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反正就是折騰
二十七號上午,張鐵軍和小柳一起去了公司。
鋼鐵公司的總部辦公樓就在市政府北側(cè),規(guī)模比市政府那邊要大不少,也是日偽時代的老樓,本來是三層,后來又加了一層在上面。
手續(xù)到是不麻煩,就是還是有點折騰。
到鋼鐵公司宣傳部拿通知和派遣單,然后去市宣傳部蓋章,再把回執(zhí)交回鋼鐵公司宣傳部。
好在兩邊離的不算遠,也就是八百米,市委大院和鋼鐵公司黨委大院也是挨著的,再邊上就是平山區(qū)政府。都是同一時期的滿鐵建筑。
公司和市宣傳部這邊都不出人,只是記錄備案出手續(xù),去京城演出是省宣傳部負(fù)責(zé)的工作,這邊級別不夠。
也就是說兩個人還要拿著通知和派遣單再去省宣傳部報到一次……一共只有一天的時間,如果不是張鐵軍有車,又得好一頓趕才行。
這事兒用電話解決不行嗎?就算不行,讓這邊派個工作人員送一下材料不行嗎?就挺呵呵的。
程序走完該拿的都拿到了,張鐵軍順路去市局咨詢了一下辦理護照的流程……然后拉著小柳就出來了,聽的腦殼發(fā)麻。
這個時間辦護照需要一堆部門前置審批,需要核查出身,家庭成份,海外關(guān)系,政治思想,要交待原因和目的,要有海外邀請函等等等等。
這么說吧,材料得準(zhǔn)備起碼兩厘米那么厚,得反復(fù)跑七八個部門,要在本市和沈陽之間來回跑好幾個來回。
要從街道開始蓋章,單位,派出所,分局,區(qū)府,市局市府這么一路蓋過來填無數(shù)張表格。
太難了。估計沒有個兩三個月想都別想。
“你要干什么呀打聽這個?”小柳不知道張鐵軍要干什么。
“沒事兒,就是問問。”張鐵軍上了車搖了搖頭:“走吧,去沈陽報到,還不知道那邊還要怎么折騰呢,早點去。”
他本來是打算給小柳和于家娟她們辦個護照的,想著以后帶她們?nèi)ハ愀劭纯矗_開眼界。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是自己想多了,這個只能慢慢磨才行。
最關(guān)鍵是,辦這個手續(xù)全程都是要求得本人親到……都要趕上跑戶口了。其實比跑戶口更麻煩。
護照辦理手序的改變是從九四年開始的,要比這會兒簡化不少,不過也不是簡單就能辦得下來的就是了。反正得折騰。
走到自家地塊這邊,就看著里面不少人在挖溝,邊上那個兩層的小舊樓被粉刷了一下,看著還挺像那么回事兒似的。
趕到沈陽,再次去宣傳部報了到。
這回到是沒說他們慢,部里派了一個處長帶隊。這次要去京城的有三個節(jié)目五個人,加上帶隊和張鐵軍就是七個,安排的是坐晚上的通宵火車,明天早晨到京城。
特么這趟車還是從本市過來的,從安東到京城的快車,早晨八點半左右到達京城火車站。二環(huán)里那個老京城站。
西站這會兒還沒開工呢。
張鐵軍一看安排就感覺渾身都不好了,特么硬座,硬要坐到京城。這個年頭出門綠皮硬座是一種大家都習(xí)慣了的習(xí)慣,和距離完全沒有關(guān)系,就是硬熬。
原來坐臥鋪是需要級別的嘛,至少正處級,其他人不管什么原因都沒有資格。飛機就更不用說了。
到九零年這會兒,臥鋪和飛機雖然都沒有級別限制了,也不再需要介紹信,但是價格貴呀,遠遠的超出了一般單位的出差標(biāo)準(zhǔn)……這又和級別掛上鉤了。
所以很多時候也就是一個湯和藥的比例問題,不用妄想有什么變化。
這個時代的飛機票那真不是一般的貴,空姐之所以能成為時代亮點其實也是和這個票價有點關(guān)系,她們的工資太高了。彡彡訁凊
出差坐飛機那是十三級以上干部的事情。哦,原來的臥鋪也是他們包場。
張鐵軍到不是說出不起這個錢,但是畢竟有七個人,他也不好就上去說你們不用管了,我包圓。圖什么呢?而且臥鋪一覺睡到地方也還是很不錯的。
沒錯,張鐵軍喜歡綠皮臥鋪,只要不是特別急的事或者必須,上輩子他出門都會選擇綠皮臥鋪,哪怕是到了機票打骨折高鐵村村通的時候也是一樣的。
那是一種態(tài)度,也是一種樂趣。
“同處,這趟車要坐十幾個小時,下車就要去報到,也實在太辛苦你了,這樣,咱們把票全部換成臥鋪吧,這個差價我找單位解決。”
“你……單位能同意?”
“這個你放心,我在單位人緣還行,不是什么大事兒,就是不知道好不好換票,這個我可就沒有路子了,還得靠同處你。”
“車站還是有幾個熟人的。就是這個……你確定?我們是七個人。”
“確定,那就麻煩同處你趕緊安排一下吧。都換,都換了好一些。省著有些人不理解。”
“那是那是,你這個小同志想的還是蠻周到的。那我聯(lián)系一下。”
其實七張硬座票換成臥鋪也沒多少錢,這個年代的火車票價本身就低,七個人也就是需要補一百多塊錢,一個人不到二十。
這錢都不夠張鐵軍和小柳吃頓飯的,不過不能這么說就是了。
就這位宣傳部的同處長,他這會兒的月工資夾七夾八的下來也就是三百多不到四百的樣子,二十塊錢對他來說不算是小數(shù)目了。
當(dāng)然了,很多時候都不用他花錢。
事情定妥,六個演員被安排在招待所休息,等著晚上出發(fā)。還好,沒讓他們自己去找地方等著。
張鐵軍去買了兩個行李箱,和小柳一起把車送到張冠軍那邊,又給兩個人置辦了些路上要用的東西,毛巾牙刷什么的。
換洗衣服拖鞋睡衣什么的,還有錢都是帶好了的,直接拿出來裝到箱子里就好。
“把錢放你箱子里。”
“為啥?”
“我害怕。”
“……放我箱子里,你就不和我一起啦?兩個箱子不還是要放到一起嗎?”
“那不一樣。”
“行吧。”反正也是無所謂的事兒。
其實箱子里的錢是為了應(yīng)急加辦事,還有就是要給小柳買演出服,要不然張鐵軍身上帶了三千足夠他們用了。這個必須帶現(xiàn)金的年代確實是麻煩。
所以這個年代很多人都是盯著火車的,小偷,拎包的,要飯的和搶劫的。拿著北大學(xué)生證滿車廂要錢已經(jīng)是一種流行。
都收拾好,張鐵軍又給張中校打了個電話:“張大哥,我去京城,能不能先給我派兩個人?”
“什么情況?”
“我姐要去演出嘛,我正好也去辦點事兒,帶了些錢。”
張鐵軍打電話說身上帶了錢需要人手保護一下,那就不可能是小錢兒,張中校也沒問多少,當(dāng)下就答應(yīng)給派了兩個人過來,還給了一個京城軍區(qū)的聯(lián)系電話。
其實再等等,等香港公司的執(zhí)照拿到手就沒有這么麻煩了。香港的公司執(zhí)照到手,他香港的通行證,返鄉(xiāng)證,護照就都有了,當(dāng)然不會少了支票。
國內(nèi)的支票這會兒還不對個人,你有錢也不行,只能走公司賬戶,就很不方便。
在香港注冊有限公司雖然不驗資不用保證金,但必須要在本地的銀行開設(shè)國際帳戶,公司的財務(wù)流動必須要體現(xiàn)在賬戶上。這也是方便查稅。
賬戶開通以后,銀行就會主動為公司所有人提供銀行卡,信用卡,會計服務(wù)以及支票。支票分為現(xiàn)金和本票兩種,隨便選擇。
現(xiàn)金支票和本票不是一回事兒,現(xiàn)金支票需要手工填寫,可能會出現(xiàn)空頭也可能發(fā)生退票。
本票都是打印好的固定額度,有銀行背書,使用的時候只需要簽字就可以,銀行無條件保證兌付,沒有空頭和退票的可能。其實就是現(xiàn)金。
只不過銀行本票不是那么好申請的,對財務(wù)資產(chǎn)等等方面查核的相當(dāng)嚴(yán)格。
國內(nèi)一直到九十年代末,對境外銀行的支票和本票都是持相當(dāng)歡迎的態(tài)度,各方面就很便利。最關(guān)鍵是不用背著一箱子錢可哪跑。
二、三十年以后的人根本就無法理解這個時代,抱著錢出門真的就是把腦袋別到了褲腰帶上,回不來和回來五五開,一點都不夸張。
殺人越貨在這個時候是動詞,不是形容詞。
張中校那邊的人很快就過來和張鐵軍小柳匯合。
兩個二十多歲的年青人,一個叫高愛民,一個叫苗偉,穿著便裝也難以掩飾身上那股子英氣,后腰上鼓溜溜的,竟然還還了家伙。
這真是安全了。
張鐵軍給兩個人拿了五百塊錢讓他們揣在身上,其他的就沒管了。他們的車票什么的都不用管。
火車站也是有軍代表的,協(xié)調(diào)軍方、軍人和車站的相關(guān)事務(wù),而且他們也可以上車以后找列車長配合。當(dāng)然,車票是要補的。
晚上就在招待所吃了飯,九個人提前半個小時來到火車站,同處長已經(jīng)聯(lián)系好了,直接找車站換了車票,從內(nèi)部通道提前進了車站。
因為不是始發(fā)站,也不能提前上車,就站在站臺上等著,雖然有點冷,但是不用在候車室擠也算是挺不錯的了。
這個時候的候車室可不是那么舒服。
臟亂差冷是基本條件,魚龍混雜什么人都有,一群孩子過來就抱大腿,不給錢你就別想走,還有挨個磕頭的年輕人,舉著盆子硬要的老年人。
沒人管沒人理。
那些孩子都是從哪里來的誰帶著的?誰在意呢。
東北沒有人販子,這會兒消息又閉塞,這樣的新聞也發(fā)不出來,所以也就是感覺討厭,根本不會往其他方面琢磨。
好在也沒等多久火車轟轟隆隆的就進了站,大家上車,高愛民和苗偉直接去找了列車長,很快回來,就睡在了張鐵軍和小柳旁邊的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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