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你摸摸,我的心有多疼
"溫姐姐。"
"溫姐姐!"
花千嬌看著給自己削蘋果,但是卻拿著蘋果,半天任何動靜都沒有的溫知夏,伸出手在她的眼前搖晃了兩下,都沒有能夠讓她回過神來,只能拔高了音調(diào)。
但她顯然沒有什么對于危險評估的能力,在一個人拿著刀的時候忽然走神大喊,很容易讓她傷到自己。
溫知夏便是這樣,手下的力道沒有掌握好,水果刀直接就在手指上切了一個口子,割下去的瞬間沒有什么感覺,但是當(dāng)痛覺傳輸?shù)礁泄偕窠?jīng)之后,她的眉頭當(dāng)即擰起來。
"對,對不起。"花千嬌完全沒有料到,自己大聲喊了一下,會讓她切到手指,手忙腳亂的想要去拿紙。
葉蘭舟一進(jìn)來,就看到花千嬌絲毫沒有一個病人的自覺,拖著她那條打折石膏的腿還在亂動,看的他有些心驚膽顫。
好在溫知夏按住了她的手。"沒事,用紙巾按一會兒就好了,你別亂動,小心待會兒還要給你再正骨一次。"
溫知夏對于花千嬌的性子是了解,這么一嚇唬,她就真的老老實實的靠在病床上,不敢亂動了。
葉蘭舟微舒一口氣轉(zhuǎn)身找護(hù)士,拿來兩個創(chuàng)可貼,遞給她。
溫知夏淡淡點頭,跟他道了一聲謝。
"溫姐姐,你剛才在想什么?我叫你了好幾聲,你都沒有聽見。"花千嬌問道。
溫知夏眸光細(xì)微的閃動了一下,"在想一些……不好的事情。"
"如果需要幫忙,可以跟我說。"葉蘭舟將切好的水果放到花千嬌的跟前,同時轉(zhuǎn)過頭,對溫知夏說了一句。
溫知夏聞言,輕笑:"因為嬌嬌嗎?"
花千嬌聽到自己的名字,把頭抬起來。
葉蘭舟伸手捏了下她的腮幫子:"她認(rèn)你做姐姐,我能幫忙的地方就不會拒絕。"
溫知夏看向葉蘭舟的目光帶上了變化,聰明人之間講話的好處就在于,不用什么都講的太直白。
"……她把你當(dāng)哥哥。"半晌后,溫知夏說道。
葉蘭舟:"沒有血緣的哥哥妹妹。"
溫知夏眉頭皺了下。
花千嬌聽著他們打啞謎,隱隱覺得是跟自己有些關(guān)系的,鬼使神差的就對著葉蘭舟說了一句:"你是哥哥。"
葉蘭舟先是一愣,繼而笑出聲,揉了揉她的頭發(fā):"你不懂。"
她的智力退化的宛如是小孩子,懂什么情愛。
花千嬌癟嘴,有些不滿他哄小孩子的語氣。
"既然是哥哥,嬌嬌是不是要聽哥哥的話?"他誘哄。
花千嬌乖乖的點了點頭。
葉蘭舟笑容更盛。
溫知夏看著,莫名就有種小白兔落入狼窩的錯覺。
趙芙荷在做完并且詢問好了注意事項之后。將手中的檢驗單拿在手里,像是拿著什么寶貝一般的珍視。
一旁送她來的司機(jī)見狀問道:"孩子健康嗎?"
趙芙荷瞥了他一眼,"這件事情我會親自跟學(xué)長說。"
她自然不高興跟一個司機(jī)談?wù)摵⒆拥氖虑椋辉敢馑麃磙D(zhuǎn)述。
司機(jī)聞言,也沒有說什么,只是本分的把她送回成雅居。
到了成雅居之后,趙芙荷就將檢驗單拍了一張照片,發(fā)給了顧平生,然后看著手機(jī)在等待他的回復(fù)。
正在開會的顧平生見手機(jī)屏幕亮了一下,順手劃開。
就在他身側(cè)的李月亭余光瞥了一眼,上面醒目的"省醫(yī)院驗孕檢驗報告單"幾個字清晰的呈現(xiàn)在眼前,讓她整個人的身體為之一僵。
趙芙荷,懷孕了?
會后,顧平生回到辦公室,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后面,深邃的眉眼半垂著,接聽著電話。
"……顧總,對不起,是我的錯。"
顧平生周身沉冷,"沒用。這點小事都能出岔子!"
面對他的斥責(zé),電話那端的人,卻不敢出一言以復(fù)。
顧平生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敲擊著桌面,狹長的眉眼瞇著,沒有再說話,但是也沒有掛斷手機(jī),就那么任由時間緩緩的流逝。
兩分鐘后,薄涼的聲音響起,他說:"不該存在的,無論是人還是物,都應(yīng)該回到原點,懂了嗎?"
手機(jī)那端的男人似乎也在短暫的沉默了下:"是,我明白了。"
掛斷通話后,顧平生抬手,咖啡杯卻已經(jīng)空了,撥打內(nèi)線,讓人送了杯咖啡進(jìn)來。
"顧總,你的咖啡。"李月亭進(jìn)來后,低垂著眉眼,說道。
顧平生聽到她聲音里的異樣,眸光微頓。
李月亭此時也正好抬起眼,正好對上他的目光,眼淚瞬間就落下來。
顧平生劍眉皺起,話語聲尚未說出口,李月亭已經(jīng)一言不發(fā)的轉(zhuǎn)身出去。
下班的時間,顧平生需要處理一份文件,同時還需要開一個視頻會議,便占用了一些時間,等處理完手頭的事情,外面的天已經(jīng)黑了。
地下停車場的車開走了大半,顧平生坐在車內(nèi),點了支煙。
"嗡嗡嗡--"
手機(jī)響起,是李月亭的電話,接通之后說話的卻是一道男聲。
"您好,這里是春熙路酒吧,這位手機(jī)的女士在酒吧喝醉了,您如果方便的話……"
顧平生手指輕彈香煙,數(shù)秒鐘后,布加迪駛離集團(tuán)的停車場。
半個小時后。春熙路酒吧。
顧平生將人從里面帶出來,李月亭的狀態(tài)并不是全然的無知覺,起碼在他面前還知道維持僅存的形象。
"嘔--"
李月亭蹲在路邊的綠化帶旁,半天沒有能夠站起來。
顧平生長身玉立的站在距離她兩三米的位置,并未上前,他啟唇:"我送你回去。"
昏暗的燈光下,蹲在地上的李月亭看著不遠(yuǎn)處俊美清蕭的男人,紅著眼眶,朝他伸出手。
顧平生看著她的舉動,站在原地,并沒有動。
李月亭自嘲的笑了下,滿眼的蕭瑟和落寞,她扶著身旁的樹干,慢慢的站起身,"趙芙荷懷孕了是不是?"
顧平生狹長深邃的眸子微瞇,眼眸深黑,"這不是你該關(guān)心的事情。"
他轉(zhuǎn)身,朝著布加迪的方向走去,身后踉蹌的腳步聲也隨之響起,李月亭從后面緊緊的抱住了他,面頰貼在他的脊背上。
周遭人來人往,見到這一幕的人,總是要回頭看上一個究竟。
顧平生伸手,準(zhǔn)備把她的手給推開。
"我原本也可以孕育一個孩子。"似乎是察覺到他的動作,李月亭哭著說道:"我原本也可以成為一個正常的女人,可我這輩子都不會再有自己的孩子……"
她的哭聲,讓顧平生手下的動作微頓。
"趙芙荷可以有你的孩子,可我一輩子都做不了母親,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疼嗎?平生,我真的好難過,你告訴我為什么?為什么我永遠(yuǎn)只能這么站在你身邊,卻永遠(yuǎn)都沒有辦法靠近你,你說過,會對我負(fù)責(zé),會照顧我……"李月亭哭道。
她握著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你摸摸,我的心有多疼。"
顧平生目光深沉,把手收回來,"你醉了。"
李月亭垂著眉眼,低低笑出聲,"是,我喝醉了。"
布加迪駛?cè)胄^(qū),安保人員看著車牌號,沒有任何遲疑的直接放行。
小區(qū)面積雖然不大,但安保系統(tǒng)很好,地段也在寸土寸金的商圈附近,無論是投資還是居住都是極佳。
李月亭住的是小區(qū)內(nèi)的樓王,門口就是噴泉。
她站在噴泉旁邊,想要顧平生送她上去,拉扯間。腳下一滑,跌進(jìn)了池子里,濺起一陣水花。
樓下的安保人員見狀,連忙趕來救人。
但是在他們靠近之前,顧平生已經(jīng)把人救出來。
李月亭捂著肚子,面色蒼白:"我的肚子,好疼。"
顧平生沒有遲疑,帶她去看醫(yī)生。
溫知夏準(zhǔn)備好晚餐,抬眼的時候聽到外面轟隆隆的雷聲,心里當(dāng)時便頓了一下。拿起手機(jī)看了一眼時間,打電話想要問問他到哪了。
但是拿起的手機(jī),又頓了一下,雨天路滑,手機(jī)會讓他分心。
小奶貓像是畏懼雷聲,"喵喵"的爬到她的腿上,一直在往她的懷里鉆。
溫知夏把它抱在懷里,站在落地窗邊,看著雨幕下被吹得亂顫的樹枝。
不知道究竟是等了多久,等雨勢稍微小了一些。她站在門口的廊檐下,給他打電話,但是手機(jī)顯示無法接通,沒有人接。
溫知夏皺了下眉頭,出神的時候,懷中的小奶貓突然從她的懷里跳脫出去,跑進(jìn)了雨水中。
溫知夏連忙放下手機(jī),"甜豆,回來!"
一直都很乖的小奶貓,像是個雪白的白面團(tuán)子,在雨幕下奔跑,溫知夏沒辦法,只能跑出去追它。
"甜豆!回來,不要亂跑。"
生怕它忽然就跑沒影了,溫知夏連回去拿傘的機(jī)會都沒有,腳上還穿著拖鞋,就那么從廊檐下跑了回來。
雨天路滑,尤其她腳上還穿著拖鞋,雨水打濕的頭發(fā),一綹綹的貼在面頰上。
腳下一個不穩(wěn),跌倒在路邊,柏油路的地面擦破掌心,溫知夏倒吸一口涼氣的同時,還不忘記喊它:"甜豆快回來!"
小奶貓像是這個時候才聽到她的聲音,小短腿慢慢的停下來,白白的毛發(fā)上沾染上了灰色,圓圓的腦袋轉(zhuǎn)過來,歪著頭看著倒在地上的溫知夏。
溫知夏沖它招手,"甜豆,回來。"
小奶貓"喵嗚"一聲。委屈的耷拉著腦袋跑到她身邊。
被溫知夏抱起來的時候,還依依不舍的回頭去看,那里是一輛遠(yuǎn)走的轎車,而轎車?yán)镉袀兩圈的大甜豆。
"看你弄得臟兮兮的。"溫知夏用手戳著它的腦袋,雖然自己也弄的同樣狼狽,但言語之間照舊還是溫柔。
溫雅與和順,大概是埋在骨子里的東西。
張之彥在車內(nèi)看著她垂下眉眼,對著懷中小奶貓低聲軟語的模樣,目光再也無法移開。
黑色的雨傘撐起,腳步聲響起的同時。便撐在了她的頭頂上方。
溫知夏抬起眉眼,對上他的眸子,"是你啊。"
張之彥這輩子遇到的女人并不算少,但卻從來未曾有過這一刻的感覺,她明明是狼狽的,渾身濕透,身上還有跌倒的污漬,一人一貓沒有一個干干凈凈的,但是偏生,雨落下,她輕聲唇角帶著幾分的笑意,輕輕艷艷的說"是你啊"。
未曾遇到之前,他沒有辦法想象,會有一個女人,她只是站在那里,就能讓你生出歲月靜好的感覺。
"來附近辦點事情,正好看到你。世界上嗅覺最好的狗是徳國牧羊犬,它們的嗅覺細(xì)胞大概是2.2億個,而貓的嗅覺細(xì)胞卻有2.4億多個,所以它應(yīng)該是聞到了什么熟悉的氣味。才會突然沖出來。"
張之彥看著她手上的劃痕,"我送你回去,你手上的傷要處理一下。"
天已經(jīng)黑了,他要跟自己回家,這讓溫知夏頓了一下,開口想要拒絕。
"你的手,應(yīng)該也沒有辦法給它處理干凈,難道……你還怕我會做什么?"他爽朗的笑道,"我覺得自己應(yīng)該還挺正人君子。"
話既然已經(jīng)說到了這里,溫知夏便沒有什么拒絕的機(jī)會。
客廳和餐桌距離的很近。張之彥看著桌上蓋著的飯菜,目光頓了一下,但是很快恢復(fù)如常。
溫知夏準(zhǔn)備將小奶貓先放到了它的小窩里,剛才還活蹦亂跳的小奶貓,此刻倒是安靜的很。
"交給我吧,我去給它洗洗,你也趕緊把濕掉的衣服換了,等待會兒,我給你處理一下手上的傷口。"他神情舉止都非常熟絡(luò),仿佛是常來作客的朋友。
溫知夏點了點頭,告訴他洗手間的位置后,自己就先上樓了。
張之彥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處,這才抱起小奶貓往洗手間走去。
洗手間里貓咪用的洗漱用品分門別類的擺放的非常整齊,可見主人的精細(xì)和用心。
其實從一進(jìn)門張之彥就發(fā)現(xiàn)了,整個家里被布置的都非常溫馨,不單調(diào)也不冰冷,讓人一推門就能讓人感覺到非常濃烈的家的感覺。
"阿嚏。"
"阿嚏。"
溫知夏沖了一個熱水澡,換上柔軟干凈的衣服,卻接連的打了好幾個噴嚏。
她用紙巾揉了揉鼻頭的位置,在上面蹭了一層薄薄的紅。加之打噴嚏的時候,眼淚充斥了眼眶,造成鼻尖和眼睛都有些紅,看上去倒像是哭過一般。
"手疼?"
張之彥用毛巾裹著小奶貓出來,正好看到她揉著鼻子眼睛泛紅的模樣,問道。
溫知夏擺了擺手,"我沒事,就是有些……阿嚏,嚏嚏嚏……"
她接連打了三四個。
"嚏,嚏……"不知道是不是會傳染。一人一貓的打噴嚏的動作竟然神奇的一致,連聲音都相差無幾。
張之彥看著小奶貓打完噴嚏用爪子蹭臉,又對比了一下揉鼻子的溫知夏,不由得輕笑出聲。
溫知夏瞥了他一眼,上挑的眼尾似乎在問:笑什么。
張之彥輕咳一聲,"醫(yī)藥箱在什么地方?"
溫知夏順手指了一下。
"你手上的傷口,我?guī)湍闾幚硪幌隆?quot;他拿著醫(yī)藥箱,說道。
"他還沒有回來?"給她處理傷口的時候,張之彥問道。
溫知夏略一點頭,沒有說什么。
"我父親……"張之彥頓了一下,"我聽說,他來找你了。"
他乍然提起,溫知夏這才想起來張展榮來找她的事情,還有他跟顧平生實際上是兄弟的事情。
"關(guān)于,我跟顧平生之間的關(guān)系,我以為他一早就跟你提起過,沒想到,他會沒有跟你說過家里的情況,不過,也好理解,從他當(dāng)年踏出家門的時候,便已經(jīng)說過,跟張家老死不相往來。"
手上給她纏上一層紗布,"想要知道,他為什么離家嗎?"
溫知夏看著他,沒有回答,只是在數(shù)秒鐘后,才說道:"很晚了,張總……"
"知夏,張總張總的未免太生疏了些,叫我之彥吧。"張之彥忽然開口說道。
溫知夏微頓,在他的注視下,"張之彥,時間很晚了,不要耽誤你明天工作。"
"雖然知道你這是在趕我,不過,能聽到你除張總之外的稱呼,也算是收獲。"張之彥站起身,笑著說道。
不給人難堪,無論什么時候都笑容春風(fēng)。這或許就是常年經(jīng)受紳士教育帶來的習(xí)慣。
窗外的雨,來的突然,走的也同樣悄無聲息。
布加迪與邁巴赫擦肩而過,兩輛車內(nèi)的男人,在剎那間完成了一場對視。
張之彥唇角掀起,意味不明的帶著笑意。
顧平生握著方向旁的手指,細(xì)微的攥緊。
無他,因為張之彥來的方向,只存在一種可能性。
在張之彥走后,溫知夏便側(cè)臥在沙發(fā)上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不知道是不是身上的毯子太薄了一些,她畏冷的縮了下身體。
小奶貓?zhí)仙嘲l(fā),柔軟的皮毛貼在她的身上,小舌頭舔了舔她的脖頸。
不正常的溫度,讓小奶貓"喵嗚","喵嗚"的連叫了兩聲。
溫知夏隱約的聽到它在叫,卻疲憊的沒有能夠睜開眼睛。
布加迪在門口的位置停下來,車上的顧平生卻沒有在第一時間下車,他目光沉靜的看著手機(jī)里,溫知夏垂下眼眸給張之彥整理袖子的恬靜的模樣。
"咔。"
開門的細(xì)微聲音。在太過寂靜的夜里,也會顯得格外的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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