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
紅蓮擔心地拉了季懷安一下。
這里是神棍的地盤，紅蓮怕他太沖動了
“放心，沒事，我有分寸。”
季懷安安撫地拍了拍紅蓮的小手，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天神教的大殿里有上千人，幾乎全都是天神教徒。眾人的目光都看向季懷安，雖然他換了一身普通的南詔服飾，但言行舉止出賣了他。
伽羅王嵯依看了他一眼問：“公子何事？”
“既然天神無所不能，教主應該知道我要說的事吧！”
雖然一開口就是挑釁，但他神態嚴肅認真，并不會引發教眾不適，反而會引導他們思考。
伽羅王嵯很淡定，對于這種問題，伽羅王嵯顯然早有一套說辭。
“天神自然知道，但本座不知。”
季懷安繼續挑釁道：“教主不是天神派來凡間的使者嗎？問一問天神不就知道了。”
伽羅王嵯張開雙臂，拖著寬大的袖袍，微微仰望蒼穹。
“天神創造一切，花草樹木，鳥蟲魚獸，以及廣闊的天空大地，讓它們自己繁衍生息……對于天神來說，我們只不過是一粒塵埃，公子可明白？”
“不明白！”季懷安搖了搖頭。
面對季懷安的耍無賴，伽羅王嵯顯得很有耐心。
“公子應該不是天神教徒，所以并不了解天神。”
“不如教主跟我說說。”
“天神創造了一切，并不會加以干涉，公子如果加入天神教，虔誠地將自己的一切獻給天神，便能了解到天神的偉大。”
“我不是南詔人，只是經過此地，入教就不必了。”
“山不擇細土，水不拒微流，天神教接受天神指引，海納百川，無論是不是南詔人，都可以入教。公子戾氣太重，如果能得到天神的指引，消弭罪惡，將會獲得新生……”
伽羅王嵯有一點沒說錯，此時季懷安恨不得一巴掌拍死這個老神棍，的確戾氣很重，不過他知道這是伽羅王嵯的小伎倆，自然不會動手。
“多謝教主好意，如果不是天神教徒，可否請教主幫忙裁決，主持公理？”
“當然可以，公子請說。”
季懷安輕咳了一聲，一本正經道：“教主之子伽羅尤昨日前往大堯寨，欺凌弱小，強搶民女，還好本公子出手阻止才沒有釀成大禍。”
伽羅王嵯一臉平靜道：“如果有這種事，本座自會懲治尤兒，給公子一個交代。”
季懷安呵呵一笑：“是真是假，教主將令公子叫出來便知。”
“不滿公子，尤兒昨日外出傳教，尚未歸來……”
伽羅王嵯正說著，一名士兵驚慌失措地跑了過來。
“教主，出事了，少爺遇害了……”
突發意外中斷了上午的教會，伽羅王嵯立刻跟著官兵走了。
伽羅尤遇害？季懷安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帶著葛荀、紅蓮悄悄跟了過去。
…………
城外三里的一處山澗，伽羅和隨行的二十多名士兵全部被殺，大批官兵將現場包圍，讓季懷安三人無法靠近。
挽鈴公主痛失愛子，哭得撕心裂肺。
官府將勘察了一下現場，然后將尸體全部帶回城中。
當官兵全部撤離時，季懷安三人才走進案發地查看了一下，沒有血跡，甚至沒有任何戰斗過的痕跡。
“少爺，伽羅尤真的死了？”紅蓮表示懷疑。
因為無法靠近，他們沒有看到尸體。
季懷安想了想道：“弄出這么大陣仗，應該不會是假的……”
紅蓮又問：“誰敢在這里殺伽羅尤？”
“伽羅王嵯權勢再大，也有政敵吧！”季懷安回答道。
葛荀皺了下眉頭：“就怕牽連到我們身上。”
季懷安也有此擔憂。
“先回城，看看有沒有英男的消息……”
三人回到城中已經是黃昏，手下在城中打聽了一整天，消息匯報到他這里，并沒有皇甫英男的消息。
至于苗疆圣女，也是無人知曉。
…………
國師府，客房。
齊溪坐在書桌前發呆，她面前擺放著伽羅王嵯所著的各類書籍。
自從看完《天神論》之后她便為之著迷，找到這些書籍仔細閱讀了一遍。
季懷安看完神棍的書并不覺得什么，但齊溪的感受則完全不同，神權的宗教思想打開了她新世界的大門。
她是一個對權勢極為狂熱的女人，初次接觸到這種神權，而且親眼目睹南詔王跪伏在伽羅王嵯腳下，她被深深地震撼到了。
這種能夠讓君王都要跪拜的權力，已經讓她變得十分癡迷。
看完這些書，她知道伽羅王嵯是個天才……
“殿下……”
齊溪想得太過投入，連小荷回到房間，來到她的身邊都沒有注意到。
“殿下，出事了……”
小荷又說了一遍。
齊溪回過神問：“出了何事？”
“剛聽府上的下人說，國師的公子伽羅尤遇害了。”
“真的？”齊溪有些驚訝。
“應該是真的，府上的下人都換上了喪服……”
“國師呢？”
“剛回來……殿下，我總感覺這里不太平，我們早點離開這里吧。”
“你等著，我去看看。”
齊溪急匆匆地走出房間。
小荷看著齊溪的背影，一臉失落。
…………
國師府內院。
伽羅王嵯負手站在內院荷池邊。
齊溪從背后走了過來，“教主，節哀……”
節哀？伽羅王嵯回過神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
“我聽說令公子……”
齊溪一看伽羅王嵯的神色，便知有隱情，沒有說下去。
伽羅王嵯面對著晚霞張開雙手，仰望著天空，擺出一副虔誠的祈禱姿勢。
“有天神庇護，你覺得南詔有人敢動尤兒？”
齊溪一怔：“消息是假的？”
伽羅王嵯搖了搖頭：“當然不是假的，尤兒已經死了……”
看著伽羅王嵯一臉平靜，就像是在說一個不相干的人一般，沒有絲毫悲傷之情，這讓齊溪大為不解。
“你知道本座為何討厭巫蠱之術嗎？”
伽羅王嵯沒有等她回答，自言自語道：“本座小時候養蠱，不慎毒死了很多人，連本座自己也失去了生育能力……”
“伽羅尤不是你的兒子？”齊溪瞪大著眼睛，終于明白了，伽羅尤是伽羅王嵯自己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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