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換身體？那種事還真是罕見。”
  第二天，咖啡店里，里維聽完櫻子的描述，不禁笑了起來。
  “我甚至能想象出你和你的小男友換身體后，臉紅溫得能夠把雞蛋烤熟的樣子了。”
  “不會說話可以閉嘴。”櫻子說。
  “唉，別這么激動啊。說起來，要想發掘隱藏在宵月神社的真相，那還得查找有關交換身體的傳聞。”
  “這種傳聞真的有第二個嗎？”
  “肯定有，但是很難找到就是了。再說，即使有，我們也很難親自去驗證吧。”
  “嘁。”
  “要不你去問問你那個有史上最酷的卡斯特尼亞家族專屬資料庫的朋友？他絕對能找到的。”
  “那個家伙……應該算不上是朋友，但他還挺樂于助人的。我是說……一旦與天使扯上關系，他就會變得異常亢奮，很難不讓人懷疑他對天使究竟有什么樣的執念。”
  “這種人還挺有趣。”
  “那我去找他咯，對了，今天買的飲料我回去找花川原報銷一下。”
  “等一下。”
  “嗯？”
  “你們接下的委托，其實是一場跨越多年的計劃，對吧？”
  “你在說什么啊，別謎語人行嗎？”
  “你就別裝傻了，”里維說，“你早就看出來了吧，對方的目的從一開始就是奔著愛麗絲小姐的性命去的。”
  櫻子笑了笑，喝了一口飲料。
  “一直隱藏在幕后，還能看穿這一切。里維，你還真是可怕啊。”
  “哈哈，一點小小的推測而已。無論是愛麗絲小姐遇到襲擊，還是讓她從樓頂跳下去，又或者在神社的傷勢，一切不都指明了方向嗎？”
  “你這是什么意思？是風崎美提示她可以跳下去的，難不成你懷疑對手是風崎美？”
  “風崎美是誰？我都不認識。”
  “愛麗絲你也不認識啊。”
  “你別說，我還真認識她。”
  “嗯？什么時候認識的？”
  “幾個月前吧，不過那也不是一次好的經歷。”
  “哦，我想起來了。”
  櫻子回想起自己和愛麗絲的初遇，不由得有些尷尬：“可能愛麗絲的特點就是給初次見面的人留下不好的回憶吧。”
  “所以你對此的態度是什么？是選擇保護與你有過節的愛麗絲，還是貫徹你一開始說的，你只是拿錢干事？”里維追問道。
  “你別當壓力怪，行不行，”櫻子打斷了里維的話，“你講的我都明白，懂嗎？”
  “但你還沒做出選擇，很明顯你在猶豫。”
  “當然，當然在猶豫，這時候不猶豫才是不正常的吧！”
  櫻子拍了一下桌子，引得周圍的目光都投向她。
  “呃，”她壓低聲音，湊到里維面前，“你也知道這個人曾經對我做了什么，雖然我不怕死，但她實實在在地想要殺了我。以我和她的過節，我在她最困難的時候踹她一腳都不為過。”
  “所以你在猶豫什么？”
  “……我不想讓花川原失望。”
  “哦？”
  里維瞇了瞇眼睛。
  “花川原告訴我，愛麗絲遇到了很大的困難，我們必須幫助她。的確，他不知道愛麗絲和我的沖突，但他這么做完全是出于他的善意——我不想讓他的善意就這么付諸東流。”
  “你變了，櫻子。幾個月前我就想告訴你這句話。”
  “可能吧，我知道。”
  櫻子嘆了口氣，“我仿佛與曾經的我漸行漸遠了。”
  “也能理解。”里維說，“我們剛見面時，你身無分文，而且隨時面臨著比死亡還嚴重的威脅，所以為了生存，蔑視他人生命這方面你甚至勝過我。不過現在你有了自己的生活，還有了另一半，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做事了。”
  “不是另一半啦，只是室友！”
  里維不禁笑出了聲：“對，室友。”
  “起初我也是對未來憂心忡忡，但是花川原勸我不要太悲觀。我覺得我應該聽他的。”
  “你對一個認識了一年的人這么信任，卻從未把我當真朋友，這么看我還真的挺失敗的。”里維調侃道。
  “你是什么樣的人，稍微認識你的都很清楚吧！”
  “哈哈。”
  “唉，花川原這個人啊……在遇到他之前，我認為世界是黑暗的，是無可救藥的。可是后來，他讓我明白，無論怎樣，我們總能在這個快要埋掉的世界發現一點點美好的東西，哪怕這些美好是微不足道的。”
  “是這樣的。也希望你能珍惜他吧。”
  “哈？你也會祝福別人了？總感覺你不安好心。”
  “我是想要快點結束這個話題！”里維說，“所以你到底想怎么對待愛麗絲？”
  “我決定了，保護她到最后。”
  “嗯？改主意了？”
  “接了委托，就要盡職盡責，不是嗎？”櫻子微微一笑，“而且，你也期望聽到我這樣回答吧？畢竟愛麗絲是卡斯特尼亞家族的人，和她搞好關系，將會給你的天使研究帶來極大幫助。”
  “哈哈，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櫻子回到家后，立刻給秋凜懿打了電話。
  “喂？”
  “秋凜懿，是我。那個……你能不能用你的資料庫，查一下世界上還有沒有其他關于交換身體的傳聞？”
  “原來你也想到這個了呀！”
  “什么意思？”
  “要不你現在來方露楓的公寓，我和她在那里等你！”
  “方露楓？！”
  櫻子急忙掛斷電話，趕往方露楓的公寓。
  “方露楓！”櫻子一把推開門，走了進來。
  “中午好啊，櫻子。”秋凜懿端正地坐在沙發上，他的周圍是堆滿了的飲料瓶。
  “呃，你坐在這里不感覺難受嗎？”
  “沒辦法啊，只有這里可以坐了。你來之前，我還幫方露楓清理了很多垃圾呢。”
  “那還真是辛苦你了。”
  櫻子走進方露楓的房間，看見方露楓整個人躺在床上擺弄她的電腦。此時方露楓只穿著睡衣，可以清楚地看見她迷人的身體曲線。
  “你瘋了啊？”櫻子把她拽起來，說，“外人在你家，你就穿成這樣？”
  “秋凜懿不算是外人吧。”
  “你們什么時候關系這么好了？”
  “也就上次見面，發現同為天使的愛好者，然后就走得近了。”
  “你是真的心大，就這么放人進來了。我知道你的生活經驗不怎么行，但也別這么不小心啊！”
  幾分鐘后，櫻子和換好衣服的方露楓，以及秋凜懿，三人一道坐在了書桌邊。
  “昨天晚上秋凜懿就把你們的經歷告訴我了，”方露楓說到，“然后在今天你打電話前，我就想到要從‘交換身體’這一點入手，并且和秋凜懿查了很多資料。”
  “有什么發現嗎？”櫻子問。
  “有的，世界上有很多關于交換身體的怪談，比如在日本的一座偏遠的村里，日落時分前往村口的山丘，會在太陽落山的瞬間發現與同伴交換了身體。”
  “總感覺像是輕小說里的情節……”
  “但那些怪談都是這樣的，基本八九不離十。”
  “它們有一個共同點。”方露楓說。
  “我發現了，都發生在黃昏時分。換句話來說，白晝與黑夜交替的時刻。”櫻子回答道。
  “這個時刻有什么特別的含義嗎？”秋凜懿問。
  “我不知道。但據我所知，其他怪談故事也都喜歡把時間設定為黃昏，畢竟是晝夜交替，一天里最為混亂的時候。”
  “一定是有隱情的，”櫻子站了起來，“我有預感，搞清楚黃昏代表的含義，就能解開這個謎題。”
  “黃昏的含義嗎……”
  花川原聽后，陷入了沉思。
  “我好像聽過一個說法，說每一天的黃昏時分，就是人的靈魂與身體分離的時候。也正是在黃昏，人們總能看到一些平常看不到的神奇現象。”
  “是嗎？這種說法也就能解釋交換身體的事了吧。不過，我們還需要弄明白，為什么這個怪談會發生在宵月神社里。”
  “里維也不知道嗎？”
  “嗯。”
  “那我下午和風崎美前輩再去一次，說不定能問出一些線索。”
  櫻子立即警覺起來：“只有你們兩個嗎？”
  “誒？你也要來嗎？”
  “不行啊，我下午有事。”
  “那就我和她去吧。”
  “也對，我和愛麗絲都不怎么擅長和人交流，反而你和風崎美都是高情商的人。話說回來，風崎美的腿傷怎么樣了？”
  “已經好了不少了，估計再過兩天就徹底恢復。”
  “挺好的。”
  “那我通知風崎美前輩了？”
  “等一下。”
  “誒？”
  “答應我一定別和她干什么交換身體的事情啊！”
  “誒——？”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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