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老板扭頭看了一眼李玉，眼神里也透露出了不滿意。
  他知道自己這個兒子，也許可以維持，但讓他去開疆擴土恐怕不行。
  他早就發現兒子在很多問題上不如李晴，李晴雖然不管具體事務，但思路是開闊的。
  上次李晴打電話給他的提醒，已經非常明確地透露出這一點。
  他不知道兒子是怎么養成現在這個性格的，也許跟天賦有關。
  現在李玉講的也不能說錯，可是一直維持原來的格局恐怕也不行。
  小李老板又一次想起李晴電話里講的，其實她大伯已經在搞國內銷售。
  也就是說，國內工廠并沒有只守在原來的分工協作上，對方已經這樣做了，可是自己一方呢？
  這次陳杰回來，小李老板之所以跟他確定是否一定會離婚，就是想真正起用陳杰，彌補李玉的不足。
  李晴雖然思路開闊，但畢竟是女孩，近期還要生孩子，至少短期內恐怕指望不上。
  他自己暗中觀察陳杰好多次，原來以為陳杰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恐怕是不堪大用。
  沒想到，他并沒有完全依附李晴。
  陳杰當時提出回國，就已經讓小李老板刮目相看，而且也明確此人有自己的主見。
  直到陳杰提出跟李晴離婚，小李老板徹底放下了以前對陳杰的看法。
  依附李晴，一切都聽李晴的，只要李晴高興，陳杰恐怕就只能是李晴的奴才。
  可是陳杰沒有完全這樣，他寧愿跟李晴離婚，也不會忍受美國的優越生活，這讓小李老板看到了不一樣。
  也確定陳杰不是一個奴才！今天的早餐，雖然他小李老板看似一直都在刷手機，其實也在暗中觀察陳杰。
  陳杰這次回來完全變了，沒了以前的奴才相，我就是我，不一樣的煙火！
  管你們怎么看！我照吃不誤，你們高不高興關我屁事！這就是陳杰早餐時給小李老板的感覺。
  這感覺讓小李老板覺得欣喜！他身邊唯唯諾諾的奴才太多了，他根本就不認為這樣的奴才會做成什么大事！
  反而陳杰的不一樣，讓他看到了不一樣的個性和獨立。
  陳杰早餐時，沒有感覺到別人在看他嗎？沒有感覺到別人不習慣他的吃相嗎？怎么可能！
  小李老板確信陳杰都感知到了，但是他就沒有服從別人的眼光！
  昨天跟陳杰的談話已經讓小李老板確信，陳杰不會離開李晴。
  今天的早餐，讓小李老板看到了，不愿意守規矩而磨滅自己天性的陳杰。
  昨天和今天對陳杰的感知，讓小李老板知道陳杰的長處不但可用，而且可以幫到美國公司和李玉。
  再加上陳杰對國內的了解，妥妥的一匹黑馬！
  小李老板一邊想著這些，一邊慢慢靠在沙發上，說：
  “如果能繼續維持眼前的格局當然好，可是恐怕沒有繼續維持的可能了！”
  小李老板這話，讓李玉一愣，不由急切地問：“為什么這樣講？”
  小李老板看著李玉笑笑，什么都沒講，而是看向陳杰：
  ”陳杰，你跟李晴溝通過這方面的事情嗎？”
  陳杰只知道李晴跟他講過，小李老板應該有一個大的布局，而且囑咐他不要影響這個布局，但并沒有講過具體是什么。
  現在小李老板問起來，他只能搖搖頭！但他反應很快，他把剛剛講過的內容大概又想了一遍，大體捋出來一個頭緒。
  見陳杰搖頭，小李老板繼續問：
  “那你能回答李玉的問題嗎？”
  陳杰感覺到這恐怕是小李老板在考驗他，也是在給他講話的機會，于是說：
  “我試著回答一下，小李老板之所以說，眼前的格局恐怕不能維持了，不是因為美國公司，而是因為國內公司的變化！”
  李玉聽陳杰這樣講，若有所思地問：
  “你的意思，國內公司已經有了不想維持眼前格局的想法？”
  陳杰看了一眼李玉，心里暗罵，你他媽是豬腦子吧？即使國內公司有不想維持的想法，他們會說出來嗎？
  我剛剛講的多清楚，是因為國內公司的變化，變化不懂嗎？誰說是想法了！
  雖然陳杰的想法沒有講出來，但陳杰對李玉不屑一顧的眼神，很快被小李老板捕捉到，但他沒有插話，不動聲色地聽著。
  陳杰沒理李玉，而是繼續自己的話題：
  “李周自己工廠的生產能力，將來就是跟李氏競爭。
  李氏國內業務的開展，恐怕會直接侵占美國公司的產能，這本身已經使原來平衡的格局打破了。
  如果墨西哥項目建成，不論國內和美國，都不可能再維持原有格局的平衡，這恐怕是顯而易見的。
  所以從大局著眼，原有格局本身就已經不可能維持了！只是......”
  陳杰這番話，證明他完全看到了大局的變化，小李老板不知道他是跟李晴溝通知道，還是他自己想明白的。
  在小李老板看來，這番話不論出自陳杰自身，還是出自李晴，都已經不重要。
  現在已經可以確定陳杰不再離婚，出自他們兩人誰，又能有什么關系？
  李玉這時已經大體明白了陳杰所講的內容，于是說：
  “大概聽明白了，原有格局，是建立在產銷基本平衡的基礎上的，美國銷售，國內生產，這就是原有格局。
  這個格局之所以不再可以維持，不是因為美國公司，而是因為國內，美國公司的銷售每年都會有一些增長，但基本比較均衡，可預計。
  而國內銷售的展開卻很難預計到，不論墨西哥還是李周的工廠，都是產能的增加，是否可以達到一種新的平衡，也是一個未知數。”
  這話讓小李老板不由得點點頭，這兒子雖然不一定有開拓能力，但基礎還算扎實，這讓小李老板有些欣慰。
  他饒有興趣地看向李玉：
  “你覺得在這場新的產銷平衡過程中，我們的劣勢是什么？”
  李玉一般時候都是這樣，反應好像慢半拍，但一旦反應過來就可以順著思路想下去。
  見父親這樣問，只是略一思考，馬上說：
  “我們的劣勢顯而易見，就是生產沒有掌握在我們自己手里呀！我們只有銷售，沒有完整的產業鏈。
  如果大伯他們的國內銷售發展很快，他們其實不用跟我們合作了！”
  李玉的話，讓小李老板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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