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柳成梁
“沈汝城……你給我出來,沈汝城……好你個沈明臣,竟敢縱容屬下上折子參我,沈汝城,你出來……”一個身材高大,面色黝黑的漢子在沈明臣府前叫嚷到。
“哎呀,爹爹,不要這個樣子,這定然不是沈叔叔的主意!”一名柔弱的女子極力想要拉住他的父親,可哪里拉得住!
“如嬋,你不要管,我今天,我今天非揍他沈明臣一頓不可!”
府里的沈葭對這個聲音是再熟悉不過了!
“柳叔叔!”
一聽到這個稱呼,女兒都勸不住的男人一下就沒了脾氣。
“葭兒!”
“你爹爹回來了嗎?我正好要找他,找他喝酒,對,喝酒呢”?那個男人回答到。
“爹爹還沒有回來,您去書房等他吧!”沈葭笑著說到。
見到沈葭,這名大漢頓時變得溫和起來!
這個男人此時一點脾氣也沒有了。他走到沈葭面前“葭兒,叔叔還沒吃飯呢?”
沈葭輕抿嘴角笑意:“小蕓,吩咐后廚準備一些酒菜,爹爹也快回來了,酒要十年的柳葉青。”
“好的小姐!”小蕓說完就下去準備去了。
“還是葭兒懂我,如嬋,你和葭兒去說說話吧!”說完這個男人就直接進了沈明臣的書房。
“如嬋姐姐,你又消瘦了一些!”說完就拉著她的手走進自己的閨房。
柳如嬋到了沈葭的房間,再也忍不住抱起沈葭哭了起來。
“如嬋姐姐,你怎么了?”沈葭心疼的輕撫著這個瘦弱的身體。
“我決定了,要與那人私奔!”柳如嬋在哭泣過后告訴沈葭。
“私奔?”沈葭被她的話震驚到。
“嗯!私奔!葭兒,你還小,不懂情愛,那是一種讓人著魔的力量!”柳如嬋那瘦弱的身體,現在卻像擁有一股強大的力量。
“那個人是誰?”沈葭好奇的問到。
他是一個秀才,幾次科考都名落孫山,但他很有才華,詩詞歌賦,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只是不適合科舉!
我念一首他寫的詞給你聽:“佇倚危樓風細細。望極春愁,黯黯生天際。草色煙光殘照里。無言誰會憑闌意。擬把疏狂圖一醉。對酒當歌,強樂還無味。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在聽到柳如嬋讀完這首詞,沈葭也開始向往愛情。
“你們是怎么認識的?”沈葭問到!
柳如嬋開始回憶起來:“在一次廟會上,眾人以詞交友,恰好我拿了他的詞,他也拿了我的,就這樣我們認識了!后來我們經常以詩詞書信往來,時間久了我發現自己愛上他了,他也同樣愛我,我們便私定了終身!”
沈葭聽著柳如嬋娓娓道來的故事,心中一個面容一閃而過。
“那你和柳叔叔說了嗎?”沈葭問到。
“說過了,爹爹不同意。你知道的,我從小就被爹爹定了娃娃親,爹他說,男方不嫌棄我體弱。前日里竟突然告訴我要我下個月就嫁過去,我實在是沒辦法了……”說著柳如嬋又嗚嗚的哭了出來。
“如嬋姐姐,你確定那個人是真愛你的人嗎?你也真的為了他要離開我們嗎?沈葭很矛盾,既舍不得,又希望柳如嬋找到她自己的幸福。
“他是愛我的,他答應過會照顧我一輩子,我愿意相信他!”柳如嬋堅定地說道。
“那你們準備去哪里?”沈葭實在是關心這個從小陪自己一起長大的姐姐。
“他答應我不再參加科舉了,我們決定一起游覽所有的名山大川,留下最美的詩詞在這個人間。”
聽著柳如嬋如夢境般的描述,沈葭也被打動到。
沈葭放開柳如嬋纖細的雙手,站起身來,把自己一些不常用的首飾和幾百兩銀票交給柳如嬋!
“如嬋姐姐,你很勇敢,我相信你會找到屬于自己的人間。你們游歷也需要銀子,我這里就這么多了,你拿著,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說完沈葭用手擦拭著柳如嬋臉頰上的淚痕,自己卻壓制不住,淚珠像斷了線的珍珠一顆顆墜落下來。
“葭兒,我不能要你的銀子,我自己有一些,日子過得清貧一點沒有關系,只要他對我好就可以了!”
“你就收著吧,你身子弱,要照顧好自己,我們何時會再相見呢?”沈葭一想到這里,抽泣的就更厲害了。
“好葭兒,姐姐還是不能看到你出嫁的那一刻,我會想你的,會回來看你的!”說完兩個親如姐妹的女子,又緊緊抱在一起!
沈明臣回到自己的書房看一個男人在自斟自酌。眼前這個那人就是自己的多年老友,原兵部左侍郎柳成梁,字如松!
“如松兄,我來陪你喝一杯吧!”沈明臣對他說到。
“沈汝城,我可還是你的朋友?”柳成梁問到沈明臣。
沈明臣一邊給他倒酒一邊說到:“當然是!”
柳成梁打著酒嗝罵道:“是個屁,你手下御史參我,你知道嗎?皇上下旨免了我兵部的差事,調我到徐州去當徐州刺史,你知道嗎?如嬋身子弱,去徐州她怎么受得了,我已經決定提前把這丫頭嫁過去了!”
聽完柳成梁的話,沈明臣終于清楚老首輔說那些話的意思。
沈明臣對柳成梁說:“如松,你在兵部任職,你可知道前些日子涼王徐禁調三萬虎賁精銳換防青州的事情嗎?”
“當然知道,正常換防而已!”柳成梁滿不在意的說到。
“虧你還是武將出身,幽州面對北胡四十萬大軍壓境,他徐禁為何要將精銳的三萬虎賁鐵騎換防到青州?要是越過了徐州,那三萬虎賁鐵騎直抵長安城還需幾日?”說完沈明臣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沈明臣一番話讓已顯醉意的柳成梁猛然驚醒:“你是說,徐州將可能是第一道防線?”不是柳成梁不懂兵事,只是他沒有往那邊想。
“你真的以為一個御史一本就能參倒你?朝廷為何要你這個兵部左侍郎去徐州,用意還不明顯嗎?”
柳成梁被沈明臣的話驚出一身冷汗:“我又要掌兵了?”
“看吧!要不了多少時日,朝廷便會將兵權交于徐州,交予你手!”沈明臣自信的說到。
“可是他徐禁怎么敢?”柳成梁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或是徐禁的不臣之心已現,又或者朝廷削藩之心已現!”沈明臣悠悠的說道。
“可北胡四十萬大軍壓境,徐禁怎么有余力兵發朝廷?”柳成梁還是不解的問道。
沈明臣緊鎖眉頭,又喝下一杯酒:“如果,他已和北胡達成某種協議呢?徐禁當年馬踏戰國,一個人就滅了五國,坑殺了五十萬降兵才掙得這個異姓王,怎么會讓朝廷輕易削藩?但朝廷如果不削藩,繼任者若是一個仁慈的君主,或北涼換上一個強勢的王爺,這天下還能姓蕭嗎?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圣祖皇帝千古一帝,最后卻留下這樣大的一道難題給后人……當今天子文治武功不亞于圣祖皇帝,他定然要在他的手上解決這個難題的……”
柳成梁早已沒了醉意,酒仍是一杯一杯往肚子里灌。
“如松,到了那里你的脾氣要改改,朝廷委以你重任了。守住徐州讓朝廷得以著手削藩,才可保大楚百姓免遭戰火……”
柳成梁站起身來為沈明臣斟酒到“汝城,我錯怪你了……”
沈明臣表示無妨:“元翁有意招我入閣,我想這也是圣上的意思,我還在考慮當中!”不得不說沈明臣有種與生俱來的政治眼光。
比起政治來,柳成梁根本沒有沈明臣那份洞察力,柳成梁說到:“入閣為相有什么不好?這是為官之人一輩子的夙愿,不管當的上首輔當不上首輔,那都是閣老啊?”
沈明臣搖搖頭:“我查張端案,已經覺察到,朝廷中有一股強大的力量隱藏在其中。現在局勢還不明朗,要是一旦入閣,你、我二人便將是削藩的先鋒啊!”
兩人相對無言,就只是一杯一杯喝了起來……
作者有話說…………………………
這首詞是引用北宋柳永的《蝶戀花·佇倚危樓風細細》
佇倚危樓風細細。望極春愁,黯黯生天際。草色煙光殘照里。無言誰會憑闌意。擬把疏狂圖一醉。對酒當歌,強樂還無味。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柳如嬋至此,開啟了跌宕起伏的人生。這位大楚的才女。人生的每個階段的詩詞都帶有濃厚的情感經歷。
給這個人間留下了自己絕美的佳作,開創了大楚婉約派的新詞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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