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談判
吳墨正要走，看到一輛越野SUV停在了不遠處，于是他的腳步也停了下來，直直地看著。
這里只剩下林云他們幾個。
西區(qū)水產(chǎn)貿(mào)易區(qū)這邊，很少會出現(xiàn)這種車。
柳如玉也了看過去。
只見一個身材高大，大腹便便的人走了出來。
他正是江塘市市長錢國中。
柳如玉心中有些擔憂，錢市長這趟，可能是為了蘇陽的事情來的。心中隱隱感到不安之后，柳如玉也不打算走了。
她想看看事態(tài)的發(fā)展，稍后也好通知蘇陽。
林云臉上一陣冷意，他根本就不想正眼看錢國中。
錢市長一下車，就朝著林云攙扶著的鄰鐵三走去，關(guān)切地問：“我也是剛聽說這邊出事了，怎么會這樣？沒事吧？”
林鐵三吃了藥，身體的情況穩(wěn)定了很多，但是心中十分不快：“我沒事，真是讓市長操心了。”
“錢市長今天怎么有空來這邊？”林云也皮笑肉不笑的。
在一邊的吳墨聽出了他們對錢市長的意見，但畢竟他還是市長，正尷尬的錢國中還沒有回答，吳墨就走上來，攀著錢市長的肩膀：“嗨，我當時誰呢，原來是錢市長。”
吳墨的伯父吳江，軍區(qū)中的人都對他禮讓三分，江塘市市長更是不可能不知道。
之前他跟吳江將軍也有過一面之緣，兩人提到過在中部軍區(qū)的少將，也是吳江的親侄子吳墨。
錢市長見到吳墨，愣了一下，這才想起來，笑道：“原來是吳少將，您怎么在這里？”
“哈哈，林云是我的戰(zhàn)友，也是我兄弟，今天我?guī)ш犛柧殻寐愤^，就來看看。”
其實吳墨在這里，錢國中早就聽說了，但還是裝作不知道。
否則的話，他也不至于親自跑一趟。聽完吳墨的話，他的額頭上，冒出一顆顆汗珠。要這些是真的被上級的領(lǐng)導知道了，自己的位置不見得還能保住。
他連忙解釋：“今天的事肯定是誤會，回去后我會好好教訓他們的。”
“是啊，有些人和事，的確要好好管管，這也是您的職責所在嗎嘛。”吳墨跟錢市長攀談起來，竟是一點不生疏。
錢國中不得不笑臉相迎，繼續(xù)說道：“今天的事，的確是個我誤會，這么多人聚在一起不容易，我做東，晚上一起吃個飯吧？”
吳墨看向林云。
林云懂得他的意思，點點頭：“既然市長說了，那就去吧。”
錢國中笑了笑，立即安排人，接他們前往一家酒店。林云看到柳如玉還沒離開，問道：“公司不是有事？你不是要回去嗎？”
柳如玉搖搖頭：“市長都過來了，我現(xiàn)在離開，多不禮貌，你也沒面子。”
“沒想到有朝一日，你還會考慮到我的面子。”林云臉上，不知是真笑還是假笑。
柳如玉心中自由打算，但這話卻讓林云有這種感覺，她便不再說話了。
眾人入席，錢市長坐在最里側(cè)，身邊分別是林鐵三和林云，右邊是吳墨和王雷。林云的右側(cè)是柳如玉。
其實吃什么都不是他們關(guān)心的，最主要的，是錢市長想要把這件事平息下去。
鑒于吳墨的身份，他不得不考慮林云他們的情況。
蘇陽那邊雖然催的緊，但如果收購的項目打不成協(xié)議，反而惹怒了西區(qū)的民眾，自己的官職都不在了，政績再好，也沒什么用。
酒過三巡，幾個人寒暄了幾句。飯桌上，其實林鐵三父子對錢市長的事情很有意見，所以幾乎不怎么說話。
而王雷更沒有說話的份兒了。只有吳墨在滔滔不絕的跟錢市長聊著天緩解著尷尬。
這個吳墨生來就是個話嘮，什么都能說，這本事有時候也挺有用的。
幾個人簡單的吃了飯，錢國中直接開口。
“各位，我今天來，還有一件事要跟你們談?wù)劇Ｎ鲄^(qū)水產(chǎn)收購，不知道你們有什么意見，遲遲不肯跟企業(yè)簽合同。有什么問題，都可以跟我說。”
林鐵三見到錢市長終于說到了正題，也十分認真的說道：“以現(xiàn)在你們提出的條件，我肯定不會同意的。”
誰都知道，林鐵三在西區(qū)的影響力有多大，如果他不同意，那基本上半數(shù)以上的人也不會同意。
“食品安全是國家一直都很重視的，西區(qū)的水產(chǎn)雖然享譽盛名，但是衛(wèi)生條件不符合標準。這次國有化也是為了大家著想。是不是給我補貼不夠？”
錢國中知道這件事無法回避，語氣平和，盡力解釋。
這件事林鐵三最有發(fā)言權(quán)，畢竟這些年西區(qū)的發(fā)展，他看在眼里，跟面前的這些小輩相比，經(jīng)驗更足。
雖然市長也了解一些，但畢竟不如林鐵三理解的更深，也沒有像他一樣，對西區(qū)的這些產(chǎn)業(yè)有感情。
林鐵三嘆了口氣：“錢當然是一方面，但更重要的，是劃歸企業(yè)管理之后，合同說我們只能一次性領(lǐng)到幾萬塊錢，從此這些項目就跟我們沒關(guān)系了。難道要我們用這幾萬塊錢過日子嗎？”
“這些方案，都是省廳開會決定的，現(xiàn)在我們也不好協(xié)調(diào)。”錢國中顯出一些為難。
林云見到這種情況，開口說道：“省廳的決定，也不可能不考慮百姓的營生問題吧？您是市長，上級那邊您最有發(fā)言權(quán)，能把我們的意見往上面提提嗎？”
錢國中有些猶豫：“這……怕是不好提吧。”
“這樣的話，我們不能同意。西區(qū)的水產(chǎn)一旦交給企業(yè)管理，我們等于失去了謀生的手段，這放在一輩子都以養(yǎng)殖水產(chǎn)為生的百姓身上，不可能接受。”
吳墨在一旁漫不經(jīng)心的聽著他們討論，他向來不關(guān)心這些問題，之所以還在這里沒有離開，完全是看林云的面子。
此時，柳如玉也認真的思考了一下，開口說道：“錢市長，林云說的的確是個大問題，決策的時候，也應(yīng)該把這些問題考慮進去吧。”
“哎，你們有所不知，即便是省廳，各種關(guān)系錯綜復(fù)雜，也沒有你們想的那么簡單。這樣吧……”
他看了看在坐的人，也不好直接決定什么，緩和的說：“你們的意見，我會跟上面提，但是收購的項目肯定會進行下去，只不過是補償和以后的分紅問題，這種事之前也沒有發(fā)生過，看看上級怎么解決吧，我也會盡力為大家謀福利的。”
雖然都是客套話，但既然錢市長說了，林云和林鐵三互相看了一眼，也不再說什么。
錢國中又說了幾句客套話，就準備起身離開。林鐵三站起來，要送他，但是錢國中讓他們繼續(xù)吃飯，他還有事要提前走。
林鐵三跟了出去，示意林云不要跟上來。
林云心里隱約感覺到有什么事情發(fā)生。走到外面之后，林鐵三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錢市長，我有件事情想拜托你。”
錢國中有點驚訝。現(xiàn)在的狀況，是錢國中和那些想要收購的企業(yè)，希望跟林鐵三他們合作，可是林鐵三突然要讓自己幫忙。
“你書說吧，我能辦到的，盡力而為。”錢國中也是看在他在西區(qū)的影響力，才會這樣說。
林鐵三看了看身后，確定沒人跟出來，就開口道：“我需要三百萬，幫我去銀行貸款可以嗎？”
錢國中一愣：“貸款？”
實話說，作為市長，想要幫人貸款，部門手下的人一吩咐，銀行那邊的手續(xù)一過，根本不是什么問題。
但他不明白的，是為什么明明可以拿企業(yè)那邊的補償金，卻仍舊要貸款？難道林鐵三有什么別的用嗎？
錢國中想了一下，點點頭：“當然可以。不過我很好奇，你為什么不跟那些企業(yè)要補償金呢？”
如果他們真的要了，為了能順利把項目開展下去，蘇陽那邊大幾率會妥協(xié)。可是現(xiàn)在，林家缺錢，這件事已經(jīng)讓林鐵三發(fā)愁了很久。
一方面是自己的病情，給兒子很大壓力，另外，他還有別的用處，同時也不想被人在背后說壞話。
林鐵三把自己的情況簡答的說明了一下，錢國中終于明白，笑著說：“這件事好說，只要你能說服西區(qū)的養(yǎng)殖戶簽了收購合同。”
“嗯。但是補償金和分紅的事情，還是不能妥協(xié)的。我是在給我們的老百姓做事。”事已至此，這件事也沒辦法再拖下去。
如果能幫忙貸款，林鐵三倒是愿意繼續(xù)跟他們談下去。
錢國中點點頭，點燃了一根煙，說道：“放心吧，我到時候聯(lián)系你。改天把這件事趕緊處理了，我們都省事。”
兩人說完此時，便各自離開了。
幾個人簡單又聊了幾句，柳如玉便說公司有事，就自己離開了。吳墨說要到家里坐坐，于是，跟著林云一起往家走。
一路上，林鐵三走在前面，不知在聊什么，身后的王雷倒是跟吳墨攀談了起來。
兩個人有說有笑，經(jīng)過一頓飯的接觸，也沒什么陌生感了。不過王雷和吳墨的聊天內(nèi)容，以林云為中心展開。
“怎么了爸？”被林鐵三拉過來之后，林云有些奇怪。
林鐵三嘆了口氣：“這項目僵持到最后，肯定還是要進行的，不要忘了，還有一部分養(yǎng)殖戶是支持收購的，他們也想騰出時間去做別的。要是這件事處理不好，我們兩邊都會得罪人。”
“爸，那你的意思？”林云也考慮到了這個。
林鐵三點點頭：“我已經(jīng)跟錢市長說了，讓他幫我們貸款，你跟雷子不是要開店嗎？然，只要他們能提高補償金和分紅。這合同就能簽了。”
林云心中有些感觸，嘆了口氣：“爸，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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