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后來的日子,林亦凡算是聽話了,老老實實的去了研究所好好實習,但是他內心里感覺自己好像失去了什么。
說的嚴重一點,他自己總感覺變成了行尸走肉。
就像某著名影星在電影里的一句臺詞,人沒有夢想,那和咸魚有什么區(qū)別。
研究所里的何冰主任,以及王蘭等人都聽說了他的這種狀態(tài),盡管擔心不已,但是還是感覺這小子這次的路是走對了。
但是林亦凡的精神,真的是在一點點的墮落下去!
很多接觸林亦凡的人,或多或少的知道了這些事情,而作為林亦凡的家人,林多福夫婦也透過學校,了解到了兒子的一點情況。
這天晚上,林多福將林平凡找回來,抽著旱煙對他說起了林亦凡的這些事情。
“平凡,你弟弟這樣不行啊,明天你就出發(fā)去漢華市,勸勸他。你從小看著他長大的,一定可以解開他心中的憂慮。”
“爹,你放心,明兒我就去。”
林平凡保證。
……
一天后的傍晚,林亦凡等幾個人剛剛下班,就看見門口站著一個人。
“怎么是你,哥,你怎么來了?”
林亦凡看見是哥哥,驚訝極了。
韓石等人知道林亦凡家里來人一定是有事情,就先走了。
兄弟兩人走在返回出租屋的路上,林平凡并沒有馬上說這次來的目的,而是和弟弟閑聊。
終于幾十分鐘后,兩人回到了林亦凡住的地方。
“哥,你沒吃飯吧,我給你買一碗面吃。”
林亦凡準備出去,哥哥攔住了他。
“亦凡,看見對面那家燒烤店了嗎,走,哥請你吃燒烤,咱們喝一杯。我很久沒見你了,有很多事情需要聊一聊。”
步行來到了燒烤店門口,兩人坐下點了一堆烤串,要了一箱啤酒。
香噴噴的烤肉上來了,加上清香撲鼻的啤酒,兄弟兩人邊吃邊聊,林亦凡幾杯酒下肚后,最終試探著問哥哥:“哥,我知道你大老遠來,就是專門找我的,究竟是什么事情,你就直接說吧。”
“也沒什么大事。”
林平凡心中尋思著,但是看見弟弟的眼神,馬上改口:“不過說起來,我倒是真的專門來找你的。”
“是家里出事了,還是不放心我?”
其實林亦凡猜到了一點。
林平凡放下酒杯,看著林亦凡:“亦凡,你看你最近都瘦了,工作很辛苦吧。不過我知道,就算工作再辛苦也不至于這樣,我和爸媽都聽說了,你最近一段時間狀態(tài)很差勁,因此爸媽讓我來看看你。”
“我沒事。”
林亦凡干洗了一下臉,試圖掩飾,但是當哥哥的怎么會不了解弟弟。
“你別裝了,告訴哥哥,這一段時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煩心事?”
“哥,我,其實吧。”
林亦凡知道自己掩飾不下去了,只好將這幾個月的事情慢慢說了,越說情緒越低落,說到最后忍不住哽咽。
“哥,你說我應該怎么做,為了理論物理這件事情,我努力了很久,難道要放棄嗎?”
最終林亦凡問哥哥。
“老弟,你不是小孩子了,哥哥我不想繼續(xù)指揮和摻和你的事情,這件事情呢,你應該學會自己做決定了。”
林平凡沒有提出什么建議,這難免讓林亦凡有些失望。
兄弟兩人繼續(xù)喝酒,不再談這件事情。
晚上吃完飯后,林平凡在弟弟的出租屋你休息了一晚上,清晨就離開了,因為他還要去外地出差。
臨走前他拍著林亦凡的肩膀,想說什么但是最終沒說,只留下了一個背影。
這一天林亦凡沒有去研究所,他忽然感覺,其實目前以及以后,自己的人生究竟會是什么樣子,最終估計會把握在自己手里。
他在床上躺了半天,思考著這些事情,終于醒悟了。
“不行,我必須搏一搏,如果失敗了,還可以走別的路,但是不試一試的話,這輩子我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做出了這個決定后,果然從第二天開始,他就沒有再去研究所。
接下來的時間你,林亦凡每天只做一件事情,就是為了自己的理論物理夢想努力,為此他幾乎每天不是憋在房間里繼續(xù)研究理論物理的課程,就是去市里的圖書館查閱資料。
——
因為再次有了努力的方向,林亦凡的生活再次充實起來,精神面貌也煥然一新。
就在將近一個月快過去的時候,這天傍晚林亦凡來到出租屋樓下,忽然看見一個人對自己招手。
“剛子,怎么是你?”
此時他幾乎不敢相信,兩人抱在了一起。
“你還沒回答我呢,你怎么來了,不應該實習嗎?”
田剛笑著回答:“別提了,我工作了,因為感覺學校的實習實在是無聊,再加上很想早一點賺錢,就干脆找了一家公司上班。”
兩人決定喝一杯,就去了樓下的飯館。
“這么說你是專門來看我的?”
喝著茶水,林亦凡問他。
“不是,亦凡,我這次是出差,你猜怎么著,我剛好路過最重要的兩個地方,一個是夏華市,另一個就是你這里。”
“夏華市?”
林亦凡忽然想起了什么,他很了解田剛,喃喃自語:“你去了夏華市,難不成……”
他沒說完,田剛就確定的點頭:“對,我去見梅甜心了,這次見你,就是想再說說這件事情。”
“剛子,你何必呢,對了,她…她還好嗎?”
心中掙扎了很久,林亦凡最終還是問了。
兩人很快聊起了梅甜心的事情,此時田剛才告訴林亦凡,他去了夏華大學打聽了一番,并沒有聽說梅甜心男友的事情。
“你說這會不會是假的?”
林亦凡搖頭,其實他知道自己上次去打探也是這個結果,但是還是不想承認:“這不可能吧,她沒必要騙我們啊。”
兩人繼續(xù)聊了一會,或許是田剛不想讓他傷心,就改變話題:“對了,亦凡,你那一個理論物理的事情怎么樣了,有把握嗎?”
“嗨,就那樣吧,走一步看一步。”
林亦凡很快和田剛說起了自己一直以來的努力,特別是最近幾個月經歷的事情,最主要的是自己目前的決定,無論如何試一試。
“對,亦凡,我支持你,你過我有一件事情必須提醒你,你聽我的絕對沒錯。”
“什么事情?”
田剛建議:“你也知道,你在大學之前完成理論物理學業(yè),甚至是找到相關的工作,還是有一點難度的,我建議你不如先解決錢的問題,有一個吃飯的工作。”
“嗯,對。”
其實林亦凡此時畢竟還沒有完全接觸社會,相比于田剛,在這方面很青澀,他意識到了一點問題,但是不是全部。
田剛吃完飯后,說自己還要趕夜里的火車,兩人就匆匆告別了。
……
后來的日子,林亦凡繼續(xù)執(zhí)行自己的計劃,其實此時的他距離夢想更近了。
但是隨著這種情況的進行,研究所的何冰主任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畢竟他不想讓林亦凡走錯路。
在看見林亦凡連續(xù)一個半月沒來之后,這天何冰終于找到了韓石等人了解情況。
在辦公室里,范兵幾個人坐在何冰周圍。
“韓石,林亦凡這一段時間究竟做什么呢,一天不來是什么意思,時間久了落下了功課可不行。”
何冰問幾個人,但是起初大家不敢說。
何冰也是聰明的,他知道韓石幾個人和林亦凡關系鐵,不愿意讓他麻煩,就緩和了口氣:“你們護著林亦凡我知道,畢竟你們是鐵哥們,但是問題是這樣不是辦法。這么著吧,你們告訴我他怎么了,是不是還是繼續(xù)他的那一個計劃,我去和他談談。”
最終在何冰的苦口婆心下,最終韓石等人說出了林亦凡的事情。
晚上何冰想著這些事情,心中對林亦凡掛念著,最終決定明天去找林亦凡。
翌日清晨。
這會功夫林亦凡在房間里研究書籍,門咚咚響了。
“誰啊?”
他隨口一問,忽然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林亦凡,是我,開門。”
門開了,當林亦凡看見門口的何主任的時候,瞬間臉漲的通紅。
“何主任,怎么是你。”
“我進去說行嗎?”
何冰笑著問,不想給林亦凡壓力。
“您進,您進來坐。”
兩人進去坐下,何冰瞟了一眼桌子上的書籍,扭頭看見林亦凡神情緊張。
“何主任,你放心,我明天就去上班。”
沒等何冰說什么,林亦凡自己就做賊心虛的承認錯誤,何冰嘆了一口氣,本來自己是打算批評林亦凡一頓的,但是此時于心不忍。
“這些都是你研究的書?”
何冰翻開這些理論物理的書籍,仔細看了幾頁,一邊的林亦凡想阻止,但是來不及了。
當何冰看見上面密密麻麻并且一板一眼的筆跡后,心中不禁感嘆,如果林亦凡愿意將時間和精力放在研究有機化學上,這簡直是一個天才。
“嗯嗯,不錯,林亦凡,我看出來了,你是一個人才,這么晦澀的理論,你自己研究的明明白白的。”
不知道怎么的,何冰本來是勸說啊,看見這些后,竟然贊嘆不已。
“何主任,我…我……”
此時的林亦凡不知道應該說什么。
何冰合上課本,心中掙扎了一會,改變了主意。
“亦凡啊,我看出來了,你和我教過的其他學生不一樣,你是一個有想法的孩子,你告訴我,你是不是真心喜歡理論物理,并且做好了長遠的打算?”
“嗯,至少我一直在努力。”
林亦凡點點頭。
何冰思考了一下,繼續(xù)道:“說實話,今天我來的目的,本來是勸你放棄的,但是看見你這些后,我很欣賞你的勇氣,你可以繼續(xù)。不過,作為一個過來人,我給你提一個建議,你看行嗎?”
“您說,您說。”
林亦凡看見忽然變了主意,一臉慈眉善目的何主任,心中有些激動。
“我想你也應該料到一點了,現(xiàn)在距離你畢業(yè)只有不到一年了,你的這些工作進度比較慢,相信也許畢業(yè)的時候也沒辦法完成。因此我建議,你不如分一些精力到研究工作上來,先拿到飯碗再說,至于理論物理嘛,這個可以走長期一點的路線。”
“對,您說的對,我認識的一些哥們什么的也是這樣建議我的。”
他點頭說,其實這里說的哥們,就是田剛。
兩人繼續(xù)聊著,何冰給他提出了很多合理的建議,林亦凡心情很激動,畢竟這是這幾年來第一個公開支持自己的人。
兩人談了足足三個小時,何冰直到臨近中午才離開,臨走的時候,他對林亦凡保證:“亦凡啊,你聽我說,一定不要放棄有機化學,這也許是你通往理論物理的一個跳板。至于你不去上班的事情,如果你保證今后好好的,我會替你掩飾的。”
“謝謝您,何主任。”
林亦凡一鞠躬,目送何主任離開。
——
后來的日子,林亦凡果然沒有繼續(xù)去研究所上班,他全身心的投入了理論物理的工作中。有了何主任的許諾和掩飾,一切進行的可以說是很順利的。
就在這一陣子的時間,他琢磨著田剛和何冰對自己說的話,越來越感覺這是很對的。
此時的林亦凡,漸漸不再是那一個敢踏入社會的學生,這一陣子的經歷,給了他一定的社會經驗,讓他意識到錢的重要性。
的確,此時在林亦凡眼里,先解決錢的問題,這確實是通往夢想的一個硬性條件。
而他也沒有讓何冰失望,在這一段時間里,除了研究理論物理外,繼續(xù)研究有機化學,這也算是為自己留條后路吧。
想明白了這些,他開始研究如何賺錢的事情,但是畢竟剛剛邁入社會,因此經驗很不豐富,他仔細衡量后,決定去找王蘭和黃怡敏談談。
這天下午的時候,他來到了導員辦公樓。
不過不巧的是,黃怡敏和王蘭出去了,他只好在辦公室門口等著。
“小林,怎么是你,你在這里干嘛?”
不知道等了多久,林亦凡低著頭聽見一句話。
他抬頭一看,竟然是之前4班的導姐童思。
“思思姐,怎么是你啊,你也來找王老師她們嗎?”
兩人同時笑著,說實話他們很久很久沒見面了。
童思說自己是來給王蘭兩人送材料的,這個時候兩人聊著,林亦凡才知道,童思畢業(yè)以后留校了,在學院里的一個負責學生事務的機構工作。
“對了,小林,你們現(xiàn)在不是實習了嗎,你工作順利嗎?”
童思問他,兩人干脆在門口聊起來了。
林亦凡簡單說了自己的情況,眼看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忽然問童思是不是很忙,忙的話就盡快走吧。
“不忙不忙,小林,你不知道,這目前的這個工作,大部分時間都是喝喝茶,看看報紙,就像是公務員一樣。剛好遇見你,多聊一會沒事。”
“那好,我們一起等王老師她們吧。”
兩人繼續(xù)聊,童思忽然想起了什么,問林亦凡:“小林,你之前的一些事情我聽說了,對了,你還在繼續(xù)你那一個理論物理的事情嗎,學姐很看好你的。”
既然童思毫不避諱的提到了這些,林亦凡干脆就實話實說了,將自己一直以來的努力,以及在理論物理方面的事情說了。
童思表示了自己的支持,林亦凡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問童思:“思思姐,我有一個問題請教你。我們主任等很多人建議我,也是事實,那就是在我畢業(yè)之前沒辦法學習完理論物理課程,必須走長期路線。”
“嗯嗯,你繼續(xù)說。”
童思點點頭。
“所以我目前開始,面臨的一個重要問題,是找一份薪水足夠的工作來支持我的這些事情,你不是畢業(yè)很久了嗎,我想透過你了解一下,咱們有機化學系畢業(yè)生一開始或者以后,薪水怎么樣?”
童思繼續(xù)點頭,說了實話:“其實我打聽過一些畢業(yè)生,如果直接從事有機化學方面的研究工作的話,其實薪水并不是很高,特別是像你這樣對薪水期望高的人,也許不太合適。”
“這么說我遇見的困難更大了?”
林亦凡忍不住皺眉頭,童思看見,急忙安慰并且建議:“小林,你別擔心,嗯,不如這樣吧,學姐回去幫你調查一下,看看有沒有適合你的工作什么的,總之幫你研究參謀一下行嗎?”
難得童思主動幫忙,林亦凡感激了一番。
兩人等了兩個小時,沒看見王蘭等人回來,問了隔壁辦公室的人,才知道王蘭兩人今天回來不了了,只好各自走了。
……
話說童思真是一個夠意思的人,這兩天的時間,就幫助林亦凡研究了這些事情。
童思之前在學校里的時候,是學生會的一名小官,因此人脈渠道什么的很廣,她詢問了一些同學后,最終對這件事情有了把握。
幾天后,這天晚上林亦凡吃完飯,童思來了電話。
“思思姐,是不是你幫我打聽的事情有消息了?”
電話一接通,林亦凡就急切的問。
“對,小林,學姐這幾天幫你打聽了這方面的很多事情,終于知道了一些相關信息。”
“您說,我聽著呢。”
童思很快說起了相關的事情,大致意思是,經過自己的調查,有機化學系的畢業(yè)生,如果一開始從事專業(yè)相關的工作,薪水大概率會比較低,似乎很不適合林亦凡的要求。
“那有什么好的解決辦法嗎?”
林亦凡很失望,繼續(xù)問。
“有,小林,如果你愿意,可是從事相關的工作,比如我聽說我一個同學去了生物制藥公司,薪水很不錯,這似乎可以。”
童思只是舉了一個例子,不過還是讓林亦凡看見了希望。
“那思思姐,你有合適的公司推薦我嗎?”
童思自然是幫人幫到底,干脆就發(fā)給了他一份資料,這些都是漢華市一些有機化學專業(yè)可以去的公司,并且薪水很不錯。
“謝謝你了,思思姐。”
掛了電話后,林亦凡仔細看了這一份資料,心中澎湃不已,決定無論如何必須試一試。
“明天就去人才市場去看看這幾家公司。”
他琢磨著這些事情,早早的洗漱睡了。
次日早上,林亦凡坐了最早的公交車來到了漢華市人才市場。
因為來的很早,因此人很少,他也是有目標的,直奔童思提供給自己的幾家生物制藥公司。
林亦凡一家一家的談,最終發(fā)現(xiàn)有一個崗位很適合自己。
這是一家名叫紅島生物實驗室的公司,崗位是負責撰寫實驗室的實驗報告和論文,據(jù)說工作很靈活,只需要一臺電腦,然后每星期完成若干份文件就可以了。
沒有猶豫,他馬上進去要求求職。
坐在經理的對面,經理詢問了一些問題,輕輕皺眉頭:“小伙子,你行嗎,且不說你還沒有畢業(yè),就算是畢業(yè)了,我們的要求可是很高的。”
林亦凡請求給自己一次機會,經理只要建議:“那就讓你做一些測試題試一試吧。”
幾分鐘后,林亦凡的測試題結果出來,經理很驚訝,因為竟然是滿分。
“哥,你看這個。”
林亦凡拿出了自己曾經上了學校期刊的實驗論文,經理仔細看了一番不禁笑了:“小老弟,這個可以,沒想到你還是個人才,這樣吧,你今后就負責我們實驗室一部分的報告和論文書寫,薪水嗎,每一篇一千元。”
最終林亦凡終于拿到了這份工作,他驚喜不已,主要是這份工作不耽誤自己研究理論物理,還可以支持自己繼續(xù)下去,總是要多滿意就有多滿意。
后來的時間,林亦凡就一邊工作,一邊繼續(xù)研究理論物理。
當然這份工作還是很有難度的,他不得不花了一些時間翻閱資料研究試驗內容之類的,但是對于一個有機化學系的高材生來說,還是綽綽有余。
日子一天天過去,林亦凡的生活越發(fā)充實,終于在這個月末的時候,他拿到了人生之中算是第一筆正兒八經的工資,足足四千多塊。
要知道,這一段時間,他只不過每天花了兩三個小時工作,能有這樣的薪水很令人滿足了。
與此同時的,他的理論物理也一直在繼續(xù),漸漸的,林亦凡越來越自信,他甚至相信在畢業(yè)之前自己就可以成功的走上這條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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