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因為那晚的親密接觸讓茍翠有些猝不及防，這幾天只要玉還朝一打開話頭，她總是躲開他的視線，不是借口上廁所就是直接出門找零工，結果在外面混到飯點才回家，玉還朝無法，決定等她先放松后再說兩人的事。

        這一混就混到了三月底，趙老大那邊通知茍翠，說是玉還朝的證件辦下來了，她會讓人送過來，而玉還朝想了想，說自己去公司取。

        兩人再一次來到趙如海的辦公室，之前見她的時候分明還是精神奕奕的樣子，不想才過一月，趙如海的整個狀態看上去差了很多。

        茍翠有些擔心的問道：“趙老大，你臉色不太好啊，是不是遇上什么麻煩了？”

        趙如海勉強的笑了笑，“不用擔心，不過是去郊外的時候遇上幾個捉妖師，跑路的時候費了些精力。”

        “什么？又是捉妖師？現在的捉妖師捉妖都不分好壞了嗎？！”茍翠氣憤的說道。

        趙如海疑惑：“什么叫又是？難道群里有誰也遇到了？”

        “就是玉”

        她一開口，身旁的玉還朝就咳了一聲，她才意識到失去妖丹這種事是很致命的，還是不要隨意透露的好。

        “還不是上次城外的那只蛇妖，說自己是在冬眠，被叛徒背叛，才被捉妖師打傷，它為了恢復才吃小孩兒的。”

        “叛徒？或許捉妖師打傷它是真，但叛徒這事許是它胡謅的也不一定，既然它已經為此付出了代價，就當它過去了吧。”

        “哦”

        趙如海從抽屜里拿出一個信封遞給玉還朝，“這是你的身份證，戶口我是掛在福利院的你以后有了自己的房子再改過來。”

        玉還朝謝過，笑道：“趙老板這次幫了我大忙，不如抽個時間我請你吃飯？”

        以前接受過幫助的小妖也都提出過請她吃飯，不過都被她拒了，理由也很簡單，待在一起久了容易被捉妖師發現，不過今天茍翠在這里，她想了想答應了，“行！那不如就今天中午吧，正好我有空。”

        因為趙如海平時比較忙，為了不耽誤她更多的時間，三人就選了離公司很近的一家炒菜館，環境雖然舊了些，但還算干凈整潔，附近上班的白領經常到這里來拼飯，人均也就幾十塊。

        玉還朝和趙如海都沒有點菜的意愿，所以這個任務又交到茍翠手里，她點了一個炒蟹，一個下飯的魚香肉絲再加一份青菜。

        菜一上桌，玉還朝就開了口，“聽說趙老板很久以前就進社會生活了，也不知道大概是什么時候？”

        “百十來年吧，那時候還沒建國，人民的生活都挺艱難的。”

        “哦？我還挺佩服你的勇氣的，敢離開森林進入毫不了解的人類社會，當初就你一個人來了？”

        趙如海夾菜的手一頓，然后放下了筷子，“倒也不是，當初和我一起來的伙伴還有幾個，只不過現在只剩下我一個了而已。”

        玉還朝一笑，“難道是遇到了什么”

        茍翠本來埋頭吃飯，聽到此話連忙在桌子下踢了他一腳。

        趙如海也笑，“很少有年輕人愛打聽我以前的事。”

        “哦，你別誤會，我只是很好奇你的經歷而已，你現在能這么成功，還能幫助群里這么多人，肯定有很豐富的人生經驗，我初入社會，自然也想像你一樣，以后好保護想要保護的人。”

        “不過是吃苦耐勞，我吃過的苦自然不想讓你們這些后輩再吃了，能幫一個是一個吧！哦，對了，你之前在哪個山頭修煉的？”

        “朝來山。”

        趙如海一愣，然后笑道：“朝來山我聽過，離我們這里挺遠的，以前就聽說那里山狼精野虎精挺多的，你這樣的能修煉出來應該挺不容易吧？”

        “也還好，鮮少能遇上的。”他又笑道：“也可能是我運氣好。”

        趙如海點點頭，“哦，對了，你證件辦好了有沒有打算搬出來住，我可以給你找住處。”

        “多謝你的好意，我跟茍翠挺好的，以后我會出去找工作，爭取像你一樣賺大錢，早點買個大房子。”

        茍翠已經吃完了一碗飯，聽他這話總覺的怪怪的。

        趙如海視線在兩人身上來回幾次，最后了然的笑了，“我懂了，我懂了，你們年輕人嗯，總之，茍翠是個好孩子，你既然好好照顧她吧。”

        玉還朝：“這是自然。”

        然后還給了茍翠一個溫柔的眼神。

        茍翠：“”

        這頓飯玉還朝和趙如海幾乎就只動了個筷子，只有茍翠專心吃飯，所以又打包了剩菜。

        趙如海和兩人說了再見后徑直回了公司，茍翠提著剩菜，怒視著玉還朝，“明明是你要請客，為什么付賬的還是我啊？”

        玉還朝雙手一攤，很是理所當然的答道：“因為菜都是你點的，而且你吃的最多，最關鍵的是我沒錢了。”

        “我就呵呵了，這就是傳說中的你請客我付錢嗎？”

        玉還朝不說話，伸手攔下一輛出租車，茍翠跟著坐了進去，報了地址后繼續教育他，“我跟你說，我最近刷短視頻，發現好多這種蹭飯的段子，借口都和你一樣，就是為了不付錢，結果總是被啪啪打臉，你可不能再這樣知道嗎？！”

        “小姑娘也愛看這些短視頻啊？”司機插話道。

        “是啊，你也喜歡看啊？”

        司機一邊開車一邊笑呵呵的說道：“空閑的時候老會刷到，關鍵是這些劇情老是反轉又反轉的，精彩極了哈哈。”

        玉還朝從不和她聊這些，茍翠仿佛找到了知己，竟和前排的司機聊起了刷到的段子，還越來越起勁。

        玉還朝輕咳兩聲，淡淡的說，“司機開車的時候不能聊天你們不知道嗎？”

        聊得正熱鬧的兩人一聽，只能悻悻的閉了嘴。

        到了家里，茍翠趁玉還朝不注意將他懷里的信封搶了過來，將身份證拿了出來，一臉的幸災樂禍，“讓我看看你身份證照成啥樣了？”

        等看清后，她失望的說道：“為什么你的證件照這么正常？！”說完又將身份證還給他，“沒意思。”

        玉還朝牽起一邊嘴角，“這么說你的證件照一定挺有意思的，不如拿出來讓我欣賞一下。”

        “休想！”

        說完逃跑似的提著剩菜就進了廚房。

        晚飯過后，百無聊賴的茍翠看著玩著電腦的玉還朝說道：“我的筆記本都被你占用這么久了，你能不能給我玩一晚上啊？”

        “抱歉哦，最近我打算找工作，恐怕暫時不能還給你了。”

        茍翠無法，只能又刷起手機，嘴里還嘟囔道：“奇怪，自從你來這里后，群里的妖怪們都沒什么人找我辦事了”

        話音剛落，群里就來了私聊。

        黃非紅：“茍小姐在嗎？”

        茍小姐：“在。”

        黃非紅：“4月1號我們幾個兄弟打算聚一下，你有沒有空啊？”

        茍小姐：“有有有！”

        黃非紅：“那行！那4月1號晚上，城南三黃酒吧，我們兄弟4個一人250給你湊1000，酒水吃食全包，你看怎么樣？”

        茍小姐：“行！”

        有了新業務的茍翠喜得哼起了小曲，玉還朝見狀，就問了一句。

        茍翠沖他一哼，“玩兒你的電腦吧！哦，對了我明天晚上有事，你自己點外賣吃吧。”

        “有事？有什么事？”

        “好事。”

        玉還朝：“”

        第二天天一黑，茍翠就打車來到‘三黃酒吧’，下了車就見一個矮胖子站在酒吧門口東張西望，茍翠走過去，矮胖子也看到了她，等她近了，暗搓搓的對著她‘汪汪汪’了幾聲。

        茍翠都驚呆了，低聲說道：“黃非紅吧？你對著我說什么狗語，我又聽不懂！”

        黃非紅尷尬的笑了笑，“唉，我這不是怕你認不出我，想對個暗號嗎。”

        “呵呵，你屁股上的大尾巴我都看見了還認不出你？”

        黃非紅嚇得趕緊摸了摸腰部，根本沒有尾巴，這才意識到她是真的能看到自己的真身。

        “那既然這樣，我就打電話讓他們過來了啊。”說完就摸出了手機，對著微信語音一頓‘汪汪汪’。

        茍翠：“”

        想來其他幾人都在附近，沒一會兒就從馬路兩頭走來三個男的，其中兩個和黃非紅差不多矮胖矮胖的，另外一個是個瘦高個兒，茍翠看了看著四個犬妖，其中三個都是黃色皮毛的中華田園犬，只有那個瘦高個兒是黑色的中華細犬。

        看來是真的有段時間沒見面了，大家既高興又興奮，一邊聊著一邊勾肩搭背的往里走，茍翠只能老老實實的跟在后面。

        對于酒吧來說，現在雖然已經入夜，但離熱鬧的時間還尚早，酒吧里的客人寥寥無幾，有服務生上來對著黃非紅喊了聲老板，茍翠才知道這是他們為什么會選在這里聚會了，既省錢又安全。

        幾人許久未見，自然有很多話要說，黃非紅專門留了一個大包間，等門一關上，幾兄弟就像小孩子一樣抱在一起，有一個甚至還哭了

        許是為了懷念自己的母語，也可能是要說些什么秘密，幾只犬妖直接開啟了秘密通話，整個包間里頓時只剩下‘汪汪汪’的聲音。

        茍翠坐在角落的沙發里，聽著此起波伏的‘汪汪’聲，雖然聲調多有不同，但一個相同的音聽多了，到她耳里就跟催眠一樣，不一會兒就搭起了瞌睡，最后直接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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