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堂入室。

    略有小成。

    融會貫通。

    證道先天之后，陳澤卻將《凌波微步》一路高歌猛進，迅速五境。

    先天修為，通天徹地。

    高屋建瓴之下，即使不合適自己的絕學也能迅速融會貫通。

    當然。

    這沒什么卵用。

    例如黃五娘，她在證道之后也曾修煉過幾門絕學，但都不適合自己，最多順順利利融會貫通，緊接著磕磕絆絆爐火純青，再往后，想出神入化，就得看自身與絕學相性。

    不合適？

    七境難成！

    對于先天而言絕學不到七境，實在雞肋。

    看看天梯城！

    連后天、破限都能掌握七境絕學，于先天而言，七境更是標配，八境才是高手。

    六境絕學？

    狗都不要！

    因此，黃五娘在得到《金蛇秘籍》之后才會表現的那么驚喜，蓋因《金蛇秘籍》中的四卷絕學跟她極為契合，能讓黃五娘迅速上手，迅速七境，增長戰力的同時又有八境乃至九境的潛力。

    這才是重點。

    陳澤之于《玉女素心劍法》、《正兩儀劍法》、《反兩儀刀法》。

    黃五娘之于《金蛇秘籍》。

    江邊柳之于《先天功》、《一陽指》。

    都很契合。

    修煉極快。

    只不過，這里面，陳澤的雙手劍、雙手刀的根基是《左右互搏》，閻闖學不來跟陳澤交流，閻闖學不來那劍法、刀法，頂多豐富一下自身的劍法造詣、刀法層次。

    黃五娘的《金蛇秘籍》，其中‘金蛇劍法’以特制‘金蛇劍’為基礎才能發揮最大威力，‘金蛇錐法’需要‘金蛇錐’，余下的‘金蛇游身掌’與‘金蛇擒鶴拳’跟閻闖不大契合，不過多少也能助閻闖在身法、掌法、拳法方面長進一些。

    可要說真正對閻闖幫助最大的，還是江邊柳——

    “江老積累深厚，學貫古今，于拳法，于釋道儒都有鉆研，上手《先天功》極快，造詣飆升，獨到見解，跟他交流《先天功》，不但對我《先天功》造詣多有促進，對我修煉《九陽神功》也有極大助益。”

    “再有《一陽指》。”

    “這門指法，我能迅速七境，也離不開江老的反饋。”

    先天宗師修煉閻闖絕學。

    借助《教學相長》，就相當于給閻闖開了絕學加速器，先天宗師在契合自身的絕學上上手極快、精進極快，他們提升，閻闖交流，《教學相長》，反饋回來，就等于他們在為閻闖修煉。

    陳澤。

    黃五娘。

    江邊柳。

    就相當于三大先天在幫助閻闖修煉絕學，相當于閻闖多了三臺機器，可以掛機修煉，只需要時不時收割一波即可。

    先天代練！

    自是一日千里！

    “可惜現在只有三位先天，要是更多先天，更多可以隨時交流、沖分信任的先天宗師修煉我的絕學，一人修煉一門，百人修煉百門，全都契合，也許，我能在證道先天之前就掌握上百門七境絕學，甚至——”

    “八境！”

    ……

    想象很美好。

    現實很殘酷。

    先天！

    后天！

    一先一后，一天一地，這是兩個層次，甚至是兩個階級。

    蒼山論劍時——

    即使閻闖等人俱為一時天驕，但他們只能在臺上打生打死，而先天宗師卻是天上評委、看客，好似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早就超然物外。

    如此大的差距下——

    后天武人想跟先天宗師結交，巴結都難，更別說平輩論交，甚至還來修煉你一個后天武人的絕學、跟你這個后天武人時常交流武藝。

    那太跌份！

    也就是陳澤，這是閻闖嫡親師弟。

    也就是江邊柳，閻闖是他證道貴人、是他忘年交。

    至于黃五娘，這是閻闖主動勾引，閻闖從黃五娘傳授倪孟桐的《千蛇劍術》出發，研發出《金蛇秘籍》投其所好，成功將黃五娘連同倪孟桐都拉入伙，步步蠶食，才有今日交情。

    可即便如此，黃五娘跟陳澤、跟江邊柳相比又遠一層，多多少少有些先天宗師的矜持，跟閻闖在武學、絕學上的交流遠沒有陳澤、江邊柳二人那么頻繁那么投入。

    除這三人之外，閻闖哪里還能再找到第四位先天宗師作為‘代練’？

    咦！

    不對！

    還真有一位！

    ……

    “這一次怎么是三哥親自過來？”

    ‘王城爭霸賽’第四輪旬賽開始前的前一日，行人司司正田靖到來，帶著又一次推遲、推遲到今日十一月十九才送來的蒼山論劍第五期獎金來到檀谷王城。

    閻闖驚奇。

    自家兄弟，不是外人，田靖正色道：“陛下不知從何處知曉你身懷至寶，能鎮壓秒殺陳澤的先天獸王，故派我過來了解情況。”

    “皇帝都知道了？”

    閻闖皺眉。

    陳澤、江邊柳、黃五娘。

    羅奇、郭溪、劉馨、公羊愚、蔡如安、諸葛真、遲高。

    到底誰泄密的？

    閻闖一念閃過，很快，又一陣苦笑。

    真沒法查。

    例如郭溪，她將祖父跟兄長叫過來，必定跟家里人吐露過閻闖身懷至寶的消息，郭家知曉，僅郭圖、郭敏、郭江三代三人知道，還是還有其他人也知道？

    這不清楚。

    再有，鹿玉如閉關大半月，剛出關就跑過來套近乎，她知不知道？又是誰跟她說的？她有沒有再跟其他人說？

    也不清楚。

    所以說，沒法查。

    問田靖——

    “我也不知。”

    田靖給閻闖解釋：“陛下擔心消息傳出，會有歹人來害你，遣為兄過來，一是了解那宗至寶的詳情，當然，這個說不說任憑賢弟，不勉強。這第二，陛下惜才，擔心你遠在此處會有危險，因此讓我送來兩駕神武，助你防身。”

    田靖說著，手掌一翻，就見兩駕袖珍神武，一個三頭六臂，一個卻是眼窩中長手、手中長眼——

    神武！

    神話武裝！

    閻闖曾在蒼山見過追隨拱衛圣駕的‘三頭六臂’神武。

    可田靖此刻拿出的兩駕神武，另一個卻更古怪——

    “‘三頭六臂’自不必多說，這神武戰力超群，最多可由十人一同駕馭同時驅使六般兵刃、各施不同武藝，戰力趕超先天四重、直追先天五重，可震懾宵小，等閑先天不敢來犯。”

    三頭六臂！

    原來如此！

    閻闖先前只看過‘三頭六臂’神武，只知道厲害，但具體如何厲害、厲害到什么地步，這就一概不知。

    直到今日才知道，原來這‘三頭六臂’之中居然是十名破限武人共同驅使——

    三人各居三顆頭顱。

    六人各使一條臂膀。

    又一人使一雙腿腳。

    心意相合。

    通力合作。

    練出來之后戰力驚人，直追先天五重，陳澤、江邊柳、黃五娘竟全都不是對手，直追熊王。

    厲害！

    實在厲害！

    “神武再厲害也是死物，上限就是先天四重、五重，先天卻勝在潛力無限，未來可期，兩者沒法相比。”

    田靖看出閻闖的想法，給閻闖解釋之后，緊接著再來介紹第二駕神武：“此為‘甲子太歲’神武，正面廝殺不如‘三頭六臂’，但勝在可以趨吉避兇，右手持‘飛電槍’，左手執‘五火扇’，也能退卻等閑宵小。這一雙‘天眼’卻是關鍵，雖然外形怪異，卻能上看天，下觀地，中識人間百事，可為你警戒四方，趨吉避兇。”

    神話武裝——

    三頭六臂！

    甲子太歲！

    好神武！

    好寶貝！

    閻闖驚喜之余，卻又驚疑：“陛下這次居然這么大方？”

    ……

    不怪閻闖不相信。

    連蒼山論劍獎金都要分期發放的燕皇，怎么可能隨隨便便送出兩駕神武？

    這兩駕神武的價值或許都能比得上閻闖、王正一等人的十八多萬精石的獎金，甚至閻闖、彭法年、司徒菲等人的總獎金加起來六十萬斤精石都未必能買到這么兩駕先天戰力、可以傳家的神武。

    精石隨處都有，‘神話武裝’就不一定。

    田靖聞言一笑：“陛下惜才，賢弟在第一屆蒼山論劍大放異彩，是我大燕數得著的絕頂天驕，更是為數不多的王城城主，陛下將你們放在檀谷王城只是想磨煉伱們，可一旦真有危險，又怎會袖手旁觀？”

    閻闖看看田靖。

    他隱隱看出來，自己這個三哥即使已經是先天宗師，在大燕舉足輕重，但對于燕皇仍然多有恭敬，甚至還帶著一些個人崇拜的情緒。

    閻闖一開始不理解。

    后來想明白。

    看看燕皇——

    鎮江湖！

    壓世家！

    開學府！

    探山海！

    面對前所未有之大變局，燕皇運籌帷幄迅速應對，在‘星門’、‘星石’、‘山海界’、‘靈氣復蘇’、‘武道崛起’這樣的千古未有之大變局中，燕皇能維持大燕十五州的表面穩定，能讓一國在穩定中逐步強大，逐步探索山海界，能鎮壓世家、門派，朝廷獨尊，這其中的能耐，即使是閻闖身處劍州之遠，也不得不贊嘆一聲‘雄才大略’。

    而田靖！

    他早早入朝為官，入職‘行人司’，監察天下，對大燕的情況、對燕皇的才略更是看的清清楚楚。

    被其折服，這也正常。

    念及此，閻闖沖田靖笑道：“那就請三哥代小弟謝過陛下。”

    三頭六臂。

    甲子太歲。

    這兩駕神武確實誘人，先收下，燕皇的這份情誼今后再報。

    至于田靖這邊，在蒼山論劍之前，田靖提前為閻闖搜羅此次論劍選手的最詳盡的資料，閻闖看過，這才能夠在論劍期間對一位位選手了如指掌，這才能夠在蒼山論劍中收獲更多。

    這也是一份情誼。

    閻闖收下神武，緊接著從懷中掏出兩卷秘籍：“三哥，這里兩門武藝，一是小弟曾在蒼山論劍中施展的《梯云縱》，其注重身法的輕靈，不以步法多變來迷惑對手，要旨是身形輕巧，高低進退自如。二是《倚天屠龍功》，這是我在‘地下城’一處小天地中觀摩得來，反復觀摩、書寫‘武林至尊，寶刀屠龍，號令天下，莫敢不從，倚天不出，誰與爭鋒’這二十四個大字，演化出一套極高明的武功，每一字包含數招變化。筆劃多的不覺其繁，筆劃少的不見其陋，其縮也凝重，似尺蠖之屈，其縱也險勁，如狡兔之脫，淋漓酣暢，雄渾剛健。三哥書法精湛，這門功夫想來再合適不過。”

    《武當梯云縱》！

    《倚天屠龍功》！

    這兩門皆為武當絕學，張翠山曾在王盤山技驚謝遜，絕不差了。

    大燕雖絕學不會少，田靖作為根正苗紅的官方先天，想來燕皇更不會吝嗇，諸多絕學只會任憑田靖觀摩、修習，但在閻闖觀來，通過《教學相長》，他發現田靖修煉的多門絕學的造詣都只在五六七境之間，顯然不大契合。

    于是，根據田靖的性格、特點、特長，為他獨創《倚天屠龍功》，再加上《梯云縱》，也都適合田靖。

    兩門契合己身的絕學，差不多可以還清田靖的情誼。

    閻闖倒也不是真想跟田靖徹底撇開關系，只不過，他今日看清田靖是堅實的‘保皇黨’，而他前世民主自由，講究的是搬走三座大山，燕皇待他好，他日后可以報答，可以當做長輩恭敬，可要是讓他俯首帖耳、俯首稱臣、唯命是從、吾皇萬歲，閻闖做不到。

    日后若因為燕皇強項而發生沖突，閻闖猜測田靖多半會站在燕皇那邊而不是他這個小兄弟這里。

    所以，這兩門絕學，原本就是為田靖準備，但出發點卻是單純想著這位三哥更好，可現在給出，更多的卻是還情。

    田靖執掌行人司，人情練達，隱約能看出閻闖前后細微變化，但他身處與成長的環境，從小到大的三觀、理念，都讓他無法理解閻闖為何如此。

    “多謝賢弟。”田靖不做多想，沖閻闖笑笑，收下絕學。

    ……

    田靖生在大燕長在大燕，燕皇英明神武，田靖忠君愛國，這沒問題，值得稱頌。

    而閻闖生在新社會長在新社會，死后才來的大燕，對封建君臣的這一套不感冒，這也沒問題。

    三觀！

    立場！

    根本不同，僅此而已。

    當然——

    “燕皇英明。”

    “只要日后不倒行逆施，不對我頤指氣使、不將我視作臣子、奴才對待，我依然尊敬他、愛護他。”

    閻闖的想法，也僅此而已。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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