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62:那個女人一直在慘叫
蘇湘寧看著她,握住了她的手。
楚蔓的指尖細微的僵硬了一下,但沒有抽離。
蘇向寧捏著她柔若無骨的手:"蔓蔓,你想要利用我,是嗎?"
她說跟他在一起,倘若是在其他的時候,或許還有幾分的可信度,但是在此時此刻就是擺明了,想要讓他們父子相斗,魚死網(wǎng)破。
"是。"楚蔓沒有否認,她的利用毫不掩飾,就看他是答不答應。
蘇向寧就那么看著她明艷的面頰,傾身上前,他說:"我可以答應你,但……"他的呼吸撲灑在她的面頰上,說:"口頭上的承諾我從來都不相信,我給你利用,你拿什么讓我相信我們的盟約達成?"
楚蔓一瞬不瞬的看著。沒有說話。
蘇向寧提醒她:"你能思考的時間不多,夏侯做事情從來不會心慈手軟。"
楚蔓;"你想要怎么樣?"
蘇向寧的手緩緩的扣在她的腰上,裙子已經(jīng)被浴缸中的水打濕,所以此刻哪怕是隔著布料,都好像可以灼燒下面的肌膚,楚蔓的身體僵硬著,沒有動:"你是想要我陪你睡?"她微微揚起下頜,眉眼之間盡顯屈辱。
"如果我說是呢?"活色生香用在她的身上是最傳神的描述,不是詞語完美的詮釋了人,而是人富裕了這個詞魅力,沒有人哪個男人能拒絕這樣的誘惑,尤其……她此刻就像是陷入豺狼虎豹窩里的小狐貍,只能脆弱的依附于人的時候。
蘇向寧能看出她在生氣也在憤怒,倘若不是在此種境地之下,楚大小姐多半會毫不留情的給他一記響亮的耳光。
楚蔓緊緊的抿著唇,然后忽的就笑了下:"可以,只要你能除掉他之后還活下來。"
蘇向寧看著她跟小狐貍一樣的笑容,也跟著笑了笑,像是門外氛圍的冷凝和森冷不復存在:"為了你,我也會活下來。"
楚蔓緩緩的,緩緩的平靜著自己的呼吸,"他要你把我送到他的房間,你準備怎么做?"
蘇向寧當著她的面,撥了一通電話出去,然后對她說:"他今晚沒有時間找你。"
楚蔓問他;"那明天呢?"
今天的事情處理了,那明天呢?
她已經(jīng)被注射,就算是逃過了今天。明天,后天,難不成他都能找到麻煩事讓夏侯不得不解決?
而就算是他能,那也勢必會引起夏侯的懷疑。
蘇向寧貼著她的面頰,在她的面頰上親吻了一口,很輕,像是面頰上飄落的一片羽毛,雖未有其他更親密的舉動,但蘇向寧卻像是已經(jīng)滿足,他閉著眼睛,細細的嗅著她身上的香。
"我不會讓你在這里待太久,但是你身上的毒癮,少不了要受些苦頭。"無論是沒有藥的情況之下,還是后期要戒毒的時候,痛苦都不是一般人能抵擋。
那種疼,萬蟻蝕骨的疼,讓人生不如死,哪怕時隔多年。當年戒毒的場面在眼前浮現(xiàn)的時候楚蔓也會忍不住的打著寒顫。
而這種痛苦,她要承受兩次,還要再承受一次,楚蔓一生想要的什么都能擁有,所以哪怕帶著大小姐脾氣,也從未多么的恨過一個人,除了……曼陀中的人。
他們不是人,是畜生,全部,都是。
龍安壹號。
找尋了四五個小時,從天亮到天黑的溫了川沒有查到楚蔓的去向,她就像是憑空的消失了一般,了無音訊。
別墅內被低氣壓所籠罩,溫了川撐腿坐在沙發(fā)上,手機就放在旁邊,負責保護楚蔓安全的保鏢此刻就站在他的面前,什么話都不敢說。
傭人遞上來茶水,溫了川在喝了一口之后,重重的摔在地上。
傭人嚇得一激靈,保鏢將頭深深的埋下。
他這邊用盡了辦法查不到線索,警方也查不到什么有價值的信息,一個大活人就這樣在涼城的馬路上憑空的消失了!
就她那大小姐嬌貴的性子,破點皮都要皺眉頭皺半天,要是真的被綁架或是被挾持了……
溫了川無法去想她會害怕成什么樣子。
她就是個紙糊的老虎,看上去聲勢逼人的,實際上就是愛耍點小性子。
"繼續(xù)查!"
溫了川站起身,沉著面色也沉著聲音。
從知曉楚蔓不見之后,溫了川一直沒有吃什么東西,在一行保鏢離開之后,傭人端上了飯菜,"溫總,您多少吃點吧。"
溫了川拿著筷子,嘗了兩口之后卻沒有什么興致,起身去了樓上。
他站在楚蔓的房間里,那只薩摩耶就趴在床邊的地毯上,見到他來。聞到氣味就開始"汪汪汪"的叫著。
溫了川站在那里冷冷的看著它,許是主人不在,囂張的狗狗漸漸的聲音就降下去了,更像是在嗚咽。
次日天方破曉,淡青色的天空中殘存著兩顆星星,一聲蟲鳴在潮濕的空氣中響起。
窗外的樹枝上,一只雛鳥顫顫巍巍的落在枝頭,看著房間內痛苦的女人。
彼時楚蔓已經(jīng)發(fā)作了,她額頭上汗淋淋,死死的咬著唇瓣,直到那飽滿的唇瓣染上鮮紅的血,渾身上下每一寸肌膚每一個細胞都在疼痛,不是感冒發(fā)燒頭疼腦熱的疼,也不是磕碰之后的疼,是劇痛,從皮膚到骨頭,從腳底到腦袋,如蟻噬骨、似鬼抓心,眼淚不受控制,出虛汗的同時體溫升高、前一秒好像還在被火燒,下一秒就像是被人關在了冰窖中。
她剛剛還在捂著肚子,下一秒就緊緊的抱住了頭。
沒有繩索再捆綁著她,可她早就已經(jīng)寸步難行。
夏侯端坐在那里,看著她在地上蜷縮著疼痛的模樣,蘇向寧站在他的身側。
"不忍心?"夏侯轉過頭看向了蘇向寧,陰惻惻的笑著,"你親手給楚恒下了藥,讓他成為了一個植物人,卻對這個女人動了心?"
蘇向寧沒有想到他會忽然說起這件事情猛然抬起頭,然后倉皇的看向楚蔓。
楚蔓彼時也正看著他,瞳孔地震,下唇細微的顫抖著,分不清楚是疼的還是因為知道了這件事情。
蘇向寧不敢再去看她的眼睛,他知道夏侯為什么要這樣說,就是為了讓楚蔓恨上他,夏侯希望自己這輩子都跟他一樣,永永遠遠的像是個不能見天日的老鼠。
夏侯不會讓他有逃離出黑暗的機會,父父子子就應該潰爛在同一片的淤泥里。
蘇向寧很少產生這么恨的情緒,除了……自己的親生母親被夏侯殺死的那一天,便是今天。
從來,無論夏侯如何不拿他當親人看,哪怕夏侯對他動輒打罵,哪怕夏侯眼睛都不眨的把他丟到狼堆里,蘇向寧都很少產生這么強烈的恨意。
他恨夏侯,甚至想要就在此刻把刀捅到他的心窩里。
但他不能。在楚蔓帶著恨意的眼眸里,蘇向寧卻不敢殺了眼前的男人。
蘇向寧的躲避,統(tǒng)統(tǒng)被夏侯看在眼里,夏侯的目光也更加的陰冷銳利,他抬手,就有下屬將針管遞給了蘇向寧。
夏侯就是要蘇向寧親手給楚蔓注射,斷了他的人性。
他們這種人,不需要不舍和憐惜這種情緒。
蘇向寧拿著那針管,死死的捏在手心里。卻始終沒有上前一步,楚蔓在地上痛苦的抽搐著,唇瓣早已經(jīng)咬破,她很少把痛苦的聲音從唇角泄出來。
在蘇向寧像是僵硬住不肯上前的時候,夏侯讓人拿來了一把槍抵在了蘇向寧的腦袋上,"我給你十秒鐘。"
冰冷的槍管對準著腦袋,看似是兩種選擇,但實際上夏侯就只給了他一個選擇。
哪怕他選擇自己承受著一槍,夏侯都不會放過楚蔓。一個讓他失去親子的女人,不可能還存留在這個世界上。
蘇向寧他沒有選擇,從來沒有,從出生的那一刻開始,他注定了就只能見不得光,無法自由行走在陽關之下,蘇向寧閉了閉眼睛,腳步抬向了楚蔓的方向。
楚大小姐的唇瓣此刻早就已經(jīng)鮮血淋淋,她緊緊的盯看著眼前的蘇向寧。
蘇向寧閉上了眼睛,唇瓣微動,無聲的,他在說:對不起。
對不起?
楚蔓覺得這三個字從他們這群人的嘴里說出來就只有可笑。
力竭之時,楚蔓暈了過去。
她醒來的時候,看到蘇向寧正在打電話,見到她醒過來之后,將手機放在了一旁,坐在了她的床邊,"好些了嗎?"
楚蔓看著他數(shù)秒鐘后,閉上了眼睛。
蘇向寧臉上的笑容僵了僵,輕輕的握住了她的手,說:"楚董的事情并非我所愿,我已經(jīng)……減輕了藥效。"
楚蔓蒼白的面積上,掛上了冷冷的笑:"那我是不是應該謝謝你?"
蘇向寧看著她,深吸一口氣,說:"餓了吧,我去給你拿點吃的。"
楚蔓靠在床頭,睜開眼睛。想要把手抽回來,沒有成功,她指甲在他的掌心撓了一下,蘇向寧只覺一陣電流劃過,呆愣的看著她。
"我餓了。"她抬著下頜,明艷的面頰染上了蒼白色,就像是被狂風驟雨打濕過的玫瑰,非但不損任何的美感,然而多了分惹人憐愛的味道。
蘇向寧弓腰。在她的額頭上輕吻了一下,"我給你拿吃的。"
她點頭,在他離開的時候那份惹人憐愛的柔弱不復存在,有的只是無邊的恨意,她快速的拿起他忘記帶在身上的手機,快速的編輯了一條求救短信發(fā)給了……在編輯警方和溫了川的時候,選擇了后者。
她將求生的,或許是唯一一的一次機會,交托給了溫了川:救我蘇向寧手里不要回楚蔓
她來不及編輯完整的話語,甚至來不及打標點符號,就這樣匆匆的發(fā)了過去后,將信息刪除。
"咔。"
房門打開。
蘇向寧回來的很快,楚蔓的身體僵硬了一下,手機差點從手中脫落出去。
而彼時,蘇向寧看著她的動作,瞇了瞇眼睛,她的手邊不遠處就是……手機。
"你想報警?還是想要給溫了川聯(lián)系?"他端著手中的東西走過來,問。
楚蔓:"有什么區(qū)別嗎?"
蘇向寧將手機拿走。將東西放在桌邊的同時摸著她的面頰說道:"我更希望是前者。"
楚蔓沒有說話。
蘇向寧看了看手機,楚蔓的呼吸微微凝滯,他回來的太快,她來不及將手機放到原處,電光火石之間,她只能佯裝自己要去拿手機的姿勢,想要借此迷惑住他。
蘇向寧看了眼信息和通話頁面,沒有看到什么多余的東西之后,將手機重新放到了口袋里。
楚蔓見狀呼吸稍稍的平緩了一些。
只是楚蔓怎么都沒有想到。她明明已經(jīng)發(fā)了不要回,蘇向寧的手機還是響了起來,溫了川的電話還是打了過來。
蘇向寧一眼就認出了溫了川的號碼,眼瞳深瞇,將手機的響動頁面轉到了楚蔓的面前,他問:"這電話,我是接,還是不接?"他說:"你剛才跟他聯(lián)系了,是么。"
隨后一句,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而他差一點就被她的行為所迷惑。
"你跟他聯(lián)系的時候就沒有告訴他不要再回這個號碼?"他捏著楚蔓的面頰,語氣很冷:"還是說……他就是想要用這種方式害死你?楚蔓,你說,是我說的哪一種?"
哪一種?
楚蔓的腦子"嗡"的想了一下,她怎么都想不通溫了川竟然會把電話直接打過來,他為什么要這樣做?
在一瞬間,楚蔓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剛才的信息發(fā)錯了?
她是把"不要回"打成了"要回"嗎?
她是遺漏了一個"不"字嗎?
沒有答案。
她開始懷疑自己剛才那條信息是不是發(fā)錯了?
不然……在她發(fā)了"救我"的情況下,溫了川為什么會直接把電話打過來?
她無法相信。溫了川是要她死。
"蔓蔓,你怎么這么傻?這么好的機會,你應該選擇報警,你要是報警了,說不定還有一線的生機,可你千不該萬不該把自己求救的信號發(fā)給溫了川。你想知道,你消失不見的這幾天里,溫了川在做什么嗎?"
蘇向寧給她播放了一段視頻,視頻里英俊的男人正在觥籌交錯的出席活動。身旁是嬌美可人的女伴,他同老總談笑風生,一派青年才俊事業(yè)有成的模樣。
"看清楚了嗎?你怎么會以為,他會救你?最想要你在這場綁架中消失的人說不定就是他,沒有了你,楚氏集團就名正言順的會成為他溫了川的囊中之物。"蘇向寧毫不留情的戳破她的幻想,"他根本不想要救你,打電話來,也只是為了激怒綁架你的人,倘若今天發(fā)現(xiàn)的人不是我,你想沒想過,你會面臨什么處境?"
楚蔓搖頭:"不,不是他,不可能是他。"
她不想承認,也不愿意承認,她覺得溫了川是會救她的,溫了川該是對她有感情的,她不斷的搖頭,然后用力的把蘇向寧推開,怒吼道:"你騙我!咳咳咳咳咳……"
她發(fā)出一陣劇烈的咳嗽,趴在床邊久久咳嗽聲都沒有停下來。
蘇向寧站在床邊,就那么看著她:"吃點東西吧,不要跟自己的身體較勁,就算你想要逃走,也要有體力支撐到那一天。"
他轉身欲走。
"蘇向寧。"她微微抬起頭喊他。
蘇向寧腳步頓住,沒有回頭。
"你的話,還算不算數(shù)?"她氣息不穩(wěn)的問。
蘇向寧良久之后這才回答:"……算。"
楚蔓看著他的背影,手掌緊緊的攥著,然后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她不知道蘇向寧說的是真假,也不知道溫了川到底能不能信得過,現(xiàn)在她唯一能依靠的只是自己。
她不能再在這里待下去,不能。
龍安壹號。
"了川哥哥謝謝你借給我手機打電話,爸爸很快就會來接我了,你也……也不要太心急了,沒有消息或許就是最好的消息不是嗎。"孟靜嫻將手機還給溫了川。看著眼前還在為楚蔓毫無音訊著急上火的男人,忙集團事務的同時還要一心二用,嘴角已經(jīng)起了燎泡。
溫了川將手機放在一旁,沒有分神在她的身上,而是看著窗外下起的大雨。
一場秋雨一場寒,今天的氣溫比之前兩天就像是一夜之間暑氣全消,溫度下降了十來度。
他不知道楚蔓在什么地方,降了這么多的溫度,她冷不冷?
她身驕肉貴的。熱了冷了都會皺眉頭,那么嬌貴的一個人,現(xiàn)在……又該是什么模樣?
孟靜嫻就像是自己在唱一場獨角戲,沒有人捧場,如果不是她今天到別墅這邊的時候突降大雨,如果不是她正好攔下了溫了川的車,她連龍安壹號的門都進不來。
這些天她已經(jīng)不知道被攔下了多少次。
但往往有些時候事情就是這么的巧合,就連老天爺這一次都站在了她這邊,她不過是借用溫了川的手機打個電話。沒成想竟然會正好接到楚蔓發(fā)來的求救信息。
她不在乎楚蔓是用誰的手機偷偷發(fā)來的求救信息,她只知道,只要她這一通電話打出去,然后刪了信息和通話記錄,那楚蔓就完蛋了。
孟靜嫻惡毒的想著,暴露之后的楚蔓多半會生不如死,最好,不會再活著回來。
……
"少主,出事了。"忠于蘇向寧的下屬匆匆的跑過來跟他匯報,"老爺把那個女人帶去了房間,還拿了工具,我聽到……那個女人一直在慘叫。"
蘇向寧聞言頓時臉色大變,摸了抽屜里的槍。
"少主!"下屬用力的按住他的手,壓低了聲音提醒他:"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你籌謀了這么久,難道就要為了一個女人功虧一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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