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現實中的玉還朝痛苦的神色漸漸平緩,額間的血痕被靈臺吸收了干凈,他猛地睜開眼,發現自己已經不在幻境中,想要起身時才發現自己被一叢罌粟花纏繞著。
但這已經奈何不了清醒的他了,身上燃起黑焰,他身下的罌粟花叢立刻被焚燒殆盡。
英素仿佛不可置信,大喊道:“不可能!你不可能出得來!”
可玉還朝現在還不想理它,他看到躺在花海里的茍翠,忙不迭地蹲下身將她攬入懷中,輕柔的拂開她沾在臉頰上的頭發,又柔聲喊她的名字。
茍翠原本還沉浸在救活玉還朝的喜悅中,不料周圍的環境慢慢變成灰白色,她大驚之下又低下頭看躺在地上的玉還朝,驚慌失措的發現連他也變成了灰白色,他眼睛微睜,眸子里還有她的臉,可卻如雕塑般一動不動,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定格。
她有些害怕有些慌亂,忽然聽到有人喊她的名字,那聲音聽起來很溫柔,她想問是誰,張了張嘴就感覺那股熟悉的力量再次襲來。
她眩暈片刻,試著睜開眼,一張俊顏恍惚間映入眼簾,看到她醒來很是驚喜的樣子,然后,她的目光又聚集到他身后,那是無數根花梗組成的綠網,靜悄悄的移到兩人頭頂,她霎時睜大了眼睛,大喊出聲,“小心!”
但還是晚了,兩人像入網的魚兒般被罩在網中,花梗入地扎得死緊,茍翠從他懷中掙扎著站起來,用手撐了撐頭頂的綠網,有些泄氣的埋怨道:“你說你怎么就不警惕點,好不容易從幻境里出來,現在又被困住了!”
玉還朝見她皺眉,倒是毫不在意的笑道:“它如今已是強弩之末,不過小小一個網,我還不放在心上。”
他說得輕松,茍翠斜眼看他,催促道:“那你還等什么?等著在這過夜啊?”
玉還朝笑著搖了搖頭,從指間燃起一點黑焰,頗為瀟灑的對著綠網一彈,果然如他所言,英素的力量已經很弱了,那綠網遇到黑焰,立刻化為了灰燼。
茍翠很給面子的拍手叫好。
“你們以為這就完了嗎?!”英素氣急敗壞的聲音再次響起。
茍翠用腳踢了踢腳下的殘花,幽幽說道,“我之前拔花的時候就發現了一件事你的花,好像都沒有根啊。”
玉還朝聽她如此說,隨手拔了一株罌粟,發現真的沒有根。
英素聲音難得出現了一絲顫抖,“你想說什么?!”
狗翠用手撫過腿邊的一株株花朵,就像沐浴在花海里的游客般愜意,“我一直在想,你是怎么控制李科然的?用你的妖氣?可那些來參加婚宴的賓客一吸入你的妖氣立刻就昏了過去,李科然也是普通人,不可能還能保持正常人的一切,而且在你的控制下,他還能抽出一絲清醒向我求救。然后我又想,或許是你給他下了毒,罌粟的毒,可玉還朝不小心吸入你的血液就立刻陷入了痛苦的幻境,所以我又放棄了這個猜想,直到”
她抬了一下眉,很是自信的繼續說道:“直到,我拔起地上的罌粟花,它們雖然立在土中,可沒有根!這片花海是由你自己化成的,那么,英素,你的根去哪兒了呢?”
“呵呵!”英素冷笑出聲,“我憑什么告訴你?!”
茍翠嘖嘖兩聲,嘲笑它,“你以為我是不知道才問你的?我只是想讓你別再垂死掙扎!你的根!分明就是在李科然的身體里!可你沒了根怎么活?而且罌粟的毒在果不在根,你為了讓他活著受控制,連根帶毒的用在他身上,連自己都中了毒”
“你胡說!我中什么毒?!”
“你不知道自己中了什么毒嗎?沒了根的你,靠著吸食李科然虛假的愛意而活,這份虛情假意的愛就是毒,你還不知道自己中了什么毒么?若是他醒來”
英素見被她揭穿,聲嘶力竭的打斷她,“他不會醒來!他不會!”
茍翠厲聲道:“若是他醒來!你的根就會消失,你就徹底沒命了!”
她一說完,空氣中先是一陣沉默,然后是英素的低笑,它笑了很久,而后才惡狠狠的說:“你說的對!他醒了,我就完了!但只要你們出不去,我就還有機會!”
玉還朝眉心一蹙,上前拉過茍翠,將她護到身后,警惕的看向四周。
就在這時,連成花海的罌粟花齊齊盛開,帶著濃郁的花香,花心中的花蕊也完全展露出來,盛開的罌粟花一朵挨著一朵,將這里變成一片紫海。
茍翠看著這些美麗又危險的花朵,有些不舒服的問道:“它想做什么?”
罌粟花還在繼續開放,直到花蕊中結出綠色果實,花瓣開始衰敗,然后從花托上掉落,直到光禿禿的花托上只剩下果實。
就這么點時間,兩人就見證了花開花落,花落結果的全過程。
玉還朝一腳踩上滿地的花瓣,像是意識到什么,拉著茍翠就往外跑,“不好!它在催熟,我們快點離開!”
茍翠被他拉著跑得跌跌撞撞,沒跑兩步她就感覺腦袋有些昏沉,右手發麻,眼前的人都出現重影,她心跳的很快,呼吸急促的喊他,“等等我好難受”
周圍的香氣越來越濃,她也越來越難受,臉頰紅得發燙,她又喊了兩聲難受,但聲音太小,玉還朝根本沒聽見,直到她整個人脫力倒地,身體的重量拖住了他的腳步。
他回身一看,剛才還活蹦亂跳的人整個癱倒在地,還壓到了一叢罌粟,玉還朝翻過她的身,發現她還有意識,但整個人燙得像個火爐,他喊茍翠的名字,對方雙眼迷離,只能嗯嗯兩聲以示回應。
四周的罌粟還在催熟,一絲絲花蕊也開始掉落,玉還朝管不了太多了,一把抱起茍翠就往外跑。
跑到一半,就聽英素驚恐又痛苦的聲音響起,“不!不!科然科”
它的聲音戛然而止,一顆顆還未成熟的罌粟花果接二連三的炸開,嘣嘣嘣的響聲不停響起,就像過節時放的煙花,綠色果子爆炸,飛濺出白色的漿汁,一時間,這片空中如有白霧彌漫。
玉還朝屏住呼吸,將茍翠的頭臉埋到自己懷中,他知道,這是李科然醒了,英素最后的掙扎也失敗了。
英素死了,它的法力也全部消失,四周又變回黑漆漆一片,沒了根須的花梗一根根枯萎倒地,冬日的枯草只要根還在,還有來年的生機,可這些罌粟,怕是永世難生了。
等白霧消散,玉還朝才將她重新橫抱起來,仔細觀察了她的臉色呼吸,發現比之前好一些才松了口氣,然后按照來的路線往回走。
酒店里,婚禮草坪上昏睡的眾人漸漸清醒,相互詢問發生了什么,可沒有一個人能回答的。一個穿黑色西裝的男人在入口處看著,然后撿起一個包包,翻看了一下里面的東西后又走了出去。
等玉還朝抱著人出了公園,已經是凌晨了,好不容易打了一輛出租車,司機還用懷疑的目光窺視他。
其實這也不怪司機,他一個大男人,凌晨抱著一個意識不清醒的年輕姑娘,是個正常人也會有點懷疑。
司機一找到機會就從內后視鏡瞄兩人,見茍翠一身狼狽,短短的針織衫下露出一截細白的腰,他立刻想到那種暴力脅迫女性的犯罪新聞,加上玉還朝一張冷臉,更是認定他不是什么好人。
玉還朝見茍翠靠著背椅老是滑下去,干脆將她的的頭放到自己的肩膀上,她臉色還是微微發燙,他用手觸摸了兩下,回過頭視線就和司機的在內后視鏡里對上,司機愣了一下就立馬錯開了,但玉還朝有些不爽,這都不知道多少次了。
為打消司機的顧慮,他直接開了口,“你別擔心,好好開你的車,我們是一家人。”
司機干笑兩聲,尷尬的回道:“看得出來,看得出來。”
凌晨打車本就很貴,加上距離挺遠,車資自然不少,玉還朝手機里沒錢,好在帶了點現金在身上,他拿出一張紅票子遞給司機,然后抱著人下了車。
司機找好零錢,下車遞給他,玉還朝笑道:“你是個好人,就不用了找零了。”
雖說多賺了幾十塊錢,還被夸了,司機還是有點不放心,問他需不需要幫忙把人送回去。
玉還朝想了想,說道:“這樣吧,你走前面,幫我叫一下門衛大爺開一下門。”
門衛大爺躺在椅子上打瞌睡,突然被人叫醒開門就有點不樂意,他看了眼眼前的人,疑惑道:“你誰呀?不是我們小區的不能進去!”
看來是個能認人的,司機放了心,讓出身后的兩人,“是這二位,我就幫忙叫一下你,我不進去的。”
門衛大爺看了一眼,然后給他們開了鐵門,皺著眉說道,“年輕人就知道瞎玩兒,這三更半夜的還喝成這樣,趕緊回去睡覺!”
玉還朝謝過后點了點頭,抱著人就往4幢走,出租車司機也放了心,和門衛大爺打了個招呼就走了。
兩人身上都沒有鑰匙,但這難不倒玉還朝,他抬手放出一只小貓靈,貓靈從鑰匙孔里鉆進去,兩三下就打開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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