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煙蹲在桌子底下，聽見幾位老總紛紛和煜辰打招呼。
“沒想到董事長親自參加，合作方想必深感榮幸。”
“我們幾個視頻參會，您不愿露臉在那邊坐著就好。”
“有意見請隨時指示。”
聽聲音他們坐在遠處沙發，池煙松了口氣，又暗暗懊悔剛才直接走人就好了，這儀式也不知道要多久。
眼前不緊不慢晃過來兩條長腿，煜辰走到她眼皮子前，好整以暇坐下了。
“開始吧。”
公事公辦的聲音在上方響起。
池煙咬著唇，氣不打一處來，照著他的腿狠狠拍了一掌。
這個男人，分明就是故意的！
想想不解恨，她伸手又拍了一掌，再拍第三掌時，兩只手臂伸了過來，兩腿隨意一攏，將她圈在了中間。
掙扎了兩下，力量對比實在不是一個量級，根本掙脫不出來。
她忿忿抬頭，對上頭頂一雙亮眸，暖金的陽光跳動在眉梢眼角，笑意快要溢出來。
他甚至還能騰出一只手，在她頭上揉了幾把，像在寵溺安撫腳邊的一只寵物。
視頻聲音嘈雜，線上簽約儀式開始，有位老總操著流利的英語發言，看來不是一時半會能結束了。
她無奈地蹲坐在地上，又好氣又好笑，盤算這次被這個男人暗算了，下次一定討回來。
手無意識往上撐了撐，碰到了什么，感覺圈住她的兩條腿驀地僵了一瞬。
池煙仰頭看，他喉嚨滾動，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復雜，有些壓抑
，總之看上去不太好受的樣子。
他忽垂下頭，濃密的睫毛下水澤漾動，聲音壓得很低，“別亂動。”
“董事長，您剛說什么？”沙發那邊立刻傳來恭敬的聲音。
煜辰聲音如常，“沒什么，繼續。”
“收到。”
池煙如小貓般在他腿間蜷縮著，陰戳戳瞇起了眼。
安靜了片刻，她抬手，輕輕拉開近在咫尺的拉鏈。
手伸了進去……
指尖傳來真切的滾燙之意，她驟然意識到自己在做什么，但此時已然騎虎難下，索性仰頭，挑釁的目光，對上男人漸漸睜大的黑眸。
她感受著他的下頜線，一點點繃緊。
……
正在參加線上儀式的四位老總，忐忑極了，他們時時觀察董事長的態度，卻發現他臉色很不好看，嘴唇緊抿，眉頭皺著，杯子拿起又放下，不停喝水。
四人對了下眼神，有人戰戰兢兢開口說：“董事長，剩下就是些例行流程，您如果忙可以不參加，您看是不是，我們就先出去？”
臺階上的人半天沒回答，神情卻繃得越來越緊，嘴唇幾乎抿成一條直線，四位老總正惶惶然間，沉悶壓抑的聲音傳來——
“你們，出去。”
四人如蒙大赦，立刻彎腰收拾東西，十秒之內，齊齊消失在了門口。
房間安靜下來。
煜辰垂下頭，兩眼通紅，直勾勾盯住底下惹是生非的人。
池煙意識到形勢轉變，臉紅又心虛地默默抽回自己的手，卻被一只大掌猛地按住，
霎時動彈不得。
半晌，啞得不像話的嗓音沉沉響起。
“來，接著動。”
……
池煙走出董事長辦公室時，雙腿酸軟。
在走廊撞見董辦幾位男女秘書震驚的目光，意識到自己在里面呆了太久，忙解釋說：“董事長讓我幫他寫了個心理行業的材料，他急著要，我剛寫完。”
秘書們露出恍然的神情，董辦主任責任心很強，追問道：“董事長對你滿意嗎？”
池煙腦中閃過剛才的畫面，扯了下嘴角，“他應該，唔，挺滿意的吧。”
“那就好，如果董事長有需要，我們再叫你上來。”
池煙擺手，“不用，已經完事了。”
秘書們露出疑惑的表情，有人忍不住問，“時間沒多久，你全寫好了？不用修改嗎？”
池煙驚道：“這還不久？”
門口突傳來冷冷淡淡的聲音——
“我剛想了想，東西還要再改，明天這個時間你再來一趟。”
煜辰說完，眼神在僵住的池煙身上一掃而過，面無表情轉身回了屋。
秘書們輕輕吁了一聲，臉上都明晃晃寫著“看吧，我們就知道”。
董辦主任客氣地說，“池老師，那明天這個時間我派人下樓接你。”
“可明天我得回原公司上班。”
董辦主任笑了，“那就麻煩池老師請個假。”
“……”
池煙在心里狂翻白眼，這個男人，簡直是仗勢欺人！
回到咨詢室，池煙始終集中不了精神，腦子里亂七八糟，全是讓人面紅心跳的畫
面：
偌大的辦公桌上，陽光鋪灑于一片耀眼的窈窕玉白，地下散落的衣物糾纏，腳腕上的鉆石鏈，在光影的照射下反射出奇彩微芒，大概實在太過迷人眼，被輕喘著的人一口噙住……
直到下班沈君來找她，她狠狠掐了把自己，才強迫換了腦子。
晚上，三個大學同學兼閨蜜在一家粵式餐廳吃飯，沒吃幾口，沈君就開門見山，質問半夏是不是和成峰復合了？
半夏認真地吃著乳鴿，沒有回答。
“半夏，你瘋了嗎！你是不是中邪了？你居然真的又跟他在一起？”沈君一臉的怒其不爭。
半夏慢慢喝了一口菊花茶，低聲說：“他說和英桂琴分手了。”
“所以呢？”沈君難以置信地反問，“你又撿回來要？你就那么不值錢？”
池煙戳了一下沈君的手臂，示意她說話不要太難聽，又緩聲對半夏說：“英桂琴懷了他的孩子，他一見她失勢又毫不留情拋棄她，半夏，這個人的心早就硬了，他不是以前的成峰了，不值得你對心存幻想。”
“他拋棄英桂琴是我答應他回家的條件，那個女人把孩子打掉才好呢，我和雪寶受過的苦，憑什么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就不能受一遍？”半夏眼神冷郁。
池煙和沈君怔愣。
這么多年了，半夏一直是溫柔可人，體貼直爽的性子，她們從未見過她這么森冷的模樣。
“你還愛成峰？”沈君遲疑著問。
半夏似乎聽到什么
好笑的事，忽然咯咯笑了起來。
“愛不愛的，有關系么？那個男人是雪寶的爸爸，雪寶現在來去醫院需要人接送照顧，看病上儀器需要錢，他這么好的免費勞動力和錢包，我為什么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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