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一起總共才三年，你怎么可能什么都知道？”汪思思低頭嘀咕著。

        陸野不再說話，微皺著眉頭吃起飯來。

        “幾點了？”汪思思快吃完的時候，忽然想起來梅涵的話，要她去“心之翼”的辦公大樓，她的手機在包里放著，她懶得往外掏，似乎是本能地問了陸野一句。

        “干嘛？”

        “我一會兒去心之翼。”汪思思加快了吃飯的速度。

        “去解約？”陸野問她。

        汪思思沉默了片刻，她知道陸野的腦子很快，一般人想不到的問題，他都能想到，知道她現在處境不好，公司找她，一般是解約的，她點了點頭，“嗯。”

        “五點了。”陸野看了看表，很正經地隨口說道。

        汪思思先是愣了一下，知道現在根本不可能五點，她十一點從片場走的，到了這里一點多，現在頂多兩點，不過，她想到了什么，隨即會意過來笑了一下，接著那笑再也掛不住了，她又低下頭，眼淚“吧嗒吧嗒”地便掉下來。

        有一年冬天，陸野在睡午覺。

        那段時間，他剛考完試，時間比較自由。

        汪思思沒有睡午覺的習慣，便趁著陸野睡覺的空兒打掃了一下衛生，給他收拾了一下家，還給他畫了一張素描……

        這些都做完了，陸野還沒有起來。

        汪思思便坐在他的床邊自言自語，“是你自己不起來的，那可就不怪我嘍。”

        她把水彩盒放在陸野床旁邊的柜子上，把他的手表摘了下來，在他的手上畫起手表來……

        汪思思是學習美術的，功底本來就不錯，那塊表畫的挺逼真的，就是對照著陸野本來戴的那塊勞力士的“黑水鬼”畫的，她把表上的鐘點畫到了“五點”。

        然后，她滿意地笑了。

        等到陸野醒來的時候，已經六點多了。

        “你都睡了一下午，你看看幾點了？”汪思思假意不樂意地嘀咕著。

        “我看一下。”說完，陸野便抬起胳膊來，然后說到，“五點了。”

        汪思思便笑，笑得蹲在地上彎著腰，“天都黑了，還五點。”

        “所以，這不怪你怪誰？”陸野說道。

        “你都醒了啊，你都醒了你裝睡？”汪思思又坐到了陸野的身邊，捏了一下他的耳朵說道。

        陸野躺在床上，一下便攬過汪思思的肩膀，吻起她來，吻著吻著愈發不能收拾，他把汪思思壓倒在了床上，晚飯都沒吃……

        那塊表，陸野沒有洗掉，甚至洗澡也特意擋著水，可假的終究是假的，最后還是沒有了，一點兒痕跡都不留。

        他沒洗掉的時候，沒有特意跟汪思思說自己故意沒有洗掉，只是每次汪思思都看見他的胳膊上還有，還有一點，沒了……

        *

        汪思思不曉得這次陸野特意提“五點”到底是個什么意思，但過去那么讓人懷念，如今依然分道揚鑣，如果現在的生活比過去好，說不定不會那么傷心，可是明明……

        現在的生活不如過去啊。

        她從未拿管棟跟陸野比過，因為在汪思思的眼里，誰都比不過陸野。

        和陸野在一起的日子，那是迄今為止的生命中最好的日子，什么都不換……

        可是想想，這樣的日子只能在記憶中了，汪思思難免悲從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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