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掛飾、撲克與異鄉人
1:18
作為調查的開始,兩人決定先順著游輪走一圈。
“我們此時此刻處在的這艘‘碧海之翼’號,據說是三年前投入使用,噸位高達九千噸,是當之無愧的豪華游輪。如果你在這里還一心想著給自己的小說整理素材,那可就太浪費了——這里有游泳池,劇院,賭場,滑冰場,三天行程根本不夠全部體驗一下呢。”
櫻子邊走邊對花川原說。
花川原點點頭:“呃……你說得對。可是,我們不是在找可疑的人嗎?但我們只是圍繞這艘船走了一圈而已,這樣找根本沒什么用啊……”
櫻子也有些疲憊了:“是啊……只能說,對方也不可能輕易露面吧!
“話說回來,你之前為什么跟艾瑟琳小姐說你是私家偵探?她現在堅信你一定能找到寫信人,我感覺我們都已經沒有退路了。”
“呃,這個嘛……”
櫻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實也是為了讓艾瑟琳小姐付給我報酬……”
“合著到頭來還是為了賺錢啊!”
“誒嘿嘿,別激動嘛,我雖然很業余,但還是看過一些偵探小說,能夠應付一些簡單的案件的!你看我們現在接受的委托,你會發現我們要調查的寫信人并沒有那么狡猾,這次的案件應該會很簡單。”
“…………”
看花川原還是一臉懷疑,櫻子只好試圖轉移話題:“啊,都一點多了呀,花川原,你餓嗎?我帶你去餐廳吃點東西吧。”
“可以去餐廳,但我點的我自己付錢,不用讓你破費!
“哦好的,走吧走吧!
櫻子的臉上洋溢著笑容,仿佛她就在期待著花川原說這句話。
兩人來到了餐廳。
「碧海之翼」的餐廳全天二十四小時營業,但此時此刻已是深夜,餐廳里除了服務員并沒有其他人——除了拐角處坐著的一個人。
花川原一眼就注意到了那個男人。對方背對著兩人,穿著深黑色的衣服,頭發略長,手里正在擺弄著什么東西。
“櫻子……”
“啊,我知道你要說,那個人很奇怪是吧?”
“嗯!
“其實剛登上這艘船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他了。雖然他貌似一直沒什么可疑的舉動,但直覺告訴我那個人一定不簡單……”
“人家當然不會把隱藏的一面展示給你吧!”
“誒嘿,說的也是,”櫻子笑了笑,“可是我們該如何與那個人交流呢?”
“我也不知道……”
“那邊的兩位,現在是深夜,為什么還要來這里呢?”
“誒?”
那個人居然主動對自己說話了,花川原有些驚訝。
不得不說,這種時候還跑出房間來到餐廳的,確實有些可疑。而且,“懷疑”對方的主動權居然讓那個人搶占了,花川原立即意識到對方不簡單。
櫻子笑著回答道:“我的這位小朋友半夜被外面的暴風雨嚇得睡不著,我就帶他出來逛一逛!
合著你把自己當成我的監護人!花川原很想這么喊出來,但他現在只能保持沉默。
對方也以微笑回敬道:“原來如此。那么,兩位有沒有意愿和我一起喝點什么呢?”
花川原剛想說不,櫻子就回答道:“樂意至極。”
“誒?”
櫻子拉著花川原的手,兩人坐在了男人對面。
“先做個自我介紹吧!蹦腥苏f。
“我的名字叫櫻子。”櫻子首先說到。
“姓氏不方便透露嗎?”
“嗯,不好意思,我的姓是不能透露的哦!
輪到花川原了。他低著頭,明顯緊張極了:“我的名字叫花川原,來自新秋原市!
“新秋原市?那可是國際大都市啊,”男人笑道,“你是學生嗎?”
“嗯,是高中生!
“高中生?奇妙的職業!睂Ψ降哪樕蠋е矫煌傅男θ荨
花川原有些尷尬,也只能跟著笑笑。
“有什么愛好嗎?”
這個人明顯對花川原更感興趣,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
“愛好……唔……寫作吧,我寫過幾本輕小說,有的還在連載,有的已經完結了!
“真厲害。我以前也嘗試過寫小說,但才寫了開頭就不知道接下來怎么寫了!
“那么先生,輪到你自我介紹了。”櫻子說。
“哦,是啊,”男人笑道,“我叫艾澤斯-伊凡多恩,來自歐洲一個小國家,這次去日本也是有公務要辦。”
“那么艾澤斯先生,你的工作是什么呢?”櫻子問。
艾澤斯的眼睛瞇了瞇:“抱歉,我不能透露!
櫻子尷尬地笑了笑:“啊哈哈,不能說嗎……那,還有什么話題嗎?”
“話題多的是。對于人來說,他們只會在說自己擅長或是感興趣的話題時不會厭倦,我和花川原小弟剛才的表現正好印證了這一觀點,”艾澤斯說著,從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副撲克牌,“兩位,有興趣玩牌嗎?”
“玩什么類型的牌好呢……艾澤斯先生有什么提議嗎?”櫻子說。
“三個人的話,可以考慮玩‘Blackjack’,想必兩位都知道規則吧?”
“Blackjack?那是什么?”花川原不解地問。
“就是二十一點啦!睓炎拥恼Z氣聽起來有些不滿。
“啊啊,打牌的話……我只會玩斗地主和跑得快!被ùㄔ^續說。
櫻子立刻偷偷拍了一下他的腿,小聲說:“別這么說話!即使你對打牌一竅不通也得裝出一本正經的樣子然后拒絕,剛才的做法只會顯得你很粗魯!
“啊,好…………”
艾澤斯笑道:“沒關系,即使花川原小弟不知道規則,你也可以來發牌——如果櫻子小姐接受我的挑戰的話!
“那得看櫻子同不同意——”
“樂意奉陪,”櫻子不假思索地說,“雖然艾澤斯先生一看就是行家,而我只是個外行人,但我還是想試一試!
“很好,那就開始吧。”
按照艾澤斯的指示,花川原成功把牌發給兩人。然后就輪到他看兩人操作了——艾澤斯全程都是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相反櫻子就有些手忙腳亂了。幾輪交鋒過后,自然是艾澤斯大獲全勝。
“哎呀,果然在艾澤斯先生面前我還是不堪一擊啊!睓炎涌雌饋碛行┎环䴕。
艾澤斯微笑著說:“櫻子小姐什么時候學會Blackjack的?”
“一年前吧,沒怎么玩過。”
“與一般初學者相比,你的水平已經很高了。”
“哦,謝謝夸獎。”
“你看上去對剛才的結果不是很滿意啊!
“嗯?怎么會,我只是太佩服艾澤斯先生的水平了。你很擅長這類游戲吧?”
“哈哈,是的。我是這艘船上賭場的?,也戰勝了不少對手。對于紙牌,我的確可以被稱作是行家!
“整艘船上就沒有能成為你的對手的人嗎?”櫻子問。
艾澤斯想了想:“唯一一次令我感到有壓力的,是一個來自瓷器國的朋友。奇怪的是,他看起來很明顯不是專家,但他抽到的牌總是莫名的好,以至于我差點敗在他手下!
“但最終還是贏了?”
“是的,”艾澤斯看上去很得意,“雖然贏的過程艱難,但想到是靠自己的實力贏的,內心就無比滿足!
“這倒是正常人的想法。”
“你的意思是我不是正常人嗎?”
艾澤斯臉上掛著難以捉摸的微笑,對櫻子說。
櫻子也笑道:“當然沒有,我哪里有資格說別人是非正常人呢?”
花川原默默看向櫻子。的確,櫻子這樣一個個子矮卻顯得很老成,而且頭發是白發的少女,怎么看都與一般人特別不一樣吧。說起來,自己好像還沒搞清楚櫻子的身份,卻莫名其妙成了她的助手……
“花川原小弟,有什么想喝的嗎?櫻子小姐也盡管說,我請客!卑瑵伤拐f。
櫻子急忙說:“這怎么好意思呢?本來就是我帶花川原出來的,自然是我請客!
“相遇即是緣分,不必這么客氣。”
“行吧,那就拜托艾澤斯先生了,”櫻子看上去很高興,“給我點一杯橙汁吧!
不愧是櫻子,她就等著艾澤斯請客吧……花川原心想。
“花川原小弟呢?”
“唔……一杯蘇打水,謝謝。”
過了一會兒,服務員把飲料送來了。三人坐在桌邊,喝著飲料,聊著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不知不覺過了半小時。
“艾澤斯先生,你平時這個時間都不睡的嗎?”櫻子問道。
“哈,這個時間點對我來說,夜晚才剛剛開始呢!
“是嗎?你什么時候來餐廳的?”
“半小時前。反正我也睡不著,就選擇在這里打發時間了。”
“那么,”櫻子顯得有些上頭了,追問道,“除了你,還有其他人出入餐廳嗎?”
“嗯?櫻子小姐的意思是……”
“意思就是你有沒有注意到其他人出現在餐廳里?”
艾澤斯的眼睛瞇了瞇:“哈哈,櫻子小姐說話的語氣仿佛在審問我啊,我做了什么不該做的事嗎?”
雖然艾澤斯沒有明顯的表情變化,但他一番話讓櫻子和花川原都有些慌了。
櫻子急忙說:“啊啊,當然沒有。很抱歉,艾澤斯先生,讓你多慮了!
“沒關系!卑瑵伤挂廊皇且桓比魺o其事的樣子。
他們恢復了之前的話題,仿佛中間的不愉快不曾發生過。
“花川原小弟,這是你第一次去霓虹嗎?”艾澤斯問。
“嗯,”花川原點了點頭,“我第一個朋友請我去她那里做客!
“哈哈,說起來,這也是我第一次去瓷器國。在此之前,我對那兒還沒什么印象!
“你去了哪些城市?”
“其實也只是去了水茗市,有一些公務要辦。”
“水茗市?”櫻子的眼中閃過異樣的神采。
“哈哈,不至于這么激動吧。”艾澤斯笑道,“雖然那座城市發生過一些往事,但上面的大人物不想讓人們知道,人們也只好不知道了!
“發生了什么事?”花川原問。
“這你就用不著問了!睓炎诱f。
“誒?”
“有些事,不知道反而更好,”艾澤斯說,“‘發現真相’,并非好事。相反,這可能會將你推向深淵。花川原小弟,我問你個問題,看你會怎么回答。”
“……嗯!
“如果給你一次了解世界的真相的機會——這個真相有可能是殘酷的,你會選擇了解嗎?”
艾澤斯說話時的語氣很平淡,但花川原聽得出來他的態度很嚴肅。
“我會的!
“不錯的回答,”艾澤斯笑道,“愿你長大后也會有這份覺悟!
這時,櫻子站了起來:“好啦,我們該走了,花川原。很高興今晚能認識你,艾澤斯先生!
“誒?現在就要走嗎……”
花川原想到他和櫻子已經在這里呆了接近一小時了,才反應過來耽誤了太多時間。
艾澤斯說:“要走了嗎?那就此別過吧。不過,相信之后的時間我們也有機會再見!
“嗯,感謝你的款待,艾澤斯先生!睓炎诱f。
2:03
此刻,兩人在游輪第二層的走廊上。
“櫻子,為什么我們要和艾澤斯先生聊這么長時間?”花川原問。
“并不是聊天那么簡單。”櫻子說。
“什么意思?”
“顯然,艾澤斯先生是個有背景的人。他說他的姓是伊凡多恩,這確實是一個罕見的姓,實際上,‘伊凡多恩’是歐洲一個貴族的姓氏。”
“……?”
“如你所見,這艘船上有相當一部分乘客們,都不是一般人——畢竟有能力來這里的人都是非富即貴的吧?然而,即使在這群人中,艾澤斯先生也是尤為特殊的存在。”
“我還是不大明白!
“哈哈,想必你也不理解,那我們繼續調查吧。等到必要的時刻,真相會自動出現在你眼前的。”
“那……好吧!
“話說回來,我們是不是該回去看一看艾瑟琳小姐?”花川原說。
“我正要說這個,”櫻子說到,“我們不僅要尋找船上可疑的人,同時也要保證艾瑟琳小姐的安全。我們現在就回去吧。”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們在艾澤斯先生這里耽誤的時間太多了。甚至不排除這種可能性——艾澤斯先生和別人合伙,他負責拖住我們,另一個人去找艾瑟琳小姐……”
“啊啊,你這么說還真有道理!”櫻子恍然大悟,“那么,花川原,我現在就趕回去,你在外面等著!”
“你不會沒想到吧……”
櫻子不好意思地笑笑:“誒嘿,我還真的沒考慮到這個問題……”
花川原感覺很無語:“好吧……”
“好啦,別在意這個了。我現在去找艾瑟琳,你在這里等一下,順便注意有沒有可疑的人出沒!”
望著櫻子的身影遠去,花川原無奈地嘆了口氣。
“什么嘛,果然櫻子內心還是個小孩子。”
他在走廊上閑逛,忽然,他發現一個一閃而過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拐角處。
花川原身上一瞬間冷汗冒出來了。
難道……那個就是去找艾瑟琳的人嗎?
花川原在猶豫要不要跟上去。既然接下了艾瑟琳的委托,自己就應該去確認一下那個人的身份。但是萬一對方是個危險分子的話,自己還很有可能遭遇不測。
最終還是本著跟櫻子干活就要負責的想法,花川原躡手躡腳地跟上了那個人的腳步。
“上去了……”
他看著向上一層的樓梯,自言自語道。
責任心驅使著他繼續上樓。雖然說櫻子不在,但自己要是真遇到危險人物了還能裝成路人脫身的吧,再說,即使櫻子在估計她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忽然,正在上樓的他猛然發現一個人站在樓梯道上。
“嗚哇!”
花川原嚇得叫了出來。沒想到,他這一喊,對方也嚇了一跳:“什么人?!”
“沒有沒有,我只是路過,這里有點黑所以看到你的時候我就嚇了一跳……”
“哦,沒關系。”
那個人聽罷,輕描淡寫地回答了一句,然后就低頭看起了手機。
花川原盯著他。對方個子不高,表情看上去有些慌張。
“……不走嗎?”
見花川原還在盯著他,對方主動問道。
“啊,很抱歉,我這就走!
“好!
“對了,請問……”花川原突然回頭。
“還有什么事?”
“你剛才看見一個人順著這個樓梯上樓了嗎?”
“沒有!
“…………”
對方的眼神有些躲閃,花川原明白他在隱瞞,但不好意思直接揭穿。于是,花川原又說:
“大晚上你為什么還呆在這呢?無意冒犯,我只是很好奇!
“額,晚上睡不著,閑來無事,就出來散散心!
“哦好。其實我也沒有其他意思,只是看你也是瓷器國人,在船上碰到老鄉了,自然想聊聊天。”
“嗯!
花川原感覺到自己占據了主動權,于是繼續說:
“后天這艘船就到霓虹了吧,我也可以去找我住在日本的朋友了。你又為什么要坐船去日本呢?”
“我也是為了見一個人!
“朋友嗎?”
“算是吧!
“嗯……”
花川原感覺眼前的人有些棘手。對方采取的方法很簡單——僅僅是對自己的信息閉口不言,面對問題就是敷衍似的回答幾句。他甚至沒有表達對花川原這樣不停提問的絲毫不滿。然而正是如此,花川原到現在也依然一無所獲。
他忽然意識到櫻子可能已經回來找他了,于是說:
“我還有點事,再見!對了,容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花川原,你呢?”
“汪詰。”對方說。
“好的,再見,汪詰先生。”
2:10
花川原回到和櫻子分別的地方,櫻子果然在那里等候?吹交ùㄔ,櫻子緊皺的眉頭舒展開:
“花川原,你剛才去哪了?我都擔心死了!”
她的語氣非常急切,簡直就像內心真的非常焦急一樣;ùㄔ行└袆,說:“啊,我只是隨便逛了逛,真的沒必要為我擔心!
聽他這么說,櫻子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哈哈,花川原,沒想到你真覺得我會擔心呀。你這人謹慎的很呢,我相信你不可能遭遇危險的!
“呃……”
“誒?”看見花川原失望的樣子,櫻子嘆了口氣,“別難過啊,你要知道正是因為我信任你才會讓你自己去調查的!”
“哈?你怎么知道我剛才一個人調查去了?”
“誒誒?你真獨自去調查了?”
“…………”
“…………”
兩人不約而同地沉默了。
櫻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好啦好啦,不要在意這些了。你能把剛才調查的結果告訴我嗎?”
花川原把遇見汪詰的經過告訴了櫻子。
“去霓虹見一個人的瓷器國人……”櫻子說,“聽你這么說,他和我們調查的事的確沒有關系!
“你的意思是,艾澤斯先生就和我們的調查有關系了嗎?”花川原問。
“可能吧!
“為什么說‘可能’!”花川原驚了。
“因為艾澤斯先生的事,我暫且也無法推測出來嘛……”櫻子笑笑。
花川原點點頭;“所以你那邊如何?”
“艾瑟琳小姐在我的房間里安然無恙,看來沒有人找她的麻煩。不過她看上去挺急的,不停問我有沒有找到寫信威脅她的人。雖說她內心害怕可以理解,但這么關心我的調查,讓我壓力很大啊!
“那我們現在……”
“自然是繼續調查了!睓炎诱f。
“哦,好!
兩人依然走在走廊上。
花川原看向窗外。此時此刻,雖然船內一片寧靜,船外卻是暴雨肆虐。
“櫻子,你害怕暴風雨嗎?”他問。
“當然怕了!睓炎踊卮鸬溃拔覍儆谀欠N,如果在外面碰見暴風雨,會嚇得立刻挽住你的胳膊的類型哦。”
花川原有些驚訝。櫻子看起來天不怕地不怕的,居然會怕打雷下雨……不過轉念一想,假如她剛才說的只是她用來耍自己的把戲的話,那也就好解釋了……
忽然,櫻子說:“誒呀,前面好像有情況!
花川原往前看去,發現地上有一個造型精美的“T”形掛飾。
“那是……”
“啊,前面的先生,麻煩你幫我撿一下……”
一個柔和的女聲傳入花川原耳中。原來,不遠處還有一個少女,說話的就是她。
花川原撿起掛飾,少女急忙跑過來,接過掛飾,把它捧在手中,如釋重負地長舒一口氣:“總算找到了……”
“你剛才把它弄丟了嗎?”花川原問。
“嗯,我剛看到它,你們就來了,咳咳……”少女說。
少女有著一頭柔順的黑色長發,面色蒼白,但是面容非常精致,完全可以用“美少女”一詞來形容。雖然現在是夏天,她卻穿的嚴嚴實實,可能是怕冷吧,畢竟她的臉色看起來不怎么好。
這時,少女反應過來:“啊,忘了自我介紹了。我的名字是真影星白,請多指教!”
“我的名字叫花川原,來自中國,你好!
星白微笑著點點頭,然后看向櫻子:“請問這位……”
“我是櫻子,花川原的朋友!睓炎诱f。不知為何花川原感覺她的態度有些冷淡。
“你好,櫻子!毙前渍f。
“這個東西對你來說一定很重要吧!被ùㄔ⒅前椎氖终f。此時此刻,那個掛飾正被星白牢牢地握在手中。
星白點了點頭:“是的,這是我的一個好朋友的……”
說到這里,她突然不說了。
花川原咽了咽口水,說:“你朋友送給你的嗎?”
“嗯!
就在這時,櫻子忽然說:“能把這么漂亮的東西送給你,想必一定是與你非常要好的朋友吧!
“是呀,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花川原有些好奇,星白說的朋友究竟是何方神圣。然而,櫻子接下來說的卻是:“那么,可以再給我看看你的寶貝嗎?”
星白看起來有些為難:“可以吧,但是記得拿穩咯!
接過掛飾,櫻子仔細端詳了起來;ùㄔ矞愡^來看了看,不得不說,這個掛飾的制作非常精美。而且,掛飾中間,鑲嵌著一顆耀眼的藍色寶石,在昏暗的燈光下發出美麗的光芒。
“真漂亮呀,”花川原說,“那么你的朋友為什么要……”
“星白小姐,其實我挺好奇你為什么大半夜還在走廊上呆著的。我是因為花川原睡不著,就陪他出來逛逛,你又是因為什么而出現在這里呢?”
沒等花川原問完,櫻子就搶先問道。
“咳咳,我來這里的原因和花川原一樣,也是睡不著啦,”星白笑著說,“怎么了,櫻子,你在懷疑我嗎?”
“怎么能說成是懷疑呢,”櫻子皮笑肉不笑地說,“我只是隨口一問罷了,畢竟我也不想在花川原面前表現得不成熟呢。”
“那請你放心,我相信花川原會給你一個令你滿意的評價的!
“哈哈,那還真是榮幸之至!
雖然兩人彼此都很禮貌,但花川原總感覺她們的對話有一股火藥味。
這時,星白說:“對了花川原,你剛才是不是問我,為什么我的朋友要送我這么貴重的東西呢?”
“啊,我……”
“還是別問了吧,花川原,”櫻子說,“那是人家和自己的朋友之間的故事,你這樣問會顯得很沒禮貌!
沒想到星白說:“沒有關系的,櫻子。我不介意把我的故事告訴你們!
“呃,但我覺得還是要……”
“我很期望你們樂意傾聽我的敘述,真的。”星白說。
看著她的眼睛,櫻子猶豫了。然后,她點了點頭:“那你說吧,我也會好好聽的!
花川原沒說話,但他感覺到,櫻子在刻意回避著什么。
星白開始講述:“她是我的摯友,名字叫瑪麗安特,我通常叫她瑪麗。我和她是高中時認識的,起初,我在學校里朋友很少,哪怕是同學之間正常的交流,也沒有人注意到我。雖然我對此并不介意,在我的觀念里,平平淡淡地度過這三年時光,直到考上理想的學校,這就夠了。
“然而在遇見瑪麗后,我的生活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旣愂寝D校生,她是一個非常開朗的女孩子,仿佛對誰都特別熱情。在她轉學來的第一天,她就主動找了我,想和我成為朋友……”
說到這里,星白撫摸了一下手中的掛飾,輕輕一笑。
“對于從小到大沒幾個朋友的我來說,顯然沒有做好面對她的邀請的準備,我只是答應了,然后就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她。然而,瑪麗倒是很主動,她一次次邀請我一起吃飯,放學一起回家,一起討論作業……漸漸地,我也敞開心扉,打心底喜歡上了她。”
“可是,為什么瑪麗剛來學校就會一眼看上你呢?”花川原不解地問。
星白說:“這個嘛……我也不能確定,但我猜測,這可能就是傳說中的‘一見鐘情’吧。”
“一見鐘情?”花川原驚訝極了。
“是啊,”星白說著,臉頰微微泛紅,“其實,第一次見到瑪麗,我就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那種感覺就是……眼前的這個人,雖然我還不認識她,但我們的命運,很有可能在不久的未來緊緊地交織在一起。所謂的一見鐘情,大概指的就是這種感覺吧!
花川原顯然沒聽懂。反而櫻子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我們很快成為了無話不說的好朋友。但是,過了一段時間,瑪麗遇到了困難。在我的班里,有一個女生,她出生在一個大家族,長得很漂亮,有錢有勢,自然身邊有一堆追隨者。她的性格很糟糕,一不小心就會得罪她,所以平時在班里我都對她敬而遠之。然而,在瑪麗轉來后,熱情的瑪麗很快成為了學校里的焦點人物,她也在無意間得罪了那個女生。”
“這也能得罪的嗎……”花川原很不解。
櫻子忍不住了,拍了他一下:“人家在講故事,你為什么總是插話?”
“啊,很抱歉!”
“沒有關系的,”星白說到,“可能是那位女生的嫉妒心比較強吧,我也很難理解——畢竟人心是很難理解的東西。那位女生,她的成績一直很好,但是比我和瑪麗差一些,有一次考試,她的成績比瑪麗高了兩分,于是就很得意地在瑪麗面前陰陽怪氣。我當時很生氣,但瑪麗暗示我不要發火,我也只能忍住!
原來這種現象在星白那里也存在啊;ùㄔ南。他在學校已經見識過無數類似的情況了。
“那位女生試圖找出瑪麗身上的把柄,從未達到控制她的目的?墒乾旣愄^完美了,以至于甚至無法從她身上找到可以詆毀她的點。于是,那個女生采用了最低級的方法——讓自己手下的同學一起孤立她,讓瑪麗在班里沒有參與感。這一招的確奏效了,大多數同學礙于她的身份不敢反抗,只能照著她的意愿不與瑪麗交往。當時只有我還在堅持和瑪麗做朋友吧。”星白說著,無奈地笑了笑,“然后,我也被那個女生注意到了。但是,在她私下里找到我,讓我別跟瑪麗交往的時候,我卻妥協了,答應了她。
“即使這樣,我也不想失去星白這個朋友。但既然妥協了,我就只能私底下見瑪麗,平時我們都不敢說話。我不敢違抗那位女生,原因很簡單——我也有把柄被她知道了,她相信我不敢違抗她,否則我的把柄一旦暴露,我不可能承受住這樣的打擊。
“很不幸,我和瑪麗交往的事情還是被她知道了。當時是放學后,那個女生怒氣沖沖地找到了我,質問我為什么還在和瑪麗交往。我當時害怕極了,根本不敢回答。當她要懲罰我的時候,瑪麗出現了,她很驚訝,但很快就恢復了理智,勸那個女生不要這么做。女生見機會來了,就說!悄隳媚愕哪硞東西來換她的安全’。說完這句話,她就看上了瑪麗胸前的掛飾,于是想把這個掛飾據為己有,把它搶了過來。
“沒想到,一向溫和的瑪麗變得非常驚恐,她試圖把掛飾奪回來,但被那個女生身邊的跟班攔住了。然后她費勁力氣掙脫開,沖出教室,想要找那個女生,把自己的東西要回來。
“我當時在座位上六神無主,過了很長一段時間才反應過來,急忙出去尋找瑪麗。最終,在學校的一個樹林里,我找到了瑪麗——她倒在地上,鮮紅的血順著她的脖子緩緩流下。她的表情很驚恐,仿佛看見了什么可怕的東西,手里緊緊拿著她的項鏈,旣悾业呐笥,就這樣被殘忍地殺害了。然而兇手,那個女生,她甚至沒有受到法律的制裁,這起案件最終也不了了之。我實在……無法接受這樣的結局!
花川原實在忍不住了,問:“瑪麗出去的時候,你就呆在教室里,什么也不做嗎?”
星白低下了頭,小聲說:“我當時非常害怕。這是我的錯誤,我的懦弱,導致了瑪麗的死亡……”
“啊,不,你也不必這么自責,”花川原急忙說,“這肯定是那個女生的錯。我能理解你的難處,畢竟……面對欺凌,人們總是身不由己吧。”
聽他這么說,星白微微一笑:“謝謝你的理解,花川原。”
“所以,這就是你的這個掛飾的故事了,”櫻子說,“后來是你拿走了瑪麗安特的遺物,并且一直帶在身邊。”
“是的,我把它當作最重要的東西保存在身邊!
“那你現在還覺得,那個女生是不可原諒的嗎?”
櫻子的問題讓星白有些驚訝。
“……我到現在依然堅信,她必須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沉默半晌,星白回答道。
“啊,好吧,既然你依然堅持的話……我是說,希望你的選擇不會讓你感到后悔!
星白微微頷首:“感謝你的提醒,櫻子小姐!
櫻子沒再說什么。但是很明顯,她的眼神已經暗示了她的想法。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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