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七十四片瓜
系統(tǒng):【這去人家府邸里搜, 有抄家的意味。居然只要賠禮道歉嗎……】
蘇寶珠:【可能因為是皇上親自到來,感覺不一樣——畢竟他也不可能開口說讓皇上道歉。讓佺公公道歉一樣。】
蘇寶珠:【不過現(xiàn)在吏部好像還暫時不讓查吧,也暫時得觀望一下。】
皇上應(yīng)允完, 就去了刑部的主廳坐著喝茶, 隨手又點(diǎn)了幾個事項來查。有些文稿材料準(zhǔn)備情況比較一般,皇上就挑出來, 令人帶回去,重新潤色。
那些被抽到的官面帶忐忑,皇上卻沒說什么,只是溫言說明,略有勸慰。惹得有人當(dāng)場跪下道謝。
皇上昔日還是太子的時候,也有文采斐然的名聲, 不過登基后,這些才華都隱在龍椅之后, 不聲不響。
就這般看了一會兒, 到后來, 變成蘇承澤和皇上慢慢聊著公文的事。
一時場景竟有些君臣相得的錯覺。
直到禁衛(wèi)所的人抬了兩箱東西進(jìn)來, 朝皇上拱手道:“稟皇上, 暫時只查了沈大人的庫房,發(fā)現(xiàn)了這個。”
這是什么?
禁衛(wèi)令一抬手, 禁衛(wèi)們把兩個箱子一打開。一股松香氣息撲面而來。
眾人定睛一看, 原來竟是松香墨, 不同于尋常松香墨, 墨澤愈發(fā)舒潤, 光澤更似黑玉。
竟是上好的松香墨,據(jù)說十分難得,一錠上好松香墨, 可以用一錠同等重量的金子來換。
禁衛(wèi)令另外還發(fā)現(xiàn)一封書信,呈交給皇上。皇上翻了翻,上面詳細(xì)地寫了沈大人如何畫餅,讓潼北那戶大戶如何涕泗橫流地為他搜羅松香墨,又借此表忠心的。
沈大人完全懵了,近乎呆傻,只看著眼前的一切。
皇上看完,不免將信遞給蘇寶珠,冷笑問道:“蘇二,你看看。沈大人可有在你交來的名單上?”
蘇寶珠接過信件,一目十行地看完,又思索了下。
皇上道:“為官之道,總不免有縱情肆意的地方。就算是刑部,似乎與潼地毫無關(guān)聯(lián),也不免能伸出手,討要一點(diǎn)好處。朕即位十幾年了,能不清楚這個嗎?”
刑部尚書顫巍巍跪下,蘇承澤也跟著跪下。
皇上道:“朕念及沈大人在刑部多年,鞠躬盡瘁,并無二心。故,只罰沒這兩箱財物,令沈大人停俸一月,以做懲戒。沈大人,可有異議?”
刑部尚書叩首,再叩首:“臣……無異議。”
蘇承澤也跟著俯首,只是總覺得缺了點(diǎn)什么,抬起頭一看,就見陛下只看著蘇寶珠,似乎那句“可有異議”是對著蘇寶珠說的。
而蘇寶珠還歪著頭端詳著手上的這封信。
蘇寶珠:【此情此景讓我想起一個笑話,一個公司員工很多人只來半天,績效不好。老板挑挑揀揀,最后挑了個每天基本都準(zhǔn)點(diǎn)上下班的倉庫管理員立為典型,說不能像他一樣遲到早退,并罰金100元。倉庫管理員想著就罰100,算了,讓老板表演吧。】
系統(tǒng):【啊,這有點(diǎn)離譜了。】
蘇寶珠:【只是笑話,不過道理是相通的。典型都只罰100,那其他人更罰不到哪里去,刑部尚書大概是看出來皇上的意思,因此沒有反駁。不過說來,兩箱上好的松香墨……這個東西有點(diǎn)眼熟。】
系統(tǒng):【是鸞臺的幾箱?】
蘇寶珠:【不是,鸞臺的那種蘇府都有……等等,我想起來了!】
系統(tǒng):【什么什么?】
蘇寶珠已然開口說:“這封信并不是用松香墨寫的,時間也不算晚,信紙有用茶葉做舊的痕跡,字跡也有些刻意。”
刑部尚書一愣,連忙道:“只是罰財物,并罰一月薪金罷了,蘇姑娘……”
“既然沒有錯,再小的罪責(zé)也不要自己承擔(dān),不然真正作壞事的人要在背地里偷笑了,”蘇寶珠一抬手,春華遞上了厚厚的一沓證物名單。不過蘇寶珠一翻就找到了,拍手笑道,“在這呢,我說我有印象呢——這手移花接木有意思。”
皇上和刑部尚書俱是一驚。
蘇寶珠已經(jīng)念出聲:“樂土十三年,潼北方家有意送五箱上好松香墨于戶部司劉郎中,換得潼北今年的修水壩款,該水壩的修繕錢,方家二,劉郎中八,因潼北叛亂封路,暫未成行。來,看看,這兩箱松香墨外頭可有刻著方家的印?”
皇上和刑部尚書看著裝訂成厚厚一冊的證物單子,看著禁衛(wèi)令點(diǎn)頭承認(rèn)有方家的印,又看著輕松寫意說有印象的蘇寶珠,一陣詭異沉默。
皇上艱難開口:“但眼下從沈大人府上搜到……也罷,證據(jù)看著挺確鑿,沈大人沒有辯解機(jī)會。其中或許另有蹊蹺。”
佺公公的臉色頗為陰沉,刑部尚書見著,不免嘆氣拱手道:“多謝蘇姑娘,為臣張目。”
蘇寶珠笑瞇瞇道:“無妨,這種秘辛,尚書大人本來就不攙和為好。”
在場的人又是片刻的安靜,一時甚至沒人敢開口。
什么秘辛?
——戶部司郎中劉郎中,是太后的娘家人。
系統(tǒng):【所以……這兩箱松香墨,是潼北原先送給太后劉家,被宿主扣住后,送到安勤宮。看著一把火燒沒了,其實(shí)一部分被移走,例如這箱松香墨,就被用來構(gòu)陷刑部尚書?】
蘇寶珠無言地抽了一張卡。
r卡:[是的呢!就是太后娘娘。]
不僅是系統(tǒng),大家一瞬間也都想明白了。但事關(guān)太后娘娘,沒有人敢說話。
最不敢開口的就是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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