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斬去心魔 復回起點
靈光飛雨不斷磨滅那些惡念山石。
在靈光的照耀下,祁山識海的破敗景象迅速消退,血紅之景如同雪遇地火節節敗退。
此刻,黑衣女子雷厲風行,儼然一副大局在握,勝利在望的局面。
可她卻未敢放松警惕,因為這道來自一位神秘老者的清靈仙問斷心魔經才不過施展一層,法訣三層,飛雨清穢、問斷心種,滅化魔隱,只有完全施展三層,方才能徹底斬去對方心魔。
可僅僅是施展一層,須賀體內的識海精氣就已經近乎枯竭。
眼看那惡念山石逐漸消失在祁山識海內,那頹然的心魔血團不斷嘶吼咆哮,極為不甘:“該死,你竟是元嬰修士?!”
它自然感覺到那元神力量中的可怖氣息,終于明白先前戰斗為何自己敗得如此徹底,境界差距甚大,根本沒有還手之力。片刻,血團中的模糊面容不動聲色地冷笑,隨后驟然引爆自身,血團炸開,粘稠血雨中裹挾濃郁惡念,與那靈光飛雨交錯如刀光劍影,互相消磨。
黑衣女子敏銳捕捉到在血團炸開瞬間,一道紅光直入識海深處,但她并未阻止,而是默默等待,等待這心魔的反擊。
在紅光消失不久,整片識海空間邊緣突然有血色紋路覆蓋,祁山神色扭曲,心念所化小人開始搖搖欲墜,這些血色紋路勾連一起,形成了一道詭異玄乎的陣法。
黑衣女子仔細打量這些紋路,它們的存似乎構成了一個能夠控制識海,侵蝕心神的心陣。
看來是這心魔的后手之一。
靈光飛雨所化云彩迅速消散,祁山識海內的所有惡念山石包括方才血團所蘊含惡念力量都被掃除干凈,空蕩的識?臻g內,只有寥寥無幾的精氣水洼和那正逐漸散發詭異氣息的血色紋路。
黑衣女子望向那紋路勾連的中心,一道赤色人影現身,雖然模糊不清,但依舊可以看出是祁山的樣子,這應當就是心魔的真正本體。
“能逼我使出這原本在達到金丹境后的亂心之陣,元嬰上師無愧本名,但我向來知曉心魔難除,你今日,又能拿我如何呢?”
滾滾笑浪間,黑衣女子捻訣再運法門,存于須賀識海的元神本我身形驀地虛幻,其在祁山識海的元神分身化為一團雷云,覆于識海空間中,旋即一道道蘊藏毀滅力量的青雷打落識海內,雷光如蛇,迅速攀上空間邊緣,將那些血色紋路盡數吞絕。
赤色心魔面容震動,口吐赤火朝雷云打去,可未曾靠近,就被散溢開的雷光碾滅,血色紋路被青雷輕而易舉地摧毀殆盡,這讓它想要吐血三升,但那青雷上所蘊藏的毀滅力量似乎在告訴它。
它又敗了!
要不要這么搞人心態!不對,是魔心態!
明明才放出狠話,就要被啪啪打臉。
換做其他人,恐怕已經埋首地下三尺不見人了。
可它今日敗了,那就是徹底死了。
料想結局,祁山心魔沖下亂心陣中,直撲祁山心念小人。
既然要死,那也要拉一個墊背。
它一副生死無畏的模樣,掌心成刀,就要劈砍而下,哪怕雷光繚繞祁山心念周遭。
正當它視死如歸時,一道清靈之音似述焚魔禁咒,將其禁錮在識海半空。祁山心念小人頓時穩穩盤坐,一上一下,雷云化鐘,鳴聲不斷。
一聲,一聲,每一聲清靈音都將祁山識海蕩遍。
直到心魔化成一顆赤色種子。
“須賀”翻掌將水鏡刀刃微微刺入祁山眉心,那赤色種子便被靈光包裹帶走,直至牽引出眉心,轉而湮滅。
黑衣女子急忙于須賀識海中留下一個巨大的信息團,隨后闔眸淡言:“我此后要沉睡一段時日,這里面是我游歷八荒界的一些見聞,對你應有益處,記住,三個月后不入天道筑基,你知道我要干什么!
她元神虛幻,徹底靜默。
像是一道影子盤坐在半空。
須賀心念緩緩蘇醒,方才黑衣女子所言他已盡數知曉,輕輕觸碰那巨大的信息團,心神浸入其中,很快便將其中內容全部吸納消化。
須賀神色復雜,心念所化小人恭敬地向黑衣女子的元神行以跪拜之禮。
這信息團所含,可以稱得上是黑衣女子的畢生閱歷,如此重要寶貴的經驗,卻交給了他,這意義,無愧于是師徒相授。
須賀內心已將黑衣女子當作自己的師傅。
重新掌控身軀,他臉色蒼白,手中水鏡靈光黯淡,三層施法已經完成,如今要做的,便是等待祁山蘇醒。
他將水鏡收好,盤坐入定,開始恢復識海精氣,納氣術也隨之施展,恢復靈力。
祁山周身的靈光逐漸被其吸收,可其模樣卻變得蒼老起來,一頭散發花白,面容垮塌,似年入花甲。
他徐徐睜開眼眸,粗糙的手掌感覺與略顯遲鈍的反應讓他大驚失色,而周圍空無一物的感知,則徹底讓他難以接受。
如今自己,只是一個凡人。
但也說明,心魔已經徹底斬掉。
祁山面容蒼老,是因修為盡失,難以維系年輕容貌所致。
他從失去修為的失落中回過神,瞧見須賀,神色糾結,欲言又止。
須賀閉目吐言,安撫他道:“你修為盡失是因為心魔被斬,從此你便不再受執念所困,如今從頭再來,當可安固道心,重修煉氣,再尋天道筑基!
祁山默然,旋即頷首,眼底有著喜意,對于能夠重新沖擊天道筑基欣喜無比,但心里對于過往的曾經,還是有著些許留戀,畢竟曾經的他,在永寧洲可是威名赫赫。
祁山緩緩起身,低嘆無言。
經過黑衣女子所予信息團的“洗禮”,須賀的心境似乎有了很大的變化,若是以往,他獨身面對祁山這等強者,恐怕已經怯退不知,逃之夭夭。他感覺到身前祁山的心境變化,不禁出聲點醒:
“若是留戀過往,談何重修?”
祁山垂下的頭顱如驚弓般抬起,拳頭緊攥,他的心境波瀾四起,兩股念頭在相互對峙,過去與如今,未來與人生。他驀地盤坐,與須賀相對,一場心境之爭就此開啟。
須賀不動聲色頷首,此番祁山若能悟出真諦,重修道路將會無比平坦,一馬平川。
兩人相對而坐,時間很快過去。
三天后,須賀先行結束入定,識海精氣的恢復比他想象的還要困難,苦于沒有加快恢復的秘法,他只能靜心入定,依靠自然恢復。他略微一觀,腦海里的諸多秘籍功法宛如星辰般懸浮其中。
藏書閣。
須賀沒由來地想到一個詞。
三天風平浪靜,他悄然起身,沒有打擾仍在入定的祁山,尋了個地方活動活動筋骨,感受體內充沛的力量,不禁感概。
三天之前,他還只是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煉氣修士,現在,他能明顯地感覺到自身的實力,相比沒遇見黑衣女子之前,上升了至少兩個層次。
現在,他自信,即使面對煉氣巔峰甚至是圓滿,都能一戰。
忽然,須賀察覺到周圍的靈氣被牽扯而動,轉身順勢看去,是祁山所在方向,他立刻趕回去,發現祁山正不斷吸納靈氣,散發飄飛,衣袍鼓動。
辨靈納氣,洗脈沖天,煉氣伊始。
看來祁山已經結束了心境之爭。
一刻過后,祁山結束納氣,隨之一聲怒吼,濁氣吐出,修為穩定在煉氣初境,蒼老面容略微變得年輕了些。
他瞧見須賀一臉微笑,收斂神色,恭敬彎身行禮:
“見過公子。感謝公子大恩大德,祁某能夠重修圓夢,都是公子的功勞!”
須賀走近,扶起祁山,兩個曾為仇敵的人就此和解,關系甚至發生了如此大的變化,這讓須賀一時間有些恍惚,又想到如今沉睡的黑衣女子和未來的承諾,便拍了拍祁山的肩膀,道:
“祁山,我若要你更名,你可愿意?”
祁山不假思索,“愿為公子分憂!”
“好,從今以后,你便喚作青亭,不過,你我關系不必……”
須賀的話還未說完,祁山便向他跪下,垂首誠聲:“青亭愿做公子的仆從,還請公子不要拒絕!”
弟弟的血仇,祁山已經丟掉,因為他知曉須賀沒有騙他,蠻山寨在這些年的所作所為,都能讓祁懷遠死個百遍千遍。如今他心魔斬去,心性復原,又知曉須賀身后站著堪比元嬰的大能,他自然愿意追隨須賀。
祁山姿態極低,就是為了讓須賀不要顧忌他的過往,讓須賀能夠盡快接受他作為仆從的存在。
這既是道心誓言,也是未來打算。
須賀輕嘆一聲,知道無法改變祁山的想法,無奈答應下來,連忙扶起他,后者依然是微微躬身斂首,不敢平視須賀。
得,不跟這人鬧了。
須賀看了看天色,又拍拍肚子,思索道:“如今事了,倒是不知何去何從,即使是為了筑基,也不知如何下手……肚子餓了。”
祁山聞言微怔,旋即笑道:“公子,青亭建議走一趟青平鎮,那里既有能夠助您突破煉氣后境的丹藥,也有讓您飽腹的酒樓!
青平鎮……
須賀想起那天去往青平鎮后所發生的一些事情,失神片刻,隨后應話,“好,那就走一趟青平!
他心想著,哪怕時間稍緊,見一見那老酒鬼也還是可以的。
“是,青亭為您帶路!
言畢,青亭(祁山更名)自儲物戒中喚出一艘小舟,小舟通體暗青,其上雕刻某種法印,須賀一邊打量一邊走進舟內,隨著青亭念訣以指御動,小舟頓時騰空而起,朝著青平鎮飛去。
須賀感受迎面吹來的風,不禁愜意往后一躺,閉目養神。
這幾天,倒真是有些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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