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快要放學,許鳶收到了周行遠的微信,說他今天有事,不去給他補習了。
許鳶還愣了一下,本來以為這人在上次之后肯定就不想來了,她這個成績,讓臨中國二兩大高中齊齊爭搶的學神來輔導她,簡直是暴殄天物。
況且,他應該能看的出來,她根本沒有想好好學,有的題目她就是故意寫錯的,倒是有些難的題目她瞎懵選對了。
這條信息還是兩人加了微信之后的第一條消息。
許鳶沒多在意,背著書包跟袁來朱煦一起去了附近燒烤店。
露天的,外面擺滿了桌子,中間還有個小火鍋,到了地兒已經快要六點了,正是夜市剛開始的時間。
這個點人還不是很多,空氣繞著清冽氣息,夾雜著炊煙的味道。
“你昨天微信說什么呢?你那個輔導老師怎么樣了?”袁來問。
許鳶咬著嘴里軟糖,懶散地坐在椅子上。
“不怎么樣,你下回發微信能不能別給我發那么長的語音?我有空聽完嗎?”
“我還以為你直接把你老師秒殺了呢。”
袁來捏了一瓶啤酒給自己倒了一杯:“你今天去高三干什么?”
這件事出來之后,消息傳播之快,整個高二高三都知道王拖堂在辦公室把人給罵了個狗血淋頭了,那場面可謂一個凄慘都能載入史冊了。
不過許鳶能載入校冊的事還真不少,大巫見小巫。
袁來試探問:“你是不是去找周行遠了?”
許鳶咬了口串:“你管你爹。”
“……”
袁來就納悶了:“不是,你招惹他干什么……”
許鳶嗤笑:“我怎么招惹他了?”
你懂個屁。
“你不是說你跟他有情仇嗎!!!”袁來撇唇,不忿道:“是不是暑假!?暑假你跟他認識了?他是不是干了什么對不起你的事兒了!”
許鳶目瞪口呆:“……你不去寫小說真的很屈才,書店沒你的書我都不去。”
姍姍來遲的江熠坐在一旁,看了人一眼,把許鳶前面的啤酒捏了過來,大概是被冷風吹得,鼻尖泛紅,聲線很淡問:“什么情仇?”
袁來嚷嚷:“就……”
許鳶狠狠踹了他一腳:“周行遠!就是我媽找的家庭教師!巧不巧?”
袁來也愣住了:“啊?你媽怎么會找上他?”
“說來話長。”
江熠捏著酒杯,聽到名字皺眉:“國二的周行遠?”
袁來:“對啊,因為那件事轉學了那個。”
許鳶不明白了:“你倆打什么馬虎眼,什么那件事?”
袁來低著頭,聲音壓低,跟要說什么關乎國家社稷的大事似的:“之前我們學校有個男的,因為他,自殺了,從四樓跳下去的。”
許鳶沉默了一下,有些無言以對,伸出手指頭給他屢屢:“一個男的,因為他,跳樓了。”
袁來猛地點頭:“對啊!晚自習下課的時候,好家伙有人回宿舍晚看到了,給嚇了一跳,我聽說整個腦袋都磕得稀巴爛,想想都滲人。”
袁來腦子里想起那個場面,忍不住一個哆嗦。
許鳶有點無語:“……你他媽騙鬼啊?你的意思那男的因為一個男的為愛跳樓???”
扯什么淡。
“你還不信。”
袁來解釋不清,指了指自己,又指向江熠:“你不信我,你問江哥是不是這樣,國二都傳遍了,要不是學校不讓傳播,估計誰都知道。”
許鳶抬起眼皮看向江熠,江熠跟她對視了一眼,也沒吭聲。
“真的,周行遠這人在班里人緣也不怎么好,在國二的時候就不怎么愛搭理人,雖然學習確實好,但顯得高高在上的,叫什么,居高自傲!性子悶得不行。”袁來說完,聚精會神地叮囑許鳶:“你可別瞎跟他摻和上了。”
許鳶放下筷子,心里想著什么頻頻出神,回過神瞧見三個人個盯什么似的看著她,把手里東西一扔,說:“不吃了,走了。”
“哎?你干嘛去啊。”
袁來咬著烤串,看著許鳶的背影,問:“要不我去問問?”
江熠放下手里的烤串,聲調壓低,扯著嘴角不怎么在意:“不用。”
-
今天下了小雨,校園內灰蒙蒙的一片,小雨跟綿軟的細針似的往下落。
徐蘅下了課背著書包準備回宿舍,跟著周行遠旁邊老遠就看到了往門口走的兩個男生中間的女孩。
許鳶穿著一身簡單的校服,高馬尾,纖長的脖頸,背上乖乖掛了個粉色書包,站在一個高個子的男生旁邊跟他打鬧,時不時笑著說著什么,追著跑著,大搖大擺地走,笑聲張揚毫不收斂,肆意又明艷。
還是小女孩,看起來活靈活性的。
徐蘅下意識撇了一眼旁邊的周行遠。
沒所問,輕輕挑了挑眉,說:“叔叔還好吧?有什么事兒就直說啊。”
周行遠說:“今天再去拍個片,明天拿結果,沒什么大礙。”
徐蘅點頭:“你那個家教的活兒怎么樣了?”
還在繼續?他還真挺好奇,他怎么給人補習的。
許鳶那樣子,明顯就沒想好好學。
周行遠這人對別人從來就沒什么耐性。
他們不在一個學校,是在校外打球認識的,周行遠技術好打球厲害,就經常約著一起玩。
夏天,打球的少年都穿著短背心,周行遠那身高外貌跟體格,以及漂亮的打球姿勢及操作,吸引不少小女孩專門坐在旁邊看她。
有個追的特別瘋的,周行遠可是絲毫沒留情情面,這人除了把心思放在學習上,眼神都不會留給誰一秒。
江越陽說他把人冷哭還真有可能。
就許鳶送書那架勢,也不像是被罵哭了。
倒還,挺開心?
周行遠懶得說:“不怎么樣。”
徐蘅表示理解:“其實你要是不想去也行,都高三了,明年高考完整個暑假都有空,況且叔叔的腿現在不也在變好嗎,也不需要那么多錢了。”
班主任也不是強人所難的人。
周行遠淡聲:“用你說,走了。”
徐蘅摸不透周行遠的心思,聳肩哦了聲,招了招手回宿舍了。
羅圈跟江越陽剛從食堂捏了個面包跟甜甜圈走過來,老遠看到徐蘅,羅圈蹦著跑了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叫人:“你站這兒看什么呢?周行遠跟你借錢啊?”
徐蘅莫名其妙:“他跟我借錢干什么?”
羅圈眼睛轉著,說:“不是說他家里出事了嗎?”
江越陽走過來,眉頭擰成一個疙瘩:“阿遠怎么可能跟我們借錢,你這是哪來的偏見?”
羅圈訕訕撓了撓頭。
他就是聽說周行遠不住校是因為在找兼職,還給班主任女兒補課,平常吃飯什么的好像都很節省,又聽說了他爸之前出車禍的事兒,家庭條件不是特別好,就下意識認為了。
徐蘅嗤笑:“就他,骨頭硬的很,會跟我借錢?臨死他都不會讓別人幫他的忙好吧,別他媽瞎說了,羅圈你上輩子不是個女的吧?天天甜甜圈?”
羅圈頓時理直氣壯起來:“你看不起甜甜圈???我吃甜的怎么了??你這是性別歧視!!”
周行遠給他爸打了個電話才知道人已經去醫院了,到了醫院醫生正給他拍片,周行遠坐在一旁等著。
周文昌看到人,問著:“你今天沒去給人上課啊?”
周行遠之前真沒想過找兼職,結果某天他爸遇到那阿姨又聊了幾句,說正想著給許鳶找個補課老師,他爸回家提起這件事,說要不讓他給對方補習,以前至少認識,況且人家小時候跟他們關系很好,跟他媽生前關系也很好。
她女兒現在高二,學習不怎么行,錢不錢的不重要,就當是幫忙了。
大概是看出了周行遠沉默的拒絕,隨后又補著說如果他真的忙就不去了。
他爸的性子軟糯,也不知道忽然是怎么了,跟遇上了什么大事兒一樣,第二天又非想讓他去給人補習。
周行遠無可奈何答應了,想補就補,反正也不怎么浪費時間,就當復習高二的知識點了。
但問題是那人根本就沒想過要好好學,他也不能這樣跟他爸或者那阿姨明說。
周行遠張了張唇說:“這不是來醫院了嗎。”
周文昌眉毛皺成一條線:“哎我這里我自己就可以,你別耽誤學習啊,也是收錢的,少一天她就少學一天啊。”
周行遠:“我一會給她發信息,耽誤不了。”
周文昌這才滿意:“那還行。”
周文昌念叨了一路,讓他想忘都不能忘。
回到家,周行遠就點開了許鳶的微信,兩人加了微信之后一直沒說過話,他微信里人不多,連備注都沒來及給許鳶打,此時聊天界面一眼就能看到她的頭像。
是個粉色的動漫人物,網名大大咧咧地擺放在界面——冰淇淋木偶。
他是看不懂什么意思,直接點進了界面,給許鳶發了條信息。
今天許鳶爸媽都不在家,許鳶剛洗完澡,穿著一件白色的小裙子躺在床上吃草莓,手里的游戲噼里啪啦的響,電腦上還放了一首特嗨的歌。
猛地彈出一個微信消息還讓她嚇了一跳。
“臥槽。”
“啊怎么了?你那邊不是沒人嗎?”
許鳶猛地坐起身,眨了眨眼確認自己沒看錯,喃喃道:“不是,有人給我發微信了。”
烏七:“誰啊大晚上的。”
許鳶:“周行遠。”
那邊沉默了一秒,烏七問:“那酷哥?大晚上的給你發微信干什么?”
況且,你前幾天不還激情發表了一千字對人的不滿嗎?氣成那樣還加了人微信???
許鳶:“我怎么知道,我去瞅一眼,你們游戲能撐住吧?”
烏七:“……?”
你這是就瞅一眼?
許鳶有些迫不及待:“下了下了。”
周行遠的微信頭像是一張動漫頭像,正趴在課桌上睡覺,腦袋下有張數字凌亂的草稿紙,旁邊放著一根筆,翹毛,表情看起來呆呆的。
網名只有簡單的一個y字母。
要不是加了微信,她還以為這人跟她爸媽一樣喜歡那種山啊海啊什么的。
【我給你發了幾道題,你如果有空就做一下。】
有空,就,做一下。
還挺卑微。
但許鳶知道,他八成就是不想給她補習了,也不知道這么委屈干什么。
也不至于為了一個月不到萬的兼職費吧。
許鳶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今天袁來說的那件事,難不成是因為那個?
但這種事情,許鳶他們家也幫不上忙,他們又不是警察,難不成還能幫人脫罪?
況且就算那男生真的死了,那也不關他的事兒啊,真要跟他有關就不可能現在還好好在臨中呆著了。
況且,江熠幾個胡扯的為愛跳樓她一個字也不信。
十分鐘之后,許鳶把本子上寫好的題目拍下來發給他。
【做完了!】
幾秒后。
y:【搜百度了?】
許鳶:【嗯!】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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