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這個天使的空間，還原的是捕鼠人的故事？”櫻子仿佛明白了，“那伊律為什么要提前告訴我們？”
  “你覺得呢？當然是保護你們啊。”里維回答道。
  話音剛落，櫻子發現自己的腿不受控制了起來，跟隨那群人偶，在里維身后行走。
  “怎么回事，里維？我的腳不受控制了！”
  花川原急忙跑到她身旁試圖拉住她，可是手觸碰到櫻子的一瞬間，他就感受到一股強烈的外力把他推開。
  “櫻子，到底是怎么回事……風崎美前輩和小琴都沒有反應，只有你跟著他們走。”
  “一切正如那個古老的故事，”里維說，“孩子們跟隨捕鼠人的腳步，踏上了不歸路。至于她們兩個，還記得當時伊律的問題嗎？”
  “‘三個孩子為何能幸免于難’！”花川原反應過來，“所以，風崎美前輩和小琴沒有被控制，就是因為她們變成了故事中的孩子！也就是說，現在的她們，一個是瞎子，另一個是聾子……”
  他回過頭，只見風崎美閉著眼睛，一言不發。花糸琴眼含熱淚朝他跑來，喊到：“哥哥，怎么回事，我什么都聽不見了！”
  “怎么會這樣……”
  盡管內心有無數個疑問，花川原作為唯一一個沒有出現異常的人，他必須讓自己冷靜下來。于是他抓著花糸琴的手，另一只手示意讓她安靜。
  花川原拿出隨身攜帶的筆記本，在上面寫道：「小琴，我們陷入捕鼠人的故事里了，現在你是聾子，風崎美前輩是瞎子，櫻子被笛聲引走了，現在我要去救她，你就留在這里照顧好風崎美前輩。記住，一定不要慌張，我會回來找你們的。”」
  花糸琴乖巧地點了點頭，轉過身走到風崎美身邊。
  回過頭一看，櫻子和人偶們已經離開劇院了。花川原急忙追了上去。
  “還是不行嗎？”
  “真的不行，我感覺自己仿佛變成了另外一個人，身體不受控制。”
  此時此刻，花川原正混在一群和他差不多高的人偶中。里維拿著他的笛子走在最前方，櫻子跟在身后。
  不遠處的路邊，停靠著一輛馬車。奇怪的是，拖著馬車的是一個彩色的獨角獸，而車夫是一個戴著帽子的瘦子。車夫戴著鳥嘴面具，因此花川原看不清他的臉。人偶紛紛走進馬車，然后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
  眼看著櫻子也走了進去。花川原急壞了，但他深知如果就此止步，這輛馬車就可能會一去不回。于是他沖進馬車，周圍的場景一瞬間就發生了變化。
  他們處在一條河邊，很明顯這里就是伏爾塔瓦河。見到櫻子，花川原立刻沖上去，緊緊抓住她的手，生怕她又遇到什么意外。
  忽然，就在這時，所有的人偶都齊刷刷回過頭，盯著他們。
  “呃……”
  花川原頓時感覺冷汗直冒。
  隨后人偶們發出了刺耳的聲音：
  “仇恨永遠不會消失。‘維多莉亞的影子，’追殺者說，‘你無處可逃’！”
  “什么意思？”花川原喊道。就在這時，他猛然發現，櫻子的表情變得非常可怕。她空洞無神的雙眼緊緊盯著前方，像是看到了什么讓她噩夢纏身的東西。
  不知從何時起，眾多白色的人偶中出現了一個格格不入的身影——同時也是一個有著白色頭發的女孩。乍一看還以為是和櫻子有一模一樣的面容，但仔細看還是能夠發現不少區別。
  “誒？你是……”
  “居然是你，維多莉亞。”
  櫻子說話了。
  “我還以為以后沒機會見到你了……大概？”
  白發少女也作出了回應：
  “這么多年，你還是如此熱衷于自我欺騙啊，我的實驗品。”
  “……！”
  櫻子下意識向后退了一步。花川原看得出來，她的眼中充滿恐懼。但她并沒有表現出震驚的樣子，恐怕她內心早就認定了某件事。
  “果然是你，多虧你有閑工夫追到這種地方。”
  “哼，我還想著平時找不到你，沒想到你居然主動來天使的空間了。這算是自投羅網嗎？”
  “只能算一個意外吧，我當然沒想到會在這種地方遇到你。”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櫻子？”花川原問道，“那個人是誰？”
  “那不是人，是天使，而且用了一個人的身體。”
  “誒？”
  “還是讓我來解釋吧。”白發少女說到，“實驗品每次急了說話就會語無倫次。我的身份，是曾經存在于實驗品身體里的天使。但是在那之前，我還有一個主人，她的名字是維多莉亞。”
  “維多莉亞？聽你的描述，你好像對她明顯比對櫻子更加滿意，那你為什么要離開她？”
  “因為維多莉亞把我甩了，她是個不折不扣的騙子。”
  “……誒？”
  “怎么會——”
  不光是花川原。就連櫻子也被她的話震驚了。她的身體踉蹌了一下，面如死灰。
  “算了，往事不必再提。現在的我，繼承了維多莉亞的相貌和名字，也是時候該為過去的事做一個了結了——”

  突然間，維多莉亞的手中出現了一把血色的長劍。
  下一秒她就舉起劍，向著櫻子的胸口刺去。幾乎是同一時間，長劍被某個東西擋住了。
  “好險，多虧我反應快。”
  里維-莫德維克從不遠處走來。眾人這才看清，擋住長劍的是一個形狀古怪的飛行物。而在里維的身邊，這樣的飛行物還有七個。
  “里維先生？怎么會……你居然是天使附身者？！”
  花川原喊道。里維微微一笑：“很久以前的事，不足掛齒。我想著天使的力量可能以后有用，就接受了。”
  “但是你好像絲毫沒有被天使所影響？”
  “是啊，很神奇，不是嗎？不過現在不是討論這些東西的時候，我還是得幫櫻子把這個家伙打退才行。”
  “里維-莫德維克……”
  維多莉亞緊緊盯著眼前的男人。她像是見到仇敵一般，舉起長劍，指著里維，“我的追殺與你無關，既然你執意要介入的話——我也不介意順便把你殺掉。”
  “我倒是很期待你會采用什么手段。”
  飛行物在空中劃出錯綜變化的曲線，飛向維多莉亞。后者只得邊后退邊尋找機會反擊。
  另一邊，人偶們又行動起來。他們前赴后繼地朝著河里跳去，然后便消失不見。正如故事中描述的一樣——孩子們跟隨捕鼠人的腳步，最終淹死在河里。
  花川原很快就反應過來：“櫻子！”
  “快救救我啊！”
  櫻子也處在人偶的隊列。她不受控制地向著伏爾塔瓦河走去，眼看著就要跌入河中了。
  花川原拼命跑到她身邊，試圖拉住她，可結果依然是被看不見的力量彈開。他閉上眼睛，仔細思考有沒有什么能夠解除這種控制的方法。
  “難道說……櫻子！”
  “誒？！”
  “我好像想明白了。風崎美前輩和小琴之所以沒有被控制，是因為她們的回答了伊律提出的問題——為什么有三個孩子幸免于難。而且根據她們的答案，她們也變成了相應的樣子，風崎美前輩的眼睛瞎了，小琴成了聾子。而現在，你需要說出第三個孩子幸存的原因，這樣才能解除控制，同時也會變成那種樣子！”
  “雖然你這么說，但是為什么你一點事都沒有？”
  “呃，這個……先別管那么多了，快試一試吧！雖然你當時沒想出答案，但是如果是此刻的話……”
  櫻子距離河岸只有兩米遠了。她前方的人偶已經跳了下去。
  河水咆哮著，仿佛其中就是無盡深淵。
  忽然，櫻子靈機一動：
  “第三個孩子的腿壞了，盡管他聽到了捕鼠人的笛聲，也能看見路，可他就是走不到終點！”
  幾乎在她說出答案的瞬間，櫻子身體一軟，倒在地上。花川原急忙沖過去扶住她：“櫻子！”
  “真是邪門，我的腿還真的使不上勁了，真疼，”櫻子苦笑著說，“對了，里維那邊怎么樣了？”
  “幸虧你在關鍵時刻反應過來了，及時阻止了不必要的麻煩。”
  里維走到她身旁，說。他的飛行物都已經消失了。
  “至于那個家伙，她打不過我，但她趁著混亂逃走了。”
  “所以，現在能夠對我解釋一下，那個叫維多莉亞的天使究竟是誰，又為什么認識櫻子的嗎？”花川原問道。
  “等一下，就由我來說明吧，”櫻子說道，“這種事終究隱藏不住，我有責任親自給花川原一個交代。”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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