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NO.10
何隨看到祖齡黑沉的臉色,笑了笑,攏了攏衣袖,鞠躬說道:“告辭。”
“等等。”務勤緩了下呼吸,“把鈴鐺…還我。”
何隨又瞄了眼正直勾勾盯著自己的祖齡,抬手把鈴鐺扔給務勤。
祖齡看何隨的身影消失在房門外,她轉身扶起務勤,問了問她的情況。
務勤擺了擺手,重新坐在了柔軟的床上。
“他為什么來這里?”
祖齡為她披外套的動作一頓,抬眸看向務勤。
務勤剛剛被勒得厲害,現在臉上兩頰還泛著紅。她深一口淺一口的呼吸就在祖齡胸前。
隔著單薄的衣服,祖齡能夠清楚地感覺到務勤的心跳。
“知道這么多對你沒什么好處。”祖齡把她手中握著的鈴鐺從她手中拿出來,輕輕放在床頭柜上。
“你休息吧,這個房間我設了結界,別人進不來了。”
“旁邊那個房間呢?”務勤似乎現在才想起audrey,急忙問道,“audrey呢?她怎么樣?”
“她很好,還在睡著。”
務勤松了一口氣。
祖齡囑咐了幾句,才熄了燈出去。
剛出去就跟急匆匆趕來的白今撞了個滿懷。
白今緊張地從上往下把祖齡看了一遍,才大大地呼出一口氣。
祖齡輕輕蹙眉,“你怎么來了?”
“剛剛看到何隨在海邊溜達。擔心你,所以就來了。”
“他能把我怎么樣,放心,傷不了我的。”
白今還是不放心,繼續詢問道:“那她們…?”
“遠點說。”
祖齡把白今拉到了0208房里,進去就把門給關了。
白今憤憤地說:“天帝那邊的人怎么回事啊,這件事他們瞎摻和個什么勁?”
“讓抓人時我就注意到了。”祖齡不同于白今,倒是一臉平淡。
“注意什么?”白今看著祖齡倒了一杯茶,慢慢地飲,后知后覺道,“你是說…他全讓捕女人那件事?”
祖齡把茶杯放下,“防備心太強。”
現在的天界就好比古代的皇帝制度。
祖齡作為法官,在世界各地審判。她所涉及到的被告或者原告會根據自愿主動給予她自己所管轄范圍的相應權力。但是權力一旦給予,則不予歸還。審判期間,授權的仙子即為無條件支持法官的工作,必須全面配合。
想來世界數十億年,祖齡是第二十九任法官。
也是有史以來權力最大、就任時間最長的法官。
祖齡當時為天界和魔界審判,一庭出名,此后便為天界最有威嚴的法官。
但是隨著時間的積累,她在天界所擁有的權力也對天帝構成了威脅。
天界的權力大抵為10的話,則天帝占有3。仙子眾多,平攤在個人身上也堪堪只有零點幾。而因為審判授權的緣故,祖齡的權力直線增長,現在已經09了。
本來天帝顧忌祖齡手里掌管的權力,不想讓祖齡負責,但是無奈人界好歹是幾大界中如今實力第二強的,又不能輕易挑個一般的法官進行審判。
但是倘若本次審判成功,祖齡的權力會直接破1。
這也是為什么明明才開始還沒多久,天帝就三番五次派人來搗亂。
“天帝擔心你會愛上人界的男人嗎,所以專門挑女人?”
“不完全是。”祖齡深沉的眸子看向窗外,“按你所了解,男人和女人,哪個更能耐得住磨難?”
“男人吧。”
“所以,天帝全找女人來,只是想借著災難,讓這群人命喪于此,從而使這場審判不了了之。”
“那無法完成審判會怎么樣?”
祖齡又抿了一口茶,熱氣在空中騰飛著向上。
“直接以認罪而判。”
茶盞被擱在桌上,叮地一響。
“死刑。”
第二天清早,祖齡就收了結界,開了務勤的房門。
這次她再沒用冷水潑醒務勤,單單用手掀了被子,拍了拍她的背。
適宜的溫度突然消失,使得務勤不滿地嗯了一聲。
尾音上揚,眼睛還閉著,只有整個人翻了下身。
眼看著溫柔的辦法不行,祖齡正想著要不要用非常手段時,audrey很及時地咚咚咚地敲門了。
或許是敲門聲讓務勤害怕了,她反射似的起身,差點撞上了正俯身對著她的祖齡。
目光在清晨的陽光下交匯,金色邊框的眼鏡后面,一雙金色眸子卻不同尋常的平淡而隨著她起身的東西猛地一縮。
也許是陽光有些敞亮,照得臉色經常黑沉的祖齡今日看起來竟然如此明媚。
祖齡是真的漂亮啊。
務勤心里禁不住地感嘆。
祖齡佯裝平靜地重新直起了腰,抬手扶了扶鼻梁上有些滑落的眼鏡。
“哦,起床是吧…?”務勤反應過來,把放在一邊的外套套在身上,飛快從床上下來,“我好了,走吧。”
祖齡頭也不回地走到門前,擰了門把手打開房門。
audrey仰頭一看比自己還高上一小截的祖齡從務勤的房間里出來,一個不好的念頭就竄上腦門。
她…不會…對務勤下手了吧?
祖齡低頭看了她一眼,很快又抬起頭與正前方平視,從audrey身旁走出房門。
直到祖齡走出房門后,audrey才清清楚楚地看到——
她擔心的那個主人公,此刻正好端端地站在房內,臉上還帶著不明所以的紅。
“你怎么了?”
audrey走上前去,試探性地撫上她的額頭,又摸了摸自己的,“好像沒發燒啊。”
“本來就…沒發燒啊。”
務勤支支吾吾地說完,就拉著audrey跟上了祖齡。
今天是去熱帶雨林,她們在出發前就知道了。
活這么大,務勤確實也沒去過熱帶雨林。
但是一想到是去熱帶雨林做任務,心里又難免會有些失落。
什么任務祖齡沒有給她們說,她們也再沒那個勇氣去問了。
——因為她們明顯感覺,這幾天她們的法官大人臉色平常的臉色更是冷淡了些。
有人偷偷問過務勤,確認了她們沒有干什么惹祖齡生氣的事。
所以大家一致認為,也許這就是祖齡的脾氣吧,陰晴不定的。
馬車依然是叮當了一路。
這次路就有些顛簸,時不時要晃蕩個幾下,但是都不會有太大的動靜。
務勤昨晚被攪了好夢,后半夜也是好久才睡著,所以在車上,她沒和其他人一樣,稀奇地往外看風景,只悶不作聲地微靠在窗邊打盹。
audrey很默契地保持著車里的安靜。
自從anna從她們視野里消失后,都只有audrey跟在務勤身邊了。
下了馬車,眼簾就被大片大片的青蔥染綠。
她們現在在一座山上,卻不明名為何山。
只知山路陡峭,蒼郁與其相連。
天氣不好,陰沉沉的云聚攏,又沒有淌下雨滴來。只那樣不湊巧地遮住了陽光,恰恰地透不過來。
祖齡皺眉仰頭看了眼天色,才邁腿向高處走去。
越往高處走越是陡峭。
細碎的石子老是蹦跶著往鞋里鉆,務勤的腳被磨得生疼,只好停了靠著一棵樹,脫了鞋把鞋里的小石子倒了出來。
她整個人都靠在了樹干上,卻不料樹枝突然揪過她的腳腕連著一帶,她整個人就要往地上摔去。
山上的路可不平,況且她這姿勢是迎面往地上沖去,這么一摔…
估計得毀容。
務勤心里涼涼。
但是臉上的疼痛感遲遲沒有降臨。
她睜了眼,才看到祖齡冷著臉,目光雖然在她背后的樹上,手卻攬在了她的腰上,穩穩地扶住了她。
務勤只覺得腰上被祖齡觸碰到的每一寸肌膚都發燙了起來。
她趕緊把手中的鞋扔在地上,兩只腳踩好在了鞋子上,輕聲道了聲“謝謝。”
祖齡沒有理她,沉著聲音說道:“木乙古,來了就別躲躲藏藏了,我很忙,沒空陪你耗費時間。”
話音剛落,一個小男孩現身在她們照片。
年紀看起來并不大,就跟祖齡差不多吧,笑容很燦爛。
務勤皺起眉看著這個“年紀不大”的男孩。
就是這個小家伙剛剛使絆子想捉弄她?
男孩從樹上下來——剛剛他還在枝丫間晃悠來著,然后就跳下了樹,穩當當地落在了眾人面前。
又在眾人的注視下,笑瞇瞇地喊了祖齡一聲姐姐。
聲音和長相不符,是很低的男聲。
祖齡眉頭動了動,聲音柔和了許多,“你再搗亂別怪我不客氣。”
“不搗亂不搗亂。”木乙古擺擺手,“剛剛跟你的犯人開了個玩笑。”
務勤嘴角抽了抽。
她終于明白為什么祖齡那么不滿獄長這個稱呼了。
換做是誰被別人一口一個犯人的,心里也會不爽的。
務勤在audrey的小心扶持下穿好了鞋子,才默默地退到了一邊。
祖齡壓低了聲音問木乙古,“天帝給你們說的懲罰啊什么的是怎樣的?”
“啊…那個啊…”木乙古用小拇指撓了撓耳朵,“他說這些看負責接待的仙子心情嘍,想整些什么就整些什么唄。”
“那你注意點,別太過分。”
木乙古咧開嘴,露出潔白的牙齒。
“那肯定啊,你都這么說了,我肯定給你放水。”
“放水都知道,對人類的語言學習得不錯啊。”祖齡聽了他的話,放了點心,難得地夸起了木乙古。
烏云簇擁著,懶懶地攤在了她們的頭頂。
風吹動枝丫,樹葉泛起綠浪。
務勤抬首看向高處站著的兩人,看得入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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