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垣不知道楊旭陽口中的瘋從何而來，論瘋，李文璞和他所在的組織才叫瘋吧。
  “路老大和我說，你上個世界遇到了那個人。這個女的和那個人也是一樣的。他們有著同樣的目標，對待游夢者也是同樣的態度，遇上了，就會隨手把游夢者送回夢境。”
  “而強度說的是你的意識強度，具體是什么我現在不方便和你說。”楊旭陽有些抱歉的看著馮垣“你才經歷三個夢境，意識強度根本達不到接收這些信息的標準，我萬一說多了，你可能會承受不住。”
  楊旭陽的話和路韌一樣，都是覺得他還太弱，接受不了太多信息。
  “那我需要做到什么程度，才能知道和你們一樣的信息？”
  聽到這句話，楊旭陽笑了一下，然后說道。
  “你需要知道，自己到底是誰。”
  我到底是誰么？馮垣被楊旭陽的話說的一愣。聯想到自己好像根本沒有任何細節的記憶，馮垣不由得陷入沉默。
  正要細細思考的時候，李游源也出現在了門診樓。
  他看起來狀態非常不好，胳膊上的衣服破破爛爛的，露出來的手臂上也有抓痕，從大小角度來看是他自己抓的。看到馮垣和楊旭陽，李游源像是找到了救星一樣，跌跌撞撞的跑過來。
  “我還沒失去意識。”李游源有些艱難的說著“我看到住院樓里面的病人都醒了，并且門也是開著的，是快要可以離開了么？”他的聲音里帶著希冀。
  楊旭陽搖了搖頭
  “現在只是進入了更深一層的夢境，和醒來還有很遠。”
  “怎么辦……”李游源一下子被打擊到了，但還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那你們有什么線索嗎？我們交換一下，好盡早出去。”
  一邊說著，李游源一邊無意識的撕扯著自己的衣服。看到他的樣子，馮垣默默的拿出自己一直帶著的，據說可以抵抗夢境影響的耳機遞給了李游源。
  “你戴上它試試，會不會好一點。”
  李游源有些詫異的接過耳機，然后帶進了自己的耳朵。神色一下子輕松了不少。
  “謝謝，但是這個給我了，你怎么辦啊？”
  馮垣搖了搖頭，適應著自己心底涌上來的想要打人的沖動。星圖給耳機的時候他就注意到了，除了自己和鶴學遠，其他人并沒有任何可以抵抗夢境的道具，都是在硬撐。
  既然都受到了影響，為什么他們選擇硬撐呢？
  “和夢境的影響對抗是一種鍛煉方式，每次的對抗成功都會讓你的意識更加強大，而意識的強大與否是你在夢境中活下來的必要條件。”看著馮垣把耳機給出去的行為，楊旭陽松了口。“不過就算是鍛煉也要以能活下來為前提。”
  后一句明顯是對著李游源說的。
  看來自己能夠撐住失去遮擋的影響的行為讓楊旭陽對我的能力評價上漲了，馮垣想著，然后說道。
  “你先用著，我沒吃藥，夢境對我的影響比你輕。”
  李游源感激的對馮垣行了個禮。
  “現在我們怎么辦？”馮垣轉頭問楊旭陽
  楊旭陽聳了聳肩。
  “我其實不太會離開夢境，只會加深夢境深度。”
  聽著楊旭陽明顯擺爛得得話，馮垣有些無語，旁邊的李游源眼里也露出了同樣的神色。
  馮垣不得不把之前從寧爾雅那里聽到的東西給兩個人復述一遍。
  “雖然她是個瘋子，但是他們對夢境的理解是很精準的。”楊旭陽點頭同意了寧爾雅的說法。
  “不要在夢境中尋找邏輯么？”李游源終于拜托了病情的影響，可以專心思考了。“是不是就是說這個夢境其實沒什么限制，我們可以自由發揮，而不是非要找什么合乎邏輯的離開方法啊。”
  就在李游源說話的時候，門診樓的大門轟然倒下。一群穿著病號服的病人沖了進來，走到了三個人的前面，判斷完楊旭陽和李游源的身份后，就用帶著恨意的目光直直的盯著穿著病號服的馮垣，仿佛下一秒就要把他撕成碎片。
  “我這身衣服是偷的！”馮垣連忙解釋“你們之前見過我，在樓下，坐著，身后還兩個護工。”
  門外的病人臉上露出迷茫的神色，思考了一會，覺得好像真的見到過穿著病號服的馮垣。
  “你們這是要干什么去？”馮垣問
  “找個說法去。”
  為首的人說完，就直接越過了三個人，走上了樓梯。
  一群病人浩浩蕩蕩的走過，馮垣仔細觀察了一下，這些人只是患者的一部分，還保有神智的一部分。之前見過的那個說著快逃的病人并不在這里。
  “你之前說，所有的病人都醒了，并且房門時可以打開的。”馮垣轉頭問李游源。
  “對啊。”李游源點頭。
  “那護工有么？”
  “沒有護工。”
  “住院樓里面現在應該只剩下神智不清的，失去分辨能力的病人了，如果我們讓這些病人成功離開，是不是就可以醒來了”馮垣提議道
  李游源眼睛一亮！
  “你說的有道理，我們怎么讓他們成功離開？”
  “醫生同意就可以。”
  “我提醒一下，那個云澤在上面。”楊旭陽指了指樓頂
  “我知道。我是醫生不就行了。”說著，馮垣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先去找一套醫生的衣服和紙幣。”
  說著，馮垣看向楊旭陽。
  “你應該知道這些東西在哪里吧？”
  楊旭陽點了點頭，走在前面領路。
  越走馮垣越覺得這個路線眼熟，知道看到楊旭陽走進雜物間他才想起來，這是之前寧爾雅問自己要不要一起逃跑的雜物間。醒來的時候自己雖然確定了那是更深一層的夢境，但是沒想到居然連路線都是一模一樣的。
  再回想起那個夢里面的火災，馮垣覺得，夢境里面已經暗示這么多次了，火肯定是會起來的，就是不知道原因。
  那邊，楊旭陽已經翻出來了三套醫生的衣服和紙筆從雜物間走了出來。
  三個人換上了醫生的衣服，馮垣又拿起一個放在一邊的滅火器，忽略掉李游源疑惑的眼神，走出了門診樓。
  不遠處的住院樓燈火通明，偶爾又有幾個病人走出了房間，但是只是在走廊里刻板的游蕩，并沒有下樓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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