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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大遼太后


景宗去世前,同時任命韓德讓與耶律斜軫為顧命大臣。耶律斜軫娶的正是太后侄女,太后封其為北院大王,同時將北方的軍政要務托付給他。封韓德讓為南院樞密使。翌日,南院樞密使韓德讓率群臣上書:本朝祖宗家法,以漢制為本。蕭后奉遺詔臨朝聽政,總攬軍國大事。皇帝圣宗拜韓德讓為相父。自此,韓德讓與太后蕭綽出同車,入同帳,共商軍政要務。

        遼國的開國皇帝耶律阿保機就十分仰慕漢朝文化,他曾自改姓為劉氏。因漢代典制出自丞相蕭何,因此改后族為蕭姓。蕭綽所出身的后族原為契丹述律族。

        為削弱契丹部族勢力,蕭太后命部落宗室文武百官各歸自己的部屬和王府,未奉皇命,不得私下往來聚會;不得調動軍隊;并命韓德讓親自督察此時。韓德讓趁機將上京各王族的軍權一一收繳。

        蕭綽與韓德讓商議,目前朝廷所面臨的的首要任務是鞏固皇權,進一步削弱部族勢力。他建議大力推行漢族文化,提拔漢族中有治國才略之人,實施選官任賢,不分番漢,同時重視農桑;確立科舉制度。蕭綽深以為然,加封韓德讓為開府儀同三司兼政事令,執掌全國政務,同時肩負起教導皇帝的重任。

        蕭太后的族兄蕭撻覽能征善戰,封為南京統軍史,太后的姐姐蕭胡輦原為齊王之妃。齊王因謀反被處死后;他的軍隊歸蕭胡輦指揮;太后命她統領齊王舊部北上鎮守興安嶺;為朝廷解決后顧之憂。

        原北院大王,元帥耶律休哥曾在高粱河戰役中重創宋軍;對宋軍作戰有多年的戰爭經驗,蕭太后封他為行軍都統,同時操練軍馬,駐守南京。

        解決完部族內的隱患,蕭后與韓德讓、耶律休哥、蕭達覽等商議前來投奔大遼的李繼遷的安置問題。韓德讓認為,北漢消亡之后,遼國需要有一個牽制大宋的第三方力量,如果在宋遼之間設立一個緩沖地帶,必須加強對李繼遷的扶植力度。韓德讓的提議得到蕭后贊同。幾日后,圣宗下旨:封李繼遷為夏國國王,并封皇族宗室耶律襄之女為義成公主,下嫁李繼遷。賜戰馬三千匹,武器戰甲無數,賜尚屬大宋管制的銀、夏、綏、宥等四州為夏國封地,令夏國國王李繼遷率部返回屬地。這樣,遼國未廢一兵一卒,就制造出一個類似北漢的政權來牽制大宋。

        身著漢族服飾的小皇帝文殊奴進入帳篷,朝母后和韓德讓各施一禮;韓德讓慈愛地看著他說:“皇帝的功課可是做完了?這套漢服看起來真合身。”蕭綽亦含笑看著二人。小皇帝緊走幾步到韓德讓跟前:“回相父,功課做完了,相父今天不是要給文殊奴講故事嗎?”“相父要給皇帝講什么故事呀?”韓德讓微微一笑,一把抱住了小皇帝:“好,咱們現在就開始,這次講的是蕭何月下追韓信的故事。”

        聽完了故事,小皇帝托著腮幫,眨巴著眼睛,貌似若有所思。蕭綽問兒子:“皇帝想什么呢?”“回母后,剛才相父講的是蕭何月下追韓信,最終被漢高祖封壇拜將;我在想呢,這韓信固然有才,可是也同蕭何丞相的慧眼識才、傾力薦賢密不可分呢!”蕭綽和韓德讓對望了一眼,韓德讓高興地說:“皇帝越發長進了,聽故事也能悟出道理來了。”蕭綽柔聲說道:“這都是你精心教導的緣故;文殊奴也很勤學好問呢。皇帝累了吧?那就下去休息吧,我和你相父還有要事相商呢。”小皇帝聽到鼓勵也很高興:“我不累,我還有個問題請教相父呢;昨天您講漢高祖劉邦斬白蛇起義,我想知道他斬的白蛇真的有三尺長嗎?蛇頭真的大如簸箕嗎?這白蛇有毒嗎?”蕭綽和韓德讓聽了均哈哈大笑起來。韓德讓更是耐心解釋了因為中原百姓相信君權神授,劉邦就是假借了斬蛇之事,給自己樹立起赤帝之子的形象,好讓眾人都追隨他,從而讓天下歸心。至于到底有沒有白蛇攔路,所斬白蛇到底什么樣,這個要靠后人想象了。

        目送走小皇帝,蕭綽笑意盈盈地看著韓德讓:“德讓,你的故事提醒了我,找個良道吉日,我要祭拜太陽神,我要和皇帝舉行盛大的再生禮。”“對呀,燕燕,再生禮后,你就是太陽神派來執掌大遼的;是奉了上天的旨意呢;看還有誰不服?”

        契丹的再生禮在部落聯盟建立起就已經流傳下來,至今已有二十世。相傳北方的大草原流淌著兩條河,一條稱為“黃水”,一條稱為“老哈河”。這兩條河流域內草木繁茂,孕育了契丹族人。而契丹族人關于自己的始祖也有這樣的傳說:一位天宮的天女向往民間生活,有一天,她架著青牛車,從黃水河順流而下。恰巧,另一位仙人也乘著一匹白馬;從老哈河信馬由韁。青牛和白馬在兩河的交匯處的木葉山相遇了。天女和仙人相愛并結合,繁衍生出八子。當年契丹八部輪流為主,每個部落長成為盟主前,都要舉行祭天儀式,以柴堆積成三層的殿和壇,再在上面放百尺的氈子,然后在殿后設再生室。皇帝入再生室,行再生禮,于柴殿上參拜太陽,八部族王率大臣們在柴堆下參拜,對皇帝起誓效忠。

        這一日,蕭綽穿上大紅鑲金的袞服,頭上的鳳冠金光奪目。她站在高高的柴殿上;周身被陽光籠罩,她的身上,也發出像太陽一樣耀眼的光芒;她仿佛從天上下來的女神;接受群臣的參拜。韓德讓率王室宗親對著太陽神起誓,誓死效忠皇帝,效忠太后。

        蕭綽走下柴殿,拿起火把,點燃起柴堆,熊熊的烈火和喧天的牛角聲直沖云霄。

        祭拜太陽神后;蕭綽對宗室皇親說:“我奉了太陽神的旨意執掌大遼;如今,宋廷竟以我朝傷風敗俗為借口挑起事端,意欲奪取幽云十六州,犯我邊境;真真可笑至極。諸位可有什么良策?”“吾等愿追隨太后,聽從太后調遣。”“那好,即日起全國上下一心,厲兵秣馬,全力迎戰。”

        這幾日,邊境頻頻傳來奏報,宋軍蠢蠢欲動,他們一致認為,宋遼之間必有一場戰事。如若戰事爆發,大宋將派何人為帥?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韓德讓與蕭后一連幾日都在思索著太宗有可能委任的主帥名單:曹彬、潘美、田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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