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夜，林寒伊假裝自己睡著后，便換上夜行衣翻墻出府。
有三夫人牽制二夫人，府中正斗的如火如荼，除了林婉茹會嫉妒怨恨林寒伊，沒人會想得到她，更不會到她那破舊的小院子里去。
慕容浩真的等在那里，一身夜行衣竟被他穿出風流倜儻的味道，親眼看到林寒伊利落的翻墻著實讓他震驚。
“想來，相府的書房是關不住你的。”
“曾經(jīng)，也關過。”林寒伊看著空空如也的街道，“我們怎么去？”
這離汰湖還有些距離，慕容浩難道還想讓她走路去？
慕容浩伸出手指放在嘴邊，吹了聲忽哨，兩匹駿馬從拐角處直奔而來，慕容浩拉住韁繩，徑直上馬，“大小姐可會騎馬？”
“差不多會了。”
林寒伊摸了摸馬頭，學著慕容浩的模樣，翻身上馬。
慕容浩的眼中滿是驚訝，這林大小姐的學習能力也太強了。
二人一路急馳，很快便到了汰湖邊，找了個隱蔽的地方藏起來，兩匹駿馬聽話的等在那里。
四周涼風陣陣，有幾艘船在湖面行駛著，只從輪廓中看出有一艘是錢府的。
“你們都有輕功，直接上船豈不更容易？”若要等著船只靠近，那可還要些時間。
“不是那艘，”慕容浩指著旁邊的碼頭，“在那邊。”
話音剛落，林寒伊便聽到有船駛過來，那船上的標志，她認得，正是上次游汰湖時，所看到的錢府畫坊。
“這么晚了，錢府還有人游湖？”
慕容浩搖頭，“錢府有水運文書，府中的船大都在汰湖上營運，京城里三分之一的東西，可都是錢府的船運進來的，湖中間那艘就是運貨的船只，你上次看到的畫坊也不過是貨船改造的。”
“他昨夜也沒跟我說清楚，錢府到底怎么了？運的貨有問題？”
慕容浩汗顏，難怪阿溟的傷勢今天又嚴重了，原來他昨晚夜探香閨。
“嗯，找到錯處，把證據(jù)拿給京城府尹。”
林寒伊已經(jīng)明白，黑袍男子跟慕容浩關系如此親密，定是為了幫他，畢竟沒了錢家，慕容家的生意便可更進一步。
岸邊的水浪越來越大，錢府的船只正在靠岸。
從船艙里下來清一色裝束的錢府小斯，似準備搬運貨物。
“好奇怪，若只是普通貨物，在碼頭找些專職搬運的工人，豈不省事又省錢？這些小斯看起來年紀不大，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只是長相清秀，難不成錢府財大氣粗，只看長相不管能力？”
半盞茶后，一輛車隊從遠處駛來，每輛馬車上都裝著一兩個大木箱一字排開，細數(shù)下來有數(shù)十個。
且，木箱上面全都用篷布搭好，駕駛馬車的人也都小心翼翼的，似這些貨物十分珍貴。
一個小斯跑向船艙，不一會，下來個管事嬤嬤，這人林寒伊見過，就是錢府的管家婆子黃嬤嬤。
黃嬤嬤在每一個停住的馬車旁駐足，每一個木箱皆打開蓋子瞄上一眼，最后給送貨之人一袋銀兩。
為首的送貨人左臉有一道刀疤，拿了銀兩便吩咐手下的人卸貨。
手下之人似受過訓練，小心的搬著箱子，只放到船前，便徑直離開。
黃嬤嬤便讓小斯們，三四個合力抬一個箱子，往船上走去。
林寒伊有些好奇，看那刀疤臉的手下一個人便能將箱子抱起，證明這箱子里的東西并不重。
什么東西值錢卻又要這么大的木箱裝著？
“我們要不要過去看看？”
“好，”慕容浩帶路，兩個人從船側邊偷偷溜了上去。
黃嬤嬤吩咐道：“把貨全都放到艙庫里。”
木箱搬完，船便離了碼頭，駛向湖中央。
而之前停在湖中央的那艘船則慢慢駛向遠方。
船只行到湖中央便停下，船艙里走出一個公子，從他虛浮的腳步和身形輪廓，林寒伊已經(jīng)認出，他便是錢五公子。
“新貨都驗過了？”
“回五公子，比上一批質量好些，只是還需調教。”
“你辦事我放心。”錢五公子直接吩咐，“先送兩個給我爹嘗嘗鮮。”
“是”黃嬤嬤點頭，往艙庫走去。
船上看守眾多，林寒伊和慕容浩不敢跟得太緊，但林寒伊已經(jīng)從只言片語中感覺到不對勁。
錢爵爺果然是在裝病。
不一會，黃嬤嬤便從艙庫中出來，身后跟著的兩個守衛(wèi)，一人抬著一個大箱子，后面還跟著幾個小斯。
守衛(wèi)把大木箱放到一間不起眼的廂房便離開，林寒伊和慕容浩則跑到廂房外面，將窗戶紙撕破一角，正好可以看到里面的情景。
小斯上前把木箱打開，里面竟然是兩個小姑娘。
她們被捆得嚴實，嘴也被堵著，許是餓了許久，只能發(fā)出微弱的“嗚嗚”聲。
黃嬤嬤笑的格外親切，“你們都是有福的，雖出身窮苦人家，卻有幸服侍貴人老爺們，好好聽話，若入了哪個貴人的眼，榮華富貴一生無憂。”
幾個小斯直接上前，把人抱在地上，直接幫她們換衣服。
兩個姑娘嚇得連連往后躲。
小斯們則面無表情，繼續(xù)著手上的事，在他們眼中，躺在地上的姑娘根本不是人，而是供貴人們玩弄的貨物。
其中一個姑娘情急之下咬了小斯的手，小斯大叫一聲，當即給了她一巴掌，滿臉委屈的看著血淋淋的手指，尖細著聲音說道：“黃嬤嬤，您看，李公子明日還約我去他府上作畫呢，這我還怎么去。”
“不知好歹的東西。”黃嬤嬤厲聲說道：“今日就讓你見識見識我的厲害。”
兩個小斯立馬抬來浴缸，另一個小斯將一桶鱔魚倒入其中，鱔魚撲騰起一片水花，似在等待獵物的到來。
“把她放下去。”
黃嬤嬤一聲令下，兩個小斯不顧那姑娘的反抗，殘忍的將她按到浴桶里。
那姑娘頓時發(fā)出凄慘的叫聲。
另一個姑娘嚇得縮在墻角瑟瑟發(fā)抖，幾個小斯則一臉麻木的看著浴桶。
原來，這錢府船上的鱔魚是如此作用！
黃嬤嬤冷眼旁觀，“這鱔魚可是兇猛萬分，你這細皮嫩肉的怕是撐不了多久，若是乖乖聽話，我便讓他們立馬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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