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兩人起來，宋綺簡單收拾了一下，便準備出門找李軒揚。

        云惑叫住她欲言又止，宋綺回頭：“想說什么？趕緊說我準備去找大師兄說事情。”

        云惑聞言抿抿唇，很是糾結的樣子，沉默一瞬：“你先去找你師兄吧，等你回來再說。”

        宋綺莫名看她一眼，向外走了兩步回頭叫她：“你跟我一起來。”

        云惑不明所以，但還是跟了過去。

        因為宋綺找過來的時間過早，李軒揚也才剛剛起來沒多久，正在房門前擦拭玄鐵劍。遠遠看見小師妹過來李軒揚臉上露出笑意，但又在看到跟在后面的云惑后笑意微頓。

        “起這么早？”李軒揚從云惑身上收回目光，手里的玄鐵劍的劍靈在看到宋綺后又不安分起來。

        李軒揚無奈垂眸安撫了一下，但效果甚微。

        最近一段時間劍靈正在沉睡，今天一早才剛剛醒來。又碰上了小師妹過來，李軒揚安撫了一下沒太大效果后索性放棄。

        等小師妹過來，直接將玄鐵劍遞了過去。

        都不需要宋綺接，劍靈就已經控制著劍身飛向它親愛的“母親。”

        宋綺根本沒有防備，但跟在身后的云惑卻眼神一厲，望向徑直飛向宋綺的玄鐵劍想也不想直接擊飛。

        “鏘——”的一聲，隱約還能聽見“啊”的一聲，宋綺微怔望向在半空中飛遠的玄鐵劍，忽然回頭。

        云惑收回目光，就對上了宋綺的視線。

        云惑：？

        她靠近拉過宋綺檢查是否受傷，確定安然無恙后才稍稍松了口氣。隨后又不悅的望向對面的李軒揚。

        剛剛的所有舉動都是下意識，現在反應過來玄鐵劍是被李軒揚扔過來的，李軒揚想要傷宋綺的可能性不大，但那把劍已經生出劍靈，很難保證不會傷到阿綺。

        玄鐵劍已經飛回李軒揚懷里，宋綺知道這是被云惑誤會了，她拉回一臉防備的云惑給她解釋：“大師兄的劍已經生出劍靈。”

        云惑點頭，她看出來了。宋綺繼續說：“那個劍靈比較親近我，放心不會傷我。”

        云惑稍稍安心，很快又將心提起。

        親近阿綺？云惑銳利的目光落在李軒揚手里的玄鐵劍上，仿佛要透過劍身望向里面的劍靈。

        宋綺過去，摸摸劍身然后才看向李軒揚，將自己此番前來的意思說了。

        “大師兄，我想著今天就不和你們走了。”

        李軒揚和云惑一同看向宋綺。

        “不和我們走是什么意思？”李軒揚擰眉，想著望向站在不遠處的云惑，猜測是不是和她有關系。

        云惑也是很詫異，宋綺繼續說：“此番出來的目的主要是歷練自己，要是和師兄們同行，恐怕我會被師兄們保護的很好，這樣也就失去了歷練的意義。”

        當然這也是除了云惑身份容易暴露的原因外，最主要的原因之一。

        李軒揚沉默，小師妹所說的的確都是事實，但作為師兄想要保護小師妹的情緒也是真的。

        “師兄，別擔心。我與云…初七同行。剛好我們兩個也算有個照應，沒準過段時間我們又能遇上。”

        李軒揚還是沒立刻答應，宋綺再接再厲：“而且師兄你看，這一個月我在外也遇到了數只妖獸，但到現在也依舊活蹦亂跳的，放心吧師兄，打不過就跑我很熟練。”

        李軒揚：“打不過就跑？然后跑到了海里？”

        “……”聽他這么說，宋綺就知道了趙絕一定是和他說過了自己的事情，“海里不是最終目的，若是我會御劍飛行，到時候逃跑又多了一個選擇。”

        李軒揚：“……”

        “這件事你還要問過你二師兄的意見。”

        宋綺知道他這是同意了，只不過找趙絕恐怕就是為了到時候回去，找個人分擔一下挨罵。

        宋綺表示了解，告辭轉身去找趙絕。

        路上，云惑一臉嚴肅。宋綺趁機問她先前想說的事情。

        云惑聞言深深看她一眼，搖頭。

        宋綺：？

        “不說？”宋綺點點頭，“行，不說就不說。”

        宋綺語氣明顯冷了下去，雖然表情沒變但云惑能感覺到她生氣了。

        云惑沉默一瞬抿抿唇：“經過昨天的事情，我原本打算今天就和阿綺告別。”

        宋綺詫異側頭，云惑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阿綺待我極好，我不想到時再發生這種不受控的事情傷到阿綺。”

        宋綺表情稍緩：“那你打算去哪？”

        “大概回去吧。”云惑眼底閃過茫然，她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去哪兒，想來想去唯有魔域。

        宋綺想了想說：“你真想回去？”

        云惑搖頭，宋綺伸手拍拍她肩：“那就不回去唄，正好我也和大師兄說過了不與他們同行，到時候只有咱們兩個，大不了你控制不住自己我就跑唄。”

        “別想太多。”

        雖然兩人相處時間不長，但通過一些細節宋綺能發現云惑其實在某些方面還是很單純的，心也不壞……至少對她很好。

        其實宋綺心底已經把她當朋友，所以在聽她這么說，暗自贊嘆了一下自己看人眼光依舊很好后，對著還在糾結的云惑笑笑：“你不是第一次來修仙界嗎？正好我也是第一次在修仙界逛，咱倆結伴正好。”

        云惑眨眨眼，宋綺又拍拍她的肩，繼續向前走找趙絕。

        趙絕也早早起來了，他正站在院子里發呆，聽到腳步聲看過來。

        宋綺問好，然后稍稍改動了一下說辭把剛剛對李軒揚說的大概說了一遍。

        末了補充：“大師兄已經同意了。”

        趙絕：“……”

        他看了眼眼巴巴望著自己的小師妹，沉默一瞬點頭應下。

        既然有大師兄一起承擔挨罵，就沒什么大問題。

        -

        長清宗眾弟子已經在小鎮外集結完畢，宋綺和云惑站在人群末尾正收來自兩位師兄的投喂。

        幾乎填滿了大半個烏木鐲的防御符紙和各種丹藥，宋綺連忙打住還在往外拿的兩位師兄：“夠了夠了，已經夠用了！”

        李軒揚和趙絕這才停下，但還是有些不放心。李軒揚看向一旁一直沉默的云惑，雖然不能看透對方修為，猜測對方應該是用了什么法器遮住了，但經過早上她能將玄鐵劍擊飛，對方的修為至少與自己的差不多。

        有這樣的人在小師妹身邊，安全是有一定保障。只要對方能一直維持現狀。

        想著，李軒揚道：“那就麻煩云姑娘能在關鍵時候照應一下小師妹，長清宗李軒揚感激不盡。”

        云惑一臉高冷頷首，應下了他的請求。就算對方不說自己也是這么打算的。

        ……

        長清宗弟子們的背影越來越遠，宋綺也和云惑離開，只不過是選了條與長清宗弟子完全相反的路。

        還在小鎮內的莫涵一覺醒來照鏡子臉已經腫的不成樣子，她看著鏡子里丑陋的自己，張嘴尖叫但只發出“嗬嗬”的聲音。

        已經走遠的宋綺不知道這些，云惑算算時間揚起唇角。想來現在莫涵那里的毒也發作了。

        既然不會說話，就永遠都不要說了。

        前面是一個岔路口，宋綺停下左右看看尋思該往哪條路走。余光瞥見身側云惑沒安好心的樣子，猛地回頭看向她，目光精準捕捉到對方還沒來得及收起的唇角。

        “你在笑什么？”

        “……”云惑呼吸一滯，緩緩收斂表情才說，“我很高興，阿綺沒有扔下我不管。”

        說著云惑又貼向宋綺手臂，雙手抱住低聲道：“阿綺，很高興能遇到你。”

        宋綺眉心一跳，感覺到身邊人不斷蹭自己。她忍了忍實在沒忍住：“你要是不貼著我，我也高興。”

        “阿綺不喜歡嗎？可是我是因為喜歡阿綺才這樣和阿綺親近。阿綺要是不喜歡……”云惑說著，抱住她的雙手稍稍放松了些，但很快又迅速抱緊，“不喜歡那就天天貼著好了，時間久了阿綺自然會適應。”

        宋綺：“……”

        宋綺嘆了口氣，放任她繼續貼著。只不過，她還是要提醒：“貼著可以，不許亂蹭！”

        云惑仔細觀察她的表情，見到她耳朵逐漸染上緋色，點頭答應：“好。”

        宋綺稍稍松了口氣。

        兩人隨意選了一條路繼續向前走，一路上倒是還算安靜。

        大概是周邊的妖獸真的都被各門派弟子清干凈的緣故，一路上除了一些已經干涸的血跡外再沒見到任何有關妖獸的痕跡，甚至連普通靈獸都沒見到。

        天色漸暗，黃昏時刻天邊是罕見的火燒云。

        宋綺和云惑所在的位置完全是荒無人煙的地方，完全離開了小鎮的范圍，隨手抽起一根野草在手里纏繞，直到指尖都被草汁染綠，她才轉頭問云惑：“要不就先在這里將就一夜？”

        “好。”云惑自然不會有意見。

        宋綺扔了手里的野草，準備上樹看看四周情況。

        有風吹過，除了被丟在一邊的草汁味，仿佛還有一絲極淡的血腥氣。

        但還不等仔細確認意外突發，地動山搖周邊的枝葉掉落。

        云惑已經閃身來到宋綺身邊，一臉嚴肅帶她離開原地。下一秒一棵大樹倒下落在原本宋綺站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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