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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今夜便是最后之機(jī)


  <=""></>  “本王不信!”

  郁墨夜口氣篤定,聲音微嘶。

  “不信?償”

  蕭震再次嗤笑出聲,“難不成我還誣陷皇上跟四王妃?王爺別忘了,天明寨可是消息最為靈通之地,而我蕭震從不捕風(fēng)捉影。常人我也絕對不會輕易說這些,只是因為是王爺你。攖”

  郁墨夜轉(zhuǎn)身就走。

  直直朝門口走。

  正欲抬手拉開門閂,又聽得身后蕭震的聲音傳來。

  “王爺做什么去?去四王妃的廂房捉.奸嗎?事情鬧開,到底是你們誰的臉上難看?”

  郁墨夜的腳步頓住<="l">。

  蕭震的聲音繼續(xù):“他可是皇上,你只是一個王爺,且還是剛從岳國為質(zhì)回朝不久的王爺,朝中無任何倚靠力量的王爺,你能把他怎么辦?”

  “那大當(dāng)家的告訴本王這些做什么?難道就是為了讓本王難受,給本王添堵嗎?”

  郁墨夜轉(zhuǎn)過身,面對著蕭震,胸口起伏。

  “當(dāng)然不是,我只是讓王爺看清事實,認(rèn)識到一些人的嘴臉,不要再被蒙在鼓里,而被人騙了還對人家感激涕零。”

  感激涕零?

  郁墨夜瞳孔一斂,“大當(dāng)家的這話又是什么意思?”

  “王爺覺得呢?”

  “就算皇兄跟顧詞初之間有些什么,皇兄今日舍身救本王,這是事實,一個將生死置之度外的人,本王不想在這里對他多加不好的揣測。”

  郁墨夜拂袖,再次準(zhǔn)備離去。

  蕭震卻并未打算放過她,緊隨其后道:“所以,王爺是準(zhǔn)備信奉那句‘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衣服可以換,手足不能斷’,準(zhǔn)備繼續(xù)自欺欺人,繼續(xù)裝毫不知情,繼續(xù)讓你的好皇兄跟你的好王妃亂來,是嗎?”

  郁墨夜抿著唇,沒有做聲。

  “而且,王爺難道不覺得奇怪嗎?身為天子,身中如此劇毒,隨時都可能毒發(fā)身亡,不應(yīng)該是鬧翻了天的要盡快尋到解藥解毒嗎?而他,卻氣定神閑?”

  “那是皇兄的性子,臨危不亂、淡定從容,他本就是一個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人……”

  “不!”蕭震伸出食指朝她搖了搖,“這跟臨危不亂、淡定從容沒有任何關(guān)系,現(xiàn)在是面對生死,他可以淡定,可以從容,但至少不是現(xiàn)在這般將所有的希望寄托在我天明寨的幾個會醫(yī)的人身上,至少應(yīng)該想辦法通過別的途徑弄到解藥不是。”

  “大當(dāng)家的到底想要說什么,還是直言吧!”

  “我想說,皇上肯定已經(jīng)解藥在手,只是在等一個時機(jī)拿出來,反正他肯定不會死。只有這種可能,他才會這般沒事人一樣。”

  未等郁墨夜反應(yīng),他又接著道:“這就不得不讓我揣測起他救王爺?shù)膭訖C(jī)了。”

  “什么動機(jī)?”

  “或許是補(bǔ)償,畢竟他給王爺戴了綠帽;又或許想更加的吃定王爺,讓王爺對他感激涕零,王爺才會對他更加死心塌地;還或許是做給天下人看,自己是個多么顧念兄弟情義的君主,這一點也是更加為自己跟兄弟的女人搞在一起做掩飾,因為世人會覺得,他都能為你去死,又怎么可能跟你的女人有一腿呢?”

  蕭震灼灼說完,頓了頓,才繼續(xù)道:“當(dāng)然,還有最大的一種可能,自己沽名釣譽(yù),卻陷王爺于風(fēng)口浪尖。”

  “王爺想,他可是當(dāng)今天子,一旦讓太后、皇后、朝中文武百官知道堂堂一帝王,卻為了你一質(zhì)子王爺差點中毒薨逝,太后會放過你嗎?皇后會放過你嗎?文武百官會放過你嗎?”

  郁墨夜依舊沒有吭聲<="l">。

  蕭震一人還在說。

  “所以,他不是救王爺,而是想要陷王爺萬劫不復(fù),王爺今后的生活定然雞飛狗跳,比任何人都辛苦,這比讓王爺死不知強(qiáng)上多少倍。若王爺死了,他也不可能明目張膽地納王爺?shù)呐藶殄挥型鯛敾钪型鯛斞谌硕浚麄儾藕美^續(xù)勾.搭。”

  蕭震說完,就看著郁墨夜。

  郁墨夜好一會兒才開口:“你告訴本王這些,到底想要做什么?”

  “既然事實已經(jīng)跟王爺言明,王爺對自己的處境也已心里有數(shù),我便也不兜圈子,我想跟王爺做筆交易,不對,應(yīng)該說,想跟王爺來一次合作,就如同我今日跟皇上的合作一般。”

  “合作?什么合作?”

  “我助王爺揚眉吐氣、王爺助我鏟除我要除掉的人,我們互惠互利,各取所需。”

  “把話說得明白一點!”

  “就是我助王爺奪得天下,王爺助我……”

  蕭震的話還未說完,就被郁墨夜驚呼一聲打斷:“你瘋了!這種話能瞎說的嗎?”

  “不,我沒瘋,但是,我相信,長此以往,王爺定然會瘋。所以,機(jī)不可失時不再來,王爺要當(dāng)機(jī)立斷。”

  “本王還是沒有明白你的意思,什么時機(jī)?如今有什么時機(jī)?本王又要做什么決斷?”

  “皇上中毒就是時機(jī),王爺想,皇上中毒可是那些隱衛(wèi),還有我天明寨不少人都親眼所見的事,而罪魁禍?zhǔn)资鞘捳乱彩谴蠹沂智宄氖拢裕羰莻鞒龌噬现卸抉{崩的消息,相信天下人也不會懷疑,而這個罪責(zé)又全部都是蕭章的……”

  “大當(dāng)家的意思是讓皇兄死,讓蕭章背黑鍋?”

  “意思是這個意思,但是王爺?shù)脑捳f得難聽了點。”

  “可是,大當(dāng)家的不是說,皇兄已經(jīng)解藥在手,絕對不會死了嗎?”

  “是,但是,王爺別忘了,現(xiàn)在可不是在皇宮里,而是在我天明寨,我若想要他解藥無用,只需做一丁點手腳,且毫不費吹灰之力,還能神不知鬼不覺,就算尸體回宮查驗,也查不出什么異樣。”

  “大當(dāng)家的夠狠!”

  “不狠也坐不到今天的位置,皇上難道不是是如此,他的狠,或許王爺還沒怎么見識,與我相比,他只會有過之而無不及,否則,眾多王爺,他又豈能坐上皇位?”

  “可殺了皇兄,本王有什么好處?大當(dāng)家的方才不是說,光皇兄救本王中毒,陷入危險,本王就已成為太后、皇后、文武百官的公敵,若是他為了本王而死,那本王豈不是更加……”

  “王爺此言差矣,皇上沒死才會如此,而干脆死了,就不會出現(xiàn)這樣的情況。王爺想,國不可能一日無君,若帝王薨逝,必定有新皇繼位,且不說新皇是不是王爺,就算不是,別的王爺繼位,也定然打心底感激王爺,那時,太后就算還是太后,卻已然沒了地位,皇后更是不用說,新帝會有自己的皇后,文武百官自是也向著新帝,有誰還去在意王爺?shù)倪@些陳年舊事?”

  “理兒是那么個理兒,但是……”

  蕭震沒讓她的話說完,打斷繼續(xù)道:“新皇登基必定會經(jīng)過一段時間來豐滿羽翼,而這段時間,王爺亦可壯大力量,朝中可拉攏一些重臣,朝后,我天明寨就是王爺堅實的后盾,只待時機(jī)成熟,王爺振臂一呼<="r">。”

  “今日之事太過突然,本王一時有些接受不過來,容本王想想再回復(fù)大當(dāng)家的。”

  “沒有時間了,今夜便是最后之機(jī),錯過了今夜明日皇上的毒或許就解了,我們要再做手腳就不行了,今夜動手,就可以讓蕭章背下所有罪責(zé),而我跟王爺可以撇得一干二凈。”

  “大當(dāng)家的想要借此事鏟除的人是誰?蕭章嗎?”郁墨夜問。

  “是,蕭章,還有皇帝。”

  這時,窗外忽然傳來一記聲響,似是地上的枝杈被人不小心踩斷的聲音。

  屋內(nèi)兩人眸光一斂。

  “誰?”

  蕭震冷喝出聲。

  與此同時,亦是快步推開窗戶,探頭看向窗外。

  夜色蒼茫,并未見任何人。

  猶不放心,蕭震腳尖一點,飛身出了窗戶。

  站在迷離夜色下,再次警惕地環(huán)視了一圈,依舊未看到任何異樣之后,才飛身回了屋內(nèi)。

  ************

  山寨的夜很靜,冬日的夜也很黑。

  只不過山寨的院子里,走廊上都掛著風(fēng)燈。

  雖然稀稀落落,卻足以照人和視物。

  原本每日夜里就有專門的人值班巡邏,以保寨中安全。

  如今帝王棲在寨中,更是加了巡邏的力度。

  大當(dāng)家的忙于帝王的解毒之事,三當(dāng)家的又是叛徒被抓,二當(dāng)家的蕭騰自然肩上的擔(dān)子就很重。

  在他和一個巡邏的弟兄一起經(jīng)過客房長廊的時候,恰好看到一人從一廂房里出來。

  借著廊柱上的風(fēng)燈,他一眼就識出了那人。

  是帝王。

  而出來的廂房,是下午他讓人安排的,給下午才到的,據(jù)說是四王妃的女人的。

  深更半夜,帝王從四王妃的廂房里出來?

  蕭騰腳步滯了滯。

  不知該不該繼續(xù)往前走,還是應(yīng)該調(diào)頭避開比較好?

  可,見帝王似是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他們兩個,他又只得腳步不停<="l">。

  近前的時候,兩人躬身行禮。

  帝王只掠了他們兩人一眼,“嗯”了一聲,便徑直走過。

  兩人看著帝王遠(yuǎn)去的背影,微微怔忡。

  “二當(dāng)家的,看皇上臉色白得像紙,嘴唇都烏成了那樣,中毒不輕啊,不會出什么事吧?若是在我們天明寨掛了,那……”

  “不要瞎說!”

  蕭騰蹙眉,一把捂了對方的嘴,“若是讓人聽到,小心項上人頭不保!”

  ************

  寨子最西邊是養(yǎng)家禽的地方。

  因家禽上次拿去山下賣了一批,又加上昨夜殺了一批吃,空了幾間屋子。

  蕭震讓寨子里的人收拾了一下,郁臨歸將蕭章以及他的那幫手下關(guān)在了里面。

  因為是重犯,且對帝王意義重大,為確保萬無一失,所以郁臨歸在親自把守。

  蕭魚過來的時候,郁臨歸正坐在半截籬笆墻上,吹著冬夜的夜風(fēng),靜靜地望著遠(yuǎn)處的夜空,不知在想什么。

  因是練武之人,且本在守夜,警惕性又高,蕭魚還未走近,郁臨歸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

  可見到是蕭魚,也未理會,就像沒看到一般,也不打算打招呼。

  上午的那一記耳光,現(xiàn)在還在疼呢。

  蕭魚本也想飛身上墻,可奈何身上重傷未愈,提不起內(nèi)力。

  站在墻下面,她將手中一件外袍拋給他。

  “衣服還給九王爺。”

  上午的時候,她還以為他是隱衛(wèi)頭頭。

  后來才知道,他竟是一個王爺。

  郁臨歸伸手將衣袍接住,沒有做聲。

  蕭魚在下面站了站,本想就今日掌摑之事致個歉,可話愣是說不出口。

  而且,看他一副冷冰冰的樣子,怕自己的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便更是講不出。

  暗夜里,冷風(fēng)中,一人墻上坐著,一人墻下站著。

  兩人沉默了好一會兒,蕭魚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

  這時,忽然傳來一陣“咯咯咯”的叫聲,一只母雞撲棱著翅膀從雞圈里飛了出來。

  汗。

  蕭魚連忙伸手去趕,并試圖將其抓起來丟回圈中。

  可母雞跑得極快。

  蕭魚抓了兩次撲了個空,便彎腰站在那里撐著兩腿喘息。

  若是平素,她一手一只<="l">。

  奈何今日傷重之身,體力連個普通人都不如。

  眼見著那只母雞越跑越遠(yuǎn),她皺眉,第一次感覺到英雄氣短的無力。

  坐于斷墻上的郁臨歸自是將這一切看在眼里。

  原本也不想多管閑事,可看到女人歇息了一會兒之后,還是不放棄地朝那只雞攆去,腳步虛浮踉蹌。

  眉心微攏,他只得起身,從斷墻上飛下。

  駕著輕功,踏風(fēng)而行,掠過女人的身邊,穩(wěn)穩(wěn)地將那只雞抓住。

  蕭魚有些意外他會出現(xiàn),停了腳步,站在那里看著他。

  看著他提著那只雞的兩只翅膀徐徐走向她。

  夜風(fēng)帶起他的發(fā)絲和衣袂,交纏飛舞。

  可看他的臉,似是面無表情。

  走到面前的時候,將手里的雞朝她面前一遞。

  蕭魚長睫微閃,伸手將雞接了過來。

  剛想張嘴說謝謝,郁臨歸已經(jīng)經(jīng)過她的身邊往回走去。

  雞在她的手里咯咯撲棱著,她微微怔愣。

  ************

  郁墨夜拿著茶包回到廂房的時候,帝王依舊靠在軟枕上,睜著眸子,一動不動,似是在想心事。

  微微抿了唇,郁墨夜收了目光,返身將房門輕輕關(guān)上。

  聞見動靜,男人抬眼看向她。

  “回來了,怎么那么久?”

  “哦,順便聊了一會兒,”郁墨夜一步一步走過去,將手中茶包朝男人揚了揚,“皇兄現(xiàn)在要喝茶嗎?”

  “算了,本就被毒素所擾,若再飲茶,朕今夜怕是沒得睡了,你且先放著,明日再泡給朕喝。”

  “嗯。”

  郁墨夜應(yīng)允,又轉(zhuǎn)身走向桌邊,將茶包放在上面。

  “皇兄方才下床出去了嗎?”

  緩緩回過身的同時,她問向床榻上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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