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區(qū)別對待
過了一會，江離從殿內(nèi)走了出來，那邊白啟還在跟小道童爭執(zhí)。
“江離真是仙人，你們供著他是應(yīng)該的。”白啟伸出手，居然在跟小道童要錢。
小道童無奈道：“施主，若您的先人仙游不久，本觀是可以提供一些服務(wù)，只是不會帶回觀內(nèi)供著”
江離走近了，差點(diǎn)跌個大跟頭。
白啟這憨貨，居然真的在跟云清觀要錢，而小道童更絕，硬是將“仙人”聽成了“先人”，江離莫名其妙地就成了白啟他爹。
青松跟在后頭，吩咐小道童：“帶這位施主去茶室靜坐。”
小道童這才不跟白啟討論仙人還是先人的問題了，伸著手道：“施主這邊請。”
云清觀的茶室在后方，茶室外有一方魚池，晨光下水波粼粼，配上山間的鳥語花香，自成一派妙景。
“二位施主請。”小道童給江離和白啟上了茶，便拉上門離開了。
茶室里的布置很簡單，一張矮桌，幾個蒲團(tuán)，墻上掛著一些字畫，頗有氛圍。
“你跟那老頭子說了啥，說了那么久？”白啟端起茶杯一飲而盡，很是豪放。
道觀的茶室是用來靜坐的，像白啟這么喝茶簡直浪費(fèi)，江離搖了搖頭，捧起杯抿了一口，片刻就噴了出來。
掀開茶蓋一看，茶壺里不僅有茶葉，還有蔥、姜等物，江離大搖其頭，喝慣了清茶，跟古人的喝法實(shí)在格格不入。
江離放下茶杯，擦拭著矮桌道：“請他幫我們賣紙。”
“請他賣紙？”白啟十分震驚，頭一次聽說請道觀幫忙做生意的。
白啟疑惑著問道：“你給了那老頭啥好處？”
江離道：“若是紙賣出去，錢三七分。”
“作孽啊！”
白啟捶胸頓足道：“怎么才七成？”
“七成那是人家的！”
江離撇著嘴道：“能拿這三成還得看青松的臉色，你以為這么好的平臺能那么容易讓你賣貨？”
“三成？平臺？”白啟腦子快轉(zhuǎn)不過來了，這吃虧的生意，有什么好做的？
人情世故對于白啟來說大概是有些難了，但這都是江離深思熟慮之后的結(jié)果。
按成本算，江離手上已經(jīng)生產(chǎn)出來的二百張白麻紙，大概成本僅僅在十兩銀子左右，就算讓了七成利給云清觀，江離也大有賺頭。
哪怕這一次不賺錢也無妨，最重要的是打開“仙紙”的名號，日后行事就方便地多了。
時間在江離的靜坐中匆匆流過，等到了巳時，云清觀前漸漸地變成車水馬龍的景象，冠蓋云集，好不熱鬧。
正臺的世家子弟，只要接到了請柬的，無一例外，都趕來參加這次盛會。
這可是中陽牧的公子做東，誰敢不來？誰會不來？
約好的時間是巳時正，可是直到臨近午時，眾人都等了一會之后，中陽府的第一少爺，中陽牧之子慕紹才坐著馬車，緩緩而來。
一干原本傲氣凌人的世家子弟對此卻毫無疑義，誰讓人家有一個厲害的爹呢？
慕紹本人也只不過是十四歲的半大孩子罷了，能懂的多少？這次盛會多半是在中陽牧的授意下才辦的。
唯一有意見的，大概就是正臺縣令之子，趙詠了。
原本在一城之中他也算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怎奈何正臺就是中陽府的府都，縣令之上，還有個中陽牧。
平日只有人等他趙詠，也就這種場合下才會讓他趙詠等人，偏偏等的這個人是個小屁孩，關(guān)鍵他還得罪不起，想拂袖而去都不行！
慕紹剛一露面，就被一大幫子本地的名流圍攏在了當(dāng)中，大家如同眾星捧月一般把慕紹請到了最中間的位置。
慕紹也不客套，直接坐到了主位之上，趙詠心里窩火，面上卻是一番招呼，隨后坐到了次席。
眾人紛紛落座之后，慕紹起身道：“諸位，此番盛會雖是在父親囑意下舉辦，不過大家也不用太拘謹(jǐn)，聞?wù)_縣文人墨客眾多，父親特意叮囑我，要向諸位多多學(xué)習(xí)討教。”
“應(yīng)該，應(yīng)該的……”一幫世家名流子弟紛紛應(yīng)和，給足了慕紹這個小孩子臉面。
趙詠笑著插話說：“還未得見過慕公子文采，不如今日就由慕公子即興賦詩詞一首，為大家開個好頭？來人，取筆墨紙硯來。”
青松道長聞言使了個眼色，一直伺候在身邊的道童轉(zhuǎn)身進(jìn)了殿內(nèi)。
這時，云清觀忽然鐘鼓齊鳴，在場的公子們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開始東張西望。
在一陣莊嚴(yán)道號聲中，一個穿著禮袍的年輕道士，手捧著一只長長的紫檀木匣，表情肅穆的從內(nèi)殿出來，走到慕紹的面前。
慕紹不知道這些道士要搞什么鬼名堂，他對這些道道本來不感興趣，要不是老爹說要跟城內(nèi)的世家名流搞好關(guān)系，他平常是絕不會來這什么云清觀的。
青松道長主動出列，朝著紫檀木匣念了一陣道教經(jīng)典，這才口呼道號：“無量天尊。”
由于青松老道的地位很高，他這么裝模作樣的擺了姿勢，就不能不引起大家的重視了。
青松老道接過一只紫檀木長匣，親自捧到慕紹的面前，莊重的說：“三清祖師知今日之盛會，特降下仙紙。”
隨著青松老道緩緩打開長匣，一種潔白如玉，光滑如絲綢，從沒有見過的一種紙，展現(xiàn)在了慕紹的面前。
有一說一，這段不是江離設(shè)計(jì)的，青松老道搞這些名堂，實(shí)際也是為了抬高這“仙紙”的地位，畢竟七成利呢！
“好紙！好寶貝！”慕紹探出手拈起一張匣中的白紙，只看了一眼，就禁不住驚叫出聲。
一旁的墨是上好的松煙墨，雖然不差，但在坐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誰都見過，可是這如玉如絲的仙紙，可就是頭一回得見了。
青松老道重點(diǎn)關(guān)注慕紹，趙詠因?yàn)楦糁嚯x，探頭看了一陣子，雖然沒看清楚，卻也自峙身份，并沒有湊過去細(xì)看。
這時，幾個小道童捧出原來也十分暢銷的麻紙，擺到了書桌之上。
有人把兩種紙放到一起，這不比不知道，一比嚇一跳。
無論是色澤，品相，或是勻稱的程度，青松道長親自捧來的那種白紙，連一點(diǎn)瑕疵都沒有，近于完美。
趙詠這時已經(jīng)看清楚，兩種簡直不可同日而語，這倒也沒啥。
問題是，憑什么慕紹就可以用上等的“仙紙”，他趙某人只能用低等麻紙呢，這才是個問題啊！
“青松道長，為何給我等用這么差的麻紙？”趙詠實(shí)在忍不住，質(zhì)問出聲。
雖然身份是差著點(diǎn)，可也不能這么區(qū)別對待！
這就是江離的安排了，不過他并不是刻意針對趙詠，他甚至不知道有趙詠這么個人，曾經(jīng)記恨著他。
青松道長瞥了眼滿面不忿的趙詠，微微一嘆道：“不瞞趙公子，這仙紙?zhí)^珍貴，價值相當(dāng)不菲。”
趙詠家既有權(quán)又有錢，哪里受得了這個呀，當(dāng)即喝道：“我輩讀書人求的是文采，豈會在意區(qū)區(qū)身外之物？”
青松道長顯得很為難，解釋道：“此紙乃是一位過路的居士虔誠向道，贈與本觀的極其珍貴的禮物，數(shù)量著實(shí)不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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