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野貓送春花
清晨,遲念妤在顧遇笙溫暖的懷里醒來。
兩人昨天睡的都不早,但是遲念妤覺本來就少,而顧遇笙估計剛剛還在深度睡眠。
于是遲念妤悄悄起身,被窗外濕漉漉的一切驚艷到了。
經(jīng)過一夜春雨的洗禮,河邊的垂柳開始變得嫩綠,上面掛著晶瑩剔透的雨水,年復(fù)一年的青草又一次破土而出。
春天的綠色走遍了整個鹿鳴,它是大張旗鼓的,是毫不掩飾的,是生機勃勃的,是討人歡喜的。
這世間像是經(jīng)歷了一場磨難,而此時,寒冷褪去,苦難消逝,陽和啟蟄,萬物復(fù)蘇。
等到遲念妤煮好了粥,忽然響起了敲門聲。
她透過貓眼一看,是王人杰。
“這么早你怎么來了?”
王人杰一愣,心想著她怎么主動和自己說話了,合計了半天才想明白。
看來這一場春雨把病給澆好了。
“啊,我找顧遇笙,他還睡著呢吧。”
遲念妤點頭:“昨天睡得有點晚,你等等我去叫他。”
王人杰再次被驚到,叫顧遇笙起床可是在他心里被列為最危險事件榜單之首。
顧遇笙的起床氣他是最了解的,叫他起床,一個不小心,半條命都得沒,這簡直不比薅老虎尾巴安全到哪里去。
可還沒等他警告遲念妤,她就已經(jīng)端了一杯溫水,坐到了床邊。
顧遇笙玉色的手臂被輕輕拉起,隨后又被緩緩地晃了晃。
“起來啦,王人杰有事找你。”
顧遇笙估計一個字也沒聽清,只是聽到是遲念妤的聲音,便皺著眉借著她的力坐了起來。
然而沒到一秒鐘,他就又軟綿綿的靠在了遲念妤身上,哼哼唧唧道:“讓我再睡會兒嘛,好不好?”
“那先喝點水。”
遲念妤把水杯端到他嘴邊,他就著她的手,咕嘟咕嘟喝了半杯,倒是精神了一點,卻還是賴在人家身上不肯起來。
王人杰在旁邊幾乎看傻了,要知道他叫顧遇笙起床的時候,不止從來沒成功地讓他的腦袋離開過枕頭,好不容易醒了還得接受他劈頭蓋臉的厲聲責罵。
又過了一會兒,遲念妤哄著顧遇笙把剩下的水喝了,他才稍稍坐直了身子。
“你是怎么做到的?”
王人杰很認真地向遲念妤取經(jīng)。
遲念妤不明所以,想了半天才笑道:“他是有一點起床氣,但是柔和一點叫他就好了。”
“......”
王人杰當然不能理解,他可比這溫柔多了,哪回成了,沒被罵死就是他命大。
顧遇笙起身去洗漱,回來時眼眸漸漸有了神韻,隨后明亮的眼眸里被戾氣淹沒。
他冷冷地盯著王人杰:“你最好給我找一個合理的理由,解釋一下你為什么這么早來攪我清夢。”
“狗。”
王人杰就說了一個字,隨后開始擠眉弄眼,遲念妤自然是看得一臉問號,但顧遇笙卻秒懂。
實際上,遲念妤覺得顧遇笙沒有沖著王人杰破口大罵:“你說誰狗呢!”就已經(jīng)是出乎意料的事了。
顧遇笙看向遲念妤:“給你準備了禮物。”
“禮物?什么禮物?”遲念妤仍是一頭霧水,她竟然忘了自己和顧遇笙的生日只差了一天這件事。
隨后,王人杰拿進來了一個籠子,里面是一只白底黃花的小奶狗。
它被關(guān)在冰冷的籠子里瑟瑟發(fā)抖,尾巴低垂著,漆黑的圓眼睛里充滿了恐懼。
可不知是不是巧合,在它看見遲念妤的剎那,尾巴忽然開始微微的晃動。
遲念妤幾乎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是之前和顧遇笙在寵物市場看見的那只小狗。
顧遇笙竟然還記得...
“還記得它嘛?看樣子它還記得你呢。”
原來顧遇笙那天遇到的老鄰居的父親就是那個狗販子,他便特地拜托人家把那只白底黃花的小狗留下了。
“喜歡嘛?”
顧遇笙一臉求表揚的神色。
見遲念妤半天沒說話,他又道:“如果你擔心姥姥覺得麻煩的話,可以養(yǎng)在電臺,或者...”
顧遇笙也察覺到遲念妤的顧慮,俞云歸喜好干凈整潔,看這屋子里的陳設(shè)擺置就知道了,養(yǎng)狗這樣的麻煩事一定不討她老人家喜歡。
“喜歡,特別喜歡。”
她目光灼灼地看著顧遇笙,不是清澈干凈的,而是飽滿豐富的,不是清冷淡漠的,而是炙熱滾燙的。
“你給它取個名字吧。”遲念妤小心地撫摸著小狗,讓它放松下來。
相似的話,仿若年華糾葛一般。
使顧遇笙想起了那個夜晚。
他笑著搖搖頭:“我真的不會取名字。”
她...大概不會記得了吧...
“那...我來取吧,就叫它春花好不好?”
那天剛好是春分,萬物生長,春花也該開了...
像是白皙的一雙素手上落了一朵嬌嫩的迎春花。
“好。”
“還有,生日快樂。”
遲念妤這才在混沌的記憶中尋得一絲清醒,原來今天是她的生日。
“嗯!”
最后經(jīng)過幾番權(quán)衡利弊,遲念妤把春花養(yǎng)在了電臺。
春花看向遲念妤時,她總是格外興奮,把尾巴搖成個小風火輪,在人家身邊蹭來蹭去的討好。
“這不會是條小公狗吧。”
顧遇笙看著春花在遲念妤腳邊不停地轉(zhuǎn)悠,遲念妤全部的注意力都落在春花身上,看都不看自己一眼,莫名就后悔把它帶回來了。
“不是,春花是個姑娘。”
遲念妤用手逗著春花,它便馬上坐下把肚皮翻出來讓她摸。
“看來,這小家伙跟你有緣分啊。”
郎溪走了進來,依然是笑容可掬,但敏感如遲念妤,立刻察覺到這笑容里飽含的勉強。
他走到顧遇笙身邊,只給了一個眼神,顧遇笙的神色便凝重了起來。
遲念妤隱約覺得好像有什么事情發(fā)生,但還沒來及細想,便讓王人杰進來的聲音岔了過去。
此時正值人間四月天,學(xué)校早已開學(xué),但二中因為裝修的原因本來開學(xué)就晚,所以算起來遲念妤也只請假了不到半個月,如今也該去上學(xué)了。
上學(xué)之后,遲念妤便不能常來電臺了,但只要一放假她就會過去。
就像回到家里一樣的,逗逗春花,打掃屋子或者帶點吃的給他們品嘗。
他們也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樣的生活,遲念妤的存在讓鈺電臺變成了一個可以讓人感到舒適又溫暖的家。
可如果這個家要塌了呢...
“我們...可能得搬走一段時間...”
郎溪說完這句話,王人杰幾乎沒有猶豫的開口:“我們要搬家?為什么?”
他想了想,又接著道:“那個叫什么芬的女的,她帶人來過幾回,我找人不都擺平了嘛?為什么我們還要搬走?”
郎溪嘆了口氣:“之前的事,我處理的并不干凈,她如果真的把事情鬧大,我們不占理,還是搬出去躲躲為好。”
王人杰聽了便不再吭聲,他明白,這已經(jīng)不是找?guī)讉人打一架就能擺平的事了。
只要遲念妤跟他們還有關(guān)系一天,陳采芬就不會放棄給他們找麻煩。
“你們先別輕舉妄動,我...再想想辦法。”
顧遇笙語氣中的不確定是個人都聽得出來,他還能有什么辦法,硬的行不通,軟的更沒辦法。
王人杰明白顧遇笙話里話外的意思就是還不想把事情告訴遲念妤。
但解鈴還須系鈴人,到如今的地步,王人杰可不想再瞞下去了。
一個春雷滾滾的夜晚,顧遇笙收到俞云歸的消息。
她要回來了...
與他想象不同的是,俞云歸并沒有責怪他把遲念妤從醫(yī)院里劫出來的事,反倒是對這么多天他對自己外孫女的照顧表達了感謝。
這倒是讓顧遇笙犯了難,電臺要是不能住了,那豈不是要...
他思來想去,也想不出什么別的辦法,便只能撥通了年以因的電話。
“笙兒,你怎么有空給媽媽打電話了?”
“那個...媽,我想...”
顧遇笙躊躇了許久,還是說不出口,回去住?說出這三個字對他來說實在太難了。
最后他還是說:“我想...能不能在你們房子里住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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