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會走到最后
王姨回答:"好像是還沒有醒。"
顧平生站起身,立在窗邊,將視線投向窗外,嘗試恢復視覺的正常,"嗯。"
沒醒也好,他這折騰了一夜。也該先去洗漱洗漱。
王姨開始收拾這書房的一地紙張,都是被折廢棄掉的玫瑰花,其中不少在她看來其實已經很不錯,但都因為這樣或者是那樣的小毛病被顧總給丟棄。
溫知夏醒過來的時候發現顧平生并不在床上,在打了一個秀氣的呵欠后坐起身,因為"二人世界"的勞累,她今晚睡的照舊很沉,也睡的比較久,所以腰部有些酸疼。
她伸了一個懶腰。顧平生在彼時走進房間,"腰疼?"
溫知夏微微的點了點頭:"有點。"
他走過來,大掌按在她的腰上:"這邊還是這邊?"
溫知夏:"左邊一點,嗯……"
顧平生:"不能老是待在家里看書抱孩子,這兩天我讓人在一樓弄出來了一個健身室,你每天進去鍛煉半個小時。在院子里也多走走松松筋骨。"
溫知夏就是不愛動彈的性子,人家是生命在于運動,她是生命在于靜止,就是喜歡安安靜靜的窩在一旁看看書翻翻雜志喝喝茶。
顧平生也不知道是勸了多少次讓她多多運動,尤其她這生完孩子以后,動不動就會腰疼腰酸的毛病,讓他操心不少。
"不要試圖用沉默應對,就從今天開始,我卡著表看你鍛煉,不然沒收你每天要看的書。"顧平生難得的強勢一次。
溫知夏微微偏過頭,有些不滿。
顧平生大掌還按在她的腰上,另一只手就揉了揉她的頭發:"這么看著我也沒有用。這件事情你聽我的,我跟醫生問了你這個毛病,就是缺少鍛煉,老老實實的先鍛煉一個月,等你身體好了,我也不強迫你。"
溫知夏洗漱完,顧平生已經不在臥室,而臥室的床上放著包裝的很好的……紙玫瑰。
紙玫瑰?
溫知夏頓了下,從床上拿起來,確定是自己沒有看錯,這紙玫瑰無論是從外形大小還是染色都跟徐其琛還回來的那朵幾乎一模一樣。
她大致了數了下,像是……九十九朵。
所以……這是他折的?
溫知夏將花插入一旁的花瓶里,下樓的時候看著坐在客廳沙發上的顧平生,徑直就朝著他走了過來。
顧平生知道她已經看到了,就在等她的反應。
他的九十九朵可比那個病秧子的一朵有誠意多了。
但。溫知夏就是坐在他身旁,什么話都沒有說,一兩分鐘后。顧平生偏過頭看她,結果正好同溫知夏的視線撞在一起。
溫知夏:"一晚上沒睡?"
他眼睛里的紅血絲是騙不了人的。
顧平生皺了下眉頭,因為她連提都沒有提那束玫瑰花的事情。
溫知夏:"吃完飯去睡一覺。"
顧平生:"……"
溫知夏:"以后別折騰了。"
總之就是只字不提那玫瑰花的事情。顧總不高興的扣著她的,把人給拽到自己身上:"怎么,我那么多玫瑰花,沒有病秧子的一朵好是不是?"
一朵破玫瑰花她從醫院拿到家里,一直都沒有丟開,現在他熬了一整夜,她卻跟沒有看見似的!
溫知夏:"那玫瑰花以前是我送給他的,不是他折的。"
她想說,他犯不著不高興。
但--
"你還送給他親手折的玫瑰花?!"顧平生怒了。"你怎么從來沒有送給我過?你知道送玫瑰花是那么意思嗎?你什么時候送他的?送了多少朵你也給我送回來!"
溫知夏:"……"
"說話!"他抬起她的下巴,讓她跟自己對視。
溫知夏睫毛眨動了下:"你就不能小聲一點?我耳朵被你吵得疼。"
顧平生削薄的唇瓣抿起來,有些委屈:"你沒有良心。"
溫知夏檢討了一下自己。"嗯……那花,其實可能應該,在當年也送給你一朵的,誰讓你自己跑的太快。"
顧平生聽到她的話,楞了一下:"什么?"
什么叫做當年也應該送給他一朵的?
溫知夏:"那年,華沙地下城。你不是說自己喝醉酒以后跟人打了一架嗎?我當時被……那個時候有個少年出手幫了我,我才能安全,當時我隱約的看到是個黑衣少年……只是后來幫我妥善收尾的人是其琛。他是白衣,我以為是自己在恍惚間看錯了,玫瑰花是當時我送給他的謝禮……但是上次在柏林他說,幫我打架的人并不是他。"
顧平生眸色深沉如夜:"所以,你是說……救了你的人,或許……或許是我?"
溫知夏靠在他的肩上:"嗯。"
顧平生的心口帶著不規則的跳動:"真的?"
溫知夏:"嗯。"
顧總胸腔震動薄唇中溢出笑聲。長臂緊緊的把她攬住;"所以,從一開始,你就注定是我的啊。"
他不用再妒忌徐其琛早他一步的跟她的命運軌線交匯在一起。因為原本就是他先注意到她的。
這叫--命中注定。
四方城月色迷離。
雅致的景園內寂靜一片,無論這座老城里的煙火如何的繁盛,都掃不去這里的清冷和沉寂。
徐其琛是今晚的飛機。
在離開這座城市之前,他坐在景園夜色如涼的臺階上,看著漆黑一片的遠空,他對于這座城市的執念和全部印象都跟一個叫做溫知夏的女人有關,以后……就都沒有關系了。
他還記得上京老宅后面那開的絢爛隨風搖曳的薰衣草,還記得那片花海中靜靜站立著的清冷少女。
許是那片花海真的不祥,兩代執迷于那片花海的家主,都未曾得到自己想要的女人,未曾能擁有一個完滿的結局。
許是,這一切早就是冥冥之中注定好的。
從一開始就有了預兆。只是身處其中的人,總是會設想自己是例外。
此刻,景園內只有月亮經過。徐其琛的手中抱著一個黑色的絲絨盒子,有些過于白皙的手指在上面緩緩的劃過、摩挲。
"先生,徐匯讓重利給顧夏集團以尋求充足資金和幫助穩定局面的事情被族內的人知曉。目前……已經引起眾怒,被牽扯利益的幾方聯系我,希望先生重新主持大局。"晉茂都過來,低聲說道。
重新主持大局?
"有些可笑不是嗎?"徐其琛聲音微涼,"當初聯合徐匯的人里面這些人也赫然在列。"
不過是看誰觸及了他們的利益罷了。
晉茂:"先生的意思是……讓他們自生自滅?"
徐其琛沉吟了數秒:"不,通知徐高峻,就是這一兩年了。"
至于如今……讓他們去鬧吧,徐家本身也該肅清肅清,劣幣……就驅逐了吧。
"是。"晉茂看了看時間,"先生,我們……該出發了。"
徐其琛說"好",景園的一切東西都沒有動,大門被沉沉鎖上,一切屬于這里的過往就此塵封,他帶走的唯一就只有……
一直拿在懷中的那個絲絨盒子。
當飛機升空,四方城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的成為視線中一個小黑點,直至消失不見。
絲絨盒子微微敞開一個口,里面躺著的是一朵紙玫瑰。
徐其琛指尖輕輕的碰觸了那已經微微有些泛黃的玫瑰花,這朵才是溫知夏當年折的,他到底還是想要留些回憶的。
他將自己仿照的紙玫瑰歸還了溫知夏,也是一并將釋然給了她,卻始終將一份執念留給了自己。
"其琛,我們會走到最后……"徐其琛在隱約間好像又聽到她的聲音。
那年,堅定的少女跟她的神明打了一個賭,賭她與那個少年會走到最后……
終究,少女她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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