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沒有人知道答案。
過了一天,舒盞回到學校。一落座,班上好幾個同學都過來問候她。
開學已經一個多月,大家原本就來自同一個年級,只能說是沒有交情,成為同班同學后,或多或少都會有印象。何況舒盞的名字高調,光榮榜上擺著,班上沒人不認識她的。
舒盞邊收拾邊回答他們的問題。
“他受了點傷,估計過兩天就過來了!
“嗯,一起走的,去公交站順路,傷是保護我受的,江同學是好人。”
“初中是同學。”
在他們曖昧的“哇”聲中,舒盞的神色淡淡的,“我的心里只有學習。”
大家立刻嫌棄地別開了臉,不久上課鈴響起,便陸續離開了。
舒盞低頭看書。
昨天沒來上課,錯過了一天的新課,她看了一下,還不算太難搞懂,等下了課去辦公室問下老師好了。
身邊的座位空空蕩蕩,桌子上堆著兩沓練習冊,江遠汀不在,舒盞很不客氣地霸占了他的桌子。
一個人坐固然舒服,可又感覺……少了些什么。
她請了晚自習的假,直接去醫院看江遠汀,順帶給他補課。
離開的時候,寧見薇跟她走在一起,眼睛亮亮的,有光在浮動,“我把稿子交上去了。孫悅悅被退了宿!
孫悅悅違反了學校的規定受到處分,也無法住宿,昨天她的家長就來搬東西了。
舒盞笑笑,“那真是太好了!
說到底,做出那些事都是有孫悅悅的帶頭。孫悅悅一走,暫時自然不會有人來欺負寧見薇。
“薇薇,”她不忘補充道,“今后如果你有什么委屈,不要不說,別被別人白白欺負了。我們都是你的后臺!
寧見薇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輕輕地點了下頭。
舒盞坐公交去醫院,恰逢六點晚高峰期,路上耽擱了近一個小時,到醫院已經快七點了。
她沒來得及吃晚飯,包里有一包餅干,在車上吃完了。下車后,舒盞猶豫了一下,打算先去醫院再吃飯。
于是她直奔住院部去。
剛打開病房的門,便有飄香襲來,少年在最旁邊那張床上,靠著床頭,悠悠閑閑地喝著湯。
床頭柜上放著保溫桶,里面的碗拿出來擺了一排。
舒盞聽見了肚子掙扎的聲音。
她不著痕跡地咽了下口水,而后淡定地走過去,“你媽媽不在?”
“剛走的,上班走不開,”他的神色還是懶懶的,一副沒睡醒的樣子,“怎么這么晚!
“……你知道擠公交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嗎:)”舒盞對他微笑。
“沒吃飯?”
舒盞懶得理他,把書包放下,開始一本一本把書抽出來。
江遠汀接話,“我媽做了兩人份的晚飯,再看口水就要掉下來了!
舒盞:“……”
下半句讓她內心那僅有的一點點感動蕩然無存。
床頭柜上果然還擺著一雙筷子和一碗沒動過的飯,她拿了筷子,毫不客氣地去搶他湯碗里的排骨,“你在這躺著玩玩手機,我可上了一天課,還擠了一小時公交!
“腦力和體力并行,這對你的身體有好處,”江遠汀振振有詞,“而我,已經足夠優秀了。”
舒盞:“馬克思主義哲學的三大形成條件是什么?”
江遠汀沉默,猶豫片刻,居然磕磕巴巴地把答案說出來了。
倒是旁邊病床上的老奶奶“噗嗤”一聲笑出來,“年輕真好啊!
舒盞臊得慌。
有什么好的,她現在可沒精力跟江遠汀吵架。
不過看來他最近是有認真在背書的。
舒盞對江家父母印象都不深,也很少去他們家,要不然就是他們不在的時候跟江遠汀在房子里。江母的手藝倒是不錯,尤其是在她非常饑餓的情況下,面前的飯菜簡直就是世間美味。
江遠汀慢條斯理的,沒一會兒便把碗放下,收拾好放回了保溫桶,隨后又低頭看手機。
不過他心不在焉,到底在看些什么,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舒盞是真的餓了。
快速解決完剩下的菜后,她簡單地把桌面收拾了一下,擦了擦嘴回歸正題。
“今天政史地都講了新課,作業和書我都給你帶來了。我帶了我的書,你先把筆記補了,然后做題,不懂可以問我,”說到這里,舒盞看了一眼表,對懶洋洋的他說道,“動作快點。我先寫作業!
她的計劃是九點半之前回家,爭取不要脫離原來的時間軌道呢。
然而等了一會兒都不見江遠汀有動靜,一抬頭,發現他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他挑挑眉,“小舒同學,你認為我有左手抄筆記的能力嗎?”
那個略帶蔑視的表情,宛若看待一個智障。
舒盞的目光在他纏滿繃帶的右胳膊上停留片刻,非常尷尬地別過了頭。
她忘了他傷的是右手了……
沒有傷著手指,但寫字和挪動手都會用力,一不小心就會牽扯了傷口。醫生說過,這兩天這只手最好不要動。
虧她還細心地把要帶的東西整理給他!
“給我看一下吧,”江遠汀伸手,“我傷到了手,你卻傷到腦子……看來你比我更嚴重。”
舒盞的歷史書毫不客氣地拍在他的手背:“快走!”
她就不該出于內疚跑到醫院來陪他!
雖說心中極其不愿意,但江遠汀到底是因為她而受傷的,余下的幾天,舒盞的晚自習時間都是在醫院里度過。
到了周末,江遠汀的手順利拆了厚厚的繃帶,留下一塊貼在傷口上。
那幾個小混混都不過是在成年與未成年之間徘徊的年紀,拿刀的初衷只是嚇唬人,哪想過真的要傷人?所以刀子是扎進去了,但傷口不算太深,處理的也算及時,沒有進一步惡化。
江遠汀是在下周一回到學校的。
他在十二班很低調,平時幾乎不離開座位,親近的人也是原先一班的。許是因為班上女生多男生少,再者,花了更多的心思在學習上。
不過即使如此,班上對他有興趣的女生卻不少。想想當時的王可心,社團一般不會去高二宣傳,針對的都是高一初一,但她卻特意跑來十班一趟,心思昭然若揭。
可惜被拒絕了。
她們不好意思直接去問江遠汀的情況,但這不要緊。大課間的時候,江遠汀趴在桌上補覺,舒盞被圍住了。
女生們嘰嘰喳喳的,你一句我一句,紅著臉,聲音怯怯的,心如小鹿亂撞。
“他好點了沒有?”
“他是怎么受傷了?都住院了啊……”
諸如此類的句子不勝枚舉。
學校并未公布這件事情的實情,只籠統地概括,所以除了舒盞江遠汀、雙方父母以及當事人,沒有人知道江遠汀是被捅了刀子。何況他的傷口掩藏在衣服下,乍一看,好像也瞧不出端倪。
看著這些女生,舒盞的心頭煩躁莫名。
不可以等她不在的時候自己去問嗎!非要問她!
“其實我也不太清楚,”她如此表示,“這幾天晚自習請假是因為我不太敢很晚回家,心里壓抑了很久,你們有什么問題可以問他的。”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幾個女生只好悻悻而歸。等上課鈴一響,江遠汀幾乎在同時睜開了眼睛,舒盞可不信這短短十分鐘他能睡著,分明是聽見了那些話但不說呢。
不知是不是因為看見這么多女生關心自己,捂臉偷著樂呢。
裝!
他嗅了嗅,意味深長道,“有點酸。”
舒盞翻開書,不想理他。
“雖然我知道我受歡迎……”他半開玩笑,語氣依然散漫高傲,“不過,舒舒,我對她們都不感興趣。”
舒盞敷衍地回:“是是是,你只會跟考得過你的人談戀愛……”
說完她又反應過來,江遠汀現在淪落全班倒數,大半個班考的都比他高!
“話是這么說,”他支著下頜,眸子還沒全睜開,桃花眼彎彎,嗓音隨性,“還是要看人的!
“與我何干!笔姹K表情不變。
她又不想跟他談戀愛!
她的回答很干脆,倒叫江遠汀不自在地僵了僵,一抹失望飛快劃過。他低垂著眼,視線還有些模糊,書上的字跡看不太清。
到晚自習,班長進來說了一下運動會的事情。
早在國慶放假前,班主任就提過運動會將在十月與十一月交際處召開的消息,還讓大家準備一下,最好能在國慶練一練。但那時候大家滿腦子都是七天的假期,一放假連作業都拋之腦后了,哪里會想著運動會呢。
如今回到教室學習,兩天的運動會倒成了大家的興奮點了。
只是報名成了難事。
班上女生多男生少,江遠汀不參加,剩下十幾個男生得身兼數個項目,結果還是沒有報滿。
誰愿意去跑兩千米!
女生這邊同樣不順利。
本來每次上體育課,大家都是能翹則翹,更別提主動去進行體育活動了。
班長在上面苦口婆心地說了很久,半是勸半是強制,總算是填了大半的表。
舒盞自然也被拉進來,參加四百米的跑步,理由是她長得高,腿比較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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