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深夜馬車
蘇婉聽到刀劍斷裂的聲音就已經意識到事情不對了,她不顧婢女的阻撓,固執的跑到了門口。
林叔自小看著她長大,她每次出行都是林叔帶著護衛跟隨,不料,一到門口她看到的竟是這一幕。
“林叔!”
紫蘇此時也從廂房內跑了出來,看著院內這一幕顧不得傷心連忙擋在蘇婉的身前。
秦斯禮沉默的看了看趴在地上的男子,又看了看不遠處那渾身微微顫抖的女子。
半晌才收起了劍,不耐煩的說道:“放心他沒死,就是昏過去了!
聽著這哭聲越發頭疼了。
“沒……沒死?”蘇婉有些錯愕,難以置信的看著院子中站立的男子。
看來就是個不諳世事的閨閣女子罷了,秦斯禮心底的戒備少了幾分。
剛剛那一擊看似簡單,實則拼盡了全力。
此刻秦斯禮感覺到眩暈感又加重了幾分,握著劍的手也被震得生疼,微微顫抖著。
秦斯禮看著還傻愣愣站在原地的主仆二人,淡聲說道:“我并無惡意,幫我準備些吃食和一匹馬,我很快就會離開!
“好好,我馬上去準備!碧K婉連忙回話。
剛剛她只是被驚嚇得一時失了神,此刻也反應了過來,看剛剛眼前這人的手勢,倒像是用劍柄敲在了林叔的后頸之上。
林叔應當只是暈了過去。
況且這人雖一身破爛的素衣,但這周身的氣度分明不是一朝一夕能培養出來的,他不可能是打家劫舍之人,倒像是一個落難的富家子弟,只是不知是越州城內哪家的公子。
秦斯禮冷聲拒絕,看著她身后的紫蘇說道:“不,你讓你的婢女去,你留在這里!
“好!碧K婉毫不遲疑的答應,示意一旁的紫蘇快去準備。
“可是,小姐……”紫蘇有些遲疑。
這男子不知來厲,她怎么能放任小姐一個人面對他,現在林護衛生死未卜,她就是死也要護住小姐。
“我若是想動手,憑你恐怕也還阻擋不了!
“你快去準備,我不會有事的!碧K婉也示意紫蘇快去準備,不要惹怒了眼前這人。
秦斯禮一看就知道眼前這婢女心中在想什么,只是如此忠心護主倒是讓人有幾分意外。
忠心護主?他忽地想起秦來,他怕是兇多吉少了……
不知道京城究竟是什么情況了?但愿各方勢力的爭斗能拖上一些時日。
思及京城,秦斯禮的臉色不自覺的沉了下來,執劍的手也越發用力,全身都緊繃了起來。
蘇婉看著院中那一剎那便仿佛變了個人一般男子,眼底涌上幾分不安,忙開口說道:“要不要再備下幾件衣服,換身衣裳?”
秦斯禮低頭看了看,沒有拒絕。
蘇婉又揚聲朝院內喊道:“紫蘇,將我給兄長帶的衣服取幾身出來。”
一時間院子內又陷入了沉默。
片刻之后,紫蘇才跑出來,手上拿著一大包的東西,“小姐,好了。”
蘇婉接過紫蘇手上的東西,朝秦斯禮走去,“馬關在馬廄里在前院,待會你可以自己去牽一匹!
“多謝!鼻厮苟Y接過蘇婉手中的東西,便打算轉身去前院。
“這位公子。”蘇婉皺眉看著秦斯禮的背影,忽地出聲問道:“你看要不沐浴更衣之后在離開?”
秦斯禮聞言轉過身來看著蘇婉,挑了下眉。
紫蘇也在一旁震驚的看向自家小姐,內心奔潰不已,小姐這是要干嘛啊,這人明明都要走了,為什么要喊住他啊?
“我我不是拖延時間,只是看公子應該是許久未沐浴更衣了,明日您若是進城怕是會引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碧K婉也意識到自己方才那話中的歧義,連忙紅著臉補充道。
秦斯禮低頭看了看自己這身打扮,的確是落魄不堪,他側頭嗅了嗅,竟有一絲若有若無的餿味。
一抹紅暈爬上耳尖。
秦斯禮清了清嗓子,點點頭答道:“那就麻煩了。”
不過是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姑娘,地上躺著的那人雖武功不錯,但還得有三四個時辰才能醒過來了構不成威脅,他也不怕這兩人暗中使些什么手段。
“紫蘇,你快去準備!碧K婉聞言微微頷首。
紫蘇雖是心中不愿,卻也不得不下去準備。
院落中便又安靜了下來,兩人相對而立,只能聽到不遠處傳來的蛙鳴。
蘇婉率先打破沉默,“我此番是南下來尋我兄長的,不知公子是要去哪里?”
秦斯禮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沒有回話。
“不知公子姓名,他日若是有緣相見,倒是還不知該如何稱呼公子?”蘇婉并不氣餒。
姓名?
聽到這兩個字秦斯禮心中一顫,他如今定是不能叫秦斯禮的,忽然他起了什么似的,鬼使神差的接了話:“我叫蘇越!
說話間,紫蘇已經從另一處廂房走了出來。
秦斯禮對蘇婉點頭示意,便徑直朝著那處廂房走去。
蘇婉看著秦斯禮走遠的影子,細細思索著,她記得這越州城內并沒有蘇姓的大族。
況且他居然也姓蘇還恰巧有著一身高于林叔的武藝,倒也是巧了,他可比兄長更像是蘇家子嗣。
思及過幾日便要見到的兄長,蘇婉不禁搖了搖頭。
不知此次能不能勸動兄長回京。
秦斯禮沐浴完后便換上了一套蘇婉兄長的衣服,是件月白色銀絲暗紋的錦袍,衣襟處還繡有竹葉,襯得人越發出塵。
秦斯禮換好之后細細打量著自己這身錦袍,尺寸竟也是恰好,拿起一旁準備的行李,便向門外走去。
推門而出,便看見那女子站在正中間的廂房門口。
“多謝姑娘相助,他日若有緣遇見定報答姑娘的這份恩情!鼻厮苟Y朝蘇婉拱了拱手,便不再過多贅言,抬腳向外院走去。
蘇婉看著那一身月白錦袍的蘇越,不禁倒吸一口氣,她不是沒見過俊秀的男子,只是這蘇越生的實在是太過好看。
皎皎月光之下,劍眉斜飛入髻,一雙鳳眸星星亮亮,鼻梁高挺,薄唇微微泛著白色,精雕細刻般的面容完美無瑕,這一襲月白的錦袍更襯得此人清逸出塵。
秦斯禮到外院一看到馬廄時,眼睛就是一亮,竟都是來自草原的大宛馬,在中原可都是千金難求啊,而這小小的馬廄之中竟是有著數十匹。
能有如此手筆,或許女子是來自西北了。
秦斯禮隨意牽出一匹便翻身上馬,便沿著官道往前跑去。
當下之急,還是要先搞定路引和關碟,京城情況不明的前提下,自己秦斯禮的身份還是不要輕易暴露為好,不然恐怕到哪里都要遮遮掩掩。
大宛馬不愧是汗血寶馬,速度比之自己的坐騎速度快了不少。算著離那農莊也有些距離了,秦斯禮便尋了處隱蔽的地方停了下來,他靠著一棵樹席地而坐。
取出包袱里的干糧和水,稍作休息再繼續上路。
天亮之后,秦斯禮沿著官道繼續北上。
沿途看見不少村落,他都試探著進去打探些消息,只是鄉野農夫大都不甚關心朝事,所以也并沒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這樣不行,他得進城才能得到些消息。
是夜,月黑風高。
秦斯禮看著眼前這座名為成縣的小縣城,準備趁著守城官兵換崗之際翻越進去。
他觀察過了,每一個時辰換崗一次,換崗時需要半刻鐘,現在是下半夜,這些值班的官兵剛從夢中醒來,精神不濟,這就是自己翻越進城的唯一機會。
只有進了城,才能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秦斯禮早早便將馬拴在了城外一處山上,現在只等一刻鐘之后這些官兵換崗。
“兄弟們,我們來換崗了!
“時間總算是到了,困死爺了……”
“快走,快走,總算是能睡覺了!
聽著城門上傳來的聲音,秦斯禮鳳眸一斂,屏氣凝神,腳尖一點借著城墻便躍到了城門上,微弓著腰,借著城墻的遮掩住自己的身形,緊緊貼著墻壁,一邊注意著十步之外的值班官兵,一邊慢慢往前移動,趁著無人注意到此處,徑直翻身躍下。
“誒,那邊是不是有什么東西啊?”
聞言,一個官兵轉身看了過去,瞇起眼睛仔細看了看,才接著道:“我看你是困得生出幻覺來了吧,哪有什么東西啊,快回去睡覺吧!
“真的沒有嗎?”
“你自己看,那邊空蕩蕩的哪有人了?”
“也對,那我走了。”
城墻之下的秦斯禮暗暗松了一口氣,看著眼前空無一人的街道秦斯禮準備先尋一處偏僻的巷子度過今夜。
晚風獵獵,秦斯禮站在一處巷子的拐角,此處背著月光,只要不是走進就絕不會發覺此處還站著一人。
幸好這成縣面積也不大,巡夜的衙役都是走個過場。
萬籟俱寂,周圍都漆黑一片,秦斯禮靠著墻閉目養神。
“吱呀……”
“嘚嘚嘚……”
秦斯禮猛地睜開雙眼,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竟是一輛深夜疾馳而行的馬車。
什么情況?
“快追,夫人在車上。”
“小少爺也被這群匪徒劫走了,快追!
“快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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