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這種感覺太過新奇,讓人難以忽略,甚至有一種莫名的巨大吸引力,讓人想要更多地貼上去汲取。
不知是察覺到她的意圖,抑或是不太習慣與人接觸,巫擇將她撐住扶穩后,長臂一伸,就不著痕跡地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他個子高大,雙臂結實有力,桑月幾乎是被他拎起來放在他的上一級臺階上。這樣近的距離,哪怕她站在臺階上都要仰視他。
那被能量激蕩的感覺還在心頭蕩漾,以至于桑月整個人還是懵的。仰頭望向巫擇時,兩眼直愣愣,神情癡怔。
大概是被她過于直白又熱切的眼神給盯得不適應,巫擇眉頭微攬了一下又很快松開。垂下眼皮淡淡看了她一眼,側身,抬腳繼續踏上臺階,與她擦肩而過,徑直走了。
樓道內很安靜,只有樓下客廳里的人聲時隱時現。轉角處的玻璃窗外,天光穿透灰塵遍布的玻璃瀉進來。桑月呆呆地站在原地,許久才回神。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還是燙的,估計也是紅的……她剛剛的表現肯定傻透了。
不過此刻,桑月顧不得羞赧,而是回味著之前那一刻的震撼。
她明顯地感覺到,對于她來說,巫擇更像一個高級的、能量無窮的晶核,能給她帶來巨大的能量。
桑月忍不住閉上眼睛內視了一下自己的異能源頭,那只有不到碗口大的“小水洼”,好像是比之前擴大了一些,周邊的濃霧似乎也退散了一點點。
她興奮得差點忘記呼吸。
是錯覺嗎?
應該不是吧?
“小月兒,終于起床了?”下方傳來羅琳的聲音,她已經吃完早餐回來了。看到閉目站在樓梯上的少女,羅琳訝異地問:“你閉著眼睛站在這里做什么?頭暈嗎?”
桑月連忙睜開眼睛,瞥見羅琳手里拿著半袋面包,甚至還有一杯牛奶,正往樓上走。
“喏,給你帶的早餐。”羅琳跨過臺階走上來,將面包和牛奶塞給她。“牛奶是小嶼那小子讓我帶給你的。從基地里帶來的奶粉沖的,限量生產,很貴……嘖,這東西我平時都不怎么舍得買……你全都喝完,別浪費了。”
“謝謝。”桑月喝了一口牛奶,一手拿面包,一手端牛奶杯,跟著羅琳轉身上樓。
“你昨晚幾點睡的?早上我喊你都喊不醒。”羅琳邊走邊問。“怎么睡得那么沉?”
桑月咽下牛奶,回道:“我琢磨了一晚上,試著吸收晶核里的能量。”
“效果怎么樣?”羅琳有些感興趣地問。
桑月咬了一口面包,沒說話。
“別灰心,慢慢來。”羅琳一邊沿著臺階往上,一邊出聲安慰。“大多數人最初覺醒異能時也很弱,都是慢慢地進階。”
桑月點頭。
兩人走進屋里,桑月快速吃完早餐,洗了杯子。抬頭望了望外面——雖然窗戶緊閉,染滿灰塵的玻璃窗只能看到外面模糊的樹影,但也擋不住刺眼的陽光照射進來,已經日上三竿了。
“今天不出去嗎?”她問。
“清湖市我們已經全城清掃了一個多月,基本沒有幸存者了,也沒有什么有價值的物資。今天休整一日,明天我們出發去隔壁的凌安市。”羅琳說罷看了桑月一眼,“我們將清湖市全城探索了三次,搜救到的二十來個幸存者,已經被付隊長他們送往南部安全區去了,就在你來的那天……”
“你是第三次搜索時,被小嶼和巫隊長帶回來的……對了,你怎么才一個人?沒有其他隊友或同伴嗎?還是他們都沒了?”
正常情況下,他們搜救到的人,都是十來二十個,最起碼也是三五個結成隊,在末世里相扶相持艱難茍活。
這少女卻是罕有地獨自一個人,而且她身上還有種與大多數人完全不一樣的純凈氣質,仿佛完全沒有受到過末世惡劣環境的磋磨。
桑月正將自己的衣物和用品往背包里塞,聞言手上一頓,眼神有片刻迷茫,接著搖了搖頭,“不記得了。”
羅琳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她說不記得。她詫異地看著面前的少女,“真不記得了?”
她原本還以為是這少女有什么難言之隱,不方便說呢。
桑月點頭,眼神清澈,面色認真,“真的不記得了。我醒過來的時候,腦子里一片空白,也不記得自己是怎么出現在那里……是巫隊長和小嶼發現的我。”
“那你的名字是自己隨便取的?”羅琳問。
一個人若是失憶了,應該名字也是不記得的。
桑月將手伸到她的面前。
羅琳低頭看去。少女的手纖細白嫩,連手指甲都是晶瑩的粉色。
“手真漂亮。”羅琳又頗不正經地吹了一聲口哨。
“不是。”桑月有些不好意思地眨了眨眼睛,“是看鐲子。”
她將那月牙形的手鐲稍微撥了撥,露出里面的刻印。羅琳湊過來辨認了一下,念道:“桑月,我的月牙兒。”
“嗯。”桑月道,“雖然不記得,但是我直覺這個是我的名字。”
“這鐲子是誰送給你的啊?”羅琳看著那款式,還有那刻字,琢磨著,“不像是父母,還刻了字……我的月牙兒,嘖嘖……是你男朋友送的?”
桑月搖頭,自己也有些迷茫,“不知道。”
羅琳感覺她的樣子像是一個迷路還失憶了的小孩,茫然又無措。她拍了拍少女的肩,“沒事,等我們忙完這陣子,回到總基地,到時候給你錄個指紋和dna數據,上傳到數據庫,說不定可以找到你的家人。”
桑月點頭。
恰好今天哪兒也不去,有大把時間,兩人邊收拾屋內的東西,邊聊天。羅琳又跟她講了不少事情,從談話中,桑月漸漸知曉了目前大概的情況。
五年前,不知名的病毒在云壇市突然爆發。感染者會喪失理智,無差別地攻擊撕咬周圍的人。
最開始人們還以為是類狂犬病,后來發現并不是。
這些感染者哪怕身體腐爛,呼吸停止,也依舊有行動與攻擊能力,仿佛不死的僵尸。他們不知疲倦,卻仿佛永遠饑餓,看到人就撕咬。而被他們咬傷和抓傷的人,也會在或短或長的時間內感染,變成跟他們一樣的可怕怪物。
“一開始,大家還抱有希望,對身邊感染的,尤其是感染得不算太嚴重的人,都隔離起來,嘗試治療。”羅琳嘆道,“可惜,漸漸地一切失控。醫院、軍隊集體感染,全軍覆沒,城鎮相繼淪陷,一切秩序都開始崩潰……”
“這種病毒遠遠超過了所有以往的病毒帶給人們的認知,太可怕了……連動物植物都不能幸免地變異,水土污染,人間變成煉獄……這簡直就是末日……”
“還好在混亂了許久后,人們開始反應過來。國家開始迅速建立起了東南西北四大安全區,還有中部的總基地。軍隊以及民間自發的隊伍,都紛紛組建了特殊搜救戰隊,四處搜救幸存者,順便收集物資。”
“然后,人們漸漸發現喪尸的腦袋里有晶核……不知哪一天起,慢慢地人群中出現了異能者,且很多異能者可以靠晶核升級異能……”
羅琳還在繼續說著,桑月卻開始走神起來。
晶核提升異能,在她這里似乎沒有效果。可她與巫擇接觸,卻奇怪地感受到了巫嶼所說的吸收能量的感覺。
不過,她還不確定這到底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晚上,她嘗試著凝水的時候,羅琳在旁邊看著,忽地說道,“咦,這次能凝大半杯了。而且似乎沒有之前那樣艱難。你上次凝水,臉都白了。我都怕你再稍微用點氣力會暈過去。”
桑月眨了眨眼睛,自己也盯著那大半杯水。
“不錯啊,這進步很明顯,要不了多久,你都能自給自足,不愁用水了。說不定以后也能給整個戰隊供水。”羅琳道,“是昨晚吸收晶核有效果了嗎?”
桑月模模糊糊地“唔”了一聲。
既然連羅琳都看得出來差別,那說明并不是她的錯覺。
難道真的是因為與巫擇接觸,才導致的效果?
她想再試一下。
然而以巫擇那冷冰冰生人勿近的性格,很難與他接觸到。中午與晚上隊伍里的人一起用餐時,桑月都沒能找到機會接觸巫擇。
又不能過于突兀地主動擠到他旁邊,更不可能有機會再碰觸他。
次日,大家整裝出發去隔壁的凌安市。
巫嶼又熱情地邀請桑月跟他坐一輛車,桑月沒有拒絕。
這少年跟巫擇一樣姓巫,但是羅琳說,他并不是巫擇的弟弟,也不是他的親人。只不過在三年多前,巫擇救了他,失去了家人的少年感謝他的救命之恩,又極為崇拜他,便執意要跟他姓,將他視為兄長。巫擇沒說什么,算是默許了。
“聽說隊長以前也有個弟弟。”昨天聊天時,羅琳說。“可惜也感染了病毒,沒有活下來。”
桑月上了車,瞥了一眼車內。
改裝過的裝甲車,車廂兩側是兩排長椅。巫擇已經落座了,因為他氣場強大,兩邊位置也多,大家都避開他,紛紛坐在對面、或者坐在同一側也離得遠遠的。
桑月看見巫擇旁邊有空位,猶豫了一下,終于還是忍不住朝他走過去,在他旁邊坐下來。
坐在對面的許欣妍見狀,冷笑一聲,滿臉“果然如此”的嘲諷。羅琳也愣了一下,最終只是笑著搖了搖頭,神情似是有些無奈,在旁邊找了個位置坐下。
巫擇倒是沒有什么反應,他長腿微分,手肘支在膝蓋上,手里把玩著幾枚高級晶核,動作幅度不大。目光間或地透過車窗望向外面,神情一如既往地平淡沉靜,可能都沒注意到自己身旁坐了誰。
人員集齊,車輛啟動。
去凌安市的路程有些遠。城市道路早就損毀且年久失修,坑坑洼洼地,車輛碾過地面的垃圾甚至還有喪尸的殘肢時,不斷地搖晃顛簸。
最開始大家還會關注一下坐在巫擇旁邊的少女,時不時投來探究和曖昧了然的目光。直看得巫擇都發現了異常,這才側了一下目光,發現了坐在自己旁邊的少女。
不過他依舊沒什么表現,只是淡淡地收回視線,面無波瀾。
車內的人見那少女安安分分地坐在巫擇旁邊,兩人沒有說話,甚至連眼神都沒有交流,漸漸地時間久了也就失去了興趣,各自閉目假寐。連巫擇都開始閉上眼睛小憩。
桑月也就是趁這個時候,開始了她的試探。
借著車輛的顛簸,時不時地撞向旁邊。
幸好因為天氣熱,大家穿的都是背心。碰撞時,兩人胳膊相觸,桑月又再次感受到了那激蕩人心的能量涌來的感覺。
這次確定了,不是錯覺!
她心里一陣狂喜。
假裝受顛簸的影響,不斷地撞向男人的胳膊。肌膚相貼,能量帶著男人的體溫,源源不斷地涌入。
桑月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些羞恥,可是當明顯感覺到自己的異能源頭不斷擴大,濃霧慢慢退去時,又覺得自己臉皮還能再厚一點。
她希望巫擇最好是睡著了,睡死一點,最好是一直這樣睡到凌安市。
然而,當她側過頭,抬起目光看向旁邊時,那原本閉目小憩的男人,卻忽然睜開了眼睛,深黑的眸子正盯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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