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應試秀才
四年后
夕陽正好,微風不燥。
蘇家門口坐了一個小胖墩,扎著兩個小揪揪,兩只小肉手并排放在膝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門前的路,時不時數一數門前搬運貨物的螞蟻。
家門前每隔一會兒就會路過一兩個下完地回來的村里人,路過的人看見小胖墩總會逗一逗。
沒錯!這個小胖墩就是蘇夭,不過蘇夭小朋友已經四歲啦!
“蘇家老幺,又在等你爺奶啊?”
“對呀,錢婆婆,你都下完地回來啦” 蘇夭奶聲奶氣地回答道。
錢氏看著這可愛的小姑娘,忍住想捏一捏臉蛋的手說:
“那婆婆就先回家了,你無聊就來找玉兒玩兒啊,她可稀罕你了喲。“
蘇夭對這些話都見怪不怪了,臉上甜甜的笑著。
“好,我會去找玉兒姐姐玩兒噠,婆婆再見。”
說完便又低著頭數螞蟻,數到第十只的時候,蘇大山和蘇老頭夫婦總算回來了。
蘇大山扛著鋤頭從遠處走了過來,三人看著門口那個小小人兒,只覺得這一天的勞累仿佛都不復存在了。
“幺幺,爹爹回來了”
蘇夭聽見聲音立馬抬起頭,揚起一個大大的笑臉,甜甜的喊道:
“爺爺奶奶,爹爹,你們回來啦,辛苦啦!”
然后從門后小心翼翼的端出三碗綠豆湯,依次遞給三人。
“這是娘親做的綠豆湯哦,可好喝了!甜甜的。爺奶爹爹快喝。”
“爹娘,山哥,洗洗手,等謹兒言兒回來我們就開飯。”
林月將剛炒好的菜端上桌,又給三人一人倒了一碗水,轉身又進了灶房忙碌。
蘇大山喝完了水,走進灶房,將泔水桶里的瓜果蔬皮和了米糠,給院里的雞和圈里的豬分別倒上。
要說起這雞,還是林華家母雞孵化出了二十個崽崽,何倩讓逮了十只過來,說是給未來兒媳婦兒養著吃。
蘇大山一聽,立馬就要退回去,女兒還沒養大就被人惦記上了,這怎么得了?
最后還是蘇夭看著這黃黃的,小小的小雞仔可愛才留下的。
剛把碗筷擺好,蘇謹兩兄弟就回來了。四年過去,蘇謹和蘇言都長高了一些,或許是讀書人的氣質不一樣,看著和以前還是大有差別,只不過一個沉穩儒雅,一個開朗跳脫。
“快來吃飯,就等你們了。”
林月拿過蘇謹蘇言的布包放在旁邊的凳子上,又給兩人一人遞了一碗綠豆湯。
“大哥,二哥,學堂好玩嗎?”
蘇夭抱著她的專屬小碗,還不停地給兩兄弟夾菜,不過到碗里只剩一兩根就是了。
“好玩,幺幺要不要去學堂呀?”
怕她夠不到,蘇謹還專門把碗遞到她面前。
“娘親說我還小,等我再長大些就陪哥哥們一起上學。”
林月把這忙忙碌碌的小姑娘擺正,想到她說的話,笑道:
“好好吃你的飯,哥哥們自己夾。也不知道是哪只小懶豬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等你起來,黃花菜都涼了。”
“娘親,黃花菜是什么菜,好吃嗎?涼了就不好吃了嗎?”
蘇夭偏著頭,眼睛睜的大大的,一副疑惑不解的樣子。
“黃花菜不好吃,快吃這個,這可是你爺奶專門給你種的青菜,多吃點可以長頭發。”
蘇大山夾了一大筷子青菜到蘇夭碗里,又給蘇謹蘇言一人夾了一筷子。
吃過飯后,外面正好下起了小雨,于是一大家子便坐在檐下看雨。
蘇夭被蘇大山抱著,林月和楊氏在納鞋底,蘇老頭整理著他的蓑衣。
“對了,爹,娘,爺爺奶奶,夫子想讓我和林華他們今年去試一試秀才考試,想讓我們提前適應一下考題,也檢測一下我們的不足。”
蘇謹從房間出來,手里拿著縣城發來的考試通知,遞給了蘇大山。
林月聞言停下手中的活計,抬起頭來說道:
“謹兒,你不才十三嗎?會不會太早了些?”
林月一直以來都知道自己的大兒子是個讀書的料子,但也沒想到這么快就要去考秀才了。
“去適應一下也好,這官府的通知都寫了,年滿十二周歲即可報名。”
蘇大山將手里的通知遞給林月,又轉頭看向蘇謹。
“放心去考,不用特別在意什么結果,全當去長長見識”
蘇老頭也對著蘇謹點點頭,蘇大山將懷里的蘇夭放下來,轉身進屋去拿東西。
“來,這是兩百文,交了考試費之后剩下的都由你安排,自己在外面要吃好點,不要虧待了自己,知道嗎?”
蘇大山將手里的一串銅錢拿給蘇謹,又拍了拍他的肩膀。
“爹爹,哥哥是要去縣城里嗎?幺幺也還沒去過呢,我可以和哥哥一起去嗎?”
蘇夭眼睛亮亮地看著蘇大山,一只手拉著蘇謹,一只手拉著蘇大山。
蘇大山看著賣萌的女兒,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說道:
“哥哥是去辦正事兒的,不是去玩的,等下次爹爹去縣城再帶你去好不好?”
蘇謹一把把蘇夭抱起來,顛了顛說道:“你乖乖待在家里,哥哥給你帶糖葫蘆回來好不好?”
蘇夭想著上次林華給她拿來的糖葫蘆,酸酸甜甜的,可好吃了,立馬伸出小拇指說道:
“好吧,咱們拉勾哦,也要給二哥帶一個哦!”
“好,大哥答應你。”
蘇言聞言欣喜地看著蘇夭,妹妹果然沒有白疼,都知道為二哥謀福利了。
翌日一早,天剛蒙蒙亮,除了蘇夭一大家子都起來了。
喂豬的喂豬,喂雞的喂雞,林月天不亮就起來給蘇謹準備吃的了。
“娘,不用準備這么多,縣城沒有太遠,吃不完會壞掉的。”
蘇謹無奈的看著林月和楊氏不停地往他的包裹里塞東西。
林月頭也不抬的繼續塞著說道:
“你不是還有幾個同窗一起去嗎?你吃的時候讓別人看著啊?你們到時候一起吃,我專門給你們多放了肉。”
林月又拿出兩個小包裹遞給蘇謹,說道:“這兩個里面東西是一樣的,一個給景哥兒,一個給華哥兒。”
“收拾好了沒,收拾好了準備去書院集合。”
蘇大山和蘇老頭從外面走進來,拿起桌上林月準備的東西放到外面車上。
“我借了大河哥家的驢車,等會兒把你送到書院。”
“收拾完了,快出發吧。謹兒,路上小心啊。”
林月把剩下的東西拿到車上,叮囑道。
“哥,加油!”
蘇言鼓勵的看著蘇謹,他知道,蘇謹沒有說明,是怕沒考上讓大家失望,其實夫子早就明里暗里的表示過他肯定行。
另一邊,林家也出發了,林華也是他父親林均送他。
不一會兒,四個準備去考試的考生便到齊了。
陳閑正看著這四個得意門生,不慌不忙地做著戰前鼓勵:
“你們都不要緊張噻,就把這次當作是一次游玩,咱們去縣城里耍一圈。”
四人聽著夫子的話,相視一笑。陳軒插科打諢地說道:
“放心吧爹,你老都說了八百遍了,就算我們沒考上也不會偷偷哭的。”
“你小子”
陳閑正瞪了瞪陳軒,又笑著看看其他三人,而后手往后一揚。
“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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