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五章 因?yàn)樗约簭膩聿徽f
<=""></> 聽完王德的,郁墨夜就徹底傻了。
半天反應(yīng)不過來,好一會兒,才回神,怔怔地看向青蓮,又怔怔看看王德,最后又看向樊籬<="l">。
所以,那個男人將她的這個秘密告訴了這么多人?
所以,面前的這些人都知道,只有她蒙在鼓里償?
然后他們就看著她在那里上蹦下竄?
雙手落于面前的桌上,她拍案而起。
正欲將幾人請出去,青蓮連忙出聲解釋:“就知道王爺會生氣,所以奴婢一直不敢跟王爺說,皇上安排奴婢給王爺,就是為了幫王爺?shù)模绻桓镜烂魍鯛斒桥畠荷恚救绾文軒停俊?br />
青蓮的話音剛落,王德也跟著出聲:“奴才不是皇上說的,奴才是自己發(fā)現(xiàn)的。”
見郁墨夜轉(zhuǎn)眸看向自己,王德原本不打算將自己如何發(fā)現(xiàn)的說出來的,卻又不得不有些窘迫地開口:“就是那夜……皇上去西南天明寨的頭夜,王爺過來求皇上收回成命,不要派五爺前去的那夜……奴才……奴才就在外殿。”
郁墨夜想了想那夜,突然呼吸一滯,那夜,那夜不是郁臨淵在內(nèi)殿里強(qiáng)要她的那夜嗎?
頓時,耳根發(fā)熱,兩頰也燒了起來,一時又尷尬又窘迫,她輕抿了唇瓣,復(fù)又坐了下去。
氣氛有些奇怪,誰都沒說話。
為了擺脫這種氛圍,還是她轉(zhuǎn)移了個話題先開了口:“所以我剛回朝不久,皇兄就知道了我是女子?”
她記得很清楚,將青蓮賜給她的時候,是她在宮里參加專門為她回朝而設(shè)的夜宴那日。
“是的,”青蓮點(diǎn)頭,“當(dāng)時太后娘娘賜了錦瑟給你,皇上怕你應(yīng)付不過來,剛好王爺跟皇上說,自己不能人道,皇上便借機(jī)以奴婢會醫(yī),可以給王爺調(diào)理治療為名,將奴婢賜給了王爺。”
郁墨夜有些震驚。
當(dāng)時她以為太后跟他各賜一人監(jiān)視她。
“他是怎么知道我是女人的?”郁墨夜不解,“還有,我是女人不是就是欺君嗎?原則上不是應(yīng)該治罪,不是恨不得先殺而后快嗎?為何還會不揭穿我,甚至還派人來幫我?”
“這個王爺只有去問皇上了,奴婢也不是很清楚,不過,僅依奴婢來看的話,揭穿王爺是女兒身,對皇上沒有任何好處,他要親自下旨?xì)⒌糇约旱拿妹茫要應(yīng)對岳國的追究。”
郁墨夜想想,也的確如此。
青蓮的聲音還在繼續(xù):“其實(shí)皇上為王爺考慮了很多,只是王爺不知道而已。”
聽到這里,王德也連聲附和:“是啊是啊,奴才印象很深刻的也有一件事,就是關(guān)于王爺去江南的……”
王德忽然想起,他之所以知道這件事,是因?yàn)槁牭搅说弁醺h的對話,面色微微一尬,朝樊籬笑道:“這件事好像法師比較清楚。”
樊籬勾了勾唇,“沒關(guān)系,公公說也是一樣。”
王德這才接著繼續(xù):“這件事比較曲折,皇上很清楚江南一案牽扯太多勢力,是個棘手難辦、且兇險萬分的案子,太后也清楚,而王爺不知道,王爺跟太后自告奮勇、毛遂自薦,太后自是求之不得,皇上想阻止卻沒有辦法<="l">。”
“正好,四王妃不小心殺死了莊妃的燕貴犬,皇上就準(zhǔn)備利用這個機(jī)會阻止王爺去江南,皇上下旨,讓王爺給莊妃的燕貴犬守靈,七七四十九日,這樣,時間上就完全可以避開去江南,可誰知半路殺出個五王爺。”
“當(dāng)然,五王爺也是好心,畢竟不知皇上心思,皇上也不能明示,明示就等于公然得罪太后。后來王爺自己意識到了去江南兇險,大病一場,皇上便趁機(jī)答應(yīng)王爺說,江南不去便是。”
說到這里,王德看看青蓮,又看看樊籬。
他跳過了帝王故意散布江南調(diào)查官員被人謀害的消息,來嚇唬面前這個女人的那一段。
他們這樣真的好嗎?
只說對帝王有利的,跳過對帝王不利的,這樣真的真的好嗎?
他們?nèi)齻真的不是來做說客的?
青蓮沒有做聲,樊籬唇角一斜,朝他幾不可察地點(diǎn)點(diǎn)頭。
眼中神色分明寫著贊許,意思是,他做得對。
得到了肯定的王德繼續(xù):“后來,誰知太后還是執(zhí)意要讓王爺去江南,沒有辦法,太后決定的事,皇上也不好反駁。為了不引起所有人的懷疑,皇上以去參加岳國太子婚宴為由在王爺出發(fā)前,就先出發(fā)了。后來跟王爺在陸陵鎮(zhèn)的客棧相遇,以黃三的身份。王爺以為真的那么巧嗎?其實(shí)是見王爺在那間客棧,皇上故意尋去的。”
說到這里,王德覺得喉嚨有些干,清了清嗓子。
這次不是跳過了,而是直接撒謊騙人了。
在陸陵鎮(zhèn)客棧相遇還真的只是偶遇,為了方便查案,當(dāng)時帝王的計劃是兵分兩路。
面前的這個女人在明,帝王已經(jīng)安排了隱衛(wèi)保護(hù)其安全,帝王在暗。
兩路不能一起,在一起容易暴露。
可這個女人一直糾纏著黃三身份的帝王,沒有辦法,才不得不一起。
王德手心冷汗噠噠。
一切都是為了帝王,他這撒點(diǎn)小謊應(yīng)該沒事吧?
郁墨夜沒有做聲,就只是聽著。
只有她自己知道,心里面在做著怎樣的起伏。
三人都睨著她的神色,然后三人又互相看了看。
“還有一件事奴婢不知當(dāng)不當(dāng)說?”
出聲的是青蓮。
郁墨夜抬起眼梢看向她。
青蓮輕咬著唇瓣有些猶豫,糾結(jié)權(quán)衡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其實(shí)在江南驛站那夜,皇上雖然中了蠱失去了意識,但是,他知道對方是王爺。”
郁墨夜渾身一震,愕然睜大眼睛。
與她一樣驚錯意外的人,還有王德<="l">。
王德甚至比她反應(yīng)還大。
“噌”的一下子從位子上站起,嚇了幾人一跳。
“你的意思是說皇上在江南驛站中蠱,給他解蠱侍寢的人不……不……不是你?”
王德急急問向青蓮,滿臉滿眼又是難以置信,又是激動欣喜,胸口起伏得厲害,最后話都說不清楚。
青蓮對他這種比當(dāng)事人還要大的反應(yīng)有些莫名,點(diǎn)點(diǎn)頭。
“嗯,是王爺,皇上也知道的。”
郁墨夜完全回不過神。
也完全說不出心里的感覺。
有震驚,有意外,有難堪,有羞.恥,也有一點(diǎn)點(diǎn)慶幸。
當(dāng)然最多的,是難以置信。
她輕輕搖頭,神情有些恍惚。
既然知道是她,既然知道,為何不跟她說?
她一直覺得在他心中她是蒲柳之身。
她一直擔(dān)心他輕視她、看輕她。
她又不能跟他言明,怕對青蓮不利。
到頭來,沒想到…….
她低低笑了起來。
意識到她的反應(yīng)不對,三人都變了臉色,互相看了看,青蓮連忙解釋:“皇上之所以沒有挑破,是為了王爺著想。”
“皇上擔(dān)心王爺心里壓力過大,承受不住,畢竟兩人的身份擺在了那里,見王爺自己裝作不是,皇上便順了王爺?shù)囊馑迹f承雨露人的是奴婢。避子藥也是奴婢為王爺煎的,奴婢故意離開廚房去給王爺拿別的藥膏,就是給王爺服藥的機(jī)會。”
聽著這一切,郁墨夜心中早已滋味不明。
很復(fù)雜的感覺。
復(fù)雜到她自己也理不出一絲頭緒。
青蓮還在說。
“后來,從江南回來的路上,王爺應(yīng)該是來了月事,也不知皇上是如何知道的,他以為……他以為…….”
青蓮頓了頓,有些難為情。
見三人都看向自己,才微微紅著臉,繼續(xù)道:“皇上以為是夜里自己中蠱之后對王爺太過粗暴,傷了王爺,導(dǎo)致王爺出血,后來還鬧了個笑話。”
郁墨夜汗。
回想了一下當(dāng)時的情景。
她跟他同一輛馬車,她也是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月事來了,當(dāng)時還弄臟了馬車上的一個軟墊,她自己的袍子也臟了。
她臨時讓車子停下來,借口自己要小解<="r">。
然后下車將衣袍換了,回來說,是被荊棘勾破了衣衫,所以換了。
應(yīng)該那時他發(fā)現(xiàn)的吧?
可能看到了她的衣袍,也可能是看到了軟墊。
只是,既然知道她是女人,第一反應(yīng)不應(yīng)該就是月事來了嗎?
竟然會以為是自己太過粗暴,她也真是無語了。
“什么笑話?”她問向青蓮。
青蓮想起還有些忍俊不禁。
“王爺記得皇上、王爺,還有奴婢三人在忘返鎮(zhèn)醫(yī)館同時遇見的那件事嗎?”
“嗯。”郁墨夜點(diǎn)點(diǎn)頭。
“當(dāng)時,王公公感染風(fēng)寒,我們?nèi)硕颊f是來醫(yī)館給王公公抓藥的。”
王德一顆心還在澎湃中徜徉,聽到這句話,差點(diǎn)就準(zhǔn)備說,若早知道侍寢之人搞了烏龍,他又怎么可能會病倒?
偷睨了一眼青蓮,心里真是忍不住的高興。
青蓮還在跟郁墨夜說話。
“其實(shí),只有奴婢一人說的是真話,奴婢去醫(yī)館是給王公公抓藥,皇上跟王爺,不是。”
郁墨夜怔了怔。
她不是給王德抓的,她知道青蓮知道。
當(dāng)時跟郁臨淵生氣,她將藥扔了,青蓮撿回來了,還給她煎好了,端給她。
青蓮知道是治頭痛的藥。
只是不知道她是給他抓的。
可是,他也不是嗎?
“王公公能不能坐下來?你這樣站著,青蓮壓力很大,作為下人,青蓮是不是也要站起來呢?”青蓮蹙眉看向王德。
王德回過神,“哦哦,一激動就忘了。”
訕訕笑著,坐了下來。
青蓮繼續(xù)。
“奴婢記得王爺當(dāng)時抓的是治頭痛的藥,王爺是給皇上抓的吧?”
郁墨夜一怔。
青蓮也不需要她回答,接著道:“而皇上抓的是止血藥,給王爺抓的。”
郁墨夜震驚。
大概是想起了當(dāng)時情景,青蓮又忍不住笑了。
“我們?nèi)送瑫r出現(xiàn)在醫(yī)館,皇上以為王爺是給自己抓止血藥的,所以出了醫(yī)館的門就將自己的那包藥丟了,王爺不知真相,以為皇上真的開的是王公公的風(fēng)寒藥,說不能浪費(fèi),又撿起來了,皇上畢竟是一國之君,給女人抓藥,且還是抓那種藥的事情,這輩子都沒做過,怕被我們識破,臉上掛不住,所以就生氣了,直接將藥包打落在地<="r">。”
“奴婢也是從散落的藥材看出是止血藥,且還看到了大夫開的方子……”
說到這里青蓮又再次頓了片刻,才甚是不好意思地繼續(xù)道:“上面寫著,寫著......房.事過激,導(dǎo)致女方大出血。”
青蓮話音才落,當(dāng)即有一人“噗”的一聲笑噴了。
是樊籬。
見三人都看向自己,他意識到自己有些過,連忙掩了口,“咳咳”了兩聲,強(qiáng)忍住想要大笑的沖動。
卻還是忍不住扶額低頭暗笑了起來。
原來某人還有這么好笑的一茬兒啊。
其實(shí)郁墨夜聽完,嘴角也是禁不住痙.攣了。
這男人真是……
拿眼睨了睨郁墨夜的反應(yīng),青蓮低低一嘆:“其實(shí),也真是難為皇上了。”
“他可是天子,是帝王,何曾做過這種事,他也不好意思問,也不好意思說,就自以為是這樣了,擔(dān)心王爺,便自己親自跑去醫(yī)館抓藥,所以才鬧出這般事情來。后來,還是奴婢非常委婉地提醒他,王爺是來月事,而不是別的,此事才作罷。”
郁墨夜抬眼,見坐于對面的樊籬還在低頭扶額,忍俊不禁的樣子,她亦是唇角一勾,微微笑了笑。
想當(dāng)時,她還跟他吵了一架,氣得將自己抓的藥也扔了。
所幸后來被青蓮撿了回來。
想想好笑的又何止郁臨淵一人,她難道不是?
他們兩人都好笑,都是給對方抓藥,卻又都怕對方知道,還差點(diǎn)都扔了。
“話又說回來,其實(shí)也幸虧王爺跟皇上鬧別扭,將皇上抓的藥給弄灑了,奴婢看到了,不然的話,以皇上做任何事不做聲不解釋的性子,指不定就想個什么借口或法子煎給王爺喝了,王爺正值月事期,怎么能服用止血補(bǔ)血的藥,那是要出問題的。”
青蓮心有余悸。
郁墨夜沒吭聲。
青蓮見樊籬似乎還在方才那個藥方內(nèi)容里沒有走出來,亦是一笑:“凈是奴婢跟王公公在說,樊法師高人不做聲,法師也請說說。”
樊籬清清喉嚨,抬起頭,眼角眉梢還有未斂干凈的笑意。
“我說可以,但是王爺必須跟我保證,不許告訴皇上,否則他肯定會收拾我。”
郁墨夜撇撇嘴,輕嗤。
不說拉倒,她又不稀罕聽。
是他們?nèi)齻找上她的門來要跟她說的好嗎?
做什么還要跟她談條件?
見她如此,樊籬有些無奈,“就知道這次將王爺給得罪了,以后沒好日子過啊<="r">。”
郁墨夜冷了他一眼,雙手撐在桌面上,起身站起:“要說就請快說,不說,就請回吧,夜也深了。”
樊籬搖搖頭,朝她招手,示意她坐,一副“好了好了,服了你”的樣子。
郁墨夜極不情愿地坐了下去。
“前面的,我就不說了,只說這次的事,前面的我也不知道,皇上也沒跟我說,就只是王爺離開王府的夜里,他緊急通知我去避一避,他說,給大家的消息就是我?guī)鯛斎ヒ伙L(fēng)水寶地施法驅(qū)邪去了。”
“我不知道這段時日王爺去哪里了,皇上又做了些什么,更不知道皇上是怎樣找到王爺?shù)模恢溃腋嬲]過多次,不能飲酒,更不能強(qiáng)行封住自己大穴去飲酒,那等于直接找死,可他還是破戒了,還是找死了。”
“皇上跟王爺?shù)轿夷抢锖螅噬锨采⒘怂须[衛(wèi),就連九王爺跟王公公他都未告訴,就是不想任何人找到我們那里,本是想安安靜靜在我那里養(yǎng)傷的,在溫泉池那里,也不知道皇上跟王爺為了什么,最終鬧成這樣。”
說到這里的時候,樊籬面色變得凝重。
郁墨夜眸光微閃,低垂了眉眼,沒有做聲。
“王爺是不知道我趕到溫泉池時,皇上的樣子,當(dāng)時,我真的以為他死了,一動不動,半浮半沉在水里,衣服都沒穿。我比你們?nèi)魏我粋人都了解他,他其實(shí)是一個非常自律、非常隱忍、做任何事都會三思而后行、權(quán)衡利弊、不會陷自己于困境和危險的人,所以,當(dāng)我看到他竟然一再將自己搞成那個樣子時,我真的很生氣,氣得都想讓他自生自滅,死了算了。”
“可饒是如此,饒是我在擔(dān)心他能不能活,他睜開眼睛的第一句話,還是‘別讓她走了’。王爺以為我想點(diǎn)王爺?shù)乃ò。灿幸稽c(diǎn)辦法,我就不會這樣做了,是皇上不想讓王爺走了,而他生死未卜,我如沒留住王爺,只怕他的狀況會更加惡化,所以,才不得已讓王爺沉睡。”
“王爺肯定會覺得今夜我們?nèi)藖硎菐突噬险f話來了,是來當(dāng)他的說客來了。王爺可以這樣想,的確,我們就是來幫皇上說話的,因?yàn)樗约簭膩聿徽f,也絕對不會讓我們說,如今他昏迷不醒,我們是擔(dān)心我們再不說,王爺又走了,他怎么辦?”
說到最后,樊籬聲音都微微有些變了。
所有人都變得很沉默。
郁墨夜也沒有做聲。
她不知道該如何回應(yīng)?
聽了怎么多,她怎么可能沒有觸動,怎么可能沒有起伏?
她只是……
有幾次話都到唇邊了,就差點(diǎn)問出了口,難道他們不覺得他們是兄妹,這樣的關(guān)系,這樣的亂.倫的關(guān)系,不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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