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與巧玉分別后,時嬋姐弟二人也準備打道回府。
“姐。”時衡猶豫著問道,“葉家小姐舉辦的宴會你去嗎?”
時嬋的臉色微變,“怎么?”自己這蠢弟弟,莫不是……不能想不能想,時嬋怕控制不住自己這雙想去拿鞭子的手。
見時嬋有意去那什么宴會,時衡當下開口道,“那我也去。”
壞了!時嬋心中一緊,衡弟平日對這些應酬交際最是不耐,如今居然主動開口說要跟著自己去葉家的宴會。時嬋仿佛已經看到自家弟弟被葉白霜戲耍玩弄,一顆真心橫遭踐踏的悲慘未來。
“衡弟啊。”時嬋抓住弟弟的衣袖,苦口婆心道:“你要知道有個詞叫“人美心惡”,這世上所謂的美人,背地里那都是食人不吐骨頭的霸王花,你難道忍心見爹娘日后為你傷心落淚嗎?”時嬋一臉痛心地看著時衡,仿佛他做了什么罪難饒恕的事情。
“姐,你在說什么啊?”時衡不明所以地看著自家姐姐,自己只聽說過“人美心善”,那什么“人美心惡”又是從哪兒來的?阿姐莫不是被顧庭輝那個王八羔子氣得開始說胡話了?
“姐,你可別嚇我!”時衡掰了掰手腕,“你等著,我這就找人套顧庭輝那個王八蛋麻袋去!”
時嬋見時衡如此“不聽管教”,態度也強硬了起來,“總之,葉白霜并非賢良,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姐,你說什么呢?這關葉家小姐什么事兒?”時衡面上一臉茫然,他姐說的話他怎么半句也聽不懂。
“你,你不是心儀她嗎?”見時衡如此反應,時嬋心下也覺得有些不對。
“誰心儀她了?”時衡當下翻了個白眼,他姐到底是怎么得出這個結論的?
時嬋也是疑惑不已,“那你去她家宴會干什么?”
“我那不是為了你嗎?”時衡拉著時嬋好一番解釋,原來剛剛在聚茗軒,顧庭輝等人便是在談論葉家小姐舉辦宴會一事,不知怎么,說著說著就扯到了時嬋身上。今天時嬋姐弟與顧庭輝算是結下了梁子,時衡見時嬋也要去參加宴會,擔心顧庭輝趁機欺負她,這才要求一同前往。
“衡弟,對不住啊。”弟弟如此為自己著想,自己卻誤會了他的好意,時嬋心里著實感到有些愧疚。
“哼~”時衡揚著頭,“要不是看著你是我姐姐的份上。”
“就知道我家衡弟最好了。”時嬋看著自家弟弟傲驕的模樣,不禁在心里暗笑。
時衡被時嬋這一夸,臉上簡直要樂出花兒來。姐弟二人一路有說有笑,高高興興地回了府。
平陽候府內,十七正在和自己的主子報告情況。
“教養公公?時家的這對姐弟,可真有意思。”身著一襲月白錦衣的男人靜坐在桌邊,伸手撥弄了一下手邊的空茶杯,面上帶了一抹意味不明的淺笑。
“我那二弟,今日想必是氣得不輕。”顧言昭看了眼十七。
十七立刻領會了主子的意思,“二少爺一回府,便砸了平日素來喜愛的玉梅瓶和一套上好的茶具器。”
“雖不知二弟為何如此氣惱,但我這做大哥的,怎么也得表示一番。”顧言昭輕叩幾下桌子,“去,叫人到庫里將前日得來的那尊玉琮給二少爺送過去。”
“是。”十七領了命。看著心情甚好的主子,后背一顫,主子這招兒可夠損的,他已經預見了那頂好的雕花兒玉琮變成一地碎片的場景。唉,心疼。
三日后,時嬋精心裝扮一番后,乘上馬車向葉府趕去。時衡騎著高頭大馬,緊跟在馬車右側,看起來倒也頗有幾分英姿。
淺金的陽光下,緩行的馬車在地面上映出一道優雅的倒影。時嬋的父親晉安候時章乃是武將出身,年輕時在軍營中吃慣了苦,如今雖身居高位,但卻素來節儉,平日除了喜歡喝點兒小酒,對于其他燒錢的玩樂是從來不沾。
但對自家這個寶貝女兒,時章卻是頂了天的大方,時嬋從小用的是最精致的飯食,穿的是最柔軟的綢緞,連頭上的發飾也必定是上京最流行的款式。
時嬋今日乘的這馬車就是時章差人專門為她定制的,車檐四角掛著瑩綠的雕花琉璃墜,小巧的隔窗邊點綴著細碎的寶石碎片,車身周圍更是用金銀絲鑲嵌著華美的如意云紋。
如此精美無比的馬車,街上人見了,都忍不住伸長脖子,盼望著能一睹其風姿,便是人走了,也要在心中紛紛猜測,這又是哪家的貴女出門玩賞了。
“姐,到了。”在時嬋已是昏昏欲睡之際,一行人這才到了葉府門前。
隨行的下人將車凳擺放妥當,然后小心翼翼地掀開紗簾,時衡將手伸到馬車前,時嬋借著力下了馬車。
“巧玉,你站在這兒干什么呢?”時嬋剛一下來,就看見巧玉和一個書生打扮的男子,站在葉府的大門口不知道在聊些什么。更為稀奇的是,自己這小姐妹臉上,竟還泛著一絲可疑的紅暈。
“哎呀,阿嬋來啦。”巧玉看見時嬋姐弟二人,面上十分欣喜,腳下不自覺地朝二人走了兩步。待時嬋走到她身邊,巧玉開口介紹起來,“這位是徐公子,方才我不慎掉了玉墜,幸好徐公子提醒了我。”
“時小姐好。”徐騰向時嬋行了一禮,對于時家這位小姐,他還是有所耳聞的。
“徐公子好。”時嬋微微頷首,面色不改分毫,心下卻是一沉,這不就是巧玉上輩子嫁的那個人渣嗎?她前世并未來參加宴會,原來這二人竟這么早便有了接觸。
時嬋不欲與徐騰多說,只隨意寒暄幾句,便拉著巧玉入了府,時衡也緊跟在她們身后。徐騰則因與人有約,并未和她們一路。
巧玉看著走在自己身側的好友,略帶疑惑地問道,“阿嬋,你與那徐公子可是有過節?我見你似乎對他有所不喜。”
時嬋拉過她的手,正色道,“我跟你說巧玉,那個徐騰看著人模人樣的,背地里不僅愛喝花酒,而且還打女人。差勁得很!”說罷,她轉向時衡,“對吧衡弟?”
“啊,對對對。”時衡用力點了幾下頭,很是誠懇,“我們一起玩兒的哥幾個都知道。”
飛鴻樓中,正舉著酒杯,你來我往談笑不斷的幾人接連打起了噴嚏,眾人相互看看,同道一聲“怪哉。”
“既然阿嬋弟弟這樣說,那肯定是沒錯的。”巧玉心里暗氣,虧她還以為那人是個翩翩君子。
“啊呀,不說這個了。”巧玉看著時嬋發間的一抹紅,笑道:“阿嬋,你頭上這玉簪莫不是巧珍閣最近的新品?樣式可真是別致!”
“你身上的這身裙裝不也是當下的新款,花式果真襯你。”
拋開讓人生厭的臭男人,時嬋二人愉快地聊起了女子間經久不衰的話題。
時衡跟在后面,心中暗自蕩漾:自己真是個機智的好弟弟!
三人在婢女的帶領下來到院中,此時院里已有不少人,眾人正忙著互相見禮、寒暄,尤其宴會主人葉白霜的身邊,更是男男女女環繞成群,看起來好不熱鬧。
聽見動靜,眾人紛紛看向來人,這一看卻是愣了神。若說葉白霜是雅淡出塵宛若幽谷蘭;時嬋則是張揚恣意尤勝美人蕉,今日這二人站在那兒,哪一個都叫人移不開眼。
只不過世人有言“君子淑女,當如蘭芷”,這宴會請的都是上京中的貴門男女,衣著打扮更是講究風度,追求淑雅,時嬋反倒是成了這場上的獨一份兒。
“這位便是時小姐吧?今日一見,實乃白霜之幸。”葉白霜端身走到時嬋面前,面上帶著溫婉的笑意。
啊,說起來這時候葉白霜還不認識她。
“葉小姐才是,天人之姿,令人神往。”這話若是從男子口中說出,可能還顯得有幾分輕浮,但時嬋這么一說,倒讓人覺得誠意十足。
看著眼前的女子,時嬋一時陷入自己的思緒中,她上輩子雖和葉白霜并無私交,卻也知道她一向潔身自好,心折于其風姿的大有人在,但從未見她與哪家的公子交往過密,當初見跟在二皇子身邊的女子竟是她時,時嬋不可謂不吃驚。
時嬋微微愣神的同時,葉白霜也在暗自思忖。上京就這么大點兒地方,二人之前雖未見過,但她對時家大小姐的事跡卻是早有耳聞。
兩年前時家大小姐時嬋在大街之上,用一柄赤紅長鞭將人抽打下馬。人家跑到時府討要說法,而時章呢,不僅沒理會對方,更是在對方破口大罵說時嬋沒教養的時候,親自上陣,拿著棍子三兩下將人趕了出去。
大家都說這時章是人還沒老,腦子卻已經開始糊涂了,要不怎能將女兒教養得這般無法無天。而時嬋也免不了落個驕縱蠻橫,不識禮數之名。一些貴家夫人甚至拿這件事來教養自己的女兒,再三告誡她們萬不可像時嬋一樣做出如此出格之事。
雖早知傳言不可信,但今日一見,看著時嬋自若坦然的面容,葉白霜的心中久違地泛起了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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