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有什么不方便說的么？”段明笑著問道。

　　正在這時(shí)，許世忠拿著一些酒菜早走了進(jìn)來，香氣瞬間彌漫整個(gè)房間。

　　“嘿嘿，不方便那就不說。”段明擺了擺手：“快來嘗嘗，聞著這味道可是香得很啊。”

　　“其實(shí)也不是什么不方便說。”聽到段明這么說，陳正說道：“就是那宋義，他說的，咱們這麟陽城地處南方，距離各國都有一定距離，周圍也沒有什么山賊匪徒，再加上鬼節(jié)夜里昏暗無光，完全沒有必要派那么多人守夜。”

　　“所以，就派了我和老楚倆人守門……”

　　“這樣啊。”段明給陳正倒了一杯酒，說道：“那你剛剛吞吞吐吐的干什么？”

　　“這，這不是害怕得罪宋義么。”陳正撓了撓頭。

　　“這宋義到底是什么來頭啊？這么大的事情，太守就由得他？萬一出了事情，那可如何是好？”段明說道。

　　“上頭有人唄，太守都惹不起他。”陳正小聲說道：“據(jù)說啊，他在都城有貴人。”

　　“哦。”段明點(diǎn)了點(diǎn)頭：“對了，你還是好好說說你看到的吧，你怎么就確定那是鬼？而不是人裝神弄鬼啊？”

　　“這個(gè)……”陳正喝了一口酒，小聲說道：“老六啊，咱們是自己人，我也就不瞞你了。那鬼，我看的絕對真切！”

　　“說說，說說！”段明笑著說道：“到底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當(dāng)然是女的了！白衣女鬼！”陳正信誓旦旦的說道：“別的鬼我倒是沒看清，就那白衣女鬼，我看的是絕對真切！”

　　“哦？”段明饒有興趣的說道：“長得漂亮么？你怎么不捉回去當(dāng)老婆？”

　　“你就莫拿我打趣了。”陳正說道：“老六，我是看你是自己人，所以真心勸你。我知道你有些本事，但這鬼，你還是離得越遠(yuǎn)越好。”

　　隨后，陳正看了看左右，貼在段明的耳邊小聲說道：“這鬼呀，可真不是裝的，她會飛！”

　　“會飛？”段明一聽這話，雙眼微微瞇起。

　　“是唄，就從那南門的月亮邊上，嗖的一下就飛了過來，白衣飄飄，都要嚇?biāo)纻�(gè)人了！”陳正點(diǎn)了點(diǎn)頭。

　　“哦，我知道了，領(lǐng)頭的白衣女鬼會飛，那么別的鬼呢？有沒有什么本事了？”段明喝了一口酒，問道：“比如，穿墻之類的。”

　　“當(dāng)然會了，要不然怎么從城門外進(jìn)來的？”陳正用力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告訴你，我看那些鬼，一個(gè)個(gè)長得奇形怪狀的，而且他們還沒有腳，就在那地上一飄、一飄的啊。”

　　“你確定是沒有腳，還是你沒有看到腳？”段明沉思了一下，問道：“是衣服太長擋住了么？”

　　“不不不，絕對不是，就是沒有腳！”陳正信誓旦旦的說道：“我雖然沒有看的真切，但是我卻知道！那絕對不是人！”

　　“你到底是怎么判斷的？如果看不清的話，你是怎么判斷出對方不是人的？”段明繼續(xù)問道。

　　“不知道，但是就算是你看到了，也一定會這么覺得的。”陳正說道。

　　“好吧，然后呢？”段明點(diǎn)了點(diǎn)頭：“你說老楚去找宋義了，你就什么都沒做么？”

　　“我……”陳正的動作一滯，隨后干笑著說道：“你看，老楚走了，我也不敢亂動啊。”

　　“好吧。”段明點(diǎn)了點(diǎn)頭，拍了拍陳正的肩膀：“你慢慢吃，我就先走了。”

　　“哦，那，那我什么時(shí)候能回家啊？”陳正急忙問道。

　　“快了，快了。”段明點(diǎn)了點(diǎn)頭，隨后與許世忠一起離開了房間。

　　“老許，你對剛剛陳正說的東西怎么看？”段明走出了房間，看向一旁的許世忠，笑著問道。

　　“這個(gè)……”許世忠猶豫了一下說道：“我感覺他在撒謊。”

　　“嗯，繼續(xù)。”段明沒有評論，而是說道。

　　“段先生，你這是在考我啊。”許世忠撓了撓頭：“你看，這陳正說確定那些人是鬼，但是卻又看不清，這簡直就是自相矛盾。”

　　“還有，他說領(lǐng)頭的是一只女鬼，而且還從天邊飛過來。”許世忠想了想說道：“要是真是這樣，那為什么只有女鬼飛過來？百鬼一起飛過來不好么？”

　　“所以，我覺得這陳正是在說假話。只要嚴(yán)刑拷打，一定能讓他說出實(shí)話來。”

　　“嚴(yán)刑拷打只會得到你希望得到的‘實(shí)話’，有的時(shí)候?qū)彴父�需技巧。”段明笑著說道。

　　“哦，這就是你讓我把窗戶砸了，然后又拿來酒菜的原因么？”許世忠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就是技巧？”

　　“沒錯(cuò)。”段明點(diǎn)了點(diǎn)頭：“你剛剛說的一點(diǎn)很對，那就是陳正在撒謊。無論是他，還是楚浩，估計(jì)都在來之前商量好了。無論咱們怎么審，都不會說實(shí)話。”

　　“他們本身就抱著一個(gè)撒謊的態(tài)度來的。”

　　“這……”許世忠一聽這話，眉頭皺了起來：“那可怎么辦？”

　　“突破他的心理防線，攻克他的心理防御。”段明笑著說道：“首先，我是麟州人，過去與這陳正有過幾面之緣。然后我命令你將屋子里的窗戶破壞，你覺得會造成什么情況？”

　　“他會認(rèn)為明鏡司以你為主。”許世忠思索了一下說道。

　　“沒錯(cuò)，開闊的空間更容易讓人打開話匣子。”段明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們兩個(gè)彼此認(rèn)識，他更是會因此而放松一定的警惕。”

　　“這樣一來，再想要套一下話也就容易多了。”

　　“話一多，有的東西就不由自主的說出來了。”

　　“原來如此。”許世忠點(diǎn)了點(diǎn)頭。

　　“而我剛剛說你說對了這一點(diǎn)，也就是陳正故意撒謊的這一點(diǎn)。”段明說道：“不過，無論是看到白衣女鬼從天上飛落，還是確定那百鬼并非是人，陳正都沒有撒謊。”

　　“陳正撒謊，撒在了他說之后發(fā)生的事情，也就是他守在城門，而楚浩去找宋義這件事情。”

　　“老許，你要記住，藏在真話里的謊言最難識別，更有一些真話要比謊言更加荒謬，讓人難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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