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原久久不能回神，汪衛華長嘆一口氣，接著說：“現在就剩小江和他姐姐，兩個孩子……唉。”

        段原感覺胸腔被棉絮堵了起來，胸口沉甸甸的悶。

        “那……他們過得好嗎？”

        “怎么能好咯，前些年小婉還在念書，小江一個人留在家，有一次高燒快40撰這個手機給我打電話……”

        段原腦子嗡嗡的響，汪衛華的話他都聽不實在了，原來，這十年里他真的那么難過嗎？自己還一次都沒聯系過他。

        汪衛華什么走的他不知道，段原騰地站起來走到窗戶前，“刷”的把窗簾拉開。

        書桌就在窗戶邊的江漾一下子抬起頭來，關心地問道：“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嗎？”

        段原盯著江漾，江漾半干的黑發乖巧地蓋下來遮住額頭，鼻梁上掛著一副黑框眼鏡。

        “嗯？”

        “我明天和你一起去學校。”

        江漾還以為有什么大事，被段原認真地語氣逗笑了，眼角彎彎的，回答道：“好。”

        傻子，有什么好笑的，段原鄭重地道晚安。

        “晚安。”

        第二天一早，江漾一下樓就看見靠著小樓門的段原。

        “怎么買那么多早餐？”江漾看見段原手機的一個大早餐袋。

        “還有你的。”

        江漾有點驚喜：“我的？”

        頭一次給人送溫暖的段原有點不好意思，直起身子剛想走，又突然想想到了什么，耐心地解釋：“嗯，你的。不知道你喜歡什么，買多了一點。”

        江漾開心地接過，說：“我都喜歡！”

        段原像被夸獎了的小孩，眉眼也染了笑。

        今天三四五班都有體育課，但是江漾要留在教室里整理學生會的表格，陳躍豪只好拉著段原去五班找楊南打球。

        課上到一半，盛雅就慌慌張張地跑上來。

        “江漾，陳躍豪、段原和四班的人打架了！”

        “現在人呢？”

        “在……在政教處！”

        江漾放下手里的表格就往樓下跑。

        政教處里，滿滿當當站了十幾個人。

        江漾一眼就看見站在最前面的段原，下頜青了一塊，一只手還插在衣服口袋里。

        政教處主任姜康臉色陰沉地掃了一圈這些臉上掛彩的學生，嚴厲道：“你們把學校的紀律放在哪里！居然還敢公然打架！”

        這時候連陳躍豪這種人都不敢隨便蹦噠，沒一個人出聲。

        “誰先動的手！”

        “我。”段原開口。

        “你知道學校是什么地方嗎！打架很好看嗎？啊！”姜康邊錘桌子邊罵。

        “姜老師，我們……”陳躍豪想替段原解圍，被姜康一眼瞪回去。

        而段原根本不想解釋，依舊插個兜站在那，姜康胡子都被氣翹了，陳躍豪在旁邊急得屁股都要冒煙了。

        “報告。”江漾敲門打破了僵局，“康老師，我來登記表格。”

        江漾是學生會的，又是優秀學生，姜康只得停下來給江漾找表格。

        江漾偷偷看了他們一眼，段原還好，陳躍豪和楊南臉上的的傷就多了，江漾擔憂地皺了下眉，陳躍豪回了個不用擔心的眼神。

        拿了表，江漾就坐到政教處的角落里，開始登記表格。

        聽了個大概，段原他們在打著球，被拖堂遲來的四班說這個球場是他們占好的，楊南剛好站在最旁邊，問了一句：“你們什么時候占的？”

        四班的人就開始對著楊南罵娘，段原就直接把籃球砸過去，罵人的傻逼鼻血直接噴出來，然后，然后就開始動手了。

        十幾個男生打架場面浩大，把在二樓辦公室里的姜康都引來了。

        “一個籃球場就大成這樣，再大一點的地你們是不是要把學校都掀了？！每個人記違紀一次，5000字檢討！”

        “5000？！”陳躍豪大叫一聲。

        姜康指著陳躍豪，罵道：“你還叫！你寫8000，下個星期一升旗儀式念！”

        陳躍豪欲哭無淚地還想大叫一聲，旁邊的楊南用力地捂住了他的嘴。

        在政教處被罵了一次，回到教室三班的人又被老朱罵了一次，段原還是面無表情的樣子，唯一讓他不開心的就是姜康罵人的時候把口水噴他臉上了。

        江漾給他們買藥回來，看見段原的臭臉，詢問他：“怎么了？不開心？”

        “沒有。”

        “好吧，先擦藥吧。”江漾從袋子里面拿出藥酒和創可貼遞給段原。

        段原沒有鏡子，只能估摸著擦，胡亂往下頜摸了兩下。

        江漾看著拿著女同學小鏡子齜牙咧嘴的陳躍豪，無奈地從段原手里那過棉簽，說：“我幫你吧。”

        “我自己來。”

        “你自己來，你連傷口在哪都不清楚，別浪費藥了，我來吧。”

        段原看著近在咫尺的臉，他甚至能聞到淡淡的洗發水味。

        江漾用棉簽蘸著藥酒，輕輕地點在段原的傷口上，問道：“疼嗎？”

        “不……”

        “疼疼疼！”陳躍豪鼻梁給挨了一下，手上沒留里，一棉簽杵上去了，嘴上還在啰嗦：“段原你真的太牛了，你是不是練過，你當時的一個側踢真的是帥炸了！”

        “過獎。”

        陳躍豪兩眼冒星星，反過身就說：“你從今天起就是我的偶像，你是我的哥，所以……以前的事就當我沒做過唄。再說，你今天的帥氣動作，教教我唄。”

        “嗯……嘶——”

        在給段原手上擦酒精的江漾故意用力，用大人的口吻說：“好好學習，別整天想著打打殺殺的。”

        段原把手抽回來，笑了幾個氣音，對江漾說：“江同學，很成熟啊。”

        段原本來硬朗的臉型配上單眼皮，現在又加上下頜的淤青，笑起來痞氣十足。

        江漾盯著看了里面，然后開始掩飾性地收拾東西。小時候那么可愛，長大了怎么這么有攻擊性。

        江漾摸到手機才想起來剛剛江婉打的電話，抬頭對段原說：“今天去姐姐那里吃晚飯。”

        江婉聽說段原回了，一大早就特地拉著汪衛華去超市買東西去了。

        “好。”

        “越好待會叫上楊南也一起去。”

        陳躍豪欣然接受任務，連自己有手機都忘了，直接跑著去通知楊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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