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1被人出賣
;晃眼又到了周末,秋味愈發重了些。WwW.XsHuoTXt.comr.
雖說南方秋天的溫度勝過其他北方城市,但偶見風吹落葉,早晚略有薄霧彌漫,已是秋來夏走了。
顧初喜歡上海的秋天。
褪去了暑熱,早晚清爽,是最適合散步的季節。
這段時間,羅池來實驗室不是那么頻密了,顧初知道他正在從龐城的那根線下手,在進一步搜查其住址和工作環境。在上一次他與陸北辰的通話中她得知,龐城在老家時的確是捏了當地領導的一些把柄,最后訛了一筆不少的錢,不但給家里修補了房子,還拿著剩余的錢來到了上海。
美其名曰要闖一番天地再回去見江東父老。
他的確是到了一家武館,邊學藝邊為武館打工。
但羅池拿著死者甲的照片詢問武館上下時,卻沒人認識照片里的人是誰。
線索貌似斷了。
如果是按照陸北辰的推斷,龐城在武館學習功夫,那么開武館的人應該就是死者甲才對,但羅池見了武館的老板,不是死者甲的長相。
羅池并沒著急。
因為他早就料到這不是件簡單的案子,似乎冥冥之中他就已經感覺到了,死者甲的身份并不會這么簡單地就能查出來。
他只是再次詢問了陸北辰,問他的判斷是否有所改變。
陸北辰堅持自己的判斷,一絲一毫都未曾推翻初次的尸檢結果。顧初絕對相信陸北辰的判斷,這其中的嚴謹并非是羅池能夠理解的。她是看在眼里,陸北辰如何一遍遍在尸骨上搜查線索,如果是有疑問和紕漏,他必然不會為了自己的面子而去隱瞞事實。
實驗室繁忙依舊。
而潘安他們,似乎對她和陸北辰的關系心照不宣了。潘安不再總是拿他介紹其他男孩子的事來逗她,卻在每每見到她脖子上的傾舞時,總會十分夸張地“哇哦”一聲。
語境總是盯著她脖子上的吊墜發呆,然后跟她說,你知道嗎,這個吊墜的顏色很像我夢見的星球。
顧初無奈,她知道語境無時無刻不再做著外星人的夢。
而魚姜,打從上次被她頂了一次后就不再冷言冷語了,她只是不再搭理她了,甚至在實驗室里對面走過來她都對她視而不見,除非有工作上的交集,她才會對她說那么一兩句話。
顧初認為,她和魚姜的關系已經走到了冰點。
因為陸北辰。
她不清楚陸北辰知不知道魚姜的心思,也從未問過陸北辰對魚姜的印象如何。但總是覺得魚姜跟林嘉悅似乎真的不同,在于陸北辰對魚姜的態度上。
林嘉悅毫不遮掩對陸北辰的愛,以至于終究令陸北辰遠離了她。可顧初記得的是,就算是陸北辰沒有結束與林嘉悅的關系之前,他似乎對林嘉悅的事也不是那么上心。
他永遠忙于工作,而林嘉悅永遠是主動來找他的那一位。
但魚姜不同。
初次見到魚姜,她就同陸北辰打得火熱。
陸北辰會主動擁抱她,也會跟她談笑風生,單是這點,就見得魚姜在陸北辰心目中的地位不同。
在實驗室里,魚姜對她的態度怎樣連語境都能看出來,陸北辰不會不清楚,但陸北辰從未當眾呵斥過魚姜,甚至連出言警告都沒有。當然,陸北辰用了更高明的方式,那就是用了最不著痕跡的方式來向所有人宣告他和她的關系。
顧初承認,這是男人成熟的表現。
成熟的男人用了成熟的方式。
可在這件事情上,顧初反而希望陸北辰能孩子氣一些,譬如摟著她的肩膀上前,對魚姜說,她是我女朋友,你以后對她客氣點。
當然,這是她自己的想法。
她覺得,陸北辰是在顧及魚姜的情緒。
那么,顧初就不明白了,一向孤傲的陸北辰為什么要顧及魚姜?當然,她有時候也會擔心陸北辰會不會是喜歡魚姜的,畢竟天天在一起,日久生情卻渾然未察覺也是正常的事。
但這個念頭被她狠狠從腦中驅走了,她不能這么想,這種推斷太可怕。
又或者,魚姜就是陸北辰口中的那個“前女友”?
顧初無法去判斷依照陸北辰的性格,一旦跟對方分了手后會不會還要在同一個屋檐下共事,如果真是這樣,那么就能解釋魚姜對她的百般看不順眼了。
會是這樣嗎?
在國外,兩人就算分手也能和平共事的例子比比皆是,倒也不足為奇。
可是,這個念頭也會令顧初吃醋。
就這樣,魚姜與陸北辰的關系,成了顧初心頭最大的隱患。問不得,只能在內心焦灼。
倒是喬云霄那邊給了她一劑定心丸。
漫天的緋聞照片不見了。
網上有關對她的猜測言論也不見了。
甚至一點痕跡都沒有,被擦除得干干凈凈。
她知道,以喬云霄的能力絕對能做到這點。
果不其然,喬云霄給她打了電話,就緋聞和照片一事再次鄭重地跟她道了歉,但打來電話的目的還是要她去喬家吃飯。其實她挺想見喬家長輩,但想到陸北辰,就推辭了。
喬云霄很是失望,但也只能作罷。
這一天,顧初倒是接了不少電話,都是當著陸北辰的面兒去接的,尤其是接喬云霄電話時,陸北辰停了手里的工作掃了她一眼,看得她毛骨悚然的。
直到,終于接到了姨媽的電話。
她就知道,這種滿天飛的事兒必然會被姨媽知曉。
拿了手機到了外面。
剛一接通,姨媽嗓門大如牛。
“你跟喬云霄那是怎么回事兒?”
顧初一個頭兩個大,“姨媽,只是誤會。”
“誤會?誤會都能摟抱在一起了,不誤會還能怎么樣?”姨媽永遠都是火爆脾氣,“怨不得怎么叫你回來你都不回,你這是又跟喬云霄在一起了?”
“我沒有。”
“沒有你就馬上給我回來!”
“姨媽,我現在是在上海工作。”
“我不管你是工作還是干什么,當初你可是答應我了要回瓊州,這么長時間了我一直沒催你,可不代表我把這件事給忘了!顧初,我告訴你啊,我的忍耐是有限的,你最好馬上給我回來,別被喬云霄那個小子給迷了心性了!”
“姨媽,您真的誤會了,那只是媒體亂拍的。”
“小初啊,你可別忘了當年你們顧家遭難的時候喬家是怎么做的,喬致遠什么時候顧及過交情?當時你和喬云霄都訂婚了,結果他還翻臉不認人?有這么辦事有這么做人的嗎?還有喬云霄那小子,身為你的未婚夫,在你最困難的時候都沒辦法挺身而出,現在一切都風平浪靜了他又往前湊了,什么東西?我警告你啊,現在你要是還跟喬云霄走得黏糊那就是對不起你死去的爸媽。”
“我知道了姨媽。”當時她是想回瓊州,但因為有了陸北辰而打消了念頭,“這段時間我很忙,等忙完我一定回瓊州跟您說清楚。”
上海,她是肯定要留下來了,她愛陸北辰,這一次,她想為愛做主。
“你忙的那些亂七糟的有什么用?”
“我覺得很有意義。”
“你——”
“姨媽,我已經長大了,有些事兒您讓我自己決定好嗎?”
“中秋節你總得回來吧?”岑蕓那邊似有妥協。
“嗯,回去的。”
“等你回來再說吧。”岑蕓語氣不佳,“再說,中秋節你表姐也回來。”
“我知道了。”
結束了通話,顧初沒馬上回實驗室,靠在門邊重重地嘆了口氣。
之前,陸北辰跟她承諾過要陪她一同回瓊州給姨媽個交代,這陣子案情繁重,他始終沒提這個話題,所以她也不知道陸北辰是不是給忘了。
提醒他?
她要怎么說?
總覺得這種事還得他心甘情愿才行,強迫他跟她回去總歸是不好的。
越想越煩。
潘安從實驗室里出來,許是累了,來外面抽根煙。見她半死不活地靠在門邊,笑道,“狀態不佳啊,肉償的話也不用這么拼命吧?”
“亂講什么呢?”顧初瞪了他一眼。
潘安抽的竟然是個煙斗,叼在嘴里,還挺有風雅的。
沖著她的脖子瞅了瞅,笑得不懷好意,“陸真是下了血本了。”
顧初捂住了胸前的吊墜,臉一紅,“亂猜什么呀?這是我自己隨便買的小玩意兒而已。”
“哦。”潘安故作恍悟。
“哦什么哦啊,你說你抽煙就抽煙好了,沒事兒叼個煙斗扮演福爾摩斯啊?討厭!”顧初轉移了目標,轉成了攻擊方,霹靂吧啦說完后轉身回了實驗室。
潘安沖著她的背影笑了笑,沒再說什么。
到了下午,電腦搜索指數就蹦出了一個詞貴英。
什么是貴英?
這個詞如果在上午問顧初,她都回答不出來,但上網查看消息后,貴英二字就能理解了。
貴英貴族精英。
講究的是一種內外兼修的氣質。
而這個詞,直接扣在了喬云霄的頭上。
這兩天喬云霄犯了太歲,總是持熱不下地活躍在公眾的眼球里。前一秒是漫天的緋聞,后一秒是有關他的報道。
事情緣于一本雜志。
一本刊登了喬云霄照片作為封面的雜志。
雜志的主創人顧初再熟悉不過,凌雙!
在這本時尚雜志里,單是封面上的喬云霄就風度翩翩俊朗不凡,再加上內頁中近乎p的專訪和形象照片,使得喬云霄又瞬間成為公眾的熱論話題,然后,被扣上了貴英的帽子。
聽說這期的雜志在上午剛剛出爐時就被搶售一空,還不到一天的時間,這期雜志就開始了加印的計劃。
銷量之高遠遠超過陸北辰的那期。
潘安又像幽靈似的飄過來,瞄了一眼道,“先是照片緋聞,然后又是雜志,喬公子的炒作手段還不錯。”
話音剛落,陸北辰正好從二樓下來,隔空道,“潘安,你的檢驗報告給我。”
“馬上。”
潘安臨回座之前拍了拍顧初的肩膀,語重心長,“妹妹啊,人心險惡,現在你知道了吧?”
顧初呆呆地坐在電腦前,看著被網友們熱議的這期雜志封面,上面的喬云霄溫潤如玉,眼神篤定。這般商業精英自然會引來不少花季少女的癡迷。
潘安只是說對了一半。
從照片被曝光到雜志被推出,這的確是一種炒作的手段。
但炒作的人,不是喬云霄。
依照喬云霄的性格,他絕對不屑于這種炒作方式,而且,他也不需要炒作。
唯獨在乎炒作的人,并且能夠在炒作中獲利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凌雙!
顧初的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抓起手機就沖出了實驗室。
站在樓梯階上正在翻看報告的陸北辰抬眼看了顧初一下,但沒有過多的反應,目光又重新落回報告上,在看完后,闔上遞給潘安,淡淡地說了句,“數據都可以,電子版傳給我。”
潘安笑嘻嘻地看著他道,“你的小妹妹成炮灰了,受了委屈,陸,你不去替她報仇泄恨嗎?”
潘安笑嘻嘻地看著他道,“你的小妹妹成炮灰了,受了委屈,陸,你不去替她報仇泄恨嗎?”
“必要時她需要吃點小虧才能長大。”
“面對情敵的花樣,你倒是挺淡定。”潘安笑。
陸北辰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說,“你的智商果然令人堪憂。”話畢,轉身上了樓。
潘安愣在原地,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喂,你罵誰呢?”
——————————
“凌雙你到底什么意思?”別墅外的林蔭小路上,顧初沖著手機里怒吼了一嗓子。
她滿腔怒火,生怕在實驗室門口會收不住,干脆一口氣跑出了別墅,在這條林蔭小路上四處無人的,方便她對著手機另一頭發泄不滿。這個凌雙,今天她倒是要好好跟她掰扯一下了。
果不其然,凌雙被她的大嗓門震了一下,愣了有那么幾秒鐘后開始反擊,“顧初你抽什么風?嗓門那么大干什么?嚇唬誰呢?”
“你做了缺德的事兒還怕人吼嗎?”顧初一手拿著手機,一手叉著腰,站在小路中央。
“我做什么缺德的事兒了?”
“不承認是吧?”顧初氣得臉煞白,一股腦全都倒出來了,“我和喬云霄的照片怎么出來的?那些緋聞是誰傳的?你這期雜志賣得這么好又是怎么一回事兒?凌雙我告訴你,別把所有人都當傻子!你這個手段用的高啊,我和喬云霄都當了你的墊腳石!你也夠可以的了,為了賣你這期的雜志,可真是處心積慮啊,先是明其名曰地幫我療傷,然后又叫了喬云霄出來,再找了狗仔偷拍!你這么做有意思嗎?太卑鄙了!”
吼完這些話,她以為凌雙會胡攪蠻纏的不承認,那么她會炮火升級,豈料,凌雙承認了。
“沒錯,就是我做的。”她倒是干脆,“我這么做也沒什么不妥吧?一方面給你療了傷,另一方面又保證了我的雜志銷量,這不就是一箭雙雕的你我都盈利的事嗎?你有什么好生氣的?”
“廢話!你說我有什么好生氣的?”顧初聽她云淡風輕的口吻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你這叫什么?這叫出賣朋友!”
“我出賣你什么了?把你賣了還是傷你性命了?顧初,是你很想知道你在陸北辰心里的位置,那么我就幫你了唄。這有什么啊?緋聞照片滿天飛,能夠容得下這些的男人那才叫真愛,容不下的那就不是真心愛你,是我請了狗仔,那又如何?滿足了你的要求同時又能給我的這期雜志形成前瞻性話題,這不就是兩全其美嗎?”
“你還真是大言不慚啊,這種歪理你都能講得出來?凌雙,我看你是在那個大染缸里待的久了是非不分了對吧?這件事你有想過我和喬云霄的感受嗎?你有把我們當成是你的朋友嗎?還有笑笑,你明知道她喜歡喬云霄,弄這么一出事兒來你怎么對她交代?怎么對得起她?”
“我干嘛要對得起她?顧初,我做事不需要向你們交代什么吧?我就是把你當成朋友才這么做的,那么我幫了你,你再幫我又如何呀?再說了,緋聞對你和喬云霄影響大嗎?他不還是很快地就抹清了緋聞?我幫你出了緋聞,讓你驗證了你的男人,緊跟著又有男人出面幫你擺平緋聞,這不是挺好的結局嗎?那我借著這點緋聞做點對我有利的事有什么不對嗎?”
“凌雙,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無賴了?連最起碼的底線和道德都沒有了!”
“顧初,你說話可別這么損!我怎么沒底線和道德了?我要是像你嘴里說的那樣的話,當晚干脆就讓人把你拍清楚了。雜志這行競爭本來就激烈,我這種手段算什么啊?”
顧初快要被她氣炸了,牙根直癢癢,“好,凌雙,你有你的做事標準,但我無法認同你的標準,我告訴你,以后我就不認識你了!”
“喂,你至于嗎?多大點事兒啊?說生氣就生氣?”
“我不想再跟你說話了!”顧初又對著手機吼了一嗓子,掐斷了通話。
唯一的念頭就是她被朋友出賣了!
雖說她跟凌雙的關系很奇怪,但她不得不承認一點就是,她始終將凌雙視為朋友。可這一次,凌雙做得太過分了。
也許,現在連喬云霄都不知道自己這么大火,除非是對企業和他個人形象不利的事情發生,公關組會第一時間通知到喬云霄,平日他是很少關注這些卦消息的,所以他被凌雙利用這件事怕是連他自己都不清楚。
這個該死的凌雙!
最好別讓她再看見她,否則,扒了她的皮!
身后有腳步聲,沉穩篤定。
顧初沒回頭,蹲在小石子路上,一手攥著手機,一手氣憤地摳著石頭子。
“起來吧。”頭頂上的嗓音潤朗沉淡。
她扭過頭。
陸北辰居高而立。
午后的陽光透過葉隙,斑駁的光影落在他的發絲、他的眉眼。一身清爽簡約的白襯衫,一手拿著工具箱,凝著她,眼里是深邃的光暈,不怒不喜。
顧初沒動,只是一臉的委屈。
陸北辰輕嘆了一口氣,伸手拉了她起來。
她就順勢緊緊摟住了他的脖子,臉埋在了他的胸膛。
“行了,別鬧孩子脾氣了。”陸北辰開口,似笑,又似勸慰。
“是凌雙欺騙了我的感情!”顧初窩在他懷里,悶悶地將一切的情況告知給他聽。
陸北辰聞言后,輕笑,“她這么做也很正常,每個人出發點不同,做事目的自然也不同。”
“你竟然還站在她那邊?”顧初瞪著他。
陸北辰抿唇,“我只是在說事實,一件事要用辯證法去分析才合理。”他微微拉開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唇角上揚,“就例如,你因為想要泄憤就穿著白大褂跑出了實驗室,那么,我是不是要因為你違反了實驗室的白大褂不準穿出去的規定而懲罰你呢?”
顧初愣了一下,低頭一看。
懊惱。
真是糟糕,她只顧著找凌雙算賬了,忘了不能穿在實驗室的白大褂出來。這是陸北辰三令五申的,實驗室的白大褂只能在室內穿,即使是要出案發現場,他們的白大褂也是現場備好的。
一時間她覺得,自己又闖禍了。
“你要罰我嗎?”她瞅著他,眼神楚楚可憐。
“罰,是一定要罰的,否則你不長記性。”陸北辰忍著笑意,“但現在你要跟我去一趟浦東區,羅池找到龐城的住址了。”
題外話:
今天更新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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