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誰才是愚蠢無知的賤人
“郡主,那江初雪竟然無恥的將這些年,她在府里搜刮的財物全部裝了箱籠,想要帶走!那些新打出來的箱籠,足足上百口!”
“攝政王、王爺、王妃、郡主,
小竹一路小跑過來,連見禮都忘了,就氣憤不已的說。
鳳云傾的眼眸微微瞇了起來,她警告過江初雪和軒轅玨的,這兩人果真沒有將她的警告當回事兒。
“沒關系,小竹,先讓他們把那些箱籠都搬上香王府的馬車,你只需要去通知管家,讓管家帶人看住那些馬車,不讓車隊離開就可以了,等一下,他們怎么搬上去的,還得給我怎么搬回來!”鳳云傾冷冷的說。
眼前有些模糊,仿佛看到上一世,江初雪是怎樣風風光光的出嫁的,又是怎樣伙同軒轅玨一起,一步步將偌大的鳳家蠶食掉的。
然后,下一瞬間,那數百萬的嫁妝,數不清的箱籠,明晃晃的黃金白銀、奢華的綾羅綢緞,耀眼奪目的珠寶玉石,就變成了一顆顆冰冷的人頭,緋紅的血讓這天地只剩下這一種顏色,無盡的恨,從靈魂里蔓延出來,像黑色的潮水,陰森森的朝她襲來,輕易就能將她包圍!
直到——
“不過是百余箱東西,傾傾若是想要,便答應嫁我為妻,我明日便抬一千箱入仁王府?”軒轅夜闌不知道什么時候起了身,幾步走到鳳云傾的面前,旁若無人的將她摟進了自己的懷里,帶著涼意的大掌過來,覆在了她的眼睛上,鼻端縈繞那清雅的竹香。
鳳云傾驀地反應過來,方才,她不自覺的入了自己的魔障,在父母面前表現異常,而軒轅夜闌,將她從那魔障里拉了出來,他……知道了什么嗎?
“九皇叔有錢,那是九皇叔的,可我仁王府的錢,莫說是百余箱,便是一箱不值錢的破布,也不能便宜了外人!”
“郡主說的沒錯!”小竹說:“江初雪一次又一次的害我家郡主,她就是個狼心狗肺的壞人,不能讓她再從仁王府拿走任何東西,奴婢方才還細細的看過了,有許多樣,都是我家郡主從前心愛的東西,她一個外人,憑什么?”
“奴婢這邊去和管家說好,攔著香王府的馬車不讓他們離開!”
桑靜香有些不解:“傾兒,為何不直接去那院子里阻止他們?”
“子華在這里,他們會找過來的。”鳳云傾回答。
一個時辰后,想是那院子里的東西都已經被江初雪和軒轅玨搬空了,這兩人果然親親熱熱的往湖心亭過來了。
“聽聞九皇叔在此,本王想了想,還是過來向九皇叔見個禮!”軒轅玨這一次,倒是沒叫囂著讓誰給他行禮了,而是率先朝軒轅夜闌拱了拱手,又向鳳成州點了點頭:“仁王。”
就算不甘愿,江初雪也乖乖的行禮:“奴……奴婢見過攝政王、仁王、仁王妃、永安郡主。”
雖然行了禮,卻是站著行的。
“香王果真憐香惜玉,”軒轅夜闌面無表情的道:“就連府上奴婢行禮的規矩都改了。”
身為奴婢,別說是見到王侯,便是見到任何比自己身份尊貴的主子,那都是要跪下來行禮的。
軒轅玨眉頭微皺:“九皇叔,初雪的身體不方便。”
“不過一個茍合出來的賤東西而已,皇侄倒真是看重,你可知這種不明不白的種就是生下來,亦不可能入得了皇譜?”
軒轅夜闌從前的話很少,看的不順眼人直接滅殺,哪里還會說這么多話,如今與鳳云傾的關系好了,倒是覺得這懟人也有那么一些樂趣,竟是越來越毒舌了!
“攝政王,初雪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本王的,本王知道的清清楚楚。”軒轅玨急了,他當然知道如果孩子被認定來歷不明,就算他肯承認,也是沒有身份的:“你不能對這么一個無辜的孩子下手!”
“下手?他配嗎?”軒轅夜闌冷哼了一聲:“軒轅玨,莫要忘了,本王想要弄死誰,就像捏死一只螞蟻那么容易!”
“撲通”一聲,江初雪跪了下來:“攝政王,奴婢知道您瞧不起奴婢的身份,也知道您心中有了表姐覺得奴婢對不起表姐,所以就想幫表姐出氣,您怎么對奴婢都行,只求您別殃及奴婢肚子里的孩子!”說著,她還“咚咚咚”的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
她怕軒轅夜闌,所以即便是知道軒轅夜闌才是這天下除了皇帝外最有權勢的男人,她也不敢起勾引的心思,所以,只能暫時在軒轅夜闌的面前服軟,但她的心里已經有了算計——軒轅夜闌偏幫著鳳云傾和鳳家,她定要讓軒轅玨想辦法,早點將這個男人除去!
“初雪,你懷著孩子,怎么能跪下呢?快起來!”軒轅玨馬上心疼的將江初雪從地上拉了起來,護在自己的懷里:“攝政王,也請你莫要忘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還不是這天下的主宰,我父皇才是,我的孩子上不上得了皇譜,我父皇說了才算。”
鳳云傾笑了:“所以,香王覺得您這“香”王的封號是怎么來的?”
從前只覺得這男人狠毒無情,自私陰損,最近幾件事,卻讓她發現了他的愚蠢!
軒轅夜闌一句話,就給了他一個諷刺的封號,他就該明白自己目前和軒轅夜闌的差距,收斂一些,可他不僅沒有收斂,還為了江初雪一再的與軒轅夜闌作對?!
“鳳云傾,你……”軒轅玨的臉驀地變得鐵青。
“表姐,你又何必這樣咄咄逼人?我今日讓玨帶我過來,是想向你和姨父姨母道歉的。”江初雪可憐兮兮的說:“如今,我以奴婢的身份待在玨的身邊,你卻成了永安郡主,成了攝政王的未婚妻,你已經贏了我,又何必再將我往死路上逼了?還是……
還是你如此不滿,是因為你心里還有玨?到底是多年的感情,一時半會兒的也不可能消散了去,我也理解,可你既然已經和玨徹底的斷了關系,再對玨念念不忘,便是我不介意,你也總得想想攝政王吧?”
這話,自然帶著挑撥離間的意思。
然而,聽江初雪這么一說,最先有反應的,卻是軒轅玨。
他看向鳳云傾,心里起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心思——她真是不甘心嗎?她的心里真是還有他嗎?如果她的心里還有他,其實他是可以……
“呵~”鳳云傾諷笑了一聲:“江初雪,你還真是懂得抓住任何一個機會展示你的演技,不過,你以為你的這些個小算計,還能算計到我嗎?向我們道歉?齷齪的事兒都做下了,才想著道歉,你未免太瞧得起自己了!”
“若是按照你這般,那是不是可以說,我殺了你,再去你的墳頭道個歉,你也該原諒我,若是不肯原諒我,便是你狠毒無情,做鬼都都不是好鬼?”
“你……”江初雪的臉色白了白:“我并非這意思,表姐你又何必故意歪曲?”
“江初雪,還是別喊的太親熱了,你不是我鳳家的人,我也沒想認你這個妹妹,至于你是什么身份……呵,你心里清楚的吧?”
江初雪的心驀地驚了一下,鳳云傾……她知道了什么?
不可能的,那些事,她藏的很嚴密,知道的人都已經死了!
“永安郡主,你不原諒我,我也不怪你,不過,我今日,確實是誠心誠意來道歉的。”江初雪說著,讓身后的丫鬟遞上來一個盒子,她親手拿了,“啪”的一聲打開,遞到了鳳云傾的面前:“永安郡主,這一方赤霞錦做成的帕子,是皇后娘娘親手賜給我的,是千金難求的稀世珍寶,我將它轉贈給你,當作是我對你不起的歉禮,我也不為我自己求你什么,只希望你收下這份禮物后,你與玨的情義恩怨就此煙消云散,你以后莫要靠著攝政王撐腰就對玨做那些不好的事情。”
“如若你能做到這樣,我也可以保證,不會再找你麻煩,也不會再踏進仁王府一步!”
這話,說的像是她有多忍辱負重、有多大義似的。
自然,話里面的意思也不止一種。
皇后將一直歡喜不已的赤霞帕送給了她,就等于私下里承認了她。
而她鳳云傾若是接受了這份禮物,就算是對她和軒轅玨以前做的事情既往不咎了。
可是——既往不咎?想的可真美,那累累血債如果因為一方帕子就能既往不咎?這世上哪里還會有什么仇怨!
“江初雪,不管往后你能爬到什么位置,記住你現在的身份,你只是個奴婢!不管你的道歉是不是誠心,我都不可能接受你的道歉,這禮,你還是拿回去吧。”鳳云傾冷冷的說:“若是你們沒有別的事情了,就請離開我仁王府吧!”
小竹抬高了聲音說:“不過就是一塊巴掌大小的赤霞,香王府也好意思拿出來和我們郡主提條件?你們沒瞧見我家郡主和王妃娘娘隨便做幾件便服,用的都是赤霞嗎?”說到這里,將手指往旁邊的繡架一指。
江初雪掃了那繡架一眼,笑出了聲來:“無知的奴婢,你知道什么是赤霞嗎?赤霞只有正紅,哪兒有緋紅?”
她走上前,隨手去摸那繡架上的布料:“赤霞薄如蟬翼,冬暖夏涼,滑如……”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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