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式結束之后，程廳長和我聊了幾句，寒暄之后，他感慨一聲：“宋陽，你知道嗎？其實本來能當上廳長的，是老孫，而不是我。”

我問道：“他放棄了？”

“不，他曾經犯過一個錯，唉，人都死了，說這些也沒意思！”

程廳長嘆息一聲離開了。

我在澳門受了些傷，最嚴重的是肋骨三處骨折，醫生給我包了一層固定帶，叮囑我最近要多休息，不要有大動作。

我現在身上有許多傷疤，每一道都是一段驚心動魄的遭遇。看著它們我總是很感慨，傷痕是男人的勛章，以前聽這句話沒什么感觸，還覺得有點矯情，自己親身經歷過才深有體會。

此時年關將近，馬上圣誕節也要來了，王大力的店在搞年末大酬賓，客人絡繹不絕，我回去的時候看見他戴著圣誕帽，正站在門口招呼客人，忙得紅光滿面。

看見這幕情景，我心中生起一股暖意，每次在外面奔波之后回到這里，就像回家一樣，我上前恭喜道：“王老板日進斗金啊！”

王大力看見我一愣，喜出望外的大叫：“陽子，你可算回來了，沒有你在的日子知道我多寂寞嘛！走走，吃飯。”

我擺擺手：“吃啥飯，我又不是客人，看你忙不過來了吧，我來幫忙吧！”

我也戴上圣誕帽幫忙招呼客人，最近又進了一不少新貨，感覺我的業務能力又下降了一大截，還好有店員和王大力在旁提醒。

這天忙完，我跟王大力都累趴了，他執意要拉我去吃頓好的，我問他洛優優呢，王大力道：“馬上要考試了，忙著復習呢！”

我笑笑：“你們沒分手就好。”

“臥槽，你咒我？”王大力翻著白眼。

我隨便挑了一家飯店，吃飯倒是次要，我把這次發生的事情，主要是孫老虎的去世告訴了王大力，王大力震驚得筷子都掉了：“那冰心妹妹怎么辦？”

“她母親早就再婚了，也不可能跟母親，現在一個人住吧。”我嘆息道。

“突然之間成了孤兒，太可憐了！”

經歷過親人去世的我，對此深有體會，那種物是人非的孤獨感，真的會讓人傷心欲絕。爺爺去世之后幾個月，每當我看著他坐過的椅子，用過的煙斗，還是他養的盆栽慢慢枯死，心中真是說不出的難過。

王大力突然拍案而起：“那我們現在去看看她吧！買點東西，對了，她沒吃飯吧，帶上飯去。”

我詫異道：“現在？”

“臥槽，我白天哪有時間！”

于是我們買了些孫冰心喜歡吃的食物，去了她家，沒想到我在樓下看到了黃小桃的車，當我們來到屋門前時，聽見里面傳來嗚嗚的哭聲。

王大力和我相互看了一眼，他有點怯場，問道：“要不要進去？”

“來都來了，進去吧！”

我敲開門，原來黃小桃晚上把孫冰心送回來，孫冰心回到空蕩蕩的家，桌上還有孫老虎看過沒有收起來的書，她睹物思人，又傷心起來，剛剛黃小桃正在安慰她。

王大力十分尷尬地說了幾句節哀順變的話，我知道這種場面，用不著幫上什么忙，有陪伴就足夠了。

這天晚上我們陪孫冰心到很晚，黃小桃索性就留下來過夜了。

之后幾天，只要一有空我們就輪流來孫冰心家，給她做頓飯，陪她看看電視，或者陪她玩玩桌牌游戲。圣誕節這天，特案組成員不約而同地拿著禮物，來孫冰心家里開了一場小型派對，在大家的祝福聲中，久違的天真笑容又重回孫冰心臉上，讓我越發體會到，我們是一個情同手足的小團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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