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光柱自天空落下。伴月綾的身形被完全吞沒，一陣震耳欲聾的轟鳴聲過后，水池中的身影早已無影無蹤。
  花川原手中的大劍化作光點隨風消散。她走到維持著這個世界的寶石面前。
  “躲在暗處觀察了這么久，還不肯走上舞臺嗎？”她說。
  “哎呀，原來我早就被發(fā)現(xiàn)了呀。”
  陰影中，另一個身影緩緩走出來——正是維多莉亞。
  “我倒是要感謝你，替我解決了一個可怕的敵人。”維多莉亞說，“既然讓你們一行人三次被困在天使空間里的罪魁禍首已經(jīng)被消滅，那么故事就迎來了結局——剛才的天使成為了慶典里的獻祭者。接下來，你應該知道自己此刻該做的事了吧？”
  “你是指……”
  “用你的劍，摧毀這塊寶石——威汀鎮(zhèn)一切罪孽的源頭。讓這個虛構的樂園，變成罪人的墳墓。”
  沒想到，花川原搖了搖頭。
  “……喂，你什么意思？”維多莉亞喊道。
  “如你所見，我只是一個普通人，一個處于故事邊緣的旁觀者，你想違逆月之神，改變她的劇本，那我奉勸你還是另尋他人吧——只要你找得到的話。”
  “你這家伙……”
  無奈之下，維多莉亞只好轉過身，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說道：“行吧，你該不會覺得我此時此刻因為籌劃了許久的計劃在最后一步毀于一旦，而悲傷不已吧？哈哈哈哈，我怎么可能會生氣呢，等著瞧吧，我們以后一定會再次相見的！不管你現(xiàn)在的意識到底是不是真的花川原……
  “真以為我只把希望押在了你的身上嗎？”
  丟下這句狠話，維多莉亞的身影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模糊的意識里，花糸琴看到了花川原的背影。粉發(fā)少女的身姿被柔和的微光圍繞，雖然不知道這道光代表著什么，花糸琴依然能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幸福。
  她露出了幸福的微笑，小聲說：
  “哥……哥……”
  -
  與此同時，在威汀鎮(zhèn)的螺旋塔的頂層——
  “你還好吧？”
  伊律看著氣喘吁吁，仿佛下一秒就要斷氣的風崎美，焦急地問。
  風崎美花了好幾分鐘才讓自己緩過來：“我……沒事，我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從被困在這個空間，我就時不時會頭痛，到底是什么原因……”
  “…………”
  “唉，還是先辦正事吧。話說回來，你知道這里有一個女孩叫伴月綾嗎？她今天不在這里。”
  伊律愣了一下：“她？呃，怎么了？”
  “在我們上樓的時候，你有注意身邊的墻壁了吧？墻上掛著許多畫，我覺得它們是同一個系列的，而且接近于某種預言。畫的作者，很明顯就是身為畫家的伴月綾。”
  “你是想從她的畫中找到某種線索？”
  風崎美點了點頭：“是的，我看到了，伴月綾的畫稿全都堆在那兒。”
  “那你找吧。”
  過了一段時間，風崎美說：“奇怪，這個劇本怎么和我們此刻正在經(jīng)歷的完全不一樣？它更接近于……表現(xiàn)一個接近于神明的少女，逐漸在人間沉淪的故事。”
  “那就說明這些畫無法給你提示。”
  “那么，伊律先生，你覺得我們接下來該去做什么？”
  “呃，風崎美，事到如今我也只能向你坦白了——你見到的伴月綾，實際上就是一路上追蹤我們的天使假扮的。伴月綾本人是你的畫師，但她此刻正待在遠在另一個大陸的公寓里。”
  “……誒？”
  “她創(chuàng)造了之前的兩個空間，然后改造了我們現(xiàn)在所處的空間，只是為了一件事——引出月之神的存在。這場旅行我從一開始就計劃好了，巧合的是，里維竟然認識你，我就讓他也把你帶來，就當我和你的久別重逢。”
  “原來月之神真的存在？我還以為是這個空間獨有的。”
  “月之神當然存在，她就是天使的創(chuàng)造者。雖然天使無法決定世界的走向，但是可以控制天使空間里的發(fā)展——因此，每一個天使空間中發(fā)生的故事，都是按照創(chuàng)造它的天使的‘劇本’進行的。跟隨我們的天使，我就稱她為伴月綾吧，她先前把我們送進兩個天使空間，就是為了測試這種劇本是否絕對無法更改。”
  風崎美說：“這也就是為什么，先前的兩個空間里，我們雖然遇到了一些麻煩，卻根本不會遭遇真正的危險。”
  “沒錯。經(jīng)過測試，伴月綾算是確定了這種劇本的結局根本無法改寫。只不過有一個疑點——在第二個空間，她檢測到了一段時間的波動，說明劇本的過程被人改寫了。雖說結局是固定的，但是何方神圣能讓劇本的過程發(fā)生變化？你有頭緒嗎？”
  “我……我不知道，我被阻攔了，當時正好遇見了你。”
  風崎美選擇隱瞞只有花川原和維多莉亞進入那個故事的事實。
  伊律繼續(xù)說：“好吧，那是個小插曲，但不影響結果。于是現(xiàn)在，伴月綾企圖改寫我們正在進行的劇本的結局。這種變化，一定會引起月之神的注意，最終現(xiàn)身。”
  “可是……”
  “經(jīng)過我們的調查，月之神就存在于威汀鎮(zhèn)里。換句話說，我們身處的空間，由她掌管。”
  “誒？！”
  “伴月綾改寫結局的計劃是，在原本的劇本里，一個‘人’在慶典中死去，成為祭品；可她要讓維多莉亞，一個‘天使’代替祭品死亡，于是結局也會隨之改變。”
  “一旦她殺死了維多莉亞，月之神就會現(xiàn)身？”
  “是的，到那時，關于天使的秘密，就會向我們呈現(xiàn)。這就是我和伴月綾一直以來的愿望——人類必須了解天使。我和她約好黃昏時分在鎮(zhèn)中心廣場見面，到那時事情應該已經(jīng)解決了吧。所以我們現(xiàn)在需要做的，僅僅是等待。”
  風崎美微微頷首，算是同意了。
  盡管她內心認為事情絕非這么簡單。
  ——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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