫柔說,“我并沒覺得時尚界有什么不好,相反,我覺得很有品位,北深現(xiàn)在從商,他需要一個有品位的太太來負責他的形象打理。”
凌雙愣住。
顧初喜悅,這意思是秦蘇已經同意了。
陸北深看上去比顧初還喜悅,端起酒杯,“秦姨我敬您。”
秦蘇端起杯子,“敬我什么?”
“敬您讓我在陸門學到了很多,成長了很多,還有,謝謝您同意我和凌雙的事。”
秦蘇笑,“我是怕了,你再像你大哥一樣跟陸門斷了聯(lián)系,那要你父親晚年怎么過?”
“秦姨,我只是不參與陸門的生意而已。”陸北辰無奈解釋了句,兒子總歸是兒子,哪可能有跟父親結仇的道理。
“行,是我說錯話,我干了。”秦蘇倒是豪爽。
陸北深也一飲而盡,凌雙那邊呆愣勁還沒過,顧初現(xiàn)在懷著孩子,自然不會再怕秦蘇說她沒禮貌,她拿起筷子輕輕敲了敲凌雙的碗,“哎你傻了?該你敬酒了。”
凌雙這才反應過來,馬上敬了酒。
餐桌上的氣氛倒也融洽,顧初擔心的秦蘇因為凌雙和陸北深的事而動怒的情景沒有發(fā)生,反倒是秦蘇提到西奈山時神情嚴肅了,她說,“你們結婚歸結婚,但是北深,西奈山的項目我們陸家是一定要拿下來的。”
跟陸北深持相反意見,陸北深看了陸北辰一眼,似有求助。陸北辰也不愧是做哥哥的,弟弟一個眼神掃過來他就心領神會了,放下酒杯,說,“暫且不從商業(yè)角度出發(fā),單說西奈山現(xiàn)在接二連三發(fā)生的命案就不適合再行開發(fā)了。”
“這么多年了,有案子難倒過你嗎?”秦蘇笑得輕淡,“我想,等陸門把西奈山這個項目攻下來之后,這里的案子早就被你蓋棺定論了。再說,哪里沒有個鬼神傳言的?咱們陸家從一開始的開疆辟土到現(xiàn)在,越是大的項目就越是多風雨,很正常,上天不會讓你隨隨便便成功。”
陸北深嘆氣說,“秦姨,其實我是真不建議開發(fā)這邊,西寨的人很執(zhí)拗,我怕真的要強行收購的話會引來更大的麻煩。”
這也是他曾經在電話里反復跟董事會溝通的問題,西奈山山嶺險要民情保守,現(xiàn)在又有命案加身,一旦大肆開發(fā)外界還不知道怎么宣傳。
秦蘇卻說,“怎么會是強行收購?說白了這就是一樁買賣,你情我愿你賣我買,至于困難都是暫時的。就像是你當初剛來貢卆,你的強勁對手就是喬遠集團,但現(xiàn)在,西寨屬意的賣家并不是喬遠集團,只要誰肯下大力度,誰就是最后的贏家。這次我來,也是全體董事會的意思。”
“也包括東深哥?”陸北深問。
秦蘇點頭,“他希望能盡早收山開發(fā)。”
夜深后,陸北辰洗漱完尚了,顧初像只鼻涕蟲似的黏他身上了,若有所思。陸北辰見她靠過來卻不說話,笑了,手臂一抬將她擁在懷里,低頭瞧著她白希的小臉,“有心事了?”
顧初抬眼看他,“我在想啊,這次秦姨來貢卆的目的是不是來剝北深的權了?”
陸北辰忍不住笑了,“為什么這么說?”
“你看啊,北深來貢卆考察后他覺得西奈山不適合開發(fā),但以秦姨為代表的董事會成員都是跟他唱反調的,甚至連你們的大哥都希望能夠開發(fā)西奈山,那北深鐵定是不能負責這個項目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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