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曉桐住處還是市中心那個高檔復式小區(qū)，江塘，省區(qū)，業(yè)城……

        林云所知道的，她只要經(jīng)常去一個地方，大多會購置一套物業(yè)。

        不像是投資所用，從心理角度分析，有點像缺乏安全感的表現(xiàn)。既是家，又是一處心靈寄托。

        車子在夜中穿梭。

        林云單手放在方向盤上，另一只手緊緊攥著身側(cè)女人柔夷。

        開著的車窗，有涼風灌入。手間是暖的。

        反差感，讓人靜藹，神凝。

        盧曉桐也靜，她不用開車，有很多時間可以去仔細打量男人。

        第一次見面，她對林云印象就太好了。

        獨特的身姿，不發(fā)一言的冷酷。她不用看到對方樣貌，便覺如電視中的角色。

        真正看清楚面孔后，又是一種感覺。看不透，看不穿，被那雙眼睛牢牢引入其中。神秘，繁復，似乎男人的模板就該是他這樣子的。

        感覺沒變過多少，直至現(xiàn)在，她還是不完全懂他！

        正直是真，深邃是真，感性是真，熱烈是真，幼稚無賴也是真。

        “看什么？”#@$&

        盧曉桐妙目流轉(zhuǎn)：“在觀察你到底哪好看？”

        “有結(jié)論沒。”

        “還沒發(fā)現(xiàn)缺點，我再研究研究。”

        “你再這么壞，我下車了。”

        “心清，聽到的話也清。沒別的意思，你總想歪。”%&(&

        盧曉桐撇過頭：“別說話。”

        林云莞爾，腳尖油門壓下去一些，強烈的推背感促使著車輛箭矢一般。流光閃爍，車流稀少的路段，車速愈發(fā)迅疾。

        幾分鐘后，車子越過門崗，停在樓前。

        林云解開安全帶，繞過，把車門拉開：“到了。”

        盧曉桐抬眼，從他臂下穿過站直：“你，回去的時候路上慢些。”

        “不是說讓我上去。”

        “誰說啦！”

        不知道就當什么事都沒有，知道以后再解釋不遲。木已成舟，這畢竟不算不光彩。

        通著話，她眉頭皺了皺。掛斷，直接又撥鄧啟林號碼。

        這老狐貍，她料到他可能會對于婧避而不見，玩消失。若非剛才去找林云臨時忘了這茬，她早便提前聯(lián)系對方。

        聽著鄧啟林聲音傳來，盧曉桐言辭更淡：“鄧總，巨陽那邊催我，我只能催你。我沒時間再耗了，合同按咱們談好的，于婧已經(jīng)帶著去了臨安。你要是沒工夫，授權(quán)讓人簽字一樣的。”

        “小盧，這是十幾個億，你以為十幾塊。不要急，正一情況你知道，之前輿論導致我手下樓盤幾乎停售。突然間哪弄這么多錢去！合同我倒是可以馬上簽，錢，必須再給我一個月時間。”

        盧曉桐目無余光：“一個月？等一切塵埃落定，你再毀約嘛。鄧總，咱們認識很久了，合作過很多次，你風格我清楚啊。”

        鄧啟林聽不慣她咄咄逼人：“正因為合作過很多次，你大概忘了誰是你伯樂吧！我把你從一個小商場老板，扶持到如今份上，你跟我玩這一套。小盧，我告訴你，我不要求你感恩，可是做人不要欺人太甚……”

        盧曉桐五指碰了碰桌面，冷硬打斷：“別把自己說的這么高尚，在商言商。一周時間，錢再不到賬，溪橋我一分都不打算要了。既然你都不介意毀掉，我奉陪！我涉及的地產(chǎn)項目僅此一個，就不知道鄧總這種大地產(chǎn)商，損不損的起！”

        “你……”

        “我再說一遍，這筆錢對我來說特別重要。新盛豐是我提出的概念，我就算被邊緣化，也不能是現(xiàn)在。你也不要拿林云來說事，他沒有理由幫你，他幫的是我。否則，你鄧啟林在他眼中，僅僅一個奸商，僅此而已！”

        “另外，我現(xiàn)在改主意了。一周我都等不了，明天，簽過合同，我立刻就要見到百分之二十的款項進入盛豐賬戶！！”

        *****

        林云到家，已是晚上十來點鐘。

        看了會手機，見很多關(guān)于向富寬大肆張揚考察略深的新聞，無聊丟來去了浴室。

        他對這些消息麻木了，看到便會繞過。

        算是最了解柳如玉的幾個人之一，也就對輿論那些過度污損妄斷顯得膩歪別扭。

        這次輿論斷斷續(xù)續(xù)很多天，明眼人皆看得出來，這其中一環(huán)又一環(huán)的操作痕跡。

        先是男女私情，再是向富寬考察律所……

        所帶來的影響對柳如玉本人沒有好處，對律所好處也不明顯，唯獨向富寬手下的幾家在美上市的企業(yè)，股價連續(xù)上揚。

        律所，是個新行業(yè)，成立時間不久。但其正面影響力卻是很多人都判斷不完全的。

        林云出于心里不舒服也好，其它猜測也好。他不免在想這樁輿論跟向富寬，亦或者他手底下的人脫不了干系。

        別人眼中的向富寬高不可攀，能力超群。出書自傳，電視演繹，各種贊譽，什么偉大的企業(yè)家，慈善家這些名頭比比皆是。少少的惡名大約就是風流無度。瑕不掩瑜，這愛好也被大多數(shù)人看作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的君子。

        沒有完美的人，越完美的人越不真實。

        林云找上京市的朋友打聽過向富寬的發(fā)家史，以及他成功路上那些一閃而過的女人們。

        第一任妻子是某個當?shù)匾獑T的獨女，后來其岳父被規(guī)，向富寬跟妻子在半年后離婚。這是比較難查的，大多數(shù)人也不清楚。離婚后他倒沒再繼續(xù)有過婚姻，只女人一個接一個的換。

        從早些年那些家喻戶曉的女明星，到如今也還耗在娛樂圈子里選擇女友。像是女人拜金，高攀，徬豪門。可林云捋過一遍就發(fā)現(xiàn)，向富寬其實就是靠這些人保持著公司熱度，他個人熱度……

        林云側(cè)目去看來電顯示，皺眉摁接通，開外音，稱呼了聲鄧總。

        他最近經(jīng)常跟鄧啟林通話，除了一些事不關(guān)己的工作，就沒其它事情了。這么晚，不知道又要干嘛。

        認真聽了幾句，林云勉強讓自己松懈下來，隨口道：“鄧總，曉桐會跟您這么不講道理，肯定是資金確實出了狀況。方便的話，給她也無妨吧。溪橋現(xiàn)在情況不錯，你個人名譽越來越好，后續(xù)售房出狀況的可能性不大……”

        鄧啟林插話：“這意思是，讓我把錢非給她不可。”

        林云全明白了個中狀況牽扯，停了片刻，轉(zhuǎn)而兀定：“曉桐如果不是投業(yè)城，她應該還可以撐一陣子。也就是說現(xiàn)在局面有一部分我的原因在。鄧總，您要是我，會怎么辦啊。”

        “懂了，懂了。打算聯(lián)手搞我。”

        “早點休息吧，明兒我當面給你陪不是……別這么想。”

        掛斷盲音稍后傳來。

        林云丟開手機，仿佛能看到鄧啟林黑著臉掛電話的德行。

        可這跟他真沒關(guān)系了，他就知道鄧啟林沒表面上那么厚道，被將這么一軍，也不完全冤枉。溪橋項目本來就是因為正一疏忽出的問題，買單理所當然。

        唯一別扭的就是，盧曉桐什么也沒商量過。

        ……

        次日，林云就把鄧啟林提的這件事拋在了腦后。

        上午挑時間去陪女兒在公園里玩了一圈，快中午的時候則接盧曉桐出來吃了頓飯，緊跟著倆人去選參加晚宴的禮服。

        林云知道她家里禮服蠻多的，可她想買，便陪在左右?guī)椭�挑選。

        禮服都很漂亮，特別穿在她身上，很難挑出不好來。只女人這方面大多相似，至少他認識的都差不多。試了一件又一件，大有不換完所有款式不罷休的勁兒。

        林云耐心等著，定力使然，倒不急不躁。可這么浪費時間，著實有些沒必要。見她又穿著一件黑白兩色的禮服從試衣間出來，眼睛一亮：“曉桐，這件好看，比剛才其它試的那些都好看。”

        盧曉桐轉(zhuǎn)了一圈，面向鏡子觀察片刻：“你是不是著急。”

        林云笑著上前幫她整理著頭發(fā)：“沒哄你，真的特別漂亮，不信你問導購。”

        導購員早就被盧曉桐儀態(tài)吸引，回神忙不迭的附和夸贊。

        盧曉桐還猶豫著：“那件紫色的也不錯。”

        “兩件都要。”扶著她肩膀我試衣間去：“換下來，讓包一下。”

        盧曉桐抿唇：“催什么催，多陪我一會就不耐煩啦。”

        林云心道做生意這么干脆，買個衣服墨跡快倆小時了。心里腹誹，一直把人送到試衣間才道：“衣服是次要的，人最主要。你人漂亮，弄個麻袋披身上都掩不住光芒。真的，我這會眼里全是紅橙黃綠青藍紫，眼晃暈了！”

        盧曉桐噗嗤笑出聲來：“我換，我這就換，都聽你的。”

        林云松了口氣，又等幾分鐘，終于見她穿了便裝從試衣間走出來。忙示意導購給收好，拽了盧曉桐一把：“還看，真打算都買下來啊，我沒帶那么多錢……”

        盧曉桐貼在他身上，笑意盈盈：“我?guī)Я耍　蔽⑽⑻ь^，狀若無意：“鄧總今天有沒有給你打電話？”

        “打了，問這個干嘛。”

        盧曉桐轉(zhuǎn)眼：“怕他說我壞話。”

        林云垂手跟她十指扣在了一起：“說你壞話的多了，沒信過。”

        盧曉桐遲疑：“我得跟你解釋一下……”

        林云搖頭示意不用：“我懂你處境，這么做無可厚非。就是下次提前告訴我一聲，這么冷不丁的真不合適，很容易得罪人！”

        “你不了解鄧啟林……”

        “你了解啊！”

        “說什么呢。”盧曉桐不善瞪了一眼。

        林云笑，抬手揉了揉她腦袋：“別瞪啦，貓兒再怎么兇也變不成老虎。走，我先送你回去。等我換好衣服，去你家接你，時間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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