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霧巷-8
有清涼的雨絲灑在躺在廣場上的男人身上,細密的觸感讓他的睫毛微微顫動,隨后睜開了眼睛。
“他醒了!”
“太好了,也不知道怎么就暈在這里這么久。”
“醫生呢?怎么還沒到?“
“怎么躺在這里了?“
“也是可憐人,畢竟他……“
人群站在不遠的地方竊竊私語,安德魯·馮努力睜開眼睛看著周圍圍觀的人群,還是一無所獲嗎?
巨大的失落和悲傷讓他再次閉上了眼睛,靜靜感受著來自地面和天空的冰涼。
他是這個小鎮上唯一的一個偵探,平時會借借其他人的委托來養活自己和自己撿來一起生活的妹妹安琪。
這個小鎮上平時一直很平和,唯一讓人恐慌的就是每年好像都會有人走失。就在前段時間,和自己一直生活的,就快要到外地上學的妹妹安琪也走失了。
他感覺到有人輕輕觸碰了一下他的額頭和臉頰,然后一個用力把自己架到了背上,背著自己不知道要通往哪里。
“哦!可憐的安德魯,不知道他以后要怎么活下去。“
“他都失蹤兩天了,我還以為……”
“唉,這兩天喀秋莎小姐也不知道去哪里了,不知道她什么時候回來。”
“她不會是也失蹤了吧?”
“呸呸呸!別瞎說,明明每年只會失蹤一個人。”
人群低聲交談的聲音傳入安德魯·馮的耳中,有些話他已經不知道聽了多少遍。不過,自己失蹤了兩天?喀秋莎小姐也不見了?
沒有因為周圍人的或同情或擔憂的議論擾亂心緒,安德魯·馮開始在心里整理一些疑點。
自己昏過去之前是被維吉爾夫人的追求者拖進小巷子追打,可是現在卻出現在了小鎮中心的廣場那里。
失蹤兩天可以解釋為那群人以為把我打死了所以把我藏了起來,可是自己是怎么出現在廣場的呢?
自己在這兩天之中經歷了什么?
感覺到背著自己的人把自己放到了一個平整的床上,安德魯·馮睜開眼睛,眼前是一名帶著墨鏡的醫生。
“老約翰呢?“
眼前的醫生不是他認識的任何一位醫生,看著不光是面生,甚至還有點格格不入。
聽到安德魯·馮的問話,帶著墨鏡的人似笑非笑的開口“他今天身體不適,所以讓我出來替他工作一天。“
“你是他什么人?“
“我是他的侄子。“戴墨鏡的人回答的不假思索。
安德魯·馮直接從病床上坐起身,拿出口袋里的一只鋼筆向戴墨鏡的人襲擊而去。
“哇哦!。”那人敏銳的躲過安德魯·馮的攻擊,退到了安全距離,可是鋼筆的筆尖依舊在他的脖子上劃出了一道血痕。
“你怎么是一個不存在的人的侄子?”安德魯·馮坐在床沿的位置,眼神銳利的看著面前的人。
得益于出身對自己的良好培養,安德魯·馮的身體素質并沒有在這幾年的小鎮生活中荒廢掉一些鍛煉,前兩天如果不是……
安德魯·馮沒有繼續想下去,而是繼續看著面前帶著墨鏡看起來有些玩世不恭的人,受了自己的攻擊后這個人沒有驚慌的情緒,反而看起來更加有興趣了。
“你和我想象中,還挺不一樣的。”戴著墨鏡的人不在意的擦了一下脖子上的傷口,由于躲避及時,所以這道傷口并沒有很深。
聽到他的話,安德魯·馮挑挑眉,這個人似乎是目的明確的沖著自己來的。想遍腦海里的可疑人物,可是那些人的出手方式都和眼前的人對不上號。
“說吧,你的目的是什么?”安德魯·馮直接問。
“沒什么目的,就是想來看看你。”戴著墨鏡的人聳聳肩,然后直接轉身離開了這家診所,消失在了街面上的人流中。
奇怪的人。
安德魯·馮揉揉額頭,自己之前明明被暴打成那個樣子,現在身上卻只有因為長時間躺在地上導致的僵痛,這兩天難不成有人照顧自己,然后看自己要好了才把自己扔到廣場上?
一邊想著,一邊有些心不在焉的走在回事務所的路上。
安琪已經失蹤快一個星期了,如果再找不到她,可能真的就再也找不到了。
推開掛著休息的門,安德魯·馮的視線下意識的就望向沙發的位置,腦海里閃過了安琪從沙發上跳下來抱住自己的情景。
屋內的陳設雜亂無序,還有一股許久沒有透氣的腐敗味道,只有一張書桌還算是整潔,上面擺滿了這幾天調查下來的各種筆記。
安德魯·馮沒有關門,徑直走向了書桌,把兜里的筆記本拿出來隨意的擺在桌面上,然后從櫥柜里拿出一瓶未拆封的酒瓶,直接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喝酒。
酒精不能麻痹他心里越攢越多的焦躁不安,安德魯·馮面無表情的喝完一瓶不知道度數的烈酒之后,脫下身上的外套,回到書桌的位置,又開始了自己的線索整理。
從自己來到這個小鎮到現在過去了五年,每年都會有一個人從鎮子上失蹤,再往前追溯到可考的年份也是如此,每年都會出現一個失蹤的人。
鎮子上對這種情況從一開始的驚慌失措,到現在的毫不在意,畢竟每年只是失蹤一個人而已,誰知道這個人是失蹤了還是從鎮子里偷偷的離開了呢?
所以鎮子上的每個人都已經接受了每年鎮子上會有人離開的事實由于之前失蹤的人對于很多人來講差不多都是無關緊要的人,已經沒有人會在意這類失蹤的事情了。
可是很奇怪,失蹤案無論在哪里都不算什么特殊的案子,甚至有的地方每年失蹤的人比這個小鎮多的是。只有這個小鎮,每年只有一個人失蹤,像是某種約定俗成一樣。
安德魯·馮靜靜的整理著桌面上有些雜亂的筆記,按照順序依次排好。已經探索過的失蹤的人最后有人有記憶的地方被他輕輕的畫了個圓圈,然后在地圖上標注出來。
很多地方在這段時間他已經實地走過一遍,那些路段充其量就是安靜一點,沒有會讓人迷路的一點特質。
那些失蹤的人,不是真的離開了這個小鎮,就是遭遇了什么意外。
想到這里,安德魯·馮加快了手下的動作,手不經意間碰到了剛剛扔在這里的筆記本,一下子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前天出門的時候,自己口袋里有這個東西嗎?
翻開筆記本,第一頁沒有任何字跡,好像這是一本全新的字跡。
回想起前天出門的細節,自己直接穿上衣服就走出了事務所,什么都沒有帶。因為那天只是要出門找維吉爾夫人簡單的問幾個問題,所以并沒有帶上之前用來記錄的本子,而且平時都是安琪負責記錄的,自己沒有帶筆記本的習慣。
那這個筆記本會是誰給自己的呢?那位好心把自己救了的人?
安德魯·馮拿著筆記本,快速的翻動著筆記本的紙頁,正面翻完之后換成反面。終于讓他看到了熟悉的黑色字跡。
那一頁的筆記異常繚亂,甚至一眼看不出寫的是什么。
這種用筆的習慣他很確信就是自己在上面寫出來的,寫成這個樣子說明當時的情況十分緊急。思來想去,只有被堵在巷子里打的那天符合這種情況,可是清晰的記憶告訴他,那個時候自己既沒有筆,也沒有寫東西的想法。
答案就這樣擺在他的面前,自己很可能失去了那兩天的記憶。
這樣一想,手中的筆記本其實也和這個桌子格格不入,如此嶄新的筆記本,不太像是能出現在這個屋子里面的東西。
安德魯·馮在記下 筆記本內的字跡之后,開始仔細的觀察著手中的筆記本。入手的感覺有點潮濕,這和之前自己一直躺在雨水中有關。
筆記本的封皮沒有一絲磨損,棕色的封皮不算起眼,但摸上去手感絲滑,應該是用真實的皮料做出來的,內頁的紙張質量也很好,整個筆記本一看就價格不菲。
又仔細的在筆記本內翻閱了幾遍之后,還是一無所獲。
鎮上有三家可以買到筆記本的店鋪,可是都沒有這種品質的筆記本。看來應該先從外皮出手,這種質量的皮子,估計只有喀秋莎小姐那里才會有。
正好,可以去找她談談前天從她那里離開自己就中藥了的問題。
外面的小鎮上一如既往的烏云密布,時不時下點小雨滋潤一下街道上的行人。不過這種陰郁的天氣似乎并不會讓鎮上的居民產生什么壓抑的心理,相反的小鎮上的居民十分的團結友愛,還很開朗。
自己初到鎮子上的時候,大多數人都或多或少的對自己提供了幫助,在自己領養的安琪之后,得到的照顧就更多了。
“馮?”溫柔的聲音叫住了正在回憶往昔的安德魯·馮。
是隔壁街道的花店老板維吉爾夫人,她手中正挎著一個籃子,里面是一朵朵嬌艷的花朵。
“出來送花啊。”安德魯·馮禮貌的對著維吉爾夫人行禮,這位維吉爾夫人一開始就在為自己提供各種力所能及的幫助,對安琪也照顧頗多。
“嗯。”維吉爾夫人點點頭,一雙美眸擔心的看著安德魯·馮,從花籃里抽出一朵淡藍色的鮮花遞給他“我知道你現在很難過,但是為了安琪想想,你也要堅持住。”
安德魯·馮認出來那朵是小鎮上特有的一種玫瑰花,顏色獨特,花瓣數較多,不過他一直懷疑這其實是維吉爾夫人自己培育出來的花朵,畢竟這種花他只在外地人那里看到過。
不過他還是接過了這朵初來時就接過的花“謝謝關心,您忙去吧。”
維吉爾夫人笑了笑,然后挎著花籃轉身離開。
安德魯·馮看著維吉爾夫人的背影,手里捏著還算新鮮的花朵,一種無端的懷疑從心底絲絲縷縷的爬出。與此同時, 精神上傳來了輕微的刺痛感,像是有什么東西想要從記憶中破土而出。
壓下這些感覺,安德魯·馮目標明確的走向了喀秋莎小姐的住所。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下意識的走進了小巷,隱藏著自己的去向。
鎮上的小巷很少有人從中穿梭,因為這里基本上是各種亂七八糟的人聚集的地方,即便這是個相對和平的小鎮。
“呦!這不是我們的大偵探嗎?”嘲諷的語氣從旁邊的巷子里傳來,一個穿著落魄的中年男人正抱臂看著面無表情的安德魯·馮。
正好,不用去特意找這群人了,安德魯·馮停下來腳步,平靜的看著中年男人。
“怎么?被揍了一頓之后覺得沒面子,所以躲起來偷偷養傷,傷好了才敢出現在大家面前?”
“看不出來啊!大偵探居然這么在意形象?”
中年男人的身后陸續走出來了幾名同樣衣著邋遢的小混混,一群人擋在了安德魯·馮面前。
“之前不是說了嗎?再和維吉爾夫人說話就不會對你下手那么輕了。”
“兄弟們,這回直接讓他去陪他那個漂亮妹妹吧!”
“唉,小安琪那么漂亮,我還準備等她長大呢。”
“嘖嘖嘖,那么水靈的小美女全便宜這個大偵探了,也不知道滋味怎么樣。”
面前這群人肆無忌憚的話語刺激著安德魯·馮本就不算穩定的心緒,尤其是他們明顯不懷好意的談論著安琪,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懷著怎樣惡劣的心思一樣。
為首的中年男子看安德魯·馮一直沉默著不出聲,以為他認慫了。伸手就要往安德魯·馮的肩膀上拍去。
安德魯·馮直接握住伸過來的手,手下一個用力。只聽一陣令人不適的嘎吱聲后,傳來的中年男人的慘叫。
“啊——!”
后面的幾個混混見勢不妙直接打算轉身逃跑。卻直接被一個戴墨鏡的男人攔住了去路。
安德魯·馮和他兩個人一前一后將這些混混全都打倒在地,還沒等戴墨鏡的人說些什么。安德魯·馮直接拽起中年男人的頭發,一腳踩到了剛剛被他捏斷了的手上。
“啊——!”
中年男人再次發出了一聲慘叫,然后開口求饒。
“我錯了!我錯了!再也不敢了!”
“閉嘴。”安德魯·馮直接在他的臉上打了一巴掌“我問,你答。”
中年男人連忙點頭,不顧自己的腦袋被頭發扯得生疼。
“誰讓你們那天晚上堵我的?”
中年男人眼珠子轉了轉回答道“是看你每天離維吉爾夫人那么近我看不順眼。”
安德魯·馮幾乎要被氣笑了,自己和維吉爾夫人正常交流了那么多年,就偏偏那天看不順眼是吧。
他轉頭看著后面那群躺在地上差不多也失去了行動能力的其他人一眼,果不其然從中年男人的眼中捕捉到了一絲信息。
看來那群人也知道原因。
安德魯·馮松開手,就在中年男人以為自己要被放過的時候,安德魯·馮從口袋里直接掏出一只鋼筆貫穿了中年男人的脖頸。
巨量的鮮血灑在了安德魯·馮的手上,沒有理會中年男人死不瞑目的眼神,他看向了躺在地上的那群混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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